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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余是側了側臉同沈青讓說了什麼, 沈青讓探出大半個身子在車外,他對著死不了又是搖手又是喊:「死不了, 你過來。」
「是!」死不了迅速解開安全帶快步下了車。
皮皮和蘇巧巧沒有被點名, 兩個人很守規矩得沒有動。
死不了八成是被叫過去彙報休養基地的情況了。
回了基地皮皮極有可能還是會被限制行動,到時候再見巧巧一面就難了, 皮皮咬了下嘴唇,低了低頭錯開了余是的視線,不讓他看到她的表情。
她小聲說:「巧巧。」
「嗯?」從休養基地逃出來,蘇巧巧還有些驚魂未定,她聲音有些顫:「怎麼啦?」
皮皮噎住了。
蘇巧巧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她現在還不到離開逍遙的時候, 萬一這時候告訴了蘇巧巧余是對她們的殺心, 怕會給蘇巧巧無端帶來煩惱。
她想了兩秒,最後還是決定有了詳細的出逃計劃和時機后在告訴蘇巧巧具體的事情。
皮皮說:「沒事。」
「……」蘇巧巧嗲怪她:「話說一半你是要氣死人的呀。」
死不了很快回來了,他敲了敲蘇巧巧那邊的車窗。
蘇巧巧立即將車窗搖下。
「巧巧, 咱們坐總基地的車回去。」說完,他先後往余是和皮皮身上掃了一眼,而後對著蘇巧巧眨了眨眼。
蘇巧巧秒懂:「好好好。」
她麻溜把背包抱在懷裡下了車,給余是和皮皮滕出二人世界來。
蘇巧巧和死不了上了總基地的車,余是卻從車裡下來了。
他夾著煙, 緩緩踱步而來,煙霧從指間散出縈繞在他身側繚繞著糾結在一起, 一如皮皮此時現在的心情。
皮皮:「……」
看著余是那張越來越清晰的俊臉, 她頭皮一陣陣地疼起來。
混余是身邊, 簡直用光了她所有的腦細胞和演戲才華。
懼怕歸懼怕,當余是走近時,皮皮快速搖下車窗,擺著燦爛地笑臉來迎接他:「小余哥。」
他就是再兇殘,他也是她的金主,她的姿態相當狗腿。
余是沒有上車,他走到皮皮在的副駕座旁,左手手臂彎曲撐在車窗框上,懶洋洋問了句:「會開車么?」
「會。」皮皮拿的是小型車駕照,對於中型車和以上的沒開過:「不過沒開過這種。」
余是垂眸遞她一眼:「敢開么?」
擱以前皮皮肯定不敢,可是在末世,開車是必備的生存技能,她必須得會。
而且末世後人數銳減了三分之二,此時人很少,出行的更少。油也是稀有物品,路上車輛都沒幾個,人少路廣,練車的環境是有的。
皮皮略一思索,說:「敢。」
車嘛,萬變不離其宗,不是功能型車的話,她還是可以駕馭的。
「開吧。」余是收回了搭在車上的手,往後錯了一步,給皮皮留出下車空間。
皮皮推開車門跳了下來:「好。」
皮皮坐上了駕駛座,余是在副駕駛座上坐下。
皮皮給車子點了火。
「按下喇叭。」余是說。
皮皮不解其意,但還是照著做了:「是。」
「滴——」
喇叭響后,前面的沈青讓伸出手來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發動了車子開始往回走。
沈青讓看到是皮皮開車,他有意放慢了車速,方便皮皮跟著。
兩輛車一前一後平穩前行。
余是一直都不是話多的人,而皮皮對他犯怵也沒有多言,兩個人長時間地沉默著。
皮皮口袋裡的奧利奧也格外乖巧,它原本時不時就會翻個身或者動動小爪子要麼就探出一點小腦袋來東望望西看看。
可自打余是來了之後,它從未動過,彷彿像個毛絨小玩偶一樣,安靜地不像一隻活物。
走了小半截路,皮皮猶猶豫豫地開了口:「小余哥……」
尾音拖得很長,糾結的意味很濃,任誰都能聽出她的欲言又止。
她自己沒了下文。
余是側目覷她:「嗯。」
沒追問的意思。
皮皮又糾結了小半分鐘,最終還是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你為什麼會讓我回來?」
他先後三次設計殺她,可最後卻都任由她活著回來了,她知道最後能求生多少還是因為他臨了放水的緣故。
他有許多次機會殺她,比如喪屍窩那次,他大可以把她趕回四小隊去。再比如這次,他既然已經知道她會回來,為什麼不在半路找人伏擊她然後嫁禍給散人或者龍傲呢?這樣可以更加爽快地解決掉她不是么?
「你能逃出來,那是你自己的本事長進了。」余是嘴角勾起輕淺的弧度笑了一瞬:「我說過,我不會阻止你變強,我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皮皮:「……」
某種意義上他的確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他說過不會讓她死在他面前,這點他做到了,他弄死她時,總是把她分配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皮皮抽了抽嘴角,險些被余是的說詞給氣笑。
在余是這裡吃了太多虧,她不信余是的話。
余是沒有用暗殺手法殺她,她更偏向於余是解決麻煩的手段是委婉派,他享受的是殺人於無形之中的快感,而不是簡單粗暴地直接虐殺。
最重要的是,前面那種殺人方法不會破壞他「好領袖」的形象。
皮皮沒有去戳破他:「這麼說我應該要謝謝你了。」
余是輕哼一聲,接受了她的恭維:「嗯哼。」
「……」
皮皮暗罵一句不要臉。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
到了總基地,皮皮費勁地把車駛入了車庫,她剛停好車,就聽到身旁的余是悠悠說了句:「如果張庫沒有搶先殺死大樂,你會讓他死嗎?」
皮皮一怔。
余是沒有催促她,他斜了斜身子,整個背部全都抵在座椅上,仰頭慵懶地看著她。
他的視線在她臉上輾轉游移了將近半分鐘,皮皮沒什麼深意地笑了笑,她側過臉來回應他的視線。
她嘴角輕微勾起,似玩笑似認真地回了他兩個字。
「你猜。」
余是眼睛眯了眯,盯她兩秒。
他極為緩慢地笑了。
「我或許不該讓你活著回來的。」他輕聲說。
皮皮臉上的笑僵住。
他大手伸在她的腦後,拇指在她發上滑了一寸,姿勢很親昵,表情也很隨和,他罕見地帶著微笑,只是眼底的冷意卻重了許多。
「你得乖一點。」他說:「再乖一點。」
皮皮微低了頭,眼眸也垂了幾分,乖順回到:「是。」
兩個人下了車。
余是照舊留給皮皮一個遠去的背影。
和以前一樣,又不太一樣,這次他留下了林淮。
林淮全程在她身側一米五處跟著:「我送您回房。」
用詞很客氣,也僅是用詞。
他看她時只垂了垂眼皮,臉都不帶低一下的,那是完全居高臨下的姿勢。
皮皮無所謂,她沒什麼情緒的說了句:「好。」
早在察覺到余是對她起殺心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靠睡是不可能獲取尊重的,活兒再好都不能。
X生活就算在重要,也沒有人會因此而跪拜X用品不是?
林淮美其名曰送她,其實不過是監視。
皮皮看到林淮的一剎那,就知道新一輪的軟禁開始了。
很明顯,余是依舊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
讓皮皮詫異的是,當她回了房間,余是竟然也在。
他半躺在床上,正看著雙手間的地圖。
被子蓋住他的大部分/身體,只留了胸部以上的位置在外面,他還穿著短袖,外套被他搭在了架子上。
皮皮一時間不能明白他的意圖。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的話,龍傲此時應該已經在攻打休養基地了,按理說余是也應該在準備接下來的行動,現在並不是風花雪月的時機。
皮皮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她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小余哥?」
他視線全放在地圖上,並未看她,只說了句:「水是熱的。」
很簡單的一句話,意圖卻表達地很清晰。
「……」皮皮打了個冷顫。
前面和他的三次親密接觸,完事後她就被他推上斷頭台,搞得她對和他的啪啪啪都有心理陰影了。
她強撐起精神來笑笑:「好。」
余是手腕放低了一點,露出頭來往她口袋裡掃了一眼:「奧利奧放我這兒。」
皮皮愣了一瞬。
反應過來后她很把奧利奧摸出來,小心翼翼放到了他旁邊的枕頭上。
小傢伙不知為何全身縮成一團,臉埋進肚子里抱成一個圓球狀,不叫不動,任由她放置。
皮皮磨磨唧唧地洗了澡,又磨磨唧唧爬上了床。
希望這回打的不是死亡炮……
她還沒從休養基地的事兒里回過神來呢。
余是斜眼瞅了她一眼,掀起床幔一角,將奧利奧包進去,完事後他重新躺回床上,緩緩抬起一條手臂:「過來。」
皮皮配合地鑽進余是的懷裡,頸部靠在他上臂內側。
余是先捧著地圖看了會兒,皮皮假裝無意地掃了一眼,發現他觀看的並不是休養基地的位置,地圖上標註了個紅點,那裡據說是附近最高的建築——曙光大廈。
余是似是研究完畢,他手指動了動,在她身上輕輕摩挲。
接收到前戲的信號,皮皮再次打了個冷顫。
她是真的對前三次的死亡之炮有心理陰影了。
余是摺疊起報紙放到枕頭旁,垂眸看皮皮:「抖成這樣?」
「能和您這樣的男神睡,我太激動了。」皮皮時刻不忘拍馬屁。
「……」余是低笑:「放心,這次不是死亡炮。」
皮皮:「……」
知道她為什麼抖還問!
皮皮在戰戰兢兢中享受。
她不是個虧待自己的人,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從中取樂。
余是把她當泄/欲工具,她又何嘗不是把他當功能棒呢。
而且不配合的話,疼的那個人還是她。
一事畢之後,皮皮門外傳來兩聲急促但並不太用力的敲門聲。
下一秒,胖哥的聲音傳來:「老大,有急事。」
余是扯過衣服,將褲子套在身上,而後將床幔放了下來遮住床上景色:「進。」
胖哥推門進來,他沒往裡走,只在門口站著:「附近的探子回報,休養基地受到攻擊。」
皮皮:「……」
看樣子她的猜測並沒有錯。
她透過床幔的縫隙,看著站在床前快速撿著衣物的余是。
余是大力將短袖套在身上,語氣重了一分:「什麼人幹得?」
胖哥回報:「不知道,對面穿著常服,看不出是哪家軍團的。」
「多少人?」余是邊穿著衣服邊往外走,似是準備出行救場。
胖哥忙不迭地跟著:「粗略估計兩百到四百之間,他們是偷襲,帶的人不多。」
余是匆匆推門而出,步子走得又快又大,一副恨不得立刻就飛到休養基地退敵的模樣:「為防敵方有後手,前五和后五小隊都帶上。」
「是!」
皮皮:「……」
憑良心說,余是步履匆健的背影很帥,常年行軍打仗,他的腰板總是挺得筆直,身上殺伐果決之氣很重,那是一個相當偉岸的形象。
可落在皮皮眼裡,她心裡止不住的發涼。
好一個把隊友當兄弟的好領導形象啊!
論演技,她在他面前真的是輸得徹底。
余是走遠后,皮皮把奧利奧從床幔上放了下來。
奧利奧恢復了活力,它兩個前爪伸得長長的,舒展了個大大的懶腰。
皮皮趴在床上,認真盯著奧利奧:「你為什麼要殺死大樂?」
奧利奧兩個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尾巴左右一甩一甩地,很是放鬆。
皮皮說:「是因為他逼我做決定,你看到后不開心,是想幫我解決嗎?」
——還是因為它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指使?
既然它可以控制別人,那擁有更高等級精神控制力的人是不是也可以控制它呢?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奧利奧會去支配張庫殺人……
奧利奧打了個哈欠,往她懷裡一趴,睡了。
皮皮沉思許久,最終還是抬起手摸上了它小小的身軀。
它只是一隻貓,或許是她想多了。
對於休養基地來說,這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皮皮翻來覆去也睡不著,閉眼就是大可向她下跪求她保護大樂那一幕,要麼就是張庫逼迫她下達啥大樂命令時的扭曲模樣。
臨近深夜時,皮皮的房門被敲響了。
皮皮打開門,死不了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外,他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她:「皮……皮。」
「嗯?」皮皮沒有邀請他進來坐。
甚至她都不太敢和死不了走太近,怕會因為她的關係連累他,就像連累蘭姐和蘇巧巧那樣。
死不了站在門外,和她保持著兩米遠的距離。
他給皮皮豎了個大拇指:「幸虧你機警讓咱們提前跑了。你知道么,咱們走了還沒半個小時,龍傲就打休養基地去了,休養基地現在被端了,裡頭人差不多都死了。」
皮皮問:「你怎麼知道是龍傲帶的隊?」
死不了說:「雖然他們偽裝著散人沒有穿軍服,可是打仗嘛,就算休養基地和他們實力懸殊,他們還是死了幾個人,咱們的人支援地及時,他們沒來得及善後拖走屍體,他們死的人里有幾個眼熟的,可以確定就是龍傲第四基地的人。」
「……」
皮皮喉嚨一陣陣發乾。
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死的只有幾個人,剛好是能被人認出是龍傲第四基地的……
死的人更大可能是余是派進去的探子,就像當初引喪屍來休養基地的那個風系異能者一樣,他們的作用就是挑明打的逍遙的團隊是龍傲,想方設法給逍遙一個「反擊」龍傲的理由。
皮皮整理了會兒情緒,才接著問死不了:「休養基地還有人活著?」
「張庫和他那幾個心腹沒死。」死不了嘴角沉了沉:「事發的時候他們不在,我估摸著他們是來追堵我們了。」
「……」皮皮想起張庫陰惻惻的臉就直覺不妙,總覺得這人肚子里壞水太多:「現在他們人呢?」
「不知道,沒有他們的屍體,但也沒見過他們。」死不了擰眉:「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皮皮:「……」
張庫是不是出來追他們才躲過一劫的還真不好說。
如果他能看到她留給他們的字條,以他的心機不難聯想到龍傲的事,許是他發現了危險,才帶著心腹離開的。
至於為什麼沒帶其他人,那就更好解釋了。
張庫不敢得罪余是,他如果帶全基地的人離開,龍傲撲了個空,那逍遙還找什麼理由攻打龍傲?破壞了余是的極壞,張庫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他殺的。
所以張庫只帶了心腹離開。
一可以獨善其身,二還不至於得罪余是。
皮皮往走廊里看了看,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她不解:「小余哥他們呢?怎麼沒回來?」
「他們打龍傲去了。」死不了說得義正辭嚴:「龍傲四基地打掉了休養基地,咱們當然得打回來,不一窩端了他們咱們逍遙以後還怎麼混?」
皮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沒去?」
死不了是沈青讓最得力的下屬,出緊急任務時沈青讓都會把他帶在身邊。
死不了嘆了口氣,很遺憾地說:「老大說我剛從休養基地經歷了生死逃難,現在需要休息就沒讓我跟團去打龍傲,強制把我趕回來了。」
皮皮:「……」
很符合余是的作風。
她想第一次和余是出任務時,余是對待偷偷拿他們關係開涮的胖哥和沈青讓也是這種態度——大度體恤。
正因為那次,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好男人。
即使是現在,看著他時偶爾還會被他營造出來的平和假象所欺騙。
夜裡很安靜,皮皮沒怎麼聽到喪屍的哀鳴聲。
她擰了擰眉:「你有沒有發現,今晚喪屍好像特別少?」
「我就說一直覺得哪裡不對!」死不了猛地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今天喪屍很少很少,末世這麼多年了,這是喪屍最少的一晚上了。」
皮皮問:「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有過,但是沒那麼明顯。」死不了困惑地搖了搖頭:「冬天初雪過後喪屍一般不怎麼出來,可是現在天還沒下雪啊。」
死不了說:「老大讓你去接他。回來的時候你記得接一下他啊,可別睡著了。」
「……」皮皮腦殼突突地疼,總覺得余是找她沒好事:「你知道他為什麼讓我接他嗎?」
「不知道,我一個當手下的哪能問他這個。」死不了連連搖頭。
「好。」
死不了沒有多呆。
全基地沒有人不知道余是的佔有慾的,他很快離開了。
皮皮在基地出口等余是,才出來就看到站在基地上方凍得瑟瑟發抖的死不了。
皮皮走過去同他打招呼:「你也在?」
「嗯,老大也讓我接他。」
「……」
皮皮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
余是出任務次數多了去了,從未讓誰接過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心裡通通通得一直在敲鼓。
等了大半宿,前鋒小隊回來了。
帶了一個好消息。
龍傲的第四基地被打掉了,全滅,沒一個人逃出去,也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逍遙大獲全勝。
眾所周知,龍傲第四基地是分基地里數一數二的基地,被逍遙輕鬆拔了,逍遙衰敗的謠言瞬間不攻而破。
龍傲嚴重受創,短時間內連熱血團都比不過,更別提和逍遙比肩。
天快亮時余是終於也回來了。
他下了車,對他們招招手,眉梢微揚,帶著異樣的神采:「來,看個東西。」
皮皮硬著頭皮走過去:「是。」
余是敲了敲後車廂的車門:「丟給他們看看。」
「是!」
胖哥從後車廂扯下來一個兩米長的用異能做的石頭盒子。
死不了站在盒子中間,彎腰準備去打開。
余是說:「你們一起。」
「是。」死不樂挪到盒子一角。
皮皮站在另一角,兩個人一起打開。
張庫和他心腹的人頭整齊地擺在石盒內。
他們的人頭像是被異能變化的利物切下來的,脖頸斷裂處很平整。
正面朝上,五官因為驚訝扭曲地不像話,一個個張嘴瞪眼地看著他們,下方是有兩厘米深的血河……
皮皮:「……」
她驚得大腦放空,幾秒后才反應過來,噁心得她胃裡泛酸,跑遠兩步后開始狂吐。
死不了從末世初混戰過來的,見多了死亡場面,末世初臨走哪兒都是成堆的死人,這個跟之前的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除了最初的驚訝,他沒其他表情了:「張庫?」
「什麼張庫?是叛徒。」胖哥啐了張庫一口:「就是他向龍傲暴露了休養基地的入口,才導致休養基地團滅的。」
死不了疑惑:「你們怎麼知道是他出來的休養基地?」
胖哥說:「不然怎麼會除了他們以外其他人全死了?而且死後還沒來逍遙,我們是在去打龍傲的路上發現的他們。」
皮皮拿變換出來的樹葉擦嘴的動作一頓。
沈青讓笑著說:「老大說他曾經想要殺你們,所以我就拿過來是給你們看看,希望你們能解氣。」
「謝謝老大。」死不了感激地看著余是。
余是輕輕掃了眼地下的石盒:「這東西現在沒用了。」
收回視線時,似有似無地往皮皮的方向去了一眼。
胖哥嫌棄地把蓋子丟在盒子上蓋住了裡面的人頭:「扔遠點喂喪屍。」
「是。」
手下的隊員七手八腳地抬起石盒走遠了。
皮皮早已不吐了,但她依舊扶著樹,緩緩擦著嘴角,沒有直接走回人群。
張庫泄露休養基地地址?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就不會想法子殺她滅口了,早在他殺了大樂后,他就會回龍傲求自保了,免得逍遙這邊按團規處置她。
他明顯是一心想要抱余是大腿的。
殺張庫……
更多的是殺雞儆猴給她看的吧!
張庫跑了,就有可能是他通過一系列的蛛絲馬跡聯想到此事的最終和余是有關了。余是怎麼可能會允許知情者離開呢?
不過是隨便找個由頭把他殺了滅口。
死不了和蘇巧巧腦子簡單,他倆明顯想不了很深,尤其是死不了,他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大男孩,心思簡單地跟張白紙似的,他格外好駕馭,正因為如此余是才會放心他來監視她。
因為他太過透明,如果被她策反,足以讓余是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
現在張庫一死,余是連環計的知情者就只有她了……
皮皮雙腿一直在打顫,滿腦子都是張庫那張慘死的臉。
死亡的氣息她不算陌生,可她依舊抗拒,她太熱愛自己的生命,她不想死……
「啪——」
忽然一雙手從她身後出現搭在她的肩膀上。
「啊!」皮皮下意識低叫一聲。
她側目看向肩膀處的手,那是一隻男人的手,骨節分明,指背四方闊達。
在逍遙敢碰她、能碰她的男人也只有餘是這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