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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

  葉佳妤是早上回來的, 趕了最早一班機, 來接她的是劉標一個人, 她四下看看,不見其餘認的臉孔。


  她立即有些不高興,滿以為沈硯行會來接的,可眼下也的確不見他蹤影。


  都說男人是到手了就不珍惜, 這還沒多久呢,就這樣了, 以後還指望得上?

  葉佳妤心裡胡思亂想,氣就開始存了起來,她面無表情的問了句:「沈硯行呢?」


  劉標不知她想了這麼多有的沒的,只一面接過她的行李,一面如實應道:「先生早起見有些發熱, 我讓他留在酒店休息了,方莫照顧他。」


  「怎麼了, 怎麼就發熱了?」葉佳妤聞言已經顧不得剛才的想法,心裡又急又氣, 「快快快, 快回去,都說了讓他注意,怎麼就這麼不聽勸……」


  她嘟囔了一聲,又問:「他吃藥沒有?」


  「大約吃了罷。」劉標出來得早, 不知道後來方莫有沒有給沈硯行找葯。


  葉佳妤無奈的捂了捂臉, 嘴唇蠕動幾下, 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回到酒店,進門就見茶几上放著一個保溫瓶,方莫不在,屋子裡靜悄悄的。


  葉佳妤吸了吸鼻子,聞見一縷淡淡的薑湯味道,她走過去把保溫瓶打開來,一股重重的姜味立刻就在空氣中飄散。


  一聲壓抑的咳嗽聲從室內傳來,她走過去推開門,見床上蜷縮著一個人影,像一個蠶蛹似的,偶爾還蠕動一下。


  她走近前去,一掌拍在被子上,發出悶悶的一聲「噗」,沈硯行似乎被驚住了,愣了一下才勉強的轉過頭來,「阿渝……你回來了?」


  「怎麼,看見我回來了這個表情,是嚇到了?」葉佳妤一面應,一面伸手拉了拉被子,讓他把臉露出來。


  因為發熱的緣故,他的精神有些萎靡,臉也有些發紅,額邊上的碎發有些濕了,貼在了額頭上。


  葉佳妤伸手替他撫開額頭上的髮絲,又伸手探了探他的後頸,發覺的他出了汗,涼涼的,還有些發黏。


  她進門前,心裡原本還有些生氣,氣他不知照顧好自己身體,可是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彷彿一點活力都沒有了,心裡又難受得緊。


  「能不能起來?」她用手替他擦了擦汗,又皺了皺眉,「得把汗擦了,不然要著涼。」


  沈硯行點點頭,費勁吧啦的從被窩裡把手伸出來,然後才扯開纏在身上的被子坐了起來。


  葉佳妤摸了摸他的背後,有些滾燙,還濕了一大片,她嘆了口氣,「把衣服脫了。」


  「……這、這這不太好罷……」沈硯行眨了眨眼,臉色緋紅成一片。


  葉佳妤看著他濕漉漉的眼,忍不住咬著牙戳了戳他的腦殼,「趕緊的,把衣服換下來,我再不挑吃,也不至於現在就對你下毒手。」


  沈硯行咧咧嘴,順從的脫了衣服,然後換上她遞過來的短袖套頭衫。


  葉佳妤問他:「吃早飯沒?」


  他搖搖頭,葉佳妤就又問他:「那吃藥沒?」


  他又搖搖頭,嘟囔著道:「葯不好吃。」


  劉標此時進來了,拿著方莫剛剛買回來的退熱貼,葉佳妤接過來,道:「標哥,替我打電話跟夏總請個假罷?」


  劉標點點頭,知道她今天不會再出酒店了,於是又問:「那還有什麼事要我去辦么?」


  葉佳妤搖搖頭,說了聲沒事,他就和方莫一起走了,屋子裡又只剩她和沈硯行兩個人。


  她起身去拿了葯過來,遞到他眼前,「吃了罷。」


  沈硯行面有難色,抿著唇遲遲不肯伸手來拿,葉佳妤嘿了一聲,「你怎麼這麼扭捏,病了不吃藥,你還想不想好了?」


  沈硯行聞言抬起頭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阿渝,你好凶……」


  葉佳妤一口氣哽在咽中,好半天才緩過來,板著臉教訓他,「早就告訴過你,要注意,你偏說沒事,這不就感冒了,既然病了就該吃藥。」


  說完見沈硯行垂著眼不說話,分明一副左耳進右耳出我行我素的模樣,她忍了忍氣,好聲好氣的勸道:「你聽話啦,把葯吃了,我給你煮粥,好不好?」


  沈硯行抬眼看了看她,知道躲不過了,只好退一步同她談條件,「那、那你得喂我喝。」


  「……行,你把葯吃了我就答應你。」葉佳妤有些無語的點點頭應承道。


  見葉佳妤應了,他才臉臭臭的接過藥片,等他皺眉閉眼的吃了葯,葉佳妤把薑湯遞給他,轉身就要去煮粥,卻被他一把拉住。


  他的掌心有些燙,葉佳妤哆嗦了一下,轉頭納悶兒的看住他,「又怎麼了?」


  「你得等我喝了才能走。」沈硯行抿著唇,一臉的堅持。


  葉佳妤抬手扶了扶額,乾脆又把薑湯拿了過來,親手遞到他嘴邊,「我喂你行了罷?喝!」


  沈硯行就著她的手乖乖喝了薑湯,她總算可以暫時離開片刻了。


  套房裡一切都是齊全的,包括廚具和食材調料,煮粥的小鍋剛剛放上灶,卻聽見沈硯行喊她的聲音,「阿渝,阿渝……」


  「怎麼了,怎麼了?」她忙跑了回來,看見他正抱著被子滾在床上,眼巴巴的望著門口。


  見她進來,他就笑了笑,「阿渝,我想喝水。」


  「……喝水自己倒啊。」葉佳妤有些奇怪的應了聲,這點小事難道還要她來么?

  沈硯行撇撇嘴,「可是我生病了啊,我難受……」


  葉佳妤一想,也是啊,他病了,於是她就倒了杯水,又喂他喝了。


  接下來沈硯行卻不讓她走了,一會兒要量體溫,一會兒要吃水果,一會兒又要喝水,甚至還要抱抱。


  「你怎麼這麼矯情啊?」葉佳妤被他搞得頭大,可是又沒法拒絕,只好一邊吐槽一邊圍著他忙前忙后。


  沈硯行抱著她腰枕在她腿上,吸吸鼻子瓮聲瓮氣的答非所問,「阿渝,以後我死了你不要改嫁好不好?」


  「……說什麼傻話呢,感冒而已,說什麼死不死,而且,你都掛了,我為什麼不能改嫁?」葉佳妤玩著他的頭髮,漫不經心的反問,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沈硯行沉默了片刻,把臉埋進她的小腹處,「要是你改嫁,就去別人家了,我以後怎麼和你合葬,阿渝,我很貪心的,你知不知道?」


  葉佳妤愣了愣,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湧上來,只好眨了眨眼,笑道:「我只知道你很矯情。」


  她頓了頓,又嘆了口氣,「你上一次感冒還是冬天,不但嚴重,還拖拖拉拉,俸清還說你壯,我是沒看出來。」


  沈硯行見她不肯正面回答那個問題,也不在意,只聲音嘶啞的笑了兩聲,「……是啊,一點都不壯。」


  他從小就這樣了,每年總要感冒幾次,每次都來勢洶洶,家裡不管怎麼給他調養都無濟於事,好像從那年開始,他就一直是這樣了。


  葉佳妤又嘆了口氣,捏捏他的鼻子同他商量,「你不讓我走,就得吃白粥了?」


  「那就吃白粥。」沈硯行應得飛快,抱住她的手又緊了緊。


  葉佳妤無奈,只好替他拉了拉被子,望著他的眼神越來越柔和,原來,他也是會撒嬌的。


  儘管病了,但沈硯行的工作卻並沒有完全停下來,下午的時候他退了熱,精神好了許多,就要葉佳妤打電話替他把夏明遠叫來。


  夏明遠來了,見他正裹著被子盤腿坐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吃著葉佳妤餵過來的粥,不由得莞爾,「感冒發燒,你連手也病了?」


  「……嗯。」沈硯行咽了口裡的粥,得意的望著他應了一聲。


  葉佳妤怕他餓,兩三個小時就喂他一碗粥,此時已經是最後一勺,她淡定的收了碗,朝夏明遠頷首,「讓夏總見笑了。」


  夏明遠笑笑,等葉佳妤走了,他才看著恢復鎮定冷靜的沈硯行嘖了聲,「真是羨煞旁人。」


  沈硯行眨了眨眼,直接說起了工作來,「劇本帶了么?」


  他想起劇本中不符合要求的地方,對夏明遠道:「我說你記,讓編劇趕緊改,免得耽誤演員看劇本。」


  夏明遠一哂,「他們……唉算了,咱們做好咱們的就罷了。」


  他混過那麼多劇組,見過許多的演員,能好好背台詞的演員不是沒有,而是不多,尤其那些一線的當紅明星,他們忙,能沒場戲都親自來拍就很不錯了。


  「劇本里的造辦處要改成修內司,造辦處是清朝的,兩宋只有修內司,南宋時另選新址設的是郊壇下。」沈硯行把筆記本攤開在床上,一手撐著床,一手指著筆記本上的筆記。


  夏明遠在電腦上做好筆記,點點頭,「還有呢?」


  「去掉劇本里的筆筒,目前的傳世品多為明代中晚期的,墓葬出土的筆筒也不見有宋元筆筒。」沈硯行又說了另一點,「雖然似乎也有專家說瓷制筆筒應該產生於宋代,但沒有看到實物出土,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不用了罷。」


  「還有另一點,關於食物的。」他頓了頓,又指指另一處,「這裡提到槐花麥飯,這個要用洋槐花來做,但宋朝只有國槐,國槐花是不能吃的,所以那時應當也沒有槐花麥飯。」


  葉佳妤又端了水進來,聽見沈硯行說這一點,忙插嘴道:「那還有一個跟吃有關的,兩宋沒有咸粽子,至少目前不見有文獻證明。」


  宋朝文獻上就記載粽子味道十分明確,是「水團冰浸砂糖裹,有透明角黍松兒和」,而《武林舊事》中再次用「糖蜜巧粽」四個字再次驗證了當時粽子的口味應該是甜的,直到明代中期才在《竹嶼山房雜部》這本書中有粽子餡兒是\豬肉醢料\這樣的記載。


  「這樣看來,是先有甜後有咸啊?」夏明遠有些驚訝。


  沈硯行點點頭接過了話來,「而且有人考證過這本書的作者是現在的上海人,所以有人推測,有可能是上海人把甜粽子慢慢變成咸粽子的。」


  生活有著無數的巧合,這些巧合或許無關緊要,但當你發現時,會覺得很好玩,並且有一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沈硯行接著又說起了稱呼問題,因為朝代立足於宋,因此有些地方需要改一下,「對正經人家的女孩兒要叫娘子,不能叫小姐,那是叫□□的,皇后叫聖人,妃嬪叫娘子,宰相的兒子要叫東閣,權貴子弟才稱衙內,奴僕稱男主人為郎君,女主人是娘,主人未出閣的女兒可以稱小娘子,普通女子沒有自己的名字,只在姓氐前加個『阿』,比如阿王、阿李,或者是姓氐 +排行+娘,比如孫二娘扈三娘……」


  這樣改了一通,這回全部的稱呼都對上了,細心的的觀眾很容易就能對上是哪朝哪代的故事了。


  夏明遠做好改動記錄后沒坐多會兒就離開了,他還要去找編劇和鄭耘。


  沈硯行伸了伸腿,然後張開手來,「娘子,來,讓我抱抱。」


  「……你喊誰呢。」葉佳妤臉一紅,不肯靠近前去,低聲嗔了一句。


  沈硯行望著她,調侃道:「別想歪了,兩宋時叫娘子跟叫美女是一樣的,難道你不是?」


  他說著在床上略抬了抬身子,伸手拽了她過來緊緊摟住,葉佳妤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哼了聲,「……是不是占我便宜你心裡清楚。」


  沈硯行揚起頭來看看她,眯起眼笑得狡黠,「換了別人,這便宜我都不稀罕占。」


  葉佳妤低頭和他對視,想說什麼,最後卻紅著臉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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