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選人
“小老弟想什麽時候起鏢？”葉眠遲問道。
“今日下午我秦家糧號有兩艘大船進京送糧，連夜卸貨後明早便要離京，不知葉前輩這邊的人手可趕得上？”秦霽雲說道。
“叫什麽葉前輩嘛，生生地給我叫老了。你我一見如故，就叫我葉老哥！”葉眠遲佯怒道。
秦霽雲可不敢沒大沒小的，偷眼去瞧靳大公子的反應，偏生靳大公子這會像是沒聽見般擺弄著茶桌上的杯盞，這邊又拗不過葉眠遲，隻好磕磕絆絆地應道：“葉，葉老哥！”
葉眠遲見秦霽雲改了口，便樂嗬嗬地說道：“就衝著秦老弟這聲哥哥，做兄長的定不會誤了你的事！將契書簽了，老哥立馬帶你去挑人！”
威遠鏢局因著生意興隆的緣故，適應各式生意的契約早就做好了模板，因此與秦家的契書很快便呈了上來。
秦霽雲瞧了沒有什麽錯處，便利落地在契書上落了名號。
葉眠遲收妥契書後走到雅室的窗邊，伸手拽著窗上的一掛銅鈴，“鈴鈴鈴”地響了起來。
秦霽雲瞧不明白他的用意，就見葉眠遲對自己說道：“走走，老哥我已經叫人過來了，跟我瞧瞧去！”
說著“嘩”地一拉雅間的門，風風火火地往外頭走。
秦霽雲瞧著靳大公子沒有起身的意思，隻好匆忙作揖後追著葉眠遲出去了。
待秦霽雲跟著葉眠遲又來到練武場的高台上，就瞧見葉眠遲換了神色，莊嚴又肅穆，威風凜凜的樣子仿佛是要上馬征戰四方的大將軍。
高台下眾鏢師站得齊整，一水的威遠鏢師製服，瞧不見先前圍觀比武時的嬉鬧。
“今日我接了個鏢，要去龍山府和青山府押送一批貨物回京。眾所周知，出了京州便一路戰亂，這趟鏢許是要以性命相博。”
“因此，按老規矩，家中獨子的離開練武場！”
“家中無後的，離開練武場！”
“尚未成親的，離開練武場！”
“身有殘障的，離開練武場！”
“……”
秦霽雲在一旁越聽越愣，這哪是選鏢師，這分明是在挑敢死隊啊！
原本隻是想著多帶些人手充作護衛，但瞧著葉眠遲這架勢，越看越像是要去衝鋒陷陣。
一時也不敢多嘴，站在葉眠遲身後聽他一點點地篩人。
葉眠遲將威遠鏢局的規矩一條條篩選下來，練武場上還剩百來名鏢師，葉眠遲側身問秦霽雲道：“這些人手夠麽?”
秦霽雲沒想到自己掏出的糧票能雇傭到這麽多人，趕忙回道：“夠用了，夠用了。”
葉眠遲便在高台上大手一揮，說道：“各自去庫房尋自己拿走的兵器，明日一早便出發！”
秦霽雲瞧著鏢師們有序地離開了練武場，後世沒少看閱兵的經驗來說，這分明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不由地輕聲問道：“威遠鏢局的鏢師們，也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
葉眠遲聞言，點頭道：“都是些老殺才，從戰場上退下來後，還想著廝殺的去了南邊，這些想過安穩日子又沒有別的手藝的，便在我這裏做個鏢師，好歹也能混口飯吃。”
威遠鏢局名聲在外，因此平日裏生意也十分興旺。秦霽雲算算在京城裏尚未派出去的鏢師就有百號人，那些在外頭押鏢的便更多了。
鏢局裏還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加上各處仆役，一算還真是要養活好多人。
秦霽雲想著秦家還真缺人手，便問葉眠遲道：“不知葉大哥可借看家護院的活計？我家的要求不高，會些武藝便成。”
葉眠遲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秦霽雲道：“秦老弟挖牆腳挖到哥哥這裏來了？”
秦霽雲嘿嘿一笑，說道：“您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秦家缺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便是我身邊的護衛，都還是問大公子借的。您這不是說要養著這許多人壓力大麽，小弟這是替哥哥分憂。”
葉眠遲聞言，突然反應過來，說道：“之前有說張路去給大戶人家做護衛去了，我還想不明白是為什麽，現下倒是知道了，原來接他去享福的那戶人家就是你！”
“話說你家就真這麽缺人？秦家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吧！”葉眠遲有些狐疑地問道。
秦霽雲歎了口氣，便將秦家被安插了不少探子，因而放了一大批人走的事情，撿些明麵上的事說了：“不瞞兄長，我家真是很缺人很缺人，您這有多少賦閑的，我秦家便要多少！”
葉眠遲倒也沒信他的豪言壯語，說道：“這胃口倒還真大，就不怕自己撐著麽？”
秦霽雲搖搖頭，說道：“秦家的生意要擴張，人手不夠可是個難題。人說能花錢解決的事都不算事，您就當他們出門押鏢去了，秦家都按價付錢，絕不拖延！”
葉眠遲不否認他有些心動，便說道：“待這次走鏢回來，我問問他們的意見。”
秦霽雲聞言一愣，說道：“您不會要自己親自去吧？”
“水鬼都親自出馬了，我又怎能讓底下人去？正巧這回也可以會會他，瞧瞧鼎鼎大名的水鬼究竟有多少能耐！”葉眠遲笑著說道。
秦霽雲偷著打量了葉眠遲一眼，瞧著他不像說笑話的樣子，心裏不由地為戚不悔你餓了一把冷汗。
就在這會，瞧見靳大公子慢斯條理地從遠處走來，葉眠遲瞧見他衣決飄飄的樣子便來氣，輕聲哼道：“慣是裝模作樣！”
秦霽雲可沒單子附和他，閉著嘴大氣都不敢吭一聲，深怕自己附和了會順著風傳到靳大公子耳朵裏去。
“人都選好了？”靳大公子人還未至，聲先到了。
“好了好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葉眠遲道。
“那行，走了！”靳大公子示意秦霽雲跟著自己一起回去。
秦霽雲瞥見張路在不遠處候著，知道靳大公子還有事情要辦，自己也不好拖著他太長時間。
便又與葉眠遲確認了明日在京州城外匯合的時辰，跟著靳大公子離開了威遠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