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進京
墨東來見他先占了床榻，又做不出對一個小孩動手的事來，一時落了下風，不免有些牙咬切齒的，便對秦霽雲說道：
“有能耐你就賴在床榻上不要起來！”
秦霽雲聞言，樂嗬嗬地衝著他做了個鬼臉。
就在墨東來氣不過，摩拳擦掌想要收拾他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頭敲響了。
二人立馬就收斂了嬉笑。
“誰？”秦霽雲問道。
外頭一道清細溫和的女聲響起：“公子，有一間客房騰出來了，夫人請您搬過去住。”
門外來人，正是若蘭身邊新晉婢女徐婉。
秦霽雲挑挑眉，衝著墨東來說道：“得咧，這屋子就讓給你了！”
說著一躍而起，抓起自己的小包袱就要開門出去。
墨東來一把攔住他，沒好氣地說道：“你也不先看清楚外頭的情況，若是有人存心誘你出去怎麽辦！”
秦霽雲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都像你似的！”
嘴上雖然這麽說，到底還是聽了進去。
湊在門縫往外頭打量了一番，確定是隻有徐婉一人，秦霽雲這才開了門。
“見過公子，見過姑娘。”徐婉進入角色倒是也快，這會見到秦霽雲開門，墨東來沒好臉色地站在他身後，趕忙向他二人行禮。
“不是說沒有房間了麽，怎的這會又騰出來了？”墨東來沉著臉問道。
徐婉對於墨東來始終還是有些害怕，聽他說話不免打了個哆嗦：
“夫人說公子與姑娘住一間屋子多少都有些擠。這會也不是在船上，也沒必要將就，便吩咐了店小二，若是有屋子騰出來了就請公子住過去。”
秦霽雲知道若蘭是不放心自己和墨東來住一屋，這會既然徐婉來請，幹脆利落地將自己的包袱丟給徐婉拿著，叫了候在樓梯口的店小二帶路。
墨東來轉身將門合上，跟著秦霽雲一起過去，反而引來了秦霽雲的側目：“你跟著我作甚。”
墨東來瞥了徐婉一眼，對秦霽雲說道：“你從我屋裏出去的，我總得瞧見你安頓好了我才能放心，免得你娘到時候又牽腸掛肚的。”
“愜！”秦霽雲對此倒是不屑一顧，徑自跟著店小二往樓上走。
一旁的徐婉瞧見之後反倒有些忐忑，這大戶人家的庶出姑娘行事都這般小心翼翼，自己這鄉下女子做事得更加仔細著，免得惹了夫人不快丟了差事。
樓上的客房比下頭的屋子寬敞許多，便是連屋子裏的裝飾擺設都別具一格。
秦霽雲對此表示滿意。
墨東來見了也喜歡，隻是隻能繼續扮演著不受待見的庶女的角色，酸溜溜地說道：“果真是親生的。”
徐婉不敢插話，見秦霽雲安頓好後便回去向若蘭稟報了。
墨東來將屋內的設施查驗一番，確定都沒有問題後，吩咐秦霽雲道：“你沒事便待在屋呢吧，別聽了什麽奇奇怪怪的聲音後又被人唬了出去。”
竟然還有臉說！
秦霽雲聞言，氣得撿起個東西就朝他丟過去。
墨東來側身閃過，瞬間便瞧清楚飛過來的正是桌上的一隻茶盞。
正準備聽見茶盞清脆的碎裂聲時，就瞧見門外施施然走過來一人，揮手便捉住了茶盞。
雖說穿了一身文士長衫，但那張久經風霜和日曬的臉，倒是無比地好認。
“金老板！”
“水鬼叔叔！”
墨東來與秦霽雲異口同聲地說道。
船老大進了屋，順手將門給關嚴實了，笑著對二人說道：“對這間屋子可還滿意？”
墨東來聞言，沒好氣地應他道：“若是你不這麽摳門隻給一間屋子的話，我倒是滿意的很。”
船老大拍拍手中的折扇，笑著說道：“我這客棧開的本來也不大，更何況，我怎麽都想不到這也就一站路，你們之中竟是又多了一個人。”
秦霽雲隻好將“金元”號船艙裏發生的事又對船老大說了一遍。
船老大聞言有些頭疼，原本以為就是護送兩位公子進京的簡單之事，這一路上牽扯下來，竟是越來越多的人了。
“這事，三爺怎麽說？”船老大問道。
“三爺和我哥是一個意思，這人救都救了，丟半路上也不是回事。待進了京州，再找個妥當的地方將人安置了。”墨東來回答道。
船老大見墨家兄弟二人願意攬這事，便也不在計較，說道：“明早我送你們進京，上船後一路上並不停歇，爭取能趕上‘金元’號。”
秦霽雲與墨東來都明白這是要趕在聖旨規定的日子前進京，又有水鬼親自護送，也不敢挑三揀四的，皆都應了下來。
去往龍山府的路上並沒有什麽人，隱約就瞧見碼頭上隻停泊了一艘小船。
“小船輕便，順風順水的也容易追上他們。”船老大解釋道。
待幾人上船後，船老大立馬便讓人將船駛離了碼頭，全速往京州行去。
秦霽雲記起墨東來會暈船，這會船速快了也怕他又吐得昏天黑地的，便四下尋他。
就見墨東來在船尾，握著根杆子正在垂釣。
秦霽雲想起初次見麵時被他的魚鉤勾住發冠之事，心裏有些陰影，便不再靠近，遠遠地喚了他一聲，道：
“你竟是有心思在這裏垂釣！不暈船了嗎？”
墨東來原本便是想著借釣魚來忽視胃裏那一陣陣的翻騰，這會被秦霽雲提及，難受勁立馬便上來了。
丟了杆子便趴到船舷便幹嘔上了。
秦霽雲見了犯惡心，立馬轉身離開。
到了用膳的時候也沒見著人，秦霽雲便知道墨東來這會定然是起不來身了，便問船老大道：“水鬼叔叔，他這會怎麽樣了？”
“我來前問過許大夫，說是暈船這毛病無藥可救，隻能給他喂了些安神的藥，讓他昏睡到京州了。”
船老大對墨東來有些嫌棄，蜀地多山，出行最便利的便是乘船。
一個生長在蜀地之人，竟是暈船到如此地步，簡直丟盡了蜀地之人的臉麵！
秦霽雲聞言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船老大道：“您給他下了藥，就不怕他回去告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