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0
第六十章
值班室的女人龜縮在男人身下太久, 才來長盛時間不多,第一次見到危機的場面嚇得有些懵。
一個勁兒地喊警報。
皮皮被她一聲聲的警報喊得心焦。
「警報什麼?說重點。」她打斷女人的重複聲。
女人頓了一下, 說:「警報!警報!第一圈眼受到攻擊, 子彈和異能都打不穿攻擊者,請求支援, 請求支援!」
「硬控,跑!快撤,你們不是他的對手。」皮皮大聲說:「附近人員留一個眼,其他全部過去幫助她們撤退。我馬上到。」
「是!」
皮皮的視野里已經看到人影。
移動很快,身形矯健。
很熟悉。
是奧利奧。
她快速下了車, 持槍, 抬手, 對著天空鳴了一槍。
奧利奧疾行的身影慢了些許,他偏了頭,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腳尖換了個方向, 對準她,快速沖了過來。
他越來越近。
皮皮卻依舊看不到他的臉,他身上還穿著原龍傲的服飾,肩膀上盯著鋼鐵頭盔,罩住了他整張臉。
他異能高, 走路沒有腳步聲。
腳踩進泥濘的地里,都沒有發出踩踏聲。
可頭上的鐵甲卻出賣了他的地址, 雨水打在頭盔上。
「砰~」
「砰~」
「砰~」
一聲牽著一聲, 將他的方位暴露的徹底。
他人還未到。
頭盔與雨水鳴奏出的音樂就已先鑽進了她的耳內。
聽得皮皮的心一痛。
原本已經退了半路的團員們看到他向皮皮衝去, 立即跑過來,邊跑邊開槍進行支援。
「砰——」
槍子徑直駛向奧利奧的頭。
奧利奧側身,輕鬆躲過子彈。
皮皮開麥吼:「別開槍,自己人——」
正準備扣動扳機的團員們聞訊放下了槍。
他們停了。
奧利奧也頓住腳步。
他先往皮皮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正向他跑來,沒有穿防雨具,雨淋在她身上,有水進入她的眼,她沒有去管,渾身上下都濕噠噠的,狼狽不堪,好在沒受傷,身上沒有鮮血的味道。
他移開眼,看向槍子來源的地方。
眯了眯眼,撲向開槍者。
他才沖了幾米,就停了下來。
因為皮皮擋在了他面前。
「奧利奧。」她輕聲叫他,眼睛頂著雨水在他身上掃了一圈。
看完前面她竄到他身後又看了一遍。
「還好,你沒受傷。」她鬆了口氣。
奧利奧一直盯著開槍的團員,微低著頭,眼裡有凶光。
「呼……」
他的聲音很重,帶著濃厚的戒備。
皮皮撫摸他的背:「是我的人,你……」
聲音頓住。
她沒有往下講。
把勸他手下留情的話咽了下去。
他忽然站在她身後,她轉身向看他,他按了下她的肩,力道不重,只是不讓她轉回來。皮皮停住不動。
他收回了手。
有輕微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下一秒,打在皮皮腦袋上的雨沒了。
皮皮抬頭,在她的腦袋上方,出現他的外套。
奧利奧的雙臂撐在她身體上方,手裡抓著衣服。
他的衣服很大,遮在她上方,隔絕了可以淋到她的胸部以上的雨水。
「……」原本頭髮上的雨水流下來流進她眼裡,她的眼睛有點濕。
「謝謝。」她悶聲說。
他湊近她一些,身體貼在她後背上,嗓子里發出愉悅的聲音,有些像笑聲。
奧利奧的攻擊性減弱,皮皮這才開了語音。
「傷員情況怎麼樣?」
已經有值班人員過去看情況了,值班者說:「眼還活著,可是皮皮姐,情況怎麼有些不對,像是……」
皮皮擰了下眉。
眼是被奧利奧傷的,八成是要喪屍化了。
她打斷了值班人員的話,沒讓她把話說完:「我這就過去。」
「是。」
皮皮加了句:「其他人各回各位。」
「是。」
她有意在降低事情的存在感。
她不能讓人知道奧利奧是喪屍。
奧利奧外表和常人無異,是只有喪屍王和超級喪屍才會出現的情況,傳出去對奧利奧不利,太容易引起圍堵和追捕。
眼是死在樹下的。
皮皮到時,旁邊站了兩個值班室的女人,還有一個阿妹。
阿妹一直是皮皮親手帶著的,地位類似於逍遙的林淮,相當於私人助理。
見皮皮來,三個女人先看了她一眼,又快速瞄了她身後的奧利奧一下:「皮皮姐。」
「嗯。」皮皮應了,她仔細看了她們每人一眼,記住了她們的模樣:「這事兒不能傳出去,走漏了風聲來找你們追責。」
女人們收回了投去奧利奧的視線,齊齊低下頭:「是。」
皮皮去看倒在地上的傷員。
是個年輕女人,她暈了過去,雙眼緊閉,側身躺在地上,領口的衣服有破碎,頸部有三條細長的抓痕。
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灰色。
不難看出她是在樹上襲擊的奧利奧,然後被奧利奧一把扯在了樹下。
許是奧利奧認出了她的衣服和皮皮一樣,所以沒下殺手,只是拍暈了她。
但他把她從樹上扯下那一下,戳破了她頸部的皮膚,她受到感染,已經逐漸在喪屍化。
皮皮擁有全部異能,她閑暇時把所有異能都修了一遍,會一些簡單的治療。
眼已經喪失化了,這種情況下是搶救不回來的,只能看著她變喪屍。
皮皮猶豫兩秒。
她側目,用餘光掃了眼奧利奧。
咬咬牙,她伸出手來,碰了碰眼的頭,指腹碰到眼的太陽穴時,溢出一些精神力,震碎了眼的大腦。
從外表上看,眼半點損傷都沒有,還是剛才的模樣。
眼在睡夢中死去。
隨著大腦被破壞,她喪屍化的現象也停了下來。
眼的膚色實在是容易引人懷疑。
皮皮盯著她的皮膚看了會兒,把她膚色不對勁的原因歸咎為中毒:「中了毒,沒救回來。」
女人們都很難過。
末世死亡太常見,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去的會不會自己。
「好好安葬吧。」皮皮心情很複雜,她看了眼自己的害死同伴的手,只一眼就別開了眼。
「是。」
值班室的不少人都看到是奧利奧殺的人。
有些看到緊跟著皮皮身後的奧利奧,沒言語。
有些心理藏不住事兒的,覺得咽不下這口氣,開了麥,說:「皮皮姐,是他殺了我們的同伴……」
聲音還算客氣。
但誰都能聽出是在為眼討公道。
皮皮也開了麥。
即使不用別人說,她也需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我不包庇兇手,但這事歸根結底錯在我身上。」她沉聲說。
眾人一愣。
皮皮繼續說:「我身邊的這位先生也是我們長盛的人,只因為有特殊的任務在身,身份不方便暴露,因此他出入長盛需要戴著面具,他平時不在團里,他不認識大家,大家也不認識他,他見我們的眼開槍,還以為是敵人襲擊所以才還的手,結果咱們雙方都誤傷了友軍,這件事是我安排不周是我的錯。」
眾人沉默。
的確是皮皮下了命令不許開槍。
眼卻自作主張開了槍,這才引起的傷亡。
皮皮把麥從值班頻道調到了全部頻道。
「具體怎麼對我進行懲罰,晚上開個會大家商討出結果給我,我無條件接受。」
說完她閉了麥,扯下通訊設備遞給了阿妹。
她拉著奧利奧離開了。
身後傳來阿妹控場的聲音:「晚會兒我們開會,具體開會時間待通知,現在先來幾個備用的輔助頂上眼的空缺……」
皮皮把奧利奧帶回了基地內自己的房間。
兩個人被淋了雨,身上濕噠噠的。
進了房間,沒了雨水的侵襲,奧利奧這才把手放下來。
皮皮摸了摸他的手,很涼,不同於以往小火爐一般的溫熱。
他眼睛一直落在她臉上。
皮皮回望著他。
他身上衣服挺破舊,還是從龍傲身上搶得那一身,穿了很久,難免有些髒了。
她沒關門。
大可站在門口沒直接進來,拿手敲了敲門:「皮皮姐,我給您送茶來了,喝杯熱茶暖暖當心感冒。」
「謝謝了。」皮皮看他一眼,客氣地表示感謝。
大可看著奧利奧,眼睛漸漸變紅:「奧利奧能喝茶嗎?我給他也準備了一杯。」
「放那兒吧,等會兒看他喝不喝。」
「好。」
大可把茶放在了桌子上。
他很心疼奧利奧,眼睛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奧利奧卻沒看他一眼。
他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人和事,除了皮皮。
皮皮拿著毛巾把奧利奧手上的雨水擦掉:「大可,拿兩套乾淨的男士行軍裝來。」
「好。」大可轉身就走。
皮皮囑咐了句:「等等,拿常服。」
奧利奧到底是喪屍,萬一哪天帶著喪屍們出去覓食,遇到人類了,被人看到他穿著長盛的衣服,長盛又得有無妄之災。
「嗯。」
大可連忙去取衣服了。
也不知道喪屍會不會感冒,也不知道喪屍感冒了有沒有人給它醫治。
這麼一想,他腳步走得更快了,生怕拿慢了衣服奧利奧會生病。
大可端著兩套新衣服很快回來了。
一進門,就聽到皮皮對奧利奧說:「你沒錯,你做得很對。誰打你,你就打回去,不要給別人繼續傷害你的機會。」
「……」
大可把衣服放到桌子上。
桌子上的兩杯茶空了一杯,奧利奧的那杯還是滿的,他沒有喝。
或許再也不需要這些人類才需要的東西了。
他複雜地看了皮皮一眼。
猶豫了會兒,還是叫了她:「皮皮姐。」
皮皮回頭。
大可扭扭捏捏地跟那兒站著,一臉的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她在浴池邊站著,用異能往裡加著熱水。
大可斟酌了下用詞,委婉地說:「萬一奧利奧以後來看你,我們的人不知道他的來歷所以阻攔他進入,你這樣教他,他還會繼續像剛才那樣進攻我們同伴的吧?」
皮皮偏過頭去。
她沒去看他,看著池子里的不斷上升的水。
「教他對人類手下留情,人類會對他留情嗎?」她回答了他的問題。
聲音有些冷。
大可說:「我們可以告訴團員,讓他們不要傷害奧利奧,看到他直接放進來就好。」
皮皮冷笑了一聲。
「那萬一有別有用心的人偽裝成我們的人在路上埋伏等它呢?」
「……」
大可被噎住。
善良不是壞事。
但要在保證自己利益的基礎上才能去做善事,無條件的善良不是善良,是蠢。
浴池內的水已經足夠多。
皮皮收回手,她站到奧利奧身邊,伸手去解他的上衣紐扣。
「我寧可他做一個惡人,也不願意看到他受到半點傷害。」
皮皮回頭看了眼大可。
他還站在原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他後悔說出剛才的話。
皮皮聲音緩和了一些:「但我也不會再讓我們的人繼續受傷,我會想法子中和這件事的。你先出去吧。」
「是。」
大可退了。
退出去時又看了眼屋內的人。
皮皮已經脫掉了奧利奧的上衣,奧利奧背對他站著,露出精壯的上身。
肩膀很寬,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膚色,肌肉飽滿線條流暢。
身材極好。
看上去和人類沒什麼不同。
鼻腔內酸澀感又來了,他嘆了口氣,輕手輕腳關上了房門。
皮皮先拿浴巾蓋在他身上,擦乾了他身上的水。
「奧利奧。」
他眨了眨眼,眼睛黑又亮。
「我幫你把面具摘下好嗎?」她輕聲詢問。
他點了下頭。
發出一聲:「唔……」
皮皮愣了一下。
那是人類的聲音。
「你能說話?」她驚喜地看他。
過了兩秒,在厚重的頭盔下,傳出了他的聲音:「一……點。」
他說得有些費盡。
簡單的兩個字被他說得很用力。
這場麵皮皮不陌生。
從先他作為一隻奶貓剛開始學人說話時,也是這樣笨拙。
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現實和回憶重疊。
回憶的自動美化濾鏡驟然貼在現實里,增出萬千柔情。
皮皮看著奧利奧,心軟得一塌糊塗。
皮皮取出放在胸口處的鑰匙。
鑰匙孔在他的腦後偏靠頸部的位置,她將鑰匙插進去,輕輕一動,「咔嚓」,頭盔出現一條縫隙。
皮皮輕手輕腳為他摘下頭盔。
「在我這兒,你摘下它,出去以後記得要戴上,知道嗎?」
說這句話時她心情很複雜。
但她必須得說。
奧利奧這張臉不能被別人發現,逍遙首領和喪屍王一個模樣,人類絕對會懷疑其中的貓膩,即使找不到具體證據,也不會任由余是繼續穩坐人類統治者的寶座了。
萬一沈周越藉此機會滅了余是。
那麼奧利奧也會不復存在。
為了更好地保護奧利奧,她也得暫時護著余是點。
奧利奧毫不猶豫就應了:「……嗯。」
他笨笨地開口。
皮皮把整個鋼鐵頭盔取了下來。
時隔一個月,她終於再次見到了他的臉。
眉眼彎彎,嘴角揚起。
那是和記憶里一模一樣的臉。
如果不是他頸上那個紅腫的小點,她險些以為他的喪屍化只是她的一場夢。
他現在已經適應了喪屍化的身體。
他的身體本就沒腐化,一旦適應了,他連細小的表情都可以做。
現在的奧利奧並不算乾淨,指尖里有些泥垢,皮膚上也黏糊糊的。
白色的浴巾裹在他的身上,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些發烏。
「我給你泡泡澡,好嗎?」她重新又取了條幹凈的過來。
他沒說話。
嗓子里嗚嗚咽咽。
半晌,終於擠出一句人話來:「……好。」
得到回應,皮皮開始給他脫褲子。
全部脫光光后,皮皮扶著奧利奧卧進了浴池。
奧利奧坐在浴池上時他想到了什麼,忽然擰了眉,抬起身子伸手去扒扯皮皮。
皮皮由他抓著。
他往上推著她,用了用力。
「讓我站起來?」皮皮試探著問。
他點頭。
皮皮站了起來。
他伸手就來脫她褲子。
「……」皮皮轉過身,躲掉了他伸來的手。
他指腹點在她褲子後方某一處,輕輕地摸了摸,小心翼翼地。
皮皮怔住。
那是她受傷的地方。
他抬眼看她。
見她沒有痛苦的表情,再次伸手去扯她的腰帶,想脫下來看看。
皮皮坐下來,她紅著臉,抓住了他作亂的手,她對他搖搖頭,說:「我不痛了,已經好了。你還痛嗎?」
「不……」他還不太習慣講人話,說話時語速格外慢,尾音也拖得老長。
皮皮給他頭髮上打了異能者做出來的肥皂,揉搓,一會兒的功夫他就頂了一頭的泡沫。
奧利奧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腰腹處看。
「我真的已經好了。」她笑眯眯地說。
看見他,她真的很開心。
他是末世唯一一個她不用設防的人。
奧利奧搖了搖頭:「不看……傷……」
皮皮愣了一下。
「你想做什麼?」她不明白他的意圖,坐在浴池旁邊的椅子上,彎了腰湊近他一點。
他伸出左手,蜷縮手指,拇指抵住食指,圈起一個圈。
然後抬起右手,手指塞入圈中。
皮皮:「……」
這動作怎麼那麼污呢。
她搖搖頭,甩掉了腦袋裡骯髒的想法,奧利奧最純潔了,她不應該拿這種思想玷污他。
然後,她看到奧利奧的右手不停地鑽進去又退出來,退出來又鑽進去。
「…………」
奧利奧兩隻手握住她的,小孩子撒嬌一樣晃了晃她的手臂。
「舒服……」他說。
「???」
他撒開她的手,再次左手握圈右手放入,模擬動作。
皮皮:「……」
她非常確定,剛才和余是那一回,奧利奧肯定是感受到了。
「我、也想。」他笨拙地說著話。
皮皮:「…………」
話都說不清就開始想做成年人才能做的事了。
男人啊……
皮皮用手捧了點浴池的水到手心裡,然後舉起,潑在他腦袋上。
泡沫流了他滿臉,他眯了眯眼,伸手去抹泡沫,沒再跟她無理取鬧了。
她給他衝掉腦袋上的泡沫。
沖完了他又來拉她的手,扯著它往下摸。
皮皮抽回手:「不可以。」
還是很輕柔的聲音,拒絕的意思很濃。
她站著,奧利奧坐著。
他仰視著她,嘴角向下壓了壓,總是含笑的眼睛也不笑了:「他……可以,我……不可以??」
皮皮嘆了口氣,她重新坐下來。
「我喜歡你,他跟你根本沒有可比性。」她牽著他的手臂,輕輕地給他擦去泥垢。
奧利奧歪著頭,很困惑:「那我……不能……?」
「他很討厭,我很煩他,但他是一個男人。」皮皮怕他聽不懂,儘可能說得簡單。
她是女人,有需求。
而他剛好單身,他也沒有其他女人,有興緻時,她不會拒絕,畢竟之前已經有過許多次,多這一回不多,少這一回不少,又不是濫交,她沒什麼心理負擔。
貞潔在心裡不在陰-道。
身體是屬於她的,她有支配權,在不違背道德的情況下,她找個知根知底的單身男人做個愛沒什麼問題。
奧利奧低頭:「因為,我,喪屍,所以……不能?」
有些自卑。
皮皮捧著他的下巴,她彎下腰來,平視著他:「你在我眼裡還是一個孩子。」
她說的是實話。
從他以奶貓形態跳到她身邊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把它當孩子。
她讓他叫余是「叔叔」。
她打心眼裡就把他當了孩子,這麼久下來,她的想法沒有變過。
對於他的親近,也只是親額頭。
她摸著他的頭髮,從髮際線一直摸到頸部。
「我喜歡你愛你,願意把我最好的都給你。」
她對他有很多情感。
關懷、喜愛、呵護……
許許多多。
可唯獨沒有男女之情。
奧利奧似懂非懂。
皮皮沒有繼續給奧利奧擦拭身體,她喊來了大可。
可奧利奧不讓大可碰。
大可才剛伸了手,他就一臉戒備,如果不是皮皮就在大可身邊,他險些動手。
大可:「……」
絲毫不念及當初給他衣服穿的恩情。
「不好意思,還是我來吧。」皮皮重新走到浴池旁坐下。
大可退了出去。
四肢軀幹很快擦洗完。
皮皮看了眼余留的那出,思忖了一秒,她放棄清洗,準備起身時奧利奧拽住了她的手臂。
「沒……洗。」他指了指腿間。
皮皮下意識想拒絕。
可奧利奧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著她的眼,她拒絕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你想洗嗎?」她問。
聽出她的鬆動之意,他笑了笑。
他有一張好看的臉,輪廓硬朗堅毅,掛著霸視江湖的大氣。
笑起來嘴角牽扯開來,豪邁清爽。
「想。」他答。
皮皮終究還是給他洗了。
奧利奧很開心,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臉。
皮皮看向一旁,不看手裡的東西,也不看他。
……
給奧利奧洗完澡,又給他穿好了衣服。
他忽然抱頭,五官都擠在了一處。
「呼……」他痛苦地低吟。
她不停地摸著他的背,試圖減緩他的痛苦:「余是在喊你回去,對嗎?」
他悶哼:「嗯。」
「……」皮皮嘆了口氣。
她端起放置在桌子上的頭盔:「我幫你戴上。」
奧利奧乖巧地把腦袋湊了過去。
「咔……」
重新戴上了頭罩。
皮皮開車送得奧利奧。
雨已經停了,但皮皮還是不放心,又給奧利奧穿了層雨衣。
她徑直把奧利奧帶到了基地最外面的值班室。
值班室在地下。
上面有一棵樹。
皮皮指著樹說:「奧利奧,需要找我的話直接來這裡,如果我在這裡,我會在這棵樹上貼個小星星,如果沒有小星星,你就離開。好不好?」
「……好。」奧利奧捏著她的手,不捨得鬆開。
余是又催了他一回。
他捂著腦袋疼了會兒,當痛苦散去,他才離開。
皮皮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身形徹底消失,她才推開車門下車。
皮皮去了值班室。
阿妹一聽她來意就驚了:「皮皮姐,您要在值班室住下?」
「嗯,以後白天我來值班。」
阿妹輕輕皺著眉:「可是這裡太靠近外面,不安全的,您還是回基地內吧。」
「沒事,有危險我應該要承擔的。」她態度堅決。
「……」
皮皮把背包放在值班室的簡易床榻上,看似隨意地問了句:「怎麼回來后沒看見蘭姐?」
「您出去后她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阿妹幫她整理著被褥。
皮皮拍枕頭的動作頓了一瞬,只一瞬,她就再次拍打起來:「有說去哪裡嗎?」
「說是去夜市踩踩點,打聽一下最新的情況。」阿妹回。
「嗯。」
結束了話題。
阿妹走後,皮皮的眉心漸漸擰起。
算算時間,余是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差不多快到了沈周越滅他的時間了。
湯婷與蘭姐和余是有滅門之仇。
沈周越和余是正邪不兩立。
沈青讓和湯婷走得那麼近。
沈青讓、湯婷、沈周越、蘭姐……
他們四個似乎已經能穿成一個串兒,串的尖端,十有八九是指向余是。
皮皮氣悶。
她走到基地外,剛剛還雨過天晴,眨眼間就有雨滴落下。
她抬手,手心朝上,很快有雨滴落在她的手裡。
雨大而綿密。
微風細雨轉瞬成了瓢潑大雨。
皮皮輕嘆一口氣。
「末世的天,真的是說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