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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凌家祠堂冒青煙】

  院子內,歪脖大槐樹上——

  大公雞不畏懼初冬的寒冷,依舊伸長脖子對著那晨曦拚命地打鳴。


  凌霄早早地起了床。


  旁邊,和他湊一塊兒的凌文蓋著破被子,還在輕微地打著呼嚕。


  昨晚凌霄給他驚訝實在太大了,自己兒子一下成了從七品的朝廷命官,這讓他徹夜難眠。好不容易睡著覺,卻做一連串古怪的夢,一會兒是凌霄騎著高頭大馬,後面跟著牛車載滿了金銀,敲鑼打鼓,光耀門楣;一會兒又是凌霄被官府抓了起來,五花大綁,連帶他和女兒一起要被秋後問斬……


  怪夢一連串,讓凌文時而朦朧,時而清醒,腦袋昏沉的難受,直到天亮這才真的睡去。


  凌霄起了床,以為自己已經夠早,卻沒想到李老實比他起的還早,雙肩擔著木桶,卻已是挑完夜香。


  將臭烘烘的木桶放置在一旁,鏟了積雪擦拭乾凈,李老實這才細心地把扁擔收起來,看見凌霄,李老實趕緊抱拳作揖,恭恭敬敬地道一聲:「保和郎!」


  凌霄鬱悶,就說這樣顯得太生分,讓李老實不要多禮。


  李老實也覺得這樣很彆扭,可他這麼大的人第一次見這麼大的官兒,何況還住在自己家裡頭,感覺自家走了大運,燒了高香。


  好不容易李老實才調整好心態,對凌霄說道:「我想了一大晚,你昨天說的可是真的?」


  凌霄笑笑,「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嘛。」


  「你當真要買下那家酒坊?」


  「如果價錢合理,他們也願意賣的話。」


  「你為什麼要買下它。」


  「釀酒啊。準確地說,我還想造一些酒精。」凌霄毫不隱瞞。


  「酒精?」李老實地一次聽說這個新鮮詞。


  「就是從酒中提煉出來的一種東西,可以用來消毒。」凌霄說,「有了酒精以後就可以更好地處理傷口,避免感染,那樣病人就能好的更快一些。」


  李老實不太懂凌霄的話,實際上凌霄的很多話他都聽不懂,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凌霄的信任。


  信任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很多時候,只憑感覺。


  「倘若你真想釀酒,還有造什麼酒精,也許我可以忙你。」


  凌霄笑了,「我就等你這句話。」


  ……


  凌文也終於起床了,不過他起床所乾的第一件事兒竟然是跑到大街上足足買了三兩銀子的香火,然後拿到自家那倒塌的祠堂燒起來,直燒得香煙繚繞,香煙滾滾。


  鄰人遠遠望之曰:凌家宗祠冒青煙矣——

  聽說凌家那小子回來,並且當了醫官,還是朝廷冊封的七品「保和郎」。


  雖然不知道這個官到底是幹啥的,但七品這個等級很多人還是知道的,有的縣令才九品,正所謂九品芝麻官,七品比九品大許多,那一定比縣令還要厲害。


  於是,原本揚言要和凌文這個窮鬼斷絕關係的親戚們大老遠都跑了過來。一個個帶了雞鴨,攜了豬羊,有的甚至還用車子拉來了米面。


  以前凌文向他們求救濟,都推脫沒東西,自家也沒米面下鍋,現在那些東西全都冒了出來。


  凌文也不介意,來一個接待一個,最後還敲鑼打鼓,宰羊殺豬,直接在凌家幾間草房前面擺起了流水宴。


  大冬天,一幫人頂著寒風,凍得眼淚鼻涕直流,稀里嘩啦吃著宴席,好不熱鬧。


  整整三天,凌家大擺宴席。


  與此同時,人多力量大,那原本被風雪壓塌的草房也被翻新,連帶那凌家宗祠也被重新修葺。幫忙修房蓋屋的,一份工錢都不要,只道一句,能幫七品「保和郎」蓋房是莫大福氣。


  凌霄第一次知道了,原來當官還有這般好處。當然,如果讓這幫人知曉,這「保和郎」其實只是一個沒半點實權的虛官,又會如何。


  ……


  「如意酒坊」,就在汴梁西郊河畔。


  如果是春夏季,這裡絕對是最熱鬧的地方,不說那垂柳依依,只說那河水潺潺,清澈猶如翡翠,就讓人流連忘返。


  如今,整個汴梁河都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一些膽大的孩子和大人,甚至敢於在河面上行走。更有甚者,也不知是誰在這河當中掏了冰窟窿,幾個婦女拿了棒槌在歡快地捶打著衣服,看她們樣子,似乎根本不懼怕這天氣的寒冷。


  此時的汴梁城和清晨大不一樣,至少有了人氣。尤其那拱橋上面,竟然出現了許多做小買賣,賣雜貨的。什麼胭脂水粉,什麼蜜餞針線,還有糖葫蘆,吹糖人……熱鬧得不得了。


  當李老實帶著凌霄來到如意酒坊門口時,卻見那小酒坊門口正堵著幾個壯漢,吵吵鬧鬧,似乎與裡面的人發生爭執。


  李老實認識那幾個人,卻是酒坊以前的夥計。


  聽他們爭吵,卻是因為酒坊已經大半月沒發工錢,這些人為了生計,只好堵在門口討要。


  李老實與相熟的人打了招呼,聽他們抱怨酒坊老闆欺人太甚,幹了活不發工錢不說,還騙他們說年底會補齊,拿他們當騾馬使喚。


  李老實本就喜歡打抱不平,當初在酒坊時,他也長替這幫兄弟說話,當下按耐不住,就竄到前面與那幫酒坊的監工理論起來。


  那些監工都是酒坊老闆的親信,平日里作威作福,根本沒把這幫苦哈哈放在眼裡,鬧騰起來也是用皮鞭狠抽,又哪裡會害怕李老實幾人。


  雙方爭吵了幾句,就開始推搡,那些監工就順勢抽出小皮鞭,準備給這幫不識好歹的東西一點顏色看看。


  這時,一個公鴨嗓子道「嚷嚷什麼呢?你們這幫不知好歹的傢伙!真以為我稀罕你們那點工錢么!要不是我可憐你們,給你們一口飯吃,你們早餓死在大街上了!」隨著話聲,一個四十幾歲的男子,戴著護耳,絨帽,晃悠著走了出來。


  李老實認識那人,卻是酒坊的東家王金德。


  李老實身邊一個濃眉大眼的健壯後生說:「我們只是討要工錢,給了錢,就走人!」


  「是啊,只要給了我們兄弟工錢,我們就離開你這家破酒坊!」另一人說道。


  王金德冷笑,「胡天,胡地,你們兄弟兩缺腦子呀,真不知道你們爹娘怎麼生出來你們!老子我現在沒有錢,拿什麼給你們。要工錢么?好,我也不是那種沒了良心狼心狗肺之人——爺今兒個大方,酒坊里那些酒你們隨便搬,權當是我可憐你們,工錢有多少,你們就搬多少!」


  「那些酒水都是你用發霉了的糧食釀出來的,味道跟餿水差不多,我們要了又有何用?」


  「嘖嘖!這就不賴我了。」王金德對著手上的翡翠指環哈了一口氣,眼神輕蔑地說,「給你們酒水抵賬,你們又不要;我現在一個子兒都沒有,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你這是在耍無賴!」李老實實在看不下去了,大聲說道。


  「誰,那是誰在大聲嚷嚷?」王金德厲聲道,然後看見李老實,笑了,「原來是你呀!李老實,你不是被我攆出去了嗎,怎麼又滾回來了?」


  李老實大步向前,說道:「我今日來是要買下你這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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