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誤會

  就見那年輕男子冷笑一聲,說道:“我等太學學子,不屑做這等坑蒙拐騙之事!”


  倒是他旁邊的說話客氣之人,拉了他一把後對秦霽雲說道:“兄台勿怪,他也是關心同窗有些心急罷了,並無其他意思。”


  秦霽雲見他說話客氣,便對他說道:“你們還是說說那人叫什麽名字,別因為一點小誤會鬧出了大矛盾才好。”


  少女這會反應過來了,應聲道:“就是!你都不說是誰,可別存心來蒙人的!”


  說話客氣這人,名叫徐遷,氣性差的這個,名叫錢亨。


  在這倆人的同窗中,有名家境貧寒的,自入學起便勤奮好學,平日裏也省吃儉用的,甚是辛苦。


  最近不知怎麽的,旬假休息時便往外頭跑,還整宿整宿地不回學裏。


  有日發現他的身上蹭了些脂粉,便知曉他是與一名女子在一起,怪不得在學裏有些魂不守舍的。


  以往日他的成績,足以參加本次科舉,萬萬不能因貪戀美色而荒廢了!


  於是平日裏關係好的倆人,便約好了出來警告那女子,離同窗遠遠的,免得壞了他的前程。


  沒想到還沒等說出話,便被秦霽雲和許安給堵了。


  話音剛落,便聽見少女問道:“你們的同窗,可是名叫薑鶴的?”


  那氣性不好的錢亨聞言,怒瞪她道:“果然是你!”


  少女氣極,順手操起牆角的破掃帚劈頭蓋臉地打了過去:“薑鶴是我哥!你才在外頭勾引人呢!”


  在少女將人打得團團轉時,徐遷與秦霽雲麵麵相覷,這事,真就還是個誤會。


  秦霽雲見錢亨的臉上被掃帚刮了好幾道紅印子,忙攔住少女道:“他要參加科考,不能打臉!”


  少女瞪了秦霽雲一眼,叫他走開,舉起掃帚又要打錢亨,隻是這會未往臉上招呼。


  徐遷知道自己和錢亨的誤會大了,隻能等少女消氣,並不敢攔。


  錢亨身上被打得深疼,衝著少女怒道:“薑鶴待人溫和,怎的妹子如此潑辣!”


  少女聞言,舉起掃帚又要打過去,這會徐遷趕緊上去攔著,說道:“姑娘,我這同窗隻是說話不好聽,人並不壞,還望姑娘原諒則個。”


  秦霽雲在一旁看著這場鬧劇,對錢亨卻並不同情,嘴欠,該打!

  徐遷好不容易才將少女安撫下來,問明了情況。


  原來她叫薑鷗,是薑鶴的妹妹。


  薑鶴家裏貧窮,供他讀書已是艱辛,在他考進太學後更是艱難,薑父薑母隻得外出找些零工掙錢。


  偏偏遇上了戰亂,薑父薑母據說被亂軍殺害,更是連屍骨都沒有尋到。


  薑鷗沒轍了,為了養活自己,也為了養活在京城太學讀書的哥哥,跟著一個路過的雜耍班子往京州走。


  一路上走走停停,便在雜耍班子裏學了些東西。


  班主瞧見她吃得起苦,平日裏也做了一些雜務,便讓她繼續在班子裏待著。


  待到了京州,薑鷗的身手竟已練得不錯,便告別了班主在京州的小巷子裏賃了間小屋子來居住。


  京州的物價崎高,薑鷗租好房子後身上便沒剩幾個錢了。


  好在京州城內走南闖北的人不少,來來回回的雜耍班子也沒見停過,薑鷗便憑著好身手,在進京的雜耍班子找些臨時的活計來做。


  雖然有些辛苦,但是多數班主看在薑鷗勤快的份上,都會多給些薪酬。


  薑鷗攢到了一兩銀子後便去找了薑鶴,卻引起了薑鶴的猜疑,在他旁敲側擊之下,將實情吐露了出來。


  薑鶴心憂妹子,隻要是輪到了旬日,定是會回到薑鷗的住處。有次薑鷗表演結束後匆忙回來做飯,連妝都沒來得及卸,這才蹭到了薑鶴的衣裳上引起了徐遷和錢亨的誤會。


  秦霽雲想不通,為何這古代男子能自負到如此程度,自己在學裏讀書,反倒是要妹妹出去掙錢來養活自己。


  而妹妹在外頭辛苦地翻跟頭,回來還得給他做飯。


  “呸,渣滓!”秦霽雲心裏對薑鶴極度不滿。


  雖然誤會是解除了,但是薑鶴的後顧之憂尚未解決,徐遷和錢亨相看一眼後,瞧向了一旁看熱鬧的秦霽雲。


  “不知公子家中可還缺幫工?”徐遷問道。


  秦霽雲聞言有些奇怪,這事怎麽又扯到自己身上?

  見秦霽雲用眼神詢問自己,徐遷隻好說道:“薑兄心氣高,我和阿亨擔憂讓薑鷗去家裏做事,會讓薑兄感到不自在。”


  秦霽雲聞言冷哼一聲道:“到你們家做事他會不自在,在我家他就會自在了麽?”


  錢亨因著之前的言論對秦霽雲有些誤解,這會誤會解開口態度倒是好上不少,說道:“起碼麵子上能過的去些。”


  秦霽雲聽聞這樣的言論,不由地有些吃驚,這些飽讀詩書之人,竟也是如此的愚昧,心底對薑鶴的厭惡又濃厚了幾分。


  冷笑一聲,說道:“若是他覺得自己的妹子去做工幫他掙束脩便沒麵子的話,為何不自己出去掙錢?”


  “以你們太學生的學識,為街坊鄰裏的抄寫書信什麽的,不也一樣能掙些銀錢麽?偏偏還要用妹子的,還真有出息!”


  錢亨聞言臉刷地紅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臊的,對秦霽雲說道:“無論薑兄是否願意自己去掙錢,為他妹子找個合適的活幹才是要緊事。”


  秦霽雲擺擺手,說道:“別看我,許是過不了幾日,我也會是你們的同窗,可別讓薑鶴記恨上我。”


  錢亨與徐遷聞言甚是驚訝,這小小年紀怎麽就能進太學了!


  秦霽雲聳聳肩,說道:“是我爹給我托的關係,希望我日後能考中,回家光宗耀祖。”


  說罷,問薑鷗道:“你可願做什麽營生?”


  薑鷗說道:“包子饅頭我會做,餛飩和麵也做的,若是有可能,我想擺個早餐攤子。”


  秦霽雲聞言,在錢亨的胸口上拍了拍,摸到了一身糾結著的肌肉,便對他說道:“你瞧瞧人家,擺個早餐攤子也能養活自己。”


  “再看看你們的薑鶴,離了薑鷗便是個廢人,怕是等到要餓死了都不會醒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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