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49

  愛我就請到晉江文學城來找我, 么么噠  周老三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連村小的王校長放了假一樣要上工掙工分補貼家用, 村裡、公社的幹部也都一樣。他有意忽略了,王校長和這些幹部都是上有老下有小, 家裡負擔重,不掙工分補貼,家裡就要餓肚子,而姜瑜可只是一個小姑娘,沒有負擔,她的工資和分的糧食完全夠她的開銷。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嘛,還是要讓姜瑜先答應把工資交上來,掙工分的事以後再說。


  周老三咳了一聲,腔調很緩,像領導講話一樣, 先表揚了姜瑜一番:「還是小瑜你有本事,會念書。咱們老周家出了個吃公糧的, 好事啊, 建英、建設,你們得向小瑜學習。」


  客套了兩句, 周老三話音一轉, 接著嘆了口氣, 口吻無奈又沮喪:「哎, 這麼大樁喜事, 本來應該好好慶祝慶祝的, 可家裡……建設受了傷,上不了工,建英也摔了,醫生說這幾天得休息。要給他們倆補身體,家裡今年的工分肯定很少,分的糧恐怕都不夠吃……」


  拉拉雜雜說了一通,無外乎就是哭窮,暗示姜瑜把工資拿出來補貼家用。


  姜瑜裝作沒聽懂,假模假樣地安慰周老三:「周叔,你別急,翔叔最通情達理了,不會讓誰家真餓著的,有困難咱們找翔叔,他會想辦法的。」


  想個毛的辦法,不過是讓他們借村裡的糧,來年再勒緊褲腰帶還。周老三被噎得無話可說,他是個好面子的,怕落人口實,做不出直接張口問姜瑜要工資的事。


  不過嘛,這屋子裡還有一個姜瑜的剋星。周老三給馮三娘使了一記眼色,叫她開口。


  可馮三娘卻低下了頭,只顧著吃飯,氣得周老三真想給她一巴掌。行啊,女兒成代課老師,尾巴就翹上天,不聽他的了,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收留了她。


  姜瑜裝作沒看見這夫妻倆的眉眼官司,幾口扒完了碗里的飯,站了起來:「你們慢慢吃,我去林主任家拿小學課本,提前備課,翔叔相信我,我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績,不讓翔叔失望,不給咱們家丟臉。」


  她這番大話無疑又在戳周家人的心肺管子,周建英嫉妒得差點把筷子都折斷了。


  等她一走,周老三沒了顧忌,氣憤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嚇得馮三娘蹭地站了起來。


  「長翅膀了啊,不就當了個代課老師,就不把我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裡了?馮三娘,你自己說說,當初被婆家排擠,都快活不下去了,是誰收留你,是誰給你們娘倆一口飯吃,又是誰辛辛苦苦掙錢,供你那個好女兒上學的,現在有出息了,就一腳把我給踹開了!」周老三指著馮三娘的鼻子罵。


  周建英也在一旁幫腔:「爸,有的人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誰還記得你當初天天吃窩窩頭老菜葉子,供人家上學的恩情啊。這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你當初就不該浪費這個錢。」


  父女倆一唱一和,說得馮三娘無地自容。丈夫死後,她被婆家罵喪門星,婆婆、妯娌、大小姑子逢人都說是她剋死了丈夫,她在婆家實在呆不下去了,這時候有人給她支招,讓她改嫁,找個男人就有了依靠。


  馮三娘經人介紹后,改嫁到了周家。周家的日子算不上天堂,家裡家外都是她一把手抓,但好歹不用受婆婆妯娌的閑氣,每頓能填飽肚子。更何況,周老三還好心地供姜瑜念完了高中,這可是十里八村的頭一份,提起這個,誰不誇周老三一聲仁義。


  以前,小瑜那孩子也跟她一樣感激周老三。可自從落水后,不知怎的,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自私又有主見,一點都不體貼她了。她現在是根本做不了那孩子的主。


  面對父女倆的責難,馮三娘有些心酸,從自憐自艾中回過神來,捏著打滿補丁的衣擺,硬著頭皮說:「為了感謝林主任推薦她去學校,小瑜以後每天放學要去林主任家給她的孫子小偉補課,以後晚飯就在林主任家吃了。小瑜說不能白吃林主任家的,所以把錢給林主任,糧食拿回家,當時翔叔也在。」


  這才是為何周老三示意她讓姜瑜把錢交出來,她沒動的原因。


  馮三娘本來就膽小盲從,對周老三這個丈夫唯命是從,同樣對強勢的村長和林主任她也不敢反抗。當時在衛生院里聽姜瑜這麼說,她就隱隱覺得不妥,可面對林主任的冷臉,她不敢有異議,只能默認了。


  聽到翔叔也在,周老三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林春花那娘們本來就難纏,再加一個沈天翔,他壓根兒說不過,更何況,他還欠著沈天翔一隻雞和一塊臘肉呢!


  周老三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牽涉到這兩個人,他也只能暫時偃旗息鼓了。


  「行了,我知道了,洗碗去,建英也受了傷,明早你多煮一個雞蛋。」


  聽說又要煮雞蛋,馮三娘心裡叫苦不迭,現在家裡就一隻老母雞,一個月頂多下一二十隻雞蛋,建設每天一個,建英又要吃,她上哪兒變去?更何況,家裡的鹽又要吃光了,火柴也只剩半盒了。


  但她不敢在這個關頭上再觸周老三的霉頭,只能答應。


  ***

  姜瑜放下碗就去了林春花家。


  她去的時間剛剛好,林家也正巧吃完飯。


  瞧家她來,林春花讓大孫女去洗了一隻大涼薯過來,剝皮,切成幾塊,盛在大碗里,端上來招待姜瑜:「自家種的,你嘗嘗。」


  姜瑜拿了一塊涼薯,咬了一口,清脆甘甜,水分充足,口感非常不錯。


  「好吃。」姜瑜讚不絕口,又咬了一口。


  林春花就喜歡她的直爽不扭捏的性格,等姜瑜吃完一塊,她又把碗往姜瑜面前推了推:「喜歡就多吃一點。」


  姜瑜剛吃過飯,哪還吃得下,忙擺手:「吃飽了,別浪費了。」


  見她不是客氣,林春花沒再勸她,轉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關切地問:「怎麼樣?你回家,他們沒為難你吧?」


  姜瑜特意過來就是給她通氣的:「沒有,放心吧,他們倒是想我以後上繳工資,不過都被我擋了回去。」


  「那就好,我看你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心裡是個有成算的,跟著老王好好乾,攢點錢,過兩年你也該說親了,得好好收拾收拾。」林主任語重心長地說。


  雖然這些年提倡婦女也能頂半邊天,男女都一樣,可在農村,丫頭怎麼都比不上小子,姜瑜的爸又走得早,誰會為她打算?她得自己替自己打算,不要搞得說人家的時候,連件沒補丁的衣服都拿不出來。


  說親?姜瑜打了個寒顫,她這具身體才15歲啊,過兩年也不過才17歲而已,在她的觀念中,十幾歲還只是個孩子,該天真爛漫地坐在教室里接受教育。不過這在鄉下再正常不過,而且現在的最低結婚年齡是18歲。


  林春花的話激起了姜瑜的危機感,她得多存點錢,等形勢好轉了就去最開放的南方沿海地帶,住大別墅,吃香喝辣。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姜瑜收起發散的思緒,正色道:「林嬸子,以後我晚飯都在你家吃,那我每個月給你3塊錢吧。你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只要你們不嫌我能吃就行。」


  現在的大米是1.5毛一斤,黑市可能要貴一些,兩三毛,她每天在林家吃一頓,半斤大米足夠了。當然,林家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吃大米,肯定還會放些雜糧,到了青黃不接的年後,甚至可能碗里都看不到一粒米,所以這三塊錢姜瑜給得不算少,當然也沒有超出伙食費太多。


  這是長年累月的事,林春花沒有拒絕:「行,那嬸子就不跟你客氣了。」


  「哪裡的話,我還要多謝嬸子幫忙呢!」這話姜瑜說得真情實意。真說起來,這件事是林春花吃虧,以後村子里多舌的人肯定會偷偷議論,說林春花貪她的錢,林春花這是幫她背了黑鍋。


  為了報答林春花的仗義,她以後多用靈氣滋養他們一家子的身體,讓他們沒病沒痛,健健康康地過完下半輩子吧。


  姜瑜面露感動,握住了林春花的手。


  林春花忽然覺得好似有一陣柔和的清風颳了過來,拍在她身上,把她渾身的疲憊都拍走了,甚至連因為長時間勞作酸痛的肌肉都舒展開來,像是泡在熱水裡一樣,舒坦極了。


  遲了,連王曉那個小屁孩都打聽了。這麼多人中,總有一兩個口不嚴的。


  姜瑜搖搖頭,一邊豎起耳朵聽翔叔訓話,一邊默默念了個化雨符的口訣,凝神調動北斗山上的靈氣。


  山上的靈氣比村子里要多,雖然還是不大夠看,不過嘛,做點小手腳還是可以。


  「大家早點回家,明天……」翔叔剛準備說撤就感覺頭頂上方似乎在打雨點。


  他仰起頭,冰涼的毛毛細雨打在臉上,並不是他的錯覺。


  同一時間,其他人也察覺到了,一個個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下雨了!」


  周老三心裡咯噔了一下,整個人都懵了,怎麼說下雨就下雨了呢!好歹等大伙兒解散了再下唄。


  被十幾雙眼睛盯著,周老三感覺壓力山大,他無比慶幸現在是大晚上的,光線不好,沒讓人看出他的心虛。


  周老三深呼吸了一口,訕訕地搬出早準備好的說辭:「可能……可能是神明不大滿意吧,咱們,咱們以前祭祀哪回不是要殺豬宰羊,今天有些寒磣,神明不了解咱們的狀況,以為咱們心不誠呢!」


  這句話並不能平息村民的怒火。


  來的這夥人中最年輕氣盛的沈二剛氣急敗壞地說:「剛祭祀完就下雨,這種所謂的神明不祭也罷!我去把雞和肉都拿回來!」


  他是沈天翔的侄子。


  今天祭祀的東西都是他大伯頂著大伯母的黑臉,硬是把家裡的老母雞殺了,又找人買了一斤臘肉才弄來的。為此,大伯母已經發了火,接下來兩個月都不讓他大伯買煙了。結果這神明倒是好,收了東西不辦事,憑什麼啊!


  周老三一聽這話就不好了,他兒子還在山上呢,萬一被沈二剛撞個正著,那可是人贓俱獲,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別啊,二剛,你這樣冒冒失失地衝上去,神明會生氣的,萬一再給咱們降雨了怎麼辦?」周老三趕緊攔住了沈二剛。可他常年裝病躲懶,在村裡乾的都是比較輕鬆的活,體力哪比得上沈二剛這個一身肌肉腱子的年輕人,當即就被沈二剛給推開了。


  攔不住他,周老三趕緊去拉村長:「翔叔,翔叔,你勸勸二剛,開罪了神明咱們誰都擔不起啊!」


  沈天翔叫住了侄子:「二剛,算了,回去吧。」


  其實經過這些年的宣傳,村子里又一部分人對所謂的神明也是半信半不信。沈天翔就是其中之一,這次若不是擔心穀子霉變爛了,大伙兒沒吃的,他也不會出此下策,搞這種明顯違背上頭指示的活動。


  雖然已經對所謂的神明不抱什麼信心了,但到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年他們縣就遭遇乾旱,糧食歉收,村民們用糊糊、草根、野菜勉強撐過了這一年。今年再歉收,大家的日子就更艱難了,所以哪怕捨不得母雞和臘肉,沈天翔也不打算追究了。


  被叫住,沈二剛回頭狠狠地瞪了周老三一眼:「大伯,我不拿,我上去守著總行吧,這下雨了,把肉淋濕了發了霉怎麼辦?我去弄點東西把肉蓋住。」


  這年月很多人家也就過年才能嘗一回肉味,肉有多珍貴,不用說了。所以大家並不覺得沈二剛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的,另一個年輕人也站出來說:「翔叔,我跟二剛一起上去,很快就回來!」


  兩人也沒拿火把,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周老三想攔,又攔不住,不停地唉聲嘆氣:「神明肯定不高興了……」


  「老三,我看神明很高興,你瞧,雨都停了。」另一個村民趙滿堂指了指天,樂呵呵地說,「肯定是被二剛他們倆的誠心感動了。」


  趙滿堂是村裡的會計,他家自上一輩起就跟周老三家起了嫌隙,兩家關係一直不好,他又看不慣周老三的姦猾,因此逮著機會就要擠兌他一頓。


  周老三抬頭一看,雨真的停了,他的借口也不能用了,只能悻悻地閉上了嘴,心裡卻緊張得打起了鼓,千萬別發現建設啊。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周老三還在祈禱,山上就傳來了沈二剛的聲音:「大伯,我們發現了周建設。」


  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把周建設架了下來,往沈天翔面前一丟,先告了一狀:「我們剛走到第一個拐角的時候就瞧見這小子鬼鬼祟祟地滾了下來,一看就沒安好心。」


  聽到兒子被逮著,周老三心都涼了半截。


  現在定睛一看,周建設手裡空蕩蕩的,他剛落到谷底的心又飄了回來,捉賊捉贓,他兒子什麼都沒拿,他們也不能定他的罪。


  周老三的心思活絡了起來,又怕周建設無意中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趕緊變相提醒他:「建設,你這孩子,不是讓你好好在家呆著嗎,你跑過來幹什麼?」


  周建設也不傻,馬上明白了他老子的意思,配合的說:「我……我就是好奇,想跟來看看。」


  「大伯,他說謊,他手上有油,還有煙熏的味道。」沈二剛一句話就戳破了周建設的謊言。


  農村裡殺雞都是燒開水把雞燙了燙再拔毛,但還是有些細小的絨毛拔不幹凈,這時候就會燒點火烤一烤,把絨毛燒掉。事後,比較肥的雞會滲油,表面還有股煙味。先前,周建設摸過雞,手上殘留下了味道也不稀奇。


  被人戳穿,周建設下意識地把手往後一縮,在屁股下面的草地上擦了一把。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村民們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


  周老三都快被這個豬隊友的兒子給氣死了。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唯一的獨苗苗,他還得出來給他善後:「翔叔,建設這孩子饞肉,腦子發暈,犯了糊塗,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他計較!」


  姜瑜躲在草叢裡聽到周老三的話,翻個白眼,18歲了還孩子,巨嬰啊,這個年代,村子里,18歲的男孩子都開始說親了,周老三臉皮真夠厚的。不過他這麼一說,礙著左鄰右舍的,今晚大家乾的又是上面不允許的事,村民們可能不會跟他計較。


  果然,大部分村民雖然不滿,但也沒說什麼。只有趙滿堂撇嘴瞅了周老三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難怪剛才突然下了一會兒雨,然後又突然停了呢,我看神明確實動了怒,不過換誰不動怒呢,明明是給神明的祭品,神明還沒吃,有的人就先拿了。!」


  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村民們恍然大悟,看周老三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不滿。這傢伙,明明是他兒子偷了祭品,他還說是神明不滿意,嫌祭品太少。不愧是一個種,父子倆都一樣自私,為了吃肉,完全不顧村民的死活。


  周建設覺得又冤又委屈,他是在打母雞和臘肉的主意,這不是沒打成嗎?對,他根本沒偷,怕什麼?

  周建設挺起了背,嚷道:「翔叔,我真的沒偷祭品,不信你們到山上去看。」


  周老三聞言也反應過來,對啊,兒子手上並沒有贓物,那雞肉和臘肉肯定還在山上。他怕什麼?

  於是他也站出來義正言辭地說:「翔叔,咱們去山上看看,要是真是建設這孩子偷的,我一定給大家一個交代。」


  沈天翔哪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當然得去看看,他沒偷,我也給你一個交代!」


  一行人急匆匆地返回了山上,火光一照,神像前空蕩蕩的,只有幾片綠油油的南瓜葉子還留在那兒。


  沈天翔的臉都黑了:「這就是你所謂的沒偷?」


  周建設真是百口莫辯:「我……我真的沒拿,我走的時候還在這兒呢!對了,我在山上撞鬼了,有隻好大的鬼飄過,很嚇人的,肯定是他拿了!」


  趙滿堂嗤笑:「鬼能吃東西嗎?要編你也編得像一點吧!」


  「我,真不是我拿的,可能是我走了以後,被山上的動物什麼的把肉給叼走了吧!」周建設想起了另外一個可能。


  但趙滿堂家以前就是獵戶,他蹲下身,指著神像面前的泥土地說:「今天下了大雨,泥土都是濕的,你看周圍有野獸出沒的痕迹嗎?」


  沒有,四周只有人的腳印。


  周建設徹底傻眼,怎麼也弄不明白,好端端的,肉怎麼就不見了呢!

  沈天翔站在那兒,端詳著神像肅穆的臉,沉默了幾秒:「回去吧!」


  他雖然沒提這肉的事,但沈二剛可沒那麼好說話,扭頭狠狠地瞪了周老三父子一眼:「明天把雞和臘肉還回來,這都是我大伯自家出的。我大伯為了村裡,為了讓大家有糧食吃,跟我大伯母吵架,自掏腰包置辦了祭品,可你們父子倆呢?一個裝神弄鬼,一個鬼鬼祟祟,連祭品都偷,還是人嗎?」


  其餘的村民也都用不善的目光看著他們,大有他們倆不把東西還回來,就讓他們在村子里混不下去的架勢。


  周老三父子那個冤啊,這回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忙活一場,不但沒撈到好處,還要把老本賠進去!


  現在天氣還很熱,臘肉還能稍微放放,但這隻殺好的老母雞就不行了,必須放到陰涼氣溫降低的地方。


  姜瑜白天的時候就找好了地,山腳下有一口枯井,現在已經不出水,廢棄不用了,平時也沒什麼人去,井口周圍長滿了深深的雜草,是最好的掩護。


  她扯了兩根青藤,連接在一起,做成了一條簡易的繩子,然後在繩子的一段繫上臘肉和母雞,另一端上綁了一截比井口略長的棍子,最後再把系著臘肉和雞那一頭,緩緩放入井中,剩下的木棍橫在井口。這樣一來,母雞和臘肉就懸挂在井中,不用擔心什麼東西去把它們給吃了,同時又能保持涼爽。


  做完這一切,姜瑜就悄悄回了周家。


  她回去時,周老三父子果然還沒回來,馮三娘的屋子裡也黑漆漆靜悄悄的,不知是撐不住睡著了,還是在等人。


  姜瑜也不管這些,她和衣躺到床上,打了個哈欠,重新做凡人的第一天,真累!不過想到今晚的收穫,她滿足的閉上了眼,夢裡她回到了第一世的家,母親正在熬雞湯,鍋里黃橙橙的雞湯汩汩地冒著煙,香氣四溢,把人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