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
第二十四章
次日。
晚。
皮皮換好軍裝跟團出行。
和前兩次跟團不一樣, 這次人們都在排隊。
而基地出口處，有許多人在檢查團員, 檢查完才放人出去。
皮皮問沈青讓：「前面那是在幹什麼？」
「例行檢查。」
皮皮詫異：「例行？」
那怎麼之前沒有呢？
沈青讓像是想到什麼似的, 他拍了拍腦門：「哦，你來的時候他們剛好有事兒被調出去了, 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他指著基地出口處正在給人做檢查的人說：「看見打頭的那個男人了嗎？」
「嗯。」
沈青讓解釋：「他叫林淮，是老大的貼身親衛，帶的隊是親衛隊，負責老大的起居和安全。前幾天咱們家屬休息基地換了地方，好多團員工作的時候不上手, 他們過去帶了兩天。昨兒才剛回來。」
皮皮問：「有專門的家屬基地？」
她也好奇過, 這些男人那麼糟踐女人, 那他們的姐妹和媽媽們去哪兒了？是全死了嗎才會這麼報復社會。
「嗯，都是團員的姐妹。」
皮皮更加迷茫了：「只有姐妹？」
「也有幾個是老婆。」
皮皮：「……」
有老婆還這麼折騰女人？
沈青讓說：「剛開始的時候有老婆的男人都是帶著老婆進團的，但是你知道團里女人多, 男的忍不住偷吃，老婆發現后受不了，有的回了家屬基地只管有個地方能生存，硬氣的分了出團自力更生，也有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續在咱們基地呆著的。」
皮皮撇撇嘴, 沒說話。
在她的世界里，男人偷吃、出軌都見怪不怪, 不止男人、甚至女人都在為出軌男說好話, 說什麼「天下烏鴉一般黑, 男人都這樣。」
縱容得男人更是變本加厲，出軌的成本越來越低……
在有明確一夫一妻制的社會裡尚且如此，在末世這種脫離了法律、道德一切靠欲/望支配的社會，男人睡許多女人更是成了常態……
皮皮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她轉問：「基地里沒有父母或者孩子嗎？」
沈青讓臉上布滿了驚訝和狐疑之色，極度不明白她怎麼連這麼淺顯的東西都不知道，這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他很快恢復往常的笑臉。
「生存者只有14-45歲的人，這個年齡段之外的人全死了。為了保證足夠的身體素質，大家都用異能控制衰老，年輕的就發育幾年然後將身體停留在25-30左右，年紀大的就始終停留在末世來臨的那一天。」沈青讓耐心回答：「現在的人都年青，不存在老人和孩子。」
此時隊伍排得很長。
等排隊等得無聊，沈青讓和皮皮閑聊著解悶：「團里不養閑人，家屬基地那些女人的衣食住行，都是從她們的家屬團員身上扣下來的。就比如胖子吧，他有一妹妹，他都是把自己一個月能領到的口糧里自扣一半，然後剩下的一半給她妹。」
胖哥是隊長級別的，吃喝不愁，還時常有獎勵，他養得起許多人。
可大部分人都是剛夠自己吃飽。
皮皮不解：「那要是團員自己吃的都不夠呢？」
沈青讓嘴角向下走了一分，不似剛才輕鬆：「往往這時候都會選擇放棄家屬。家屬有兩條選擇，一是到到負一和其他女人一樣工作，二是出團自生自滅。」
「……」皮皮毛骨悚然：「不怕他們心懷不滿報復團里嗎？」
沈青讓覺得這種事很正常：「怎麼會？如果團里每個可憐人都要養，團里早就被坐吃山空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會有人不明白。」
沈青讓嗤笑一聲：「而且說到底是他自己先放棄的，怪得到別人嗎？」
「有沒有不放棄的家屬的？」難道就沒幾個還心存善念的人嗎？
「有，但是很少。結局有兩個，一是自己不吃都給家屬，等自己餓死後不能繼續給家屬換糧食，家屬沒多久也餓死。二是帶著家屬離團，去外面當散人。」
皮皮：「……」
「所以呀，有的女人寧可自己餓死，也不願意拖累男人。男人死了她們也活不下去，還不如給男人留條命。」沈青讓數了數手指頭：「所以家屬基地里女人不多，也就幾十個人。」
「…………」
逍遙團人數很多。
皮皮所在的是中心基地，是逍遙最精銳的部隊。
逍遙的大部分軍力都散在外面，分成許多分基地，一是能隨時觀察到各個方位的情況，二是即使有一方淪陷，還有其他基地的力量得以保留。
具體多少皮皮不知道，因為沒有人肯告訴她。
皮皮猜測至少也得萬人級別，上萬人，家屬卻只有幾十個…………
中間原由皮皮不敢細想。
快排到皮皮的時候，皮皮才看到所謂的檢查是搜身。
而不是她所認為的在檢查她們裝備有沒有問題……
「……」皮皮把藏在口袋裡的槍往裡推了推，她嘿嘿笑了兩聲努力裝著無所謂：「他們在搜什麼？」
沈青讓隨口作答：「防止團員私攜物資拿出去售賣或以物換物。」
——只要不是團里主動發配的，搜出來都算私藏物資。
皮皮沒有感到很緊張。
聽他的語氣拿物資的事兒不算少，到時候她要是被查到了，就說想拿槍換罐頭。
這罪名小。
總比說她想開槍打死熱血團的人強。
皮皮順著話題往下聊：「查到了會怎樣？」
沈青讓這回沒回答，他轉了轉臉，向她看過來，眼神很複雜，她沒懂。
她只覺得他眼神怪怪的。
「……」皮皮右眼皮一直突突地跳，她揉揉眼，眼皮是不跳了，改心裡亂跳了，她有點發慌：「怎麼了？」
「沒。」沈青讓說：「男人打一頓，丟出去。」
「……」皮皮頓感肉疼，總覺得這板子快要打她身上了：「女人呢？」
「不知道。」
皮皮驚訝：「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的？
「因為女人沒有能扛過打的，當場就死了。」
皮皮：「………………」
要……
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