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第十八章
余是緩緩蹲下來, 同坐在地上的皮皮平視。
他伸手進她上衣口袋，指尖一挑, 挑出了什麼東西。
就在沈青讓準備為他們關上車門的時候, 余是走了過去：「等等。」
「是——」沈青讓停下了動作。
余是把從皮皮口袋裡摸出來的香丟給他。
在全隊成員面前，說了兩個字：「扔了。」
男人們明白他什麼意思。
他在告訴他們——他不需要！
這實在是一個好消息, 男人們轉憂為喜，齊聲回：「是！」
余是回了車內。
沈青讓將車門關閉，把余是和皮皮隔絕在內。
到底是末世，野外長久停留在一處不安全。
男人們都擠在第二個物資車內，都就坐完畢后司機發動了車輛。
沈青讓回了第一輛車, 和司機肩並肩坐著：「走吧。」
「是。」
車子再次上路。
路面大部分還很平緩, 只偶爾有顛簸。
浴池的水隨著車身的顛簸而一圈圈晃動開來。
余是將所有防爆窗都關死, 車廂徹底成為密封的環境：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皮皮極力補救她幾次三番害他丟失男人尊嚴的過錯，她笑得很狗腿：「要不一起？」
余是冷哼一聲：「這會兒曉得要識趣了？」
皮皮嘿嘿乾笑著賠罪。
余是拒不受用：「晚了。」
「……」
余是緩慢踱步，漸漸向她逼近。
皮皮緊緊抓著衣角, 乾笑笑得她嘴角都僵硬了：「小余哥，我錯了，求求你輕一點。」
余是細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小姑娘很瘦，年紀不大，身條是少女獨有的修長, 稚嫩脆弱，不經摧殘。
「不用異能是我最後的讓步。」他說。
皮皮：「……」
這著實是讓她驚喜的回答。
他不用異能, 這意味著她不用火里來、電里去了。
許是見她的臉色有所緩和。
他沒再繼續消耗耐心, 動了動手指放出一點火苗到皮皮身上。
瞬間, 皮皮的軍裝被點燃。
頂級異能者是可以掌握異能走向的，皮皮的衣服頃刻間被燃為灰燼，而她卻沒受半點傷，只是肌膚留下還可以接受的熱度。
皮皮往下看了下自己的身體。
光溜溜地。
未著寸縷。
「……」皮皮抬眼了瞅余是：「小余哥……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就是好奇啊。」
「等會兒我要怎麼出去？」她一臉懵逼。
余是不語，視線在她身上遊走，越來越沉。
皮皮：「……」
「放心。」余是湊近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我不會讓你還有精力操心這些有的沒的。」
「…………」
她怎麼可能不想？！沒衣服穿，她怎麼出去？在眾人面前裸/奔嗎？
余是睡了皮皮。
如余是所說，他沒有用異能。
但皮皮該遭的罪一個都沒少，沒了衣物的阻隔，再加上過於用力的擁抱，她清楚地感知到他的肌膚。
有火的灼熱。
有電的刺激。
她終究還是經歷了令她恐懼許久的火里來、電里去。
不知余是是真的要力破謠言，還是他風格本就如此激烈。
皮皮很多瞬間都覺得小命都得交代在這兒。
許久以後。
小余是終於偃旗息鼓，結束了它罪惡的一生。
花瓣飄零在地，浴室水早就被玩兒沒了大半，有水滴濺落在車上滾動，車內一片狼藉。
余是半坐在床邊饒有興緻地燃了根事後煙。
不同於余是的神清氣爽，皮皮頓覺體內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能量體全沒了。
她試探地變朵玫瑰出來，卻只變出了一片花瓣，她把花瓣咬在嘴裡：「嗚嗚嗚嗚嗚。」
「哭什麼？」余是斜眸睇她，眉頭皺起。
皮皮怕他多想，趕緊解脫自己是不喜歡和他睡才傷心的嫌疑：「我這是喜極而泣。」
「……」
余是把煙取下改夾在指尖，坐正身體仔細望著她：「到底為什麼？」
皮皮搖著被她咬了一版的花瓣晃了晃，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她聲淚俱下：「為什麼來了一次，我的異能它就沒了！一點也沒了，連個成形的花都變不出來了？！」
余是挑眉，深感意外：「就為這個？」
皮皮說：「小余哥，我沒能量體來避孕了。」
暗指今晚到此結束。
余是輕笑。
皮皮鬆了一口氣，終於熬出頭了。
她氣還沒舒展完，就聽到他說：「那就我來。」
「……」
余是捲土重來。
一而再，再而三。
食髓知味，不知疲倦。
小余是結束了它罪惡的第二生。
……
小余是結束了它罪惡的第三生。
……
小余是……
駕駛座。
司機問沈青讓：「讓哥，快到基地了怎麼辦？」
「這會兒停車多掃老大的興。」沈青讓將車窗開到最大，手臂撐在車窗上，笑意昂讓地抽著煙：「繞路。」
「是。」司機側目看他：「您很高興？」
沈青讓點點頭：「你不高興？」
「高興，咱老大身邊終於有個人了。」
沈青讓吐了口長長的煙圈：「不容易啊，末世到現在得有十多年了吧？」
「可不……」
車廂內。
皮皮最初的態度是瘋狂認錯祈求余是放她一馬： 「我錯了。」
漸漸改成弱弱的威脅：「小余哥，你會弄死我的——」
最後終於認清了余是根本不會放過她，她絕望：「嗚嗚……」
甭管皮皮怎麼說。
余是就四個字：「力破謠言。」
「……」
皮皮悔啊。
都怪當初眼瞎，放著肯尊重女人意願的男主不要，選個反派。
遭報應了吧……
媽的。
余是簡直不給她活路。
死活都是死，還不如痛快點，她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給余是一個笑臉了，她都那麼討好他了也換不回來他的憐香惜玉。
以後得硬氣點，至少還能留有尊嚴。
再巴結餘是她就是狗！！！
受罪的除了皮皮，還有司機。
車廂內彷彿裝了電動馬達，整個車廂一直都抖動不停。
司機開車都不好開，一不小心就被後頭的力量給帶歪。
好容易撐到太陽快出來，司機才敢找理由勸沈青讓提醒一下余是：「讓哥，要不要提醒老大，天快亮了。」
天一亮，陽光一出來，那些喪屍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瞬間恢復活力。
白天的喪屍行進速度不容小覷，火車都能追得上，追他們這種笨重的物資車那是分分鐘的事兒。
沈青讓說：「老大心裡有數，不用催。」
第二物資車的司機也很受罪，雖然他的車很好開，沒有第一種車那種神秘力量添亂，他開得很順利，但是開了一整宿的車了，他累啊。
他本來想回基地。
但是後頭的兄弟們不讓。
死活要看看老大能來多少次。
「前車還在抖？」
「抖得很。」副駕駛的人專門彙報行程：「老大是真厲害，這都第六回了吧？怎麼力道和頻率一點兒都不帶減的。」
「真牛逼。」
「我就說嘛，咱老大可是唯一火電雙體質，叱吒風雲的人物，怎麼可能在這事兒上栽跟頭。」
「老大666666666。」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是啥意思？就是老大這意思！」
在天快亮時，一直劇烈抖動的車總算平穩了下來。
沈青讓這才對司機說：「回基地。」
他親自開車門迎接余是。
余是下了車，懷裡抱著已經精疲力竭睡過去的皮皮。
皮皮被余是的軍裝外套包裹著，露了一小節小腿和雙腳在外面。
沈青讓自覺地控制著眼神沒多看：「老大。」
「嗯。」
死不了早就會了基地一直在等他們歸來。
他看著余是抱著皮皮，趕緊走上前：「我來接著皮皮吧。」
余是眉尾向上揚了揚：「皮皮？」
死不了：「……」
不然呢？
沈青讓推開他，對著皮皮的方向擠了下眼睛：「什麼皮皮，是皮皮姐。」
「……」
女人地位低，就算是老大的女人，地位也不如團員。
但有老大很喜歡、默認為嫂子的人，團里的男人們就會尊稱女人為姐，地位也是相當高，雖說不如正隊長，但已經可以和副隊級領導平起平坐了。
死不了立正站好，對著沒有意識的皮皮行了個軍禮：「皮皮姐。」
「這才對嘛。」沈青讓笑著打圓場。
余是用眼神嚇走了想來幫他抱皮皮的人。
最後是沈青讓陪著他回的負一。
沒了旁人，沈青讓才委婉提醒：「您還是悠著點比較好，給女人整出心理陰影了影響得不還是以後的和諧么？」
余是斂了斂眉，沉思一秒，他動動手指，點在她頸后，有純白的光從他指尖閃現沒入她的脊髓。
「老大？」沈青讓眼睛睜大許多：「你在給她渡能量體？」
余是沒有理會他的明知故問。
沈青讓說：「別渡太多，她是低級中的低級異能者，稍微過一點上限就會扛不住死掉的。」
余是心裡有數。
他只是把她昨晚耗掉的異能還給了她，順帶多補充了兩盒罐頭能帶來的能量體給她。
傳完異能后，余是問沈青讓：「她在哪個房間？」
他從未踏足過負一。
雖說整個逍遙都是他的地盤，但負一到底都是女人們居住的場所，他有意識在避讓。
沈青讓說：「001，走廊最末端，西戶。」
「不用跟。」
「是。」沈青讓忙停住步伐，閃身退到一旁。
余是單手抱著皮皮，用左手敲了敲001的門。
很快房內就傳來女人的碎碎念：「李庫，你有完沒完？我今天晚上都接了六個，也該讓我……」
蘇巧巧的絮絮叨叨在開門看到來人時生生停了下來。
「小余哥？」她連連彎腰對他鞠躬賠罪：「對不起，我還以為是一樓的李庫管。」
聲音因為害怕而一顫再顫。
余是撇過頭不去看她，命令道：「穿好衣服再出來。」
「……」蘇巧巧愣了一秒，說「是。」
僅過了幾秒，蘇巧巧就再次過來了： 「小余哥。」
余是這才回頭看她，視線觸及到她身上的時候頓了頓。
她沒換衣服，只是在外頭裹了個床單，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
余是往房間內探了一眼：「哪個床是她的？」
「2號。」蘇巧巧說：「我幫您來把她抬進去吧。」
「不用。」
蘇巧巧沒再說什麼： 「是。」
余是把皮皮放在床上，抬手把被子丟在她身上蓋住。
他看向陽台，陽台上搭晾著的都是短袖短褲，只有一套破損的長褲長袖，胸口位置被扯裂，他認出那是皮皮的衣服。
他問蘇巧巧：「你們沒別的衣服？」
「沒有。」蘇巧巧說。
他沒再說什麼，看著短得只能勉強蔽體的衣服擰了下眉。
他盯著蘇巧巧看了兩秒，熟悉，他看過團里所有人的資料和照片，所以知道她是逍遙的人。
但也只有這點印象了。
「你叫什麼來著？」
「蘇巧巧。」蘇巧巧微低著頭，沒敢去看他的臉，只是盯著他的手看：「您叫我巧巧就行。」
「哦。」余是問完就走了。
沒兩分鐘，他就回來了，手裡捏著兩盒罐頭放置在桌子上：「巧巧，罐頭給你，有件事需要你來辦。」
「您說。」
======
皮皮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夜晚。
蘇巧巧工作完一回來就看見她在咧著嘴笑。
蘇巧巧好奇：「美成這樣，你是在回味小余哥的體力嗎？」
「……」
不說他還好，一說他皮皮腿就打顫。
太可怕了。
狼一樣，恨不得把她吃干抹凈。
「我的異能進步好多。」皮皮甩甩頭，把余是從腦海里甩去，她興沖沖地晃動指尖給她看：「巧巧，你看，我能變出藤蔓了。」
在她食指上方，有一株兩厘米長的樹枝。
樹枝一點都不健壯，軟綿無力，但對比之前只能變葉子花草的皮皮來說是個大進步了。
蘇巧巧也笑：「恭喜啊。」
皮皮特別納悶：「昨晚我明明一點異能都沒了，怎麼現在異能忽然全回來了，而且能量體還變多了一點點，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蘇巧巧表情僵了片刻。
皮皮從床上爬下來，快步走到她身邊：「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蘇巧巧幹咳一聲，她坐在椅子上，垂眸看著地面，不自在地擺弄自己的手指：「我聽說啊，像小余哥這種大神級別的超高異能者，和他睡是有利於異能提升的。」
這是余是交代她給皮皮說的話。
可他們都知道睡覺覺根本不能提升異能……
但是蘇巧巧不敢拒絕余是，而且她還收了他兩個罐頭…
所以蘇巧巧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啊？」皮皮說：「你不是說和男人睡會降低異能嗎？」
蘇巧巧抬頭看她：「除了避孕和扛異能，其他不會降低異能啊。」
這句是真的。
皮皮眼睛一亮：「怪不得我的異能好像多了？原來是這樣啊。」
「嗯……」蘇巧巧避開她的視線。
「那這麼說的話，我得好好哄好小余哥才行啊。」皮皮笑得見牙不見眼。
既能攻略余是，還能練異能，簡直是一箭雙鵰的好事兒！！
她絲毫不記得昨晚是怎麼發誓此生再不給余是一個笑臉的了。
蘇巧巧：「……」
她看了皮皮諂媚的表情，才明白余是的深意。
——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