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不習慣

  戴清歌走到王立友跟前,敲了敲門,把門推開。“叔叔。”


  王立友抬起頭來,看見戴清歌帶著溫和的微笑說道:“進來。”


  戴清歌緊盯著王立友。昨天她沒有時間看他。


  “坐下。”王立友說了這話,低下頭繼續工作。


  戴清歌在他麵前坐下,王立友繼續說道:“當你的職業經理人合同到期時,你將不得不自己管理公司,照顧更多。”


  目前,戴清歌對管理王氏不是很感興趣。


  戴清歌問他:“我叔叔回江海城處理這件事了嗎?”


  “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王立友放下他的工作,抬頭看著戴清歌,仿佛要跟她說上很長時間的話。


  戴清歌看見了,隻是靜靜地點了點頭,等著王立友說點什麽。


  果然,過了一會兒,王立友就問她:“你和高瑾寒怎麽了?”


  戴清歌皺了皺眉頭,然後攤開了臉,聲音很輕:“離婚。”


  “一個人不跟家人商量就決定這麽大的事情,真是荒唐!”王立友眉頭緊鎖,怒不可遏。


  要不是她昨天晚上在皇家KTV裏偷聽了王立友和高瑾寒的談話,她真以為王立友一心隻想著關心她呢。


  但是昨天,當他麵對高瑾寒時,他一點也不生氣,而是出奇地平靜,好像在談論無關緊要的人。


  但他一直冒充她的叔叔。


  戴清歌茫然地看著王立友:“我自己的婚姻,為什麽我不能自己做決定?即使我提前告訴你,結果還是一樣,無法改變。”


  王立友覺察到戴清歌的聲音裏有什麽異樣,便垂下眼睛望著她說道:“清歌,你是什麽意思?”


  “我住院時,高瑾寒讓人找我,你為什麽要替我保密?”戴清歌冷冷地問他。


  王立友揚起眉毛:“高瑾寒告訴你的?”


  戴清歌默不作聲,表示默許。


  王立友一直表現出的性格是:豁達、慷慨、明智。


  在這種情況下,根據他的脾氣,他應該做的是告訴戴清歌,高瑾寒會問她,然後他會問她的意見,然後他會決定高瑾寒是否應該找到她。


  戴清歌這樣想,倒不是因為她認為王立友非做不可,而是因為在王立友的性格裏,非做不可。


  在這種情況下,他故意隱瞞高瑾寒在找她,似乎是有意為之。


  王立友臉上的表情冷靜下來:“你認為我不該那麽做嗎?你以為如果我不那樣做,你和高瑾寒就不會分居兩年,你現在也不會離婚嗎?”


  “我不這麽認為,我隻是認為你完全沒有必要把它隱瞞起來,你一向很坦率,也很尊重人,所以你瞞著高瑾寒在找我,不告訴我,似乎有點可疑,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家人,你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隻要不是不道德的,我可以做任何事來幫助你。”

  戴清歌走了那麽久,也沒有看見王立友臉上有什麽變化。


  她原以為王立友是個很有禮貌、很文雅的人,但現在她意識到,這樣的人更難理解,也更不謹慎。


  因為從一開始,王立友就太仁慈了。


  敲門!敲門!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辦公室裏沉悶的氣氛。


  這時劉紅豔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王先生,戴總,會議五分鍾後開始。”


  劉紅豔也沒打算打電話每當王立友安排會議時,他都會早到五分鍾並準時到。


  她把會議室布置好以後,就趕在能看見王立友和戴清歌之前,把他們叫了來。


  王立友站起來說:“先去開會。”說完,他就向前直走,有點快。


  戴清歌跟在後麵的時候,外麵還有別人,她也不能問。


  她原希望會議一結束就再談這個問題,可是一談完王立友就匆匆離去,連戴清歌也不給機會。


  而這次會議的內容,就是提到戴清歌是王氏傳媒的執行總裁。


  這個職位之後是一係列乏味的工作。


  幸運的是,她以前也做過一些,這並不難,但她仍然很忙。


  她下班後給王立友打電話,但沒有人接。


  戴清歌想起了高瑾寒,王立友是她的叔叔,既然高瑾寒在找他,這就意味著和她有關。


  昨天她偷聽被抓住了,她緊張得不敢問。


  現在打電話給高瑾寒,他會看到她嗎?

  戴清歌猶豫了一下,咬緊牙關,撥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高瑾寒拿起聽筒準備掛斷。


  清麗愉悅的男聲從電話裏傳來:“有事嗎?“這個熟悉的開場白幾乎使戴清歌哭了。


  她討厭自己這麽討厭。


  接著狠狠地吸了一口鼻子,平定了情緒,她才張開嘴說:“我有事要問你。”


  高瑾寒沉默了一會兒,戴清歌以為他要拒絕。


  好像沒聽見似的,高瑾寒說:“去皇家KTV吧。”


  電話響之前,戴清歌一直處於恍惚狀態。


  高瑾寒沒有說不,戴清歌既驚訝又傷心。


  算了吧。不要想太多。


  戴清歌去皇家KTV時,嶽北正在大廳裏。


  嶽北看到戴清歌時眯起了眼睛:“夫人。”

  戴清歌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對嶽北說:“別這麽說,高瑾寒和我真的離婚了。”


  “我不習慣。”


  嶽北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淡然一笑:“我帶你去見老板,他在等你。”


  嶽北把戴清歌帶到高瑾寒的辦公室。


  “你直接進去,沒別人,老板在裏麵,我還有事,你先走。”說完,嶽北轉身離開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戴清歌的錯覺,但她覺得嶽北的臉有點像做賊似的。


  戴清歌推開門,看見高瑾寒在桌子後麵。


  他的西裝外套已經脫了,搭在椅背上,隻穿著一件長袖襯衫,袖子向外卷著,露出了前臂,一隻手蓋在前額上,眼睛閉著,仿佛在休息。


  戴清歌小心地關上門,輕輕地走了過去。


  當她走近時,她又聞到了酒味。


  高瑾寒又喝酒了嗎?

  她又做了兩次深呼吸,聞起來有酒味,眉毛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正在這時,高瑾寒睜開眼睛,看見戴清歌正對他皺著眉頭。他的嘴唇動了動,好像要說什麽,但他沒有說。


  他坐直了身子,用一雙黑眼睛盯著她。


  戴清歌抑製住了想問他喝了多少酒的衝動,在他麵前坐了下來。


  “我想問的是關於我叔叔的事。”她說話時把頭扭開了。


  高瑾寒有些不安地盯著她,雖然她知道他隻不過是想和別人說說話,但還是禁不住想起來了。


  “你昨晚沒聽見嗎?”高瑾寒沒有移開視線,他的聲音溫柔而甜美。


  她沒有拐彎抹角地問:“他和高燕是什麽關係?”


  戴清歌說話時,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說到高燕,難免會想到灰姑娘。


  那個和高瑾寒有親屬關係的小男孩,很內向,但很可愛。


  “我不知道,這就是我所發現的,除了王立友的賬戶在三年前給她匯了錢。


  “這麽說,高燕真的幫了他?”


  高瑾寒聞了聞,挑起了眉毛:“高燕在家裏休養,王立友在國外重病期間也在家裏休養,你覺得他們有什麽共同點嗎?”


  就是這樣。


  換句話說,王立友在撒謊。


  每個說謊者都有所隱瞞。


  高瑾寒注視著戴清歌臉上的變化,知道她已經想通了。


  “我一有王立友的事,就請人告訴你,既然你已經開始懷疑他了,就睜大眼睛吧。”高瑾寒的話裏充滿了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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