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女爭風
阿雲對蘇瀾也挺不理解的。
蘇瀾出身書香門第，跟著秦氏這些年也學了不少管理家業的手段。
加上朝廷的撫恤和秦氏這些年的打賞，自身年輕美貌又不差錢，嫁給秀才舉子什麽的當個正頭娘子不好麽？非得上趕著給薛青山作妾，攪合進這一攤渾水裏來。
以阿雲後世獨立女性的視角來看，蘇瀾這分明是將一把好牌給打糊了。
平時看蘇瀾挺精明能幹一人，怎麽遇上了薛青山，這情商就跟短路了似的？
阿雲這邊在替蘇瀾不值，挨著主院的另一個小院裏，徐茹娘差點咬碎了自己一口銀牙：
“說什麽心中隻有我一人，這轉身的功夫就又有了新歡！”
說到氣憤之處，徐茹娘揮手便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上了。
瓷器落地摔碎，叮呤咣啷地一陣脆響，身旁伺候著的婢女慌忙就跪下了，深怕遲了被徐茹娘揮到自己臉上來。
徐茹娘在屋內發泄一番後，指著婢女說道：“派人去守備府告訴哥哥，我要見他！”
婢女應聲後就出去了，門簾子落下，便一路小跑地往府外走，就像後頭有餓狗追著似的。
府裏的園丁正在修剪花木，回廊上落了不少枝丫。
婢女匆匆跑過時，踩在枝丫上滑了一下，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園丁聽見動靜跑過來一看，喊她也沒有反應，便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婢女的鼻下。
竟然沒了呼吸！
園丁大駭，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大滴大滴的冷汗滾落下來。
一陣風吹過，園丁打了個冷顫，鬼使神差地站起來。
將婢女抱起，投進了花園的枯井裏。
花園的這個枯井，因著斷了水脈，早在蘇牧守住著的時候就已經廢棄了。
這些年枯井邊上長出了許多茂盛的綠植，隱隱將枯井覆蓋住了。
附近也沒有什麽奇花異草，因此難得會有人過來。
若不是因為打理著這片花園，園丁也不會發現這個枯井。
將屍首處置之後，園丁仿佛沒事人似的，繼續修剪著花木。
待到天色黑透之時，徐茹娘都沒有等到婢女回來。
遣人去府門處問了，竟並未出府，有人曾在主院附近見過她與蘇瀾說話。
徐茹娘聞言氣得又摔了一套屋裏的茶具，道：“就連這小賤蹄子也不將我放在眼裏！”
“蘇瀾那賤胚子，勾搭了老爺還不夠，竟然將手伸進我院子裏來了！”
“來人！”徐茹娘高聲喝道。
自從得了蘇瀾被抬為姨娘的消息，徐茹娘院裏的婢女們便都戰戰兢兢的，這時見她又怒氣上頭，都不敢怠慢，忙不迭在院子裏站好了。
徐茹娘冷著臉，說道：“青染從早晨便不見人影，有人最後見她是與那新晉的蘇姨娘在一起。”
“一個剛抬的姨娘便如此不懂規矩，分明是沒將我放在眼裏！”
“你們與我同去，將青染捉會來！”
徐茹娘院裏的婢子們素來怕她，因此她的吩咐也不敢不辦。
於是浩浩蕩蕩地一群人，簇擁著徐茹娘去蘇瀾的院裏找麻煩。
蘇瀾的院落是鄭嬤嬤選的，在主院附近也是算的上的氣派。因此原本就極度不滿的徐茹娘，這會便越發地想要劃爛蘇瀾的臉。
蘇瀾的婢女們也想在新主子麵前表現表現，硬頂著不讓徐茹娘搜人。也不知是哪方先動的手，兩夥人打成了一片。
待秦氏聞訊，慢吞吞地過來時，好好的一座院子，被砸得破破爛爛，竟沒有什麽完整的物件了。
蘇瀾幾次哭暈了過去，徐茹娘在一旁翻翻眼皮子，也不吭聲。
秦氏問明緣由後，便讓鄭嬤嬤去府裏查，這麽大一人，怎麽就無緣無故地消失了。
鄭嬤嬤給秦氏搬來了一張椅子，請秦氏落座後，帶著徐茹娘和蘇瀾的婢女各一名，出去尋人去了。
秦氏一眼望去，蘇瀾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徐茹娘翻了翻白眼，桀驁地站著。
“雖說天氣炎熱，但躺在地上也不是回事。你們去抬張躺椅來給你們姨娘歇著。”秦氏吩咐蘇瀾的婢女道。
徐茹娘聞言不幹了，說道：“明明是我丟了婢女，現在倒好，這做賊的反倒先躺著了。”
秦氏聞言，也不和她計較。掀掀眼皮子，對徐茹娘的婢女說道：“既然你們姨娘看不過去，那便去將她的床榻搬來，總能勝得過躺椅了。”
徐茹娘一聽急了，一甩絲帕說道：“我可不像某人，這沒皮沒臉的事我可幹不出來！”
她的婢女們聞言也不敢動，一個個都老實地跪在地上。
時間久了，搖搖晃晃地倒了幾個。
秦氏見狀，揮揮手讓她們都站了起來，說道：“行了，跪也跪得累了，都站後麵去吧，別在這裏礙著我的眼。”
眾婢女紛紛站了起來，互相攙扶著站得力秦氏遠遠的。
蘇瀾這會又一次醒了過來，瞧見秦氏並未打算怎麽處置徐茹娘，又看見自己院子裏滿地的狼藉，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疼得厲害。
“這會夫人看著呢，你可別又暈了。”早前徐茹娘為拴住薛青山的心，可沒少費心思在他麵前演戲，蘇瀾這一套套後宅爭寵的手段，皆都是徐茹娘玩剩下的。
更何況還有秦氏坐鎮，這可不是好糊弄的住，徐茹娘在她麵前也不敢造次，奚落蘇瀾之後，仍舊乖乖地在秦氏麵前站著。
阿雲在自己院子曆練隱約聽見了主院那邊的動靜，好奇之下派婢女出去打聽。
原來竟是徐茹娘和蘇瀾鬧起來了。
“我爹過去了嗎？”阿雲問道。
這鬧事的雙方可都是薛青山的妾室，一個是舊愛，一個是新歡。
阿雲很是好奇，這樣二女爭風之下，渣爹回事什麽表態。
結果……
薛青山竟是連影子都沒露。
阿雲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倆女的平日裏看著也是有些手段的，怎麽會連渣爹這樣一個利己主義者都看不穿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虧得她倆起了爭執，渣爹這會怕是不知道該幫著誰好吧？
一個兩個都破壞渣爹的謀劃，阿雲希望這樣的豬隊友再來一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