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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磨人的聲音很快結束。
胖哥抖了抖手裡的東西, 然後塞回褲子內,他將褲子拉鏈拉上:「舒坦, 剛快憋死老子了。」
「走了。」余是回, 一如平時的做派,聲音不沾染半點情緒。
腳步聲漸漸遠去, 最後傳來一聲不算輕的關車門聲:「砰——」
發動起發出響動,司機踩了車門,一行人揚長而去。
皮皮:「……」
她窩在喪屍堆里沒有立即起來,繼續蹲了三分鐘左右的時間,確定他們已經徹底遠去, 她這才起身。
她垂眸。
余是寬大的外套還在掛在喪屍身上。
她頭皮止不住得發麻。
她不認為這是個巧合, 余是肯定發現了她, 但他沒戳穿,他不是一個寬容的人,留著她不追究顯然是有其他意圖的。
對於他的放水, 皮皮更傾向於那是因為她對他還有用,聯想到他最近對她「友好」了不少的行為,她總覺得他另有深意。
思及此處,皮皮先前因他算計差點丟命的感覺又來了,她打了個冷顫。
下一秒, 體內的能量體忽然爆發開來,帶來了微量熱度, 能量體遊走在周身, 她身體輕盈了很多。
她怔了怔, 後知後覺感知到她的異能升級了,她現在已經是中級異能者了……
她竟然被余是生生嚇得升級了……
皮皮哭笑不得。
又覺得自己沒出息,又有些慶幸,甭管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進階,她好歹能在離開逍遙前升級了。
她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她沒繼續耽擱。
她把余是的外套也藏在了喪屍身體下。
衣服多寶貴啊,扔了浪費,完全可以把他的外套當冬天的大衣穿。藏好衣服后皮皮打開了耳麥。
七小隊的任務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6樓樓內未發現異常……」
皮皮鬆了口氣,還好,七小隊目前還沒因為她的離團而躁動。
她快速往七小隊的任務點跑去。
她才出現在街角,就引來了一聲低聲驚呼:「皮皮姐在那兒!」
聲音里含著喜悅,也有明顯鬆了口氣的放鬆。
皮皮抬頭望去,看到車門口站著兩個記錄員,他們正往身上套著槍支,見她來后他們動作停了下來。
皮皮快步走了過去,記錄員一直再看著她,他們把槍取了下來:「皮皮姐,您可算回來了,白副隊正想派我們去找您呢。」
皮皮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走得有點遠,回來的時候走了點彎路。」
記錄員揮揮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您沒事兒就行,快上車吧,外頭待久了不安全。」
「好的。」
掃樓已經進行到一半,有隊員已經把前半場搜羅來的物資搬回車裡。
皮皮在車裡干坐許久,看別人都在忙,就她自己閑著,她坐著也尷尬,索性站起來一起幫他們把物資往車內搬。
隊員已經把物資箱搬下來放在了大廈門口,此時門口堆著十幾箱物資,他們收來的都是零散物資,被臨時堆進了物資箱里,每個物資箱都滿滿的,沉甸甸的。
皮皮彎腰抱住一個物資箱,抬了抬,沒能抬起來,她調動能量體出來,這才把物資箱抱了起來。
小北遠遠地看到皮皮在扛物資,他立即走了過來,他伸出手想要去接她的物資箱:「您坐著吧我們來搬。」
「沒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咱們還能早回家。」皮皮往旁邊錯了一步,躲開了對方伸過來的手。
小北見她不是客套,愣了愣,然後收回了手:「那行,謝謝皮皮姐了。」
物資箱重,皮皮搬著有點吃力,她走得不算快,但也不慢,只是其他人扛著箱子卻跟無物似的走得飛快,襯得她有些慢了。
小北一直跟她不遠處走著,有意放慢了腳步,如果皮皮搬不動了他好隨時過來支援。
白副隊下了車,他徑直走到小北身前,從他懷裡取了一箱物資箱抱在自己懷中:「明天去掃哪條街?」
「喏,就隔壁那條。」小北往右方努了努下巴。
「哦。」白副隊聲音忽然低了一個度:「聽說明天老大要親自帶隊去休養基地安撫新收的那些散人?」
小北說:「嗯。」
白副隊又問:「林淮也跟著去?」
皮皮聞言低了低頭,暗自用餘光往他們的方向掃去。
「你想幹嘛?」小北擰眉看向白副隊:「你是覺得林淮不在想趁機拿點物資出來換吧?」
白副隊被戳中心事,他哈哈哈笑了兩聲掩飾尷尬:「逍遙所有部門都各司其職,監察這事兒除了林淮那一隊其他人都做不了。聽說這次任務林淮整個小隊都跟著去了,明天出行是沒人監察的。」
他拿肩膀蹭了蹭小北,哄道:「讓我拿點罐頭換點進階喪屍的晶體補充下能量體,就換著一次,行不?」
小北搖搖頭:「不行,逍遙禁止私自換取物資的。」
「不會有人發現的。」白副隊死皮賴臉地纏著他。
小北堅定地拒絕:「這世上壓根就沒神不知鬼不覺的事,只要做了,就早晚會被人發現。」
白副隊嘆了口氣:「好好好,不做就不做……」
皮皮眼裡閃著興奮的光,她獲取到一個重要信息,這讓她有些熱血沸騰,她晃動下脖頸將領口弄得鬆了一點,夜裡的涼風沿著縫隙鑽入她的衣服撫上她的肌膚,讓她冷靜了些許。
林淮和其小隊明天不在!
這意味著沒有人查崗,是最適合混在出任務的隊伍里逃出基地的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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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回了基地時余是還未回來。
她在回房的路上思忖了幾秒,最後停下來,轉了個彎,去了負一的庫管室。
對於欺軟怕硬的李庫,皮皮的態度不算好,她有意擺出大佬女人的譜來,和他保持著階級距離感,免得被人善被人欺。
她肅著一張臉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辦公椅上的李庫:「李庫。」
「呀,皮皮姐!好久不見呀皮皮姐,您怎麼來啦?」相比皮皮的冷漠,李庫熱情得能在臉上開出一朵花來。
他帶著一臉的笑站了起來,把椅子拉倒皮皮身後:「皮皮姐,您坐。」
皮皮坐下了,臉色沒有因為他的殷勤而好轉:「我想要一床新床單。」
李庫笑容僵了僵,稍作猶豫:「這個……」
皮皮嘴角往下一壓,她猛地從座椅上站起身,擰眉不耐道:「我說話不管用,算了,我還是去找讓哥吧……」
「這麼點小事哪用得著驚動讓哥啊!」李庫一聽她要告狀,臉上立刻重新浮起了討好地笑,他伸出手臂虛虛擋在她身前沒讓她離開:「您坐著休息,我這就給您去取。」
皮皮哼了一聲,重新坐回了座椅。
李庫又賠了兩個笑臉,連忙拿著鑰匙去倉庫里找床單了。
皮皮在他出門的瞬間吼道:「關上門,我冷。」
「是。」李庫為她帶上了房門。
李庫聲音遠去后皮皮大力鬆了口氣,她揉了揉自己的臉,刻意扮壞也挺累的,但是沒法子,誰讓李庫就吃這一套呢。
皮皮迅速起身,打開了桌子第二個抽屜。
她曾經在李庫這裡見到過有值班表,裡面有每個女人輪班的信息。
她拿出第一個本子,胡亂地翻開第一頁,頁頭一行碩大的題目顯露在她眼前。
【11月20日輪班表】
皮皮嘴角翹起笑了笑,很好,就是今天的。
她往下看,第一行就是001室的。
【001室,蘭姐:-305張瑞(已完成),-204竹竿(已完成),-211大軍(待執行),-316白副隊(待執行)】
皮皮仔細盯著蘭姐的任務看了會兒,然後把本子扣上,重新放回了抽屜里,最後再把抽屜關上。
李庫很快回來了,抱著一疊床單,推門進來,皮皮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坐著,表情有些不耐煩。
李庫快速走過去,雙手捧著床單遞到皮皮面前:「皮皮姐,這是您要的床單。」
「嗯。」皮皮掃了眼床單,接過來,起身走了。
沒和李庫說再見。
她有些心虛,沒有和李庫對視。
從庫管室出來后她去了001室,蘭姐和蘇巧巧都在。
見到蘇巧巧時皮皮愣了愣,她原本就短得頭髮剪得更短了,乍一看和男生無異,頭髮根根直立,身上也有些被人掐的淤青,離近點還能聞到她身上有精-液混合著汗水的味道,不算多好聞。
蘇巧巧很愛乾淨,她又是水系能者,是不缺水的,每次結束任務回來都會給自己洗得乾乾淨淨,她不止一次說過她最討厭情-欲過後的粘膩感。
可此時她卻什麼清洗,她甚至都沒有用異能來擋傷害……
皮皮張了張嘴,意識到了什麼,漸漸地,她臉上的驚訝淡去,改為一種很複雜的神色。
「現在就嫌棄起我來了?」蘇巧巧瞪她:「以後只會更臟。」
她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
她打算跟皮皮走了,在野外生存異能是很珍貴的,都是用來對付喪屍和敵人的,沒人會用在生活方面。
皮皮看著她頸間紅色的掐痕,她鼻子有些酸:「你很漂亮,比以前還漂亮。」
蘇巧巧愣了愣,轉過臉去,躲開了她的視線。
「少拍馬屁。」蘇巧巧說,說完她把領子掀起來,遮住了頸部的傷痕。
皮皮掏出本子來寫了一句話:【明晚就走。】
她問她們:【你們想清楚了嗎?】
蘇巧巧沒有思索,直接提筆:【我只有一個要求,你不可以放棄我,更不能拋下我。】
她另起一行,寫上:【不然我一定會殺死你。】
皮皮其實沒想到蘇巧巧會那麼快想通。
蘇巧巧一直活在被親生父親拋棄的陰影里,她拒絕接觸外界,甚至連沈周越邀請她她都不肯離開,可是現在她卻選擇了跟皮皮走,除了余是會拿她開罪外,說到底是因為她還是信任皮皮的……
不然她大可以在余是面前揭發皮皮洗清自己,她能這麼做,可是她沒有。
皮皮對蘇巧巧的情緒很複雜,愧疚和感激交織在一起,令她對蘇巧巧許下了最真心的承諾:【我絕不會丟下你。】
蘇巧巧默了兩秒,她什麼都沒說,一言不發地把紙條收進了懷裡。
為了安全起見,其他的紙條都被扔進廁所處理掉了,她唯獨留下了這張。
皮皮走到蘭姐身邊,她要對蘭姐說的話太多,寫紙條寫不清楚,只能用語言來表達,她湊近她耳旁,雙手捂住嘴,極為小聲地和她說著只有她們兩個才能聽到的悄悄話。
她和蘭姐解說怎樣可以見湯婷。
和湯婷見面不容易。
湯婷自打進了逍遙,一直被沈青讓金屋藏嬌,她的身份特殊,團里不少人猜忌她是熱血安插的探子,沈青讓限制她行動,其實也是在變相保護她,一旦她被人抓到什麼把柄,涉及到軍團利益,不是他想保就能保得住的了。
湯婷可以活動的範圍區間只有沈青讓的居所,她平時可以接觸的,除了沈青讓,也就丁香一個人了。
丁香和她同病相憐,丁香也不允許出三樓,胖哥怕有不長眼的男人泡他妹妹,這實在不是適合懷孕戀愛的世界,他怕丁香會為了愛而冒險懷孕,所以對丁香看得緊,除了可以去湯婷和皮皮那裡,其他地方一律不許去。
皮皮說:「蘭姐,我看了,你今天最後一個任務是去負三的白副隊那裡,而湯婷剛好也在負三,這是你們見面的機會……」
「……」
皮皮說完后忐忑地看向蘭姐:「怎麼樣?」
蘭姐思索許久,點了點頭:「可以。」
皮皮和蘭姐討論完,一抬頭就看到蘇巧巧那邊在翻箱倒櫃。
皮皮看著她把東西往床上放,不解:「巧巧,你在幹嘛?」
「準備些東西啊。」蘇巧巧隱晦地回答。
赤手空拳的走,到了外頭吃什麼喝什麼?!
皮皮嚴肅地搖了搖頭:「除了身上這套衣服,其他都不要拿。」
蘇巧巧收拾東西的動作沒停:「為什麼?」
皮皮豎起一根手指,說了第一個原因。
「方便走。」她用嘴型無聲說道。
蘇巧巧愣了一秒,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皮皮又豎起第二根手指:「我有在外面藏了夠我們短時間內生活的吃食。」
其實有個最重要的原因她沒說出來。
她隱約覺得這一晚上太順了,比奧利奧的毛還順。
林淮的督查隊剛好明晚不在,而蘭姐今晚剛好有三樓的任務,再加上今天余是明明看到了她卻選擇了放水……
太多因素疊加在一起,更像是余是在配合她,他在故意配合她離開逍遙……
皮皮對余是有所了解。
他這個人相當計較,她離開可以,帶無關緊要的兩個女人走也可以,他本來就懷疑蘇巧巧和蘭姐和她一樣是卧底,但是她拿團里物資離開的話,他肯定不讓。
而且她是想要獨立。
真正意義上靠自己的努力和朋友一起進步,而不是依賴余是給予的補給度日。
她不會再從余是身上獲取便利了,她想做一個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余是放她走肯定是有所圖謀的,但是她實在想不通她還有什麼好讓余是盤算的,苦思無果,也就由他去了。
她只要在外面小心一點,別到了外頭還讓他牽引支配就可以。
蘇巧巧打開了她的保險柜,她看著裡頭密密麻麻的壓縮乾糧忍不住哀嚎:「我這些……我辛辛苦苦攢了好幾年的寶貝……」
她就沒吃飽過,每次都只吃一丟丟,留大半存著,就想以後遭遇飢荒的時候還能有東西飽腹。
現在為吃喝而困惑的日子就要來了,可是她的存糧卻一個都帶不走。
蘇巧巧氣得又哭又笑:「我圖什麼啊我!」
皮皮看著蘇巧巧滿柜子的余量,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噗——」
「你還笑!」蘇巧巧通通把乾糧扒了出來,她一改往日的摳門模樣,豪邁地把一半的乾糧撥到了蘭姐床上:「蘭姐,快吃,爭取都吃完。」
她看了皮皮一眼,哼了一聲:「我知道你不愁吃喝,就不給你了。」
皮皮:「……」
這倒是。
余是很惡劣,但在吃食上沒怎麼虧待過她,尤其每次和她「深入交流」后,他總是會賞她很多罐頭和水果。
而且都是異能者剛做出來新鮮水果。
余是也就這點好了,不過這點小恩小惠完全不能和他屢屢對她痛下殺手相比,因此他這唯一的一點好,皮皮也給選擇性忘了。
皮皮又粗略和她們商量了一下明晚的逃跑細節,完畢后她才回了房。
拿鑰匙開門時她莫名心虛。
執行任務出門時她走得急,沒有好好跟奧利奧說話,對它太敷衍,這會兒子很自責。
她開了門,討好地喊了聲:「奧利奧~」
門開了,門口空蕩蕩地,平時只要她一開門一準會過來迎接她的奧利奧卻沒來。
她錯愕往裡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下的奧利奧,它四腳朝天,那是它最不喜歡的姿勢,四隻爪爪僵硬地翹著。
皮皮快步走了過去,聲音很焦急:「奧利奧!」
她把她抱在懷裡。
「嗚~」奧利奧輕聲嗚咽了聲,在皮皮擔憂的視線里緩緩睜開眼睛,睜眼出現皮皮的臉,它眼睛一亮,甜甜地對著她叫:「喵~」
皮皮抱著它又摸又親。
奧利奧舒服地直打呼嚕。
皮皮柔聲問它:「怎麼睡成這個樣子?」
「喵!」奧利奧瞬間想起了是為什麼暈過去的了,它眼睛瞪大了一點,伸出兩隻小爪爪往床上指。
皮皮順著它的方向看過去:「你是讓我看字嗎?」
奧利奧點頭:「喵~」
奧利奧寫了太久,床上的液體很淡,淡得看不出什麼痕迹了,它寫的字本就難認,現在淡成這個樣子,她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
「……」皮皮歉意地撓了撓奧利奧的耳跟:「我看不出來。」
奧利奧:「……」
肉眼可見地,奧利奧眼裡湧上了有如被雷劈的打擊感。
皮皮:「……」
皮皮取了動物晶體來喂它:「來。」
出任務前她對奧利奧態度不好,有賠罪心理在,她這次多餵了它很多晶體。
奧利奧吃得很開心。
貓咪腦子小忘性大不記仇不記恨,一會兒的功夫就從剛才的衰敗里恢復過來,高興得甩著小尾巴一直搖。
皮皮見它有了精神,問了句:「休息好了嗎?」
奧利奧點了點頭。
皮皮笑眯眯地看著它:「幫我辦件事好不好?」
她笑起來很好看,奧利奧看直了眼。
「好不好嘛?」皮皮點了點它的腦袋,提醒它別發獃。
奧利奧點了點頭:「喵!」
皮皮先是笑。
而後一愣。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奧利奧剛才那一聲,好像是在說「好。」
聲音偏中性,聽不出男女,但是那個語氣她卻不陌生,和余是的嗓音有所重疊,發音慢,不過要比余是的清脆上許多……
她直直看向奧利奧。
奧利奧歪著小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神態單純快樂,外表上看和普通小奶貓並沒有什麼區別。
她抿了抿唇,思緒繁雜,直覺有什麼事情快要穿起來,可仔細想,卻又想不太通。
「叮~」
牆上的表響了一下,皮皮抬頭去看,凌晨五點。
天蒙蒙亮,喪屍該出動,人類該睡覺了。
她算著時間快到了蘭姐上三樓的時間,她沒繼續想事情,把奧利奧放進口袋裡,出了門。
皮皮敲了丁香的門。
丁香見她來,眼睛彎了又彎,高興之情言之於表: 「皮皮姐!你能出來走動啦?!快進來坐啊!」
皮皮握住她的手,小聲說:「香香,我來找你其實是有事相求。」
丁香問:「什麼事兒呀?」
「聽說湯婷是末世第一美人?大家都說湯婷喜歡小余哥,我想見見她……」皮皮微低著頭,做自卑狀:「我不會欺負她的,只想遠遠看一眼她有多美就夠了,這樣我心裡還能有個底兒,要是長相真的和她差太多我就放棄掙扎了。」
「你已經很漂亮啦!湯美人三觀很正的,她雖然喜歡小余哥,但是聽說小余哥身邊有女人了,所以她來了那麼久一直沒主動去找過小余哥,她不是那種跟人同享男友的人。」丁香寬慰皮皮:「我說的是真的,你沒發現自打湯美人來了,連讓哥那種花花公子都收心再也不叫其他女人了么?」
皮皮厚著臉皮說:「你讓我看看她好不好,就一眼,我真的很好奇呀。」
丁香說:「幹嘛偷偷地呀,我直接帶你過去看不好嗎?剛好你們也能認識一下,大家一起做個朋友。」
「先讓我見識見識她有多美,回頭我好好倒騰倒騰自己再正式登門拜訪可以嗎?」皮皮和她討價還價。
丁香想了會兒,很是寵溺地看著皮皮笑了:「好。」
沈青讓的房間在走廊最里側,皮皮窩早角落裡,丁香敲了沈青讓的門:「湯美人,我是香香。」
門很快開了。
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香香。」
丁香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離門口兩米的位置,她抬起手,手裡捧著一個果籃。
「我哥分了不少新鮮水果,我吃不完,拿過來一些給你吃。」她對湯婷說。
湯婷說:「謝謝。」
湯婷和丁香站得遠,她想要接果盤,只能自己走出來。
她緩緩出門。
丁香往右側皮皮的方向看了眼。
皮皮窩在牆后,只探了一雙眼睛出來,她的角度看不到湯婷的正臉,只看到那是一個身條很順長的女人,個子高,體型勻稱,頭髮很短是男人才剪的板寸頭,一眼望過去,冷冷清清地。
皮皮沒有過多欣賞,她把奧利奧從口袋裡拿出來放到手上,她推了推它的屁股,壓低聲音說:「奧利奧,別跑!」
奧利奧拔腿就跑。
皮皮假裝去追:「我的貓——」
她快步跑過去,在經過丁香身邊時她腳踝一扭,斜斜趴了下去,倒地時她下意識抓住了離她最近的湯美人的手,往裡塞了一張紙條進去。
皮皮低呼:「啊——」
丁香連忙蹲下來,把果籃隨手放到一旁,雙手攙上皮皮的手臂:「皮皮姐,你沒事兒吧?」
「沒。」皮皮站起來,對著遠方喝了句:「你給我回來!」
奧利奧滴溜溜跑了過來。
皮皮伸出手,它主動跳了上來。
湯婷一直冷眼旁觀,雙手微微蜷縮著。
她沒出手相扶,也沒說什麼勸慰的話。
皮皮把奧利奧裝進口袋,她抬起右手來把耳邊的頭髮撥到耳後:「不好意識啊。」
說完,她豎起食指和中指來,微微彎曲,點在耳垂上,一、二,點了兩下,然後指尖貼著肌膚沿著下頷一路下滑,再滑至下巴上時收回了手。
丁香站在她左側,是看不到她這一系列的動作的。
但是湯婷可以。
皮皮是做給湯婷看的。
那是長盛團的暗號,蘭姐親口告訴她的,知道這個動作的,只有長盛團幾個領導,而湯婷,她是領導者之一。
丁香幫皮皮拍打掉身上的土:「我給你們……」
「我還有事,我先回去啦。」皮皮打斷了丁香介紹她們認識的話,也沒多留,直說:「你們聊,有機會再見。」
說完她就離開了。
沒有多看湯婷一眼。
確切地說她從沒正眼看過湯婷,只用餘光確定了下她是否在看她的動作。
她即將離開逍遙。
是逃離的,她不能和誰太親近,否認容易牽連到對方。
湯婷回了房間。
攤開手,手掌上躺著一團紙條。
她面無表情地展平紙條,只是打開紙條的手一抖再抖。
紙條上只有一行字。
【六點,沈青讓獨立浴室。】
沒有姓名。
也不需要姓名。
這字體她分外熟悉,是她曾經的親密戰友的字——蘭姐。
她把紙條丟進馬桶,按了沖水鍵,水瞬間席捲了紙條將它包裹打轉,很快,紙條被沖走,消失在了她的視野。
沈青讓是有兩套浴室的,一個在房間內,一個在房間對面。
後面那個他讓給了皮皮,雖然後來皮皮有了自己的浴室,但沈青讓一直沒在用過,那個浴室就暫時空了下來。
鑰匙還在皮皮這裡,皮皮把她交給了蘭姐。
湯婷開了門,站到對門的浴室前。
她是沈青讓的人,沈青讓所有房間的鑰匙她都有,她自顧開了門走了進去。
兩分鐘后,她走了出來,落鎖,回房。
又過了兩分鐘,蘭姐走了出來。
她是沒資格擅自來負三的,也就借著負三的白副隊點她上來睡,她才能來一趟,白副隊已經在等她,她不可能多呆的。
從浴室出來后,她迅速去了白副隊的房間。
當蘭姐從白副隊房間出來時天已經徹底放亮,大家都在休息睡覺,她回了房間,一眼就看到了皮皮。
皮皮問:「怎樣?」
蘭姐說:「我跟你走。」
不似從前那麼平靜,總是枯涸無波的眼裡動了些東西,令她整個人都生動了許多。
皮皮知道那是什麼。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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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回了房間。
晚上就得離開,這是在逍遙的最後一個白天,她剛出了任務此時身體很累,迫切需要休息,休息好了晚上才能有足夠的精神逃跑。
奧利奧睡了一晚上養足了體力,伸著小腦袋探出它的口袋,伸著爪爪拍皮皮,讓皮皮陪它玩。
「這次表現很棒,回去喂你晶體。」皮皮邊開鎖邊哄奧利奧。
聽到晶體兩個字,奧利奧的小圓眼睛瞬間秒變月牙,笑得小尖牙都露了出來。
「咔嚓。」
皮皮開了門,奧利奧忽然僵住,下一秒,它蜷縮身體,飛快把自己藏進了她的口袋內,再也未動過。
皮皮:「……」
她被奧利奧緊張地情緒感染,她頓了會兒,才徹底推開門。
讓她驚訝的是,余是竟然在她的房間。
他坐在床尾處,兩條大長腿百無聊賴地直直伸著。
見她來,他緩緩抬了眸,視線悠悠在她身上晃了一圈。
皮皮一看他這個高深莫測的樣子頭皮突突地疼,只覺有種被他算計與股掌的無奈感。
她扯起嘴角,勉強撐出一個微笑來:「小余哥,您回來啦。」
「嗯。」他淡淡應了聲:「去洗澡。」
皮皮垂垂眼眸,順從道:「好。」
余是這次有些急不可耐。
在她洗澡的時候,他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