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難以回答
那一雙眼睛又大又亮,笑的時候,像春天的桃花,亮到燃燒的眼睛。
媽媽問他:“他漂亮嗎?是不是很可愛?”
媽媽滿心歡喜,似乎很喜歡戴清歌,就像,媽媽喜歡戴清歌的爸爸戴莫寧。
戴清歌不明白他那沒完沒了的話的意思。她問他:“什麽?”
“我媽媽在基爾家族長大,但她最任性的性格,當她的年齡,她回到中國,她生下了我很年輕,我沒有看到我的父親,直到我十三歲,她來到江海城市,她見過你的父親,她告訴我,她想重新開始一個家庭。”
高瑾寒停下來看著戴清歌。
戴清歌愣了一下,反應不確定地問他:“你是說,那時候你媽媽和我爸爸是戀愛關係嗎?”
於是她克製住自己,連連搖頭。“沒門,”她說。“如果那是真的,我什麽也忘不了。
“是的,你父親不可能瞞著你,因為他從來沒有接受過我母親的提議,他太愛你了,你根本無法融入他的生活,但後來,他被我母親打動了,他們計劃在慈善晚宴後帶你出去,正式與我們見麵。”
高瑾寒的聲音打破了。
慈善晚宴之後,他們再也沒見過麵。
高麗清死了,戴莫寧成了嫌疑人,戴清歌對這一切一無所知,高瑾寒被爺爺派人帶走了。
他們未能重組家庭。
而本應掌握在戴莫寧手中的小公主一般撫養著戴清歌,進入了戴家。
因為高麗清的死,高飛雲也非常傷心,將高瑾寒帶走,不讓他回中國。
高瑾寒沒有回來,但他不住在基爾家族。
命運之手,改變了兩個人的生活。
戴清歌輕輕抿了一下嘴,想著最重要的事情
“你不會相信的,是我父親對你母親做的嗎?”
高瑾寒平靜地搖搖頭,碰了碰她的頭:“嗯,沒有,我相信我母親的眼睛,就像你相信你父親一樣。”
也許他確實懷疑戴莫寧是個偽君子,也許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但是後來,因為戴清歌的緣故,他也動搖了。
最近的一係列事件和他掌握的數據證明,戴莫寧不是罪魁禍首。
真正的凶手是別人。
真正的凶手,不僅殺了高麗清,還殺了戴莫寧。
“多麽的愚蠢嗎?”
高瑾寒看見戴清歌不說話,就抱起她,拍拍她的背。
他很害怕,她會責怪他嗎?
如果沒有對母子的了解,沒有秦力的死,戴莫寧可能還活著。
和戴清歌可以順利和快樂地成長,沒有遭受不必要的困難在戴家。
一天下來,他還欠戴清歌一筆債。
這也是為什麽他一開始就決定照顧她,從未想過要和她離婚的原因。
戴清歌抬頭看著他。“那我第一次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高瑾寒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大聲問:“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這件事,你肯定不會恨我嗎?”
戴清歌聞了聞,垂下眼睛,什麽也沒說,沉默意味著同意。
如果高瑾寒一開始就告訴她這些事情,她是不會接受他的。
當高瑾寒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時,對她來說,他就是一個神秘而近乎完美的人。
當他第一次把這件事告訴她的時候,她覺得他跟她父親的案子有關係,很難說她不會拿他出氣。
沒想到一開始他想了這麽多。
兩人依偎在一起,各自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戴清歌想起了別的事情。
“你那天和戴元明談過了嗎?”她大聲問他。
高瑾寒挺了挺身子,也不否認,隻是坦率地說:“嗯。”
戴清歌咬著嘴唇說:“我爸爸現在到底在哪兒?”
盡管韓明曾說過她的父親已經死了,但當她把父親的事告訴孫偉明時,孫偉明的眼睛告訴她父親可能已經死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敢相信。
這麽多年來,她堅定地認為她的父親還活著。
她期待地看著高瑾寒。
戴清歌希望高瑾寒能給她一個不同的答案。
她需要有人告訴她,她的父親還活著,肯定沒有死。
但
“別那樣看著我。”
高瑾寒用手捂住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仔細地期待著,讓他心疼。
但是他不能給她想要的答案。
因為戴莫寧真的死了。
她的眼睛沉了下來,但她能從高瑾寒的指間看到一絲亮光。
她固執地問他:“我爸爸在哪兒?”
他死了。
高瑾寒不會說三個簡單的字。
戴清歌等高瑾寒的回答等了那麽久,她的心都涼了。
她甚至不關心爸爸的情況能否逆轉,但她真的隻想讓他活著。
高瑾寒感到手上濕漉漉的,但隻是微微有點熱,但卻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燒傷了一般,趕緊鬆開了手。
放眼望去,戴清歌的臉上全是淚水。
戴清歌的聲音因淚水而尖銳。“不可能,”她說。“我父親怎麽可能死了!”
高瑾寒緊緊地抱著她,一句話也沒說,一種無力感爬上了他的心頭。
早年,他努力擺脫高飛雲的束縛。
因為他認為權力可以為他處理一切。
直到他們遇到戴清歌,權力似乎已經失去了它的力量。
時間不能倒流,所發生的事已無法挽回。
失去的孩子,失去的親人。
再多的錢,再多的力,都沒有用。
戴清歌拽著高瑾寒的衣服叫道:“哦,我真不敢相信。”
十幾年的期待在一瞬間,心似乎被掏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像一個漩渦,將她變成失望。
心裏,是悶得難受的。
她永遠等不了爸爸。
直到永遠。
“我父親再也不會回來了。”
戴清歌不停地抽鼻子,用一種無助、絕望、脆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著話。
高瑾寒抱著她,一動也不動。
“別哭了。”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高麗清突然死了,他也很傷心,偷偷地哭了。
然而,他很快說服自己接受了現實。
但是戴清歌不同,十多年來,她一直抱著微弱的希望,但突然間,希望破滅了。
過了一會兒,戴清歌平靜下來了。
她的聲音很微弱:“我不想住院。”
高瑾寒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說:“好了,我們現在要出院了。”
兩人無視醫生的阻攔,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回到了酒店。
沒有什麽。高瑾寒把一切都打掃幹淨了。
她坐在那裏看著,眼睛又酸了。
她起身去了洗手間,她出來時,高瑾寒正在等她。
高瑾寒拉著她的手:“來吧。”
戴清歌回頭看了看,問道:“娃娃呢?”
高瑾寒驚呆了“丟了吧。”
那時,他沒有精力去關心布娃娃。
戴清歌點點頭,這是一個遺憾。
是高瑾寒給她的。
回到旅館,戴清歌吃了一口就睡著了。
這是一種不安的睡眠。
她夢想著戴莫寧參加慈善晚宴的那一天。
那天她發燒了,戴莫寧命令她不要吃冰淇淋。
當他離開時,她還在生他的氣。
臨走前,戴莫寧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滿是痛苦:“清歌,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沒冰淇淋了,爸爸快回來了。”
然後,戴莫寧沒有回來。
她夢見自己在棗樹下的院子裏,等著,等著
爸爸!戴清歌從夢中醒來。
房間有點暗,床邊的燈還亮著,旁邊的地方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