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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喪屍動物們被屠殺的太多導致數量優勢漸漸失效, 當皮皮和余是徹底結束纏綿時，它們已經從上風淪為了下風, 開始被逼到絕境的人類瘋狂反擊。
從天台往下看, 再也不是人被動物追得四處奔逃，改為了動物往回撤退, 人類在後面放技能猛砍它們。
有哀鳴聲從各個方向傳來，聲音整齊劃一。
「嗚呼——」
「嗚呼——」
有絲絲寒意從皮皮骨子裡滲透出來，那是高階喪屍才能發出的聲音，聲音比低階喪屍清晰了許多。
她曾差點死在二階和三階喪屍手裡，它們的叫聲帶著綿延無盡的可怖已經刻進了她身體的每一寸,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種聲音……
進階喪屍的聲音每個方向都有, 似乎是有意防止人類抱團來殲滅, 聲音的出發點零零散散遍布了很多方位，本就不好辨認，再加上有動物喪屍的阻撓, 人類根本沒法對進階喪屍展開圍剿。
喪屍的哀鳴聲此起彼伏地響了將近一分鐘。
在它們出聲的瞬間，那些原本慌不擇路的喪屍動物們忽然集結成隊，分成六路六個方向結隊逃竄。
有秩序的撤退遠比剛才效果好了許多，撤退的速度異常快，人類沒有繼續追趕。
從剛才喪屍動物的撤退情況來看, 喪屍動物是聽命於進階喪屍的。
皮皮問余是：「小余哥，你聽著有多少進階喪屍？」
余是盯她兩眼, 頗為隨意地說了句：「十多個吧。」
皮皮數過。
有十三個。
進階喪屍剛才明顯是有意混淆人們的視聽, 它們已經有了掩藏實力的意識, 這十三隻也只是進階喪屍的其中幾個而已，它們實際的進階喪屍數量只會比現在多得多得多……
一個區區二階喪屍就能在人類不設防的情況下偷襲得一個小隊全軍覆滅，如果其中有三階或者更高，人類一不小心就會被滅團。
皮皮：「……」
她是這場戰亂的局外人，正因為如此，她看得更清晰，早早就猜到了結局。
和她所預想的差不多，動物圍城只是一次突發性事件，人類和喪屍動物都慘敗，兩方沒有贏家。
不管是人類還是喪屍動物，都是棋子罷了，一個是逍遙登頂的踏板，一個是為喪屍內部奪權者的保護傘，在它們開戰的那一刻，就已經輸了。
人類受到重創，短時間內是沒有能力去壓制喪屍的，喪屍有相當長的時間可以自由進階……
或許當人類重振旗鼓時，喪屍也會出了統治者，不再是毫無目的一盤散沙似的亂斗，而是有計劃有目的地圍剿人類。
——那會是人類和喪屍兩種生物形體的對決。
這對人類來說不是個好事，極為容易滅絕。
但對女人來說，是好事，但也是壞事。
好事是人類會暫停內鬥團結對抗喪屍，男人們力量不夠自然會讓女人也參與戰鬥，這是女人崛起的好機會。
壞事是……人類一旦落敗，為了不導致絕種，肯定會有男人圈禁戰鬥能力不強的女人強制讓其懷孕生育。女人懷孕了沒有異能，只能仰仗男人鼻息，到時惡性循環，漸漸就會徹底淪為生育機器……
皮皮咬了咬牙。
她必須要增進異能。
否則人類和喪屍一旦徹底開戰，像她這種中級以下的異能者，戰鬥力不高，只能被拉去充當生育機器了……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皮皮在開車。
皮皮借著開車看路為由光明正大的打量四周，剛經歷了戰爭，此時地下都是被爆了頭的屍體和行人逃跑時掉落的物資。
她甚至還看到了不少汽車，開車人死了，車內都是血，汽車也被動物撞得變了形，有幾輛被毀得不算嚴重似是還能開。
她重點看了下那幾輛車，默默記下了它們的地點。
路上許多物資，這在平時是相當珍貴的，可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來撿。
此時天已經快亮，人們都陸續躲進了房子內，街道上不停傳來輕微的敲擊聲，那是拿東西堵門的聲音，顯然大家都在為了白天堵住喪屍進門而做準備了。
皮皮踩了踩油門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她指尖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輕點著，在外求生不比軍團安逸，最需要保證的就是基本的【衣】【食】【住】。
她想了許久，大致規劃出一條合適的路子來。
打動物喪屍和打喪屍一樣，是需要爆頭的，動物們大多腦袋上慘不忍睹，有不少被打得粉碎的動物腦袋裡閃著亮晶晶的光。
那是和二階喪屍死後留下的綠色晶體一樣晶瑩文弱的光芒。
動物喪屍不會進化，皮皮原以為它們沒有晶體。可是現在她發現它們腦內依然是有晶體的……
她眼睛一亮。
人既然可以吃進階喪屍的晶體，那麼異能動物是不是也能吃喪屍動物留下的晶體呢？如果給奧利奧吃掉，奧利奧的異能會突飛猛進吧？！
想起奧利奧，皮皮無聲嘆了口氣。
太慫了。
讓它試著控余是，它居然連試都不敢試，全程悶著頭裝孫子……
它可是末世現在獨一份的精神力控制者啊，精神力是所有異能里最最高級的……出現在一隻貓還是一直小慫貓身上簡直太可惜了。
為它那個「做」字，她可遭了大罪，現在腿都還在打顫……
為了不發生意外，皮皮沒有在中途停車。
直到進了逍遙的地盤后，皮皮才向余是請求：「小余哥，我看到好多動物喪屍的晶體，可不可以停一下車，我撿回來給奧利奧吃？」
余是仰坐在座位上閉門養神。
他唇齒緊閉，過了片刻，從中擠出一個字來。
「嗯。」他說。
得到允許后，皮皮這才停了車。
躺了一地的喪屍，有動物，有人，墨綠和鮮紅的血液繞在一起，形成詭異的暗紫色。
皮皮從一隻死貓的腦漿里捏了個綠色的木異能晶體出來。
綠色晶體奧利奧吃過，她確定奧利奧是可以吃的。
綠色晶體旁還有一個紅色的火異能晶體，她一同撿了起來。
動物喪屍的晶體很小，只有小指指甲蓋那麼大點兒。
她捏著紅色晶體放到奧利奧嘴邊：「其他異能的你可以吃嗎？」
奧利奧張嘴想吃。
皮皮縮了縮手，沒敢喂它。
異能者是不能吃其他異能的晶體的，會相衝，輕則散能量體，重則直接暴斃。
她擔心奧利奧吃了紅色晶體會死。
奧利奧一直盯著她手裡的紅色晶體：「喵嗚~」
饞得小舌頭一直舔著嘴角。
皮皮面上染了分疑惑：「你是說可以吃？」
奧利奧點了點下巴。
「你確定嗎？」皮皮不太放心：「你吃過嗎？」
奧利奧再次點了點頭：「喵~」
皮皮想起初次見它時，它自己在野外呆著，應該就是靠吃晶體活下來的。
她這才猶猶豫豫地把紅色晶體餵給了奧利奧。
奧利奧立即把晶體叼進了嘴裡。
「咔嚓——咔嚓——」
才咬了兩下就咽了下去。
它吃東西不快，她喂它能量體時它總是慢悠悠地吃，可是吃起晶體來卻狼吞虎咽。
皮皮沉思著看奧利奧，它好像迫切需要晶體來補充能量。
皮皮伸出手指摸上它的腦袋，關切問：「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奧利奧甩了甩頭。
它伸出前爪來指了指地下，皮皮順著它爪子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塊黃色的電晶體，她撿起來，奧利奧沒等她手過來，它主動伸長身子把嘴湊了過去，一口咬住敷衍性地「咔咔」咬了兩下就咽了回去。
皮皮又接連餵了它其他異能的晶體，奧利奧都吃掉了。
皮皮：「……」
是所有的動物都這樣，可以吃自己異能外的能量體嗎？
還是說因為奧利奧有精神力，而精神力是最高異能體，精神力異能可以容納所有異能體系？
奧利奧一口氣吞了十來個晶體，它還嫌不夠，揮舞著爪爪指揮著皮皮給它撿能量體吃。
「……」皮皮把它放到地上：「想吃自己去撿啊。」
奧利奧縮著爪爪，就是不肯把爪子放地面上。
它嫌地上臟。
皮皮：「……」
挑挑揀揀，看來還是不餓。
皮皮把奧利奧塞回口袋裡，摘了帽子下來把晶體裝進帽子里。
奧利奧不停地伸著腦袋出來想要吃晶體。
皮皮拍著它的小腦袋給它拍了回去：「你只是只小奶貓，吃夠多了，不可以再吃。」
奧利奧不死心地探著腦袋，皮皮給它塞回去，它又探了出來……
皮皮一手壓著它腦袋，一手撿晶體往帽子里裝。
奧利奧探著探著，就漸漸放棄了，老實地窩在口袋裡一動不動。
皮皮專心撿晶體，她動作很粗魯，怕余是等得久會發脾氣，她也顧不得臟，直接就這麼下手抓。
抓滿一帽子后她站起來打算打道回府。
轉身的瞬間她停了下來。
既然奧利奧可以吃二階喪屍的晶體，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吃動物喪屍的晶體？！
這樣想著，皮皮拿了塊綠色晶體出來，她緩緩地往嘴裡放著。
晶體才碰到了唇瓣，忽然就聽到一聲略顯涼薄的男聲：「動物可以吃人的食物，但你見過哪個人吃貓糧的？」
皮皮立即收回了手。
她轉過身去，余是不知何時下了車，正站在她身後半米處。
許是逍遙穩坐了統治勢力的寶座，他心情不錯，眉眼鬆緩，勾著嘴角戲謔地看著她。
「……」皮皮把晶體放了回去，她訕訕地笑笑：「我就給它擦一擦，免得它吃壞了肚子。」
余是非常不給面子地冷哼了一聲，充滿嘲笑意味。
皮皮：「……」
二人回到基地的時候，基地外站了許多人在迎接余是。
余是下車前給皮皮留了一句話。
「人吃動物喪屍的晶體會被反噬。」
難得善意的一句話。
皮皮驚訝，她沒有拒絕別人好意的習慣，她說：「謝……」
話還沒說完，他新的話就落了下來：「你想吃就吃，沒人攔著你。」
皮皮：「……」
呵……反派就是反派，善良不過三秒。
余是進了會議室，這一進去，就沒再出來過。
他不在，奧利奧重新恢復了活力，它伸著爪子去扯晶體，皮皮把晶體拿開了，奧利奧一直喵喵叫著想過吃。
「不可以，你已經吃夠多了，明天再喂你。」皮皮說。
奧利奧一向聽話，她說它就聽。
可是這次卻格外反常，它一直繞著晶體的方向轉，看向晶體的眼睛里充滿了迫切。
皮皮：「……」
她到底是沒有喂。
奧利奧太小，又吃了那麼多混合異能的晶體，她怕把它撐死了。
皮皮樂把晶體藏好，免得奧利奧偷吃，然後沖了個澡就抱著奧利奧睡了。
她呼吸平穩之後，奧利奧張嘴咬住她額前的發，透明的能量體源源送進了皮皮體內，不同於前幾次的絲絲縷縷，這次的能量體多了許多。
皮皮做了夢。
她夢到了余是。
在夢裡，余是一直摸著她的腦袋，他表情不似平時那麼高高在上，他眉目緩和，眼神懵懂，像是一個不問世事的少年。
他是余是，可皮皮又覺得他不是余是……
他不停地撫摸著她的前額，一下，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