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賽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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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是知道白亦陵的警惕性的, 眼見他似乎沒有對陸嶼表現出抗拒,再加上對方又確實氣質出眾,不像壞人, 也就稍微放了點心。
他急急一拱手, 問道:「這位公子,請問我們主子這是怎麼了?」
陸嶼也在奇怪這件事,沉吟道:「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不像急症,或許是吃了什麼葯。」
李全立刻警惕:「您是說……中毒?」
陸嶼不能確定,他搖了搖頭, 想起白亦陵在這之前喝過一點酒,於是走到桌前, 酒杯和酒壺還擺在那裡。
李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說道:「難道是這酒中有毒……」
他剛剛說了半句,就駭然瞪大眼睛, 只見陸嶼竟是直接端起白亦陵剛才剩下的一點殘酒,舉到唇邊啜了一口,細品滋味。
他舉止優雅, 容貌昳麗,喝酒的動作矜貴而又從容, 的確賞心悅目。可是——
這很有可能是毒酒啊!
就就就這麼喝?
陸嶼嘗了一口就放下了, 肯定道:「沒有毒。」
他說完之後, 自然而然地吩咐還在震驚之中的李全:「勞你再請個太醫過來看看吧。」
李全回過神來, 「哎」了一聲,扭頭就跑,跑出幾步才反應過來,不由拍了下腦門,自語道:「我為什麼要聽他的話?這人誰啊?」
對方身上的氣勢實在是太足了!他懊惱了一下,但請太醫的事情不容耽擱,李全雖然疑惑,腳下卻沒停,還是匆匆而去。
陸嶼在房間里靜靜地站了片刻,變成人身之後,視角不同,這個住了好幾天的卧房也好像不大一樣了。
他回眸看了白亦陵一眼,嘆息一聲,眼神卻是柔和的,沒有打攪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天幕深藍,夜風拂動。
台階旁的小草上已經蒙了一層夜霜,偶聞一兩聲夜鳥。
陸嶼負手而立,望著夜空,似乎在欣賞月色。
「出來。」過了片刻之後,他的目光沒有挪開,卻忽然說了兩個字。
一隻黑色的狐狸從草叢中跑了出來,到了距離陸嶼幾步遠的地方化成人形,單膝跪地:「見過殿下。」
他的聲音很低。
陸嶼轉身看了看他,輕輕一笑道:「能找到這裡來,不容易了。」
他面前的黑衣人低聲道:「屬下們找了幾天,收到消息后才知道您在這裡,要想辦法進來卻費了一番周折,只好也化成狐形……外面還有其他人手,殿下,屬下護送您回去。」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還以為馬上就可以離開了,然而對方卻半天沒有回答。黑衣人悄悄抬起頭,看了陸嶼一眼,難掩心中好奇。
京都的侍衛都不知道陸嶼的秘密,他們這幾個人則是直接從狐族跟過來的,看著陸嶼長大,心裡也明白,五殿下明明最恨被人看到他狐形的模樣。
結果這次,殿下他傷好之後居然還維持著狐形維持了這麼久,居然還會趴在別人懷裡,讓人擼毛?!
看到這幾乎想讓其他狐把眼珠子挖出來的一幕幕之後,大家明明早就找到了陸嶼,硬是沒敢露面,生怕一不小心被滅口了。
殿下他,是怎了呢?
果然,陸嶼拒絕了他的建議:「不用,我心裡有數。你先走吧,該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
「是。」雖然心裡奇怪,但黑衣人早已學會了服從,他答應一聲,身形縮小,重新變成黑狐狸,轉身躥入草叢,轉眼間就不見了。
過了一會,白亦陵卧室的門再次被「吱呀」一聲打開,一隻紅色的小狐狸步伐優雅地走了進來,再次用腦袋將門頂上,跑到白亦陵的手邊趴下,團成了一個小絨球,乖乖等他恢復。
陸嶼看看白亦陵,覺得他的臉色彷彿好了一些,就站起身來,本想試探著蹭蹭他的手背,冷不防白亦陵忽然說了一句:「你還在嗎?」
陸嶼的動作僵住了,踮著一隻爪子沒敢踩實,悄悄看他。
白亦陵這時候已經好了一大半,只是聽覺和視覺還是模糊。他覺得房間里好像沒有別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覺得剛才那人還在聽著自己講話,於是試探了一句。
他等了片刻,沒聽見迴音,便又道:「不知道兄台還能不能聽見我說話,剛才多謝你幫忙,我現在已經無礙了。贅言不提,總之日後閣下若有需要之處,白某定不推辭。」
陸嶼把小爪子抬起來,想去拍拍白亦陵的手,沒碰到他的手背還是又縮了回來,搖了搖尾巴,像是在說「好的,我記住了」。
等白亦陵恢復的差不多了,李全也以最快的速度帶著太醫和府上其他人匆匆進門,小小的房間一下子熱鬧起來。
頭髮和鬍子都已經花白了的老太醫搭了一會他的脈,在眾人急切的目光下慢吞吞地說道:「白指揮使,老夫記得半年前曾經給你看過病,說你體內寒氣旺盛,糾纏在臟腑經脈之中,恐怕活不過三十。」
陸嶼心中一沉。
白亦陵卻微微笑著,在原著當中,他確實沒活過三十——二十五就被陸昉給殺了。
他開玩笑道:「那這回,邵太醫怕不是要說我病情愈重,連明天都活不到了吧?」
邵太醫笑道:「年紀輕輕的,莫要拿這種事當玩笑。老夫只是想請教白指揮使,看你這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居然將寒氣消減了不少啊!」
李全又驚又喜,說道:「真的嗎?」
邵太醫微笑頷首。
其實白亦陵自己也能明顯地察覺到,他身體中那種晦澀隱痛的感覺確實緩解了很多。
好神奇的養生熱敷帖,好神奇的神秘人!
邵太醫一走,他就詢問李全:「你怎麼知道要去請太醫的?」
李全道:「就是您朋友吩咐的啊。」
白亦陵精神一振:「朋友?你見到了,他長什麼樣?」
李全撓了撓頭,想描述,忽然發現那個人的樣子彷彿在他腦海中變成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像,只知道大致輪廓,卻說不清楚。
他費勁地想著:「個挺高的,男的,好像長得特好看,也就跟您差一點。嘖,說話的時候還挺有架子。」
完全陌生的描述,白亦陵頓了頓,李全還傻乎乎的,一旁的求仲卻已經看出了端倪,問道:「六爺,那人您不認識?」
白亦陵摸了摸陸嶼的後背,陸嶼的耳朵立刻警惕地豎了起來,以為要被扒馬,卻發現他就是找點東西隨便那麼一摸。
白亦陵道:「不認識。這麼多年了,還是頭回遇見個熱心腸的好人,反正我正懷疑自個不是親生的,沒準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親爹。」
陸嶼:「……」
白亦陵哈哈笑道:「開個玩笑。」
李全認真地說:「應該不是您爹,那人看起來二十齣頭,很年輕的。不過若是保養得好,小人就也不知道了。」
白亦陵道:「嗯,以後別人若是跟你開玩笑,你不必說話,直接笑就行了。」
李全:「……哦。」
「喜當爹」的陸嶼沒有感覺到初為人父的幸福,他歪了歪腦袋,覺得白亦陵這番話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在說這個病跟他的父親有關係一樣。
他的家人好像對他不怎麼好。
【恭喜宿主獲得來自狐狸的巨額分值,積分:+100】
【作者心中的炮灰,不配有姓名——宿主還差少量積分,便可由「炮灰」升級為「普通配角」,塑造更加立體動人的人物形象,請您繼續努力!(^з^)-☆】
白亦陵:「???!」
等一下,什麼情況?
系統說過,當他使小動物高興,或者獲得小動物的喜愛時,積分就會增加,那麼現在換句話來說,也就應該是——狐狸看見他剛才的倒霉樣子,高興了?更喜歡他了?
白亦陵:「……」好變態的一隻狐。
他雙手抱在陸嶼的腋下,將他提起來與自己對視,小狐狸溫順地沒有掙扎。
白亦陵一字一頓地說:「聽說狐狸肉大補,我現在正好需要調養身體。李全,你把他拿下去燉了吧,記得肉煨的爛些,多熬一會,容易去骨。」
李全:「……啊?」
陸嶼傷感地舔了舔白亦陵的手背,心道這人,病還沒好就又開玩笑哄人開心了。
【積分:+20】
再次聽到提示,白亦陵懂了,看來這是只傻狐狸,與他說什麼,他都高興。
這可真不錯,早知道之前就用不著那樣費勁了。
第二天,他恢復的差不多了,郭偉河的事情也很快有了眉目,盧宏找到了幾本卷宗,拿給白亦陵看。
白亦陵接過去,沒有翻:「都查到了嗎?」
「是。」盧宏道,「郭家確實跟王尚書府有著生意往來。郭老爺本來已經放手不管了,但在郭家大公子郭偉河去世之後,他又開始重新出山,執掌家族生意。在王尚書出事當天,本來是約好了晚上要跟郭老爺一同吃古董羹的,這些都對的上。」
白亦陵道:「郭偉河的死也是像芳草所說的那樣,失足落水嗎?」
盧宏將一份卷宗抽出來,說道:「郭偉河的案子是由咱們這裡經手的,卷宗上確實寫了意外落水。當時你不在京都,可能也沒看見卷宗,我就拿來了。不過……」
他說到這裡停住,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白亦陵笑道:「幹嘛?你看的我怪瘮得慌,還不如有話直說呢。」
盧宏撓了撓頭,道:「抱歉六哥,我實在是忍不住,我,我覺得王小姐太奇怪了!」
白亦陵遞給他一個疑惑的眼神:「哦?」
盧宏看著他清俊精緻的臉蛋,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續道:「不過我實在不明白,那個王小姐是怎麼看上他的。六哥,你……算了,你還是自己看一眼吧。」
郭偉河,身長五尺,瘸腿駝背,一目失明,兔唇齙牙……嗯,好極了,還是個禿頂。
他現在總共也就20來分,那是快把一隻毛髮濃密的狐狸洗禿才換來的!
白亦陵:「……要命一條,積分沒有。」
系統:好摳的宿主。
【劇透,是闖關必備的制勝法寶,有助於宿主……】
白亦陵:「閉嘴要積分嗎?」
系統:【暫時關閉語音不需要積分,但關閉語音,易導致……】
白亦陵:「閉嘴。」
世界清凈了。
其實用不著系統的提示,雖然書中沒有詳寫,但白亦陵曾經專職負責刺探情報,調查秘密,這位王小姐所謂的隱情,他湊巧還真的知道。
他斟酌了一下詞句,正要開口,就看見謝泰飛勉強扯出一個慈祥的笑容,沖他說道:「遐兒……」
遐光是白亦陵的字。
「請稱呼白指揮使。」白亦陵道,「侯爺不要隨便跟我拉關係。」
打不過他,不能動手。
謝泰飛深深吸氣,再忍:「……白指揮使,換婚這種事麻煩又影響聲譽,我們也不願意。其實……是這樣的,那兩個孽障不爭氣,早就暗中有了私情,這事誰都沒想到。」
白亦陵沒想到他扯了這麼一個借口,差點笑出來:「哦?」
謝泰飛誠懇地說:「是啊,你看,如果我不告訴你這件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那王小姐嫁過來,吃虧的人可是你。但是我哪能這麼做!」
他愈發溫和:「你這孩子雖然從小不在我身邊長大,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麼可能不向著你呢?把信物拿出來吧,成全了他們兩個,也成全了你自己。我另外再給你找一門好親事。」
白亦陵眨了眨眼睛,微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謝泰飛連忙道:「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他已經不想和這個性格強勢的兒子打交道了,好不容易白亦陵的語氣有了鬆動,謝泰飛也鬆了口氣。
然後他就聽對方說道:「也是的,畢竟王小姐孩子都有了,我也應該成人之美……」
謝泰飛道:「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什麼,孩子?哪來的孩子!」
他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白亦陵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一句話脫口就問了出來。
聽到這句話,王尚書亦是張口結舌,愣在原地,後背瞬間就濕透了。
剛才說的話是真是假,謝泰飛自己心裡最清楚,什麼王小姐和永定侯世子有私情,那根本就是託辭,是用來忽悠白亦陵的。
聯姻的真正的原因不過是最近謝家和王家有事需要一起合作,互相借力罷了,所以——
沒過門的兒媳婦怎麼就會懷孕了?!
謝泰飛愣了片刻猛然扭頭,咆哮道:「王暢!」
王尚書嘴唇顫抖,滿頭冷汗,卡了半天卻只蒼白地說了一句:「這、這是誤會……」
但後面的話他卻也說不出來了。
王小姐把孩子打掉是幾天前剛發生的事情,身體狀況沒辦法掩飾,他根本不能否認。
謝泰飛瞪著王暢,想起來這人前幾天還殷勤備至百般奉承,跟他說要兄弟換親,他更加疼愛次子,便也就答應了下來,原來真相竟然在這裡。
——王暢這個老不要臉的,肯定是一方面覬覦侯夫人的位置,另一方面覺得二兒子謝璽比白亦陵好糊弄,所以才會弄出這麼一件事來。
欺人太甚!
謝泰飛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指了王尚書半天,又問白亦陵:「孩子……是、是、是你的?」
白亦陵故意說道:「咦,不是你自己說的你兒子跟他閨女有私情嗎?抱孫子是好事,幹什麼這麼生氣。」
謝泰飛自己扯的淡,差點把他自己噎死。
白亦陵眨了眨眼睛,又補充道:「再說了,我見她的次數大約還沒有你多,與其往我身上栽贓,侯爺還不如說孩子是你的。如果真是那樣也不失為一段佳話,我要提前恭喜您老樹開花,府上喜添新丁啊!」
畢竟關係到女子名節,白亦陵雖然壓根不想娶這個王小姐,倒也沒打算把這事到處宣揚,現在純屬謝泰飛和王尚書先撩者賤,可就怪不得他了。
謝泰飛咬著牙根,也不知道罵白亦陵還是罵王尚書:「混賬!」
他拿起茶盅,想灌口茶讓自己冷靜一下,拿起來才想起白亦陵根本就沒招待他,杯子是空的。
謝泰飛放下杯子,閉目片刻,緩和了聲氣,對白亦陵說道:「算了,我知道你心裡不滿,不願意讓你弟弟跟王……小姐結親,但是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多慮了,你們倆家結不結親本來就跟我沒關係。」
看見謝泰飛一生氣,白亦陵心情都好了,笑吟吟地說道:「別說你兒子娶王小姐,他就算娶豬娶狗娶王八,那都隨你們的便。只要破事不在我府上說,我管你們的。」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荷包,扔到王尚書腳邊,裡面裝的正是當初的定物:「喏,還你。」
就在這時,系統有反應了:
「咻咻咻!」白亦陵眼前噴出了一大團好像煙花般的彩霧,任務框喜氣洋洋地出現在了腦海中。
【恭喜宿主!改變王謝聯姻成就get √╰(*°▽°*)╯】
【謝璽原命運:便宜當爹,滿頭是綠。
現命運:婚事被攪,清心寡欲。】
【獎勵:初級禮包「你有沒有愛上我」一個;積分200點,可延續生命時長一年,么么噠!(*  ̄3)(ε ̄ *)】
(由於能量充足,現默認使用炫彩版頁面。)
白亦陵:「……」
他的事沒辦完,勉強在這浮誇的界面風格面前扛住了沒崩,揚聲道:「來人,送客!」
謝泰飛臉丟的乾乾淨淨,用力一甩袖子,嘆道:「生子不肖,我真是再也不想看見你這個忤逆的東西了!」
說完之後,他生怕再次被懟,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王尚書灰溜溜地跟在後面。
白亦陵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吁了一口氣。
這裡,已經跟書中劇情的發展不一樣了,他搶回了自己的身體,就也一定能夠搶回自己的人生。
兩人很快就走的沒了影,他也離開前廳,向自己的卧房走去,半路上正好碰見端著一盤食物的苑奴。
白亦陵探頭看了一眼,笑道:「今天要改在卧房吃飯嗎?」
苑奴見他要上手抓,連忙一躲,嗔道:「您的飯自然還沒擺上。六爺,這是喂您撿回來那隻狐狸的。」
白亦陵這才想起來,自己房裡還有隻能掙積分的大寶貝,這狐狸可金貴,萬萬不能餓著!
他把苑奴的托盤拿過來:「我喂吧。」
他以前從來沒有養過狐狸——在晉國,狐狸是一種神獸,代表著祥瑞與福澤。
當今皇上從未立后,傳言中就是因為他早年曾經邂逅一名狐仙,情根深種,但不能長相廝守。最後狐仙為他生下一個皇子就飄然離去,讓皇帝念念不忘了很多年,那位皇子就是前些日子剛剛從塞外回到京都的五皇子陸嶼。
傳說是真是假不太清楚,皇上的確特別疼愛這個兒子卻是朝野上下有目共睹,在原劇情裡面,炮灰白亦陵還和陸嶼有過一段很坑爹的對手戲。
陸嶼既有皇上寵愛,自身也是智勇雙全,他的存在無疑是主角陸啟奪取皇位過程中的一塊絆腳石,陸啟為了除掉這個侄子,曾經在他回京的路上派人刺殺。
他一開始想派專業殺手出身的白亦陵執行這次任務,但在當時的劇情發展進度當中,白亦陵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跟隨陸啟造反,所以婉言拒絕。
但是他不願意,陸啟有其他的辦法,他派了另一名屬下扮成白亦陵的模樣對陸嶼行刺,那次行刺僅僅使陸嶼受了重傷,沒有徹底成功,卻也讓他誤會了白亦陵才是真正的兇手。
陸啟心裡清楚,白亦陵雖然不願意跟著他造反,心裡卻記著他的恩情,不會出賣自己。這樣一來,他就只能背下這個刺殺五皇子的黑鍋,站在陸嶼的對立面,一心一意為自己效力。
陸嶼和白亦陵誤會了將近7年,直到白亦陵被處死之後才真相大白,但詭異的劇情就在這個時候再次跑偏了。
白亦陵還依稀記得原文裡面有幾句話,說的是:
【得知白亦陵的死訊之後,淮王吐血重病,後來又在無意中得知了當年刺殺的真兇,更是受到了很大打擊,從此一病不起……】
作者的邏輯彷彿餵了狗,也不知道一直把白亦陵視為敵人的淮王為什麼會因為他的死「受到了很大打擊」,《錦繡山河》卡在了這個情節點上沒有寫下去,這個問題就成了一樁懸案。
不過淮王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回,白亦陵得想辦法弄明白刺殺陸嶼的到底是誰,又是怎樣冒充他的,掌握證據之後就絕對不能再讓陸嶼再把自己當成那個刺客,白白替別人背了黑鍋。
這樣計劃著,再一抬頭,他的卧房已經到了。
白亦陵收回發散的思維,進了自己的卧室,小狐狸還懶洋洋地趴著。
他將托盤上一個還帶著血絲的大雞腿送到淮王殿下的嘴邊,笑道:「來,吃吧。」
陸嶼:「……」
嘔!
狐狸這麼珍貴,幾乎不會有人捕捉飼養,白亦陵對他唯一的了解就是狐狸吃雞,天經地義。
他有點不敢置信,這麼大這麼新鮮的雞腿,怎麼可能有狐狸不喜歡呢?
白亦陵逗狗似的晃了晃手裡的雞腿:「你嘗嘗啊,真的很好吃!喏。」
陸嶼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幾乎想質問這個大膽無禮的刺客——好吃你怎麼不吃?!
系統:【宿主注意,請不要做出讓狐狸不悅的舉動,這一行為或可導致您失去積分!】
白亦陵默默地將雞腿放回到了托盤裡。
縈繞在鼻端的血腥氣沒有了,陸嶼鬆了口氣,心裡又好笑又鬱悶。
好歹他當人的時候也算是體面講究,怎麼竟淪落到了讓自己的仇人喂生雞腿的地步。
要不是因為他的偷襲,自己怎麼會因為身受重傷而維持不住人形,只能以狐狸的狀態出現。
雖說……那傷也是這個人上藥包紮的。
有意思,一個心狠手辣的刺客,會在街上為了只受傷狐狸的駐足。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此時的陸嶼,潛意識裡似乎已經隱隱感覺到,目前相處下來的白亦陵,好像和他曾經見過的那個刺客不大一樣。
白亦陵將托盤裡的東西都試了個遍,狐狸始終不肯吃,只是姿態矜持地喝了點茶杯中的水。
他也是無奈了,只好趁這小東西還給面子的沒有生氣扣積分時,放棄投喂的想法,自己去花廳用了午膳。
他快要吃完的時候,府中的一名小廝忽然疾奔而至。
白亦陵放下筷子:「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慌慌張張的。」
「六爺!」小廝滿面驚慌,「王暢王尚書死了!他、他是剛才在踴路大街中間走著走著,身上突然就著了火,自己……燒死的!」
【NPC「尖叫小廝」發布任務:找出殺死王尚書的真兇。
獎勵積分:500點。
可兌換生命時長:三年。】
王海雲失笑,彷彿白亦陵說了一句非常可笑的話似的:「白大人,這話可不當隨口亂說的。敢問你可有證據?」
白亦陵道:「剛才大家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前幾日芳草被我問話的時候,你們母女已經知道了衣服針腳不同是斷案的證據之一,那麼如果王尚書真的是王夫人殺的,她回來之後為什麼不好好檢查一遍,將相關物證徹底銷毀呢?」
他拎起那塊粉色的舊帕子晃了晃,又扔回到托盤裡面:「這份證據,出現的時機太好也太刻意,讓人懷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