第376章 窺破
最初的時候，我第一眼瞧見夜來香KTV的地理位置和小門臉，以及這土的掉渣的名字時，就戴起了有色眼鏡，認為這種地方的老闆，定然是那種沒見過什麼世面，或者小富即安之輩，然而姓金的表現出來的見識和野心卻讓我暗暗驚心。
首先從我一時的大意推測出近乎事實這如妖一般的分析能力，隨後便不顧手下的反對斷然決定把賭場交給我這個才來半日的新人打理，眼下又告訴我準備在別人的地盤搶食吃，無論從哪方面看他都已經具備了成為梟雄的基本素質。
我又想起了曾在這裡出現過的徐子銘，如今再看的話，要說他與這位金老闆有什麼交集就沒有那麼不可思議了。
這也讓我下定了決心在這潛伏下去，我甚至覺得可能不需要多久就能發現徐子銘的蹤跡。
對於我最終同意去賭場那邊幫忙姓金的顯得很高興，又領著我去地下室轉了一圈，今天下面倒是在營業，這個點已經有不少人圍著幾張桌子在玩，我瞧了一眼，百家樂和二十一點的桌前人最多。
令我驚訝的是這裡竟與澳門正規賭場差不多，不能使用人民幣直接對賭，需要先兌換籌碼，每桌都有統一著裝的荷官，而且賭客也很遵守這裡的規矩，基本沒什麼人高聲喧嘩，即便贏了錢的也很能剋制自己的情緒。
轉了沒多會我就看到一個謝頂中年男人在二十一點桌上贏了兩萬多，卻是極力忍著興奮勁，笑聲都十分低沉柔和。
除了場地小了點裝修差了點之外，這裡看上去與葡京金沙那些正規賭場沒什麼太大區別。
「來玩的素質還挺高。」我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身旁的金老闆點了點頭：「不過也不絕對，偶爾也會遇到素質差的，畢竟做生意不能和錢過不去，只要別太過，基本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著他朝一張賭骰子的桌子努了努嘴，身材臃腫的男人站的離女荷官很近，下注之後便把咸豬手伸了出去，荷官年齡不大，面上始終保持著微笑，即便那隻肥手已經摸到自己的屁.股了，也只是挪動了一下身子，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不悅。
「掙錢不易。」哪都有這種人，鄙夷的瞥了一眼猥瑣的胖子，我搖了搖頭。
「荷官都專門請澳門那邊的人過來培訓過，敬業精神還是不錯的。」金老闆笑了笑，目光轉向別處。
我沒想到他還真的搞的這麼正規，有些訝異的又看了一圈，果然每個荷官都面帶微笑，發牌或者搖骰子的動作都極為的嫻熟。
「這裡其實更像是一塊試驗田，以後的場子會比這大很多，所以從一開始就必須做的專業點，否則和巷子里的棋牌麻將室有什麼區別。」
他語氣忽然一變，說出來的話帶著一股自信與霸氣，這讓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眼前這男人似乎隱藏著許多秘密。
聽他再次提起新場子，我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新場地應該不會在這個區了吧？」
「哦？你為何會這麼想？」姓金的偏過頭來，饒有興趣的瞧著我。
「這裡太偏了點，只適合小打小鬧。」六千多平方公里的魔都下轄十六個區，然而最繁華的地段都集中在其中七八個區內，這也是所謂的精英人士聚集的地方，姓金的表現出來的野心和氣魄顯然不可能滿足守在這樣一個相對偏僻的市郊區，所以我判斷新場地應該在接近市中心的繁華地段。
「哈哈哈，你倒是看得起我，既然說到這，我就給你透個底，新場子在HP區，離新天地不遠，這下你明白我為什麼說日後麻煩事會不少吧？」
我吃了一驚，HP區是魔都最繁華的幾個區之一，特別是臨近新天地周圍那片，更是集中了諸多的高檔酒吧夜總會，許多路邊一到晚上就成了豪車展覽會，阿斯頓馬丁，帕加尼之類的超跑常見，運氣好還能碰到布加迪威航這類數千萬起步的頂級富豪開的玩意。魔都有身份的大少富豪都喜歡在這片尋找樂子，可想而知在這種地方開夜店沒有足夠的背景想都不要想。
姓金的有足夠的魄力，但是魄力畢竟不是實力，在寸土寸金的HP區開夜店，而且還要內嵌一個賭場，先不說需要多少資金，光是在這種勢力犬牙交錯的地方硬插一腳的行為就足以引起眾怒了。
這位金老闆到底有什麼依仗？敢把手伸到這種地方，就不怕灰頭土臉的被人踢出來。
徐子銘！
猛然間我明白了什麼，雖說徐家的勢力因為徐子銘的問題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影響，然而終歸在魔都經營了這麼多年，若是躲在暗處的徐子銘站在姓金的背後的話，那麼這看似瘋狂的舉動就有些順理成章了，而且姓徐的就喜歡玩這套躲在幕後掌控大局的遊戲。
如此徐子銘曾經出現在夜來香也就解釋的通了，要是沒猜錯的話，就是在和這位金老闆商量新場子的事。
我像是窺破了一樁大秘密，心中激動無比，看來齊局的判斷沒錯，這間看似破敗的KTV果然與徐子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也符合姓徐的性格，他一向喜歡出其不意，只是眼下還弄不清他如此布局有什麼深層次的意義。
儘管極力的忍著，可臉上依舊因為激動興奮憋得通紅，這讓姓金的有些詫異。
「你這是怎麼了？」
「激動！」
「嗯？我明白了，你小子不是怕麻煩，是怕沒啥事做悶得慌，放心，用不了多久你會體會到那種嗜血的感覺的。」姓金的先是不解的皺著眉頭，片刻后忽然舒展開來，臉上也洋溢起笑容。
姓金的顯然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內心瘋狂甚至兇殘成性的人，這可能也是他如此堅決要讓我來負責賭場這塊的原因，畢竟在他看來不管是鄭乾還是那群手下，都差了一點果決狠厲勁，在將來那種危機四伏的環境當中，這是必須具備的，否則怎麼與別人斗。
我並沒有否認這點，反而陰陰一笑，姓金的眯起了眼睛，似乎更加篤定了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