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近日怕是不行的。」徐嬤嬤表情有些淡淡的,雙手疊放在胸前,背部挺直,有著淡淡的倨傲。
「馬上都要到了月底了,鋪子上的收益都是要結算的。姑娘你年紀小不知道,我們掌管賬務的最是辛苦,這府里每一筆銀子的進出哪裡是不需要我們過問的。」
「那嬤嬤準備什麼時候才開始教我管賬。」
徐嬤嬤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屑,就是一個孩子而已,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糊弄過去。「下個月吧。」
倒是好想法,真要是等到那時候,賬簿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存得下來。
姜明月的眸光冷了冷,「要不就三天之後吧,要是嬤嬤忙不過來,夏嬤嬤也是可以幫忙的。府里那麼多的人,總不至於清點東西也要等上那麼長的時間。」
「姑娘,老奴實在精力不濟啊,您這不是故意刁難我,嗎?」徐嬤嬤打著花腔。
「用不著嬤嬤費神,倒時候讓我院子里的丫頭清點,她們也要學學這些東西了。」姜明月唇角微微揚起,笑著,「嬤嬤只要在一旁教教她們就成。」
徐嬤嬤不知道人居然這麼難纏,手往身後一甩,頓時也變了臉色,「姑娘若是打定了主意,何苦又來問老奴。」
「因為嬤嬤是娘親身邊的老人了。」姜明月刻意將「嬤嬤」兩個字咬得很重,提醒人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徐嬤嬤臉色一僵,不情不願地說:「老奴知道了,現在就開始準備賬本。」
姜明月看著人,明明只是一個孩子,可渾身卻有著上位已久的威嚴。被人這麼盯著,徐嬤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虛地聳了聳肩膀。
「府里這麼多的人,也要放一些出去讓人過了自己的生活。」姜明月狀似無意地提起,話裡面藏著深意,「嬤嬤,我希望那天的時候,賬簿不要出任何的差錯。」
徐嬤嬤一口牙都快要咬碎的,「這是自然的。」
姜明月往院子里走,等周圍沒有了旁人的時候,宛秋小聲地問人,「姑娘,你是懷疑徐嬤嬤在夫人地陪嫁中動了手腳嗎?」
「能不動手腳嗎,說她將夫人的東西全拿了我都是信的。」桑青快人快語。
「你知道些什麼?」姜明月有些驚訝。
桑青也不瞞著,「徐嬤嬤有個孫子,對外人說是個秀才,還得了機遇在松山書院里讀書。」
她說得諷刺,「不過是個賭慣了的,也不知道在家裡鬧了多少回,將家裡的那點底子都輸乾淨了。不然你以為徐嬤嬤為什麼放著家裡的清福不享,到府里來了。不過這事也瞞得緊,知道的人也礙著她的面子沒敢亂說。」
「你可確定?」
「當然,我家就住在她的對面,也知道一些。」桑青想了想說:「我有個遠方的表哥,就在前院當差,雖說有些蠢笨,但人是老實的。姑娘要是信得過的話,可以讓人去打聽打聽。」
姜明月頓時起了心思,「他可會一些拳腳功夫?」
「會是會些的,但就是些土路子,和正經學的是比不了的。」
「你問問他,可願意幫我在外頭做一些事情,事情也不多,只是忙的時候怕是整日里都要忙的。」姜明月許諾著:「要是願意的話,我替他要了賣身契,每個月許了三兩銀錢。」
桑青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之喜,趕忙答應了下來。
姜明月攔住她,「你且將他帶進來看看吧。」
說話間就到了屋子裡面,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冷不丁伸出一隻手來,在人的臉上捏了捏,有些不滿地說:「我在這等了你好長的時間了。」
姜明月真的對人沒有了辦法,你若是生氣了,他就當無所謂一樣離開,等過了一會又湊上來,動手動腳,就差整個人沒有黏上來。
她沒有理會人,繞過了人,去窗戶邊的軟榻上坐著。
外頭的陽光正好,少女面容安靜,可她的身後是正盛開的石榴花,灼熱的花朵從樹枝上一路燃燒到尾梢,毫不保留地將這把火燒到了顧允之的心裡去。
顧允之挑著一雙桃花眼,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個木盒子,直接扔到了小茶几上,做到人的旁邊,「你瞧瞧,我母妃讓我送你的」
姜明月眼皮子都沒有抬,「我不要。」
「送你的就是你的,你要是不喜歡隨便找一個地方丟掉便是。」顧允之拿起一片雲片兒往嘴裡扔,整就是一個風流公子哥的樣子。
「受之有愧。」
近日雲片兒裡面摻了許多的蜂蜜,姜明月光是聞著味道便覺得甜得發膩,顧允之卻一連吃了幾個。
聽到姜明月這樣說,笑得更加歡暢了,「行啊,你要是覺得有愧疚的話,親我一次就成了。」
說著就把臉頰湊了過來,用手指點了點,「外面多少人排隊等著親我,今天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合著你都是討了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