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他值

  本章會在一天半后恢復正常,給寶貝們帶來不便請諒解啊。  陸嶼本來就在全心防範, 見狀來不及多想, 身體一弓沖在前方, 瞬間竄到了蔣栓的手臂上,狠狠在對方手腕上撓了一爪子。


  他體型雖小, 力氣卻大, 蔣栓「嗷」了一嗓子, 手中的刀頓時脫手,小狐狸大尾巴一甩, 照著他的臉重重抽了過去。


  白亦陵沒來得及動手,倒是被他搶了先,很是刮目相看。


  他眼見蔣栓的刀落下來,屈指在刀柄上一彈,那柄鋼刀頓時改變方向, 沖著錢富的位置疾飛出去, 刀刃直接刺穿了他的肩膀, 「錚」然一聲,將他釘在了面前的門板上。


  頃刻間兩人搞定,四下無聲。


  錢富疼的滿頭大汗, 幾乎說不出話來,蔣栓被小狐狸撓了一臉血痕,好在這狐狸雖狠, 卻不知什麼原因沒有咬他, 把爪子上的血跡在他衣服上嫌棄蹭蹭, 踩著蔣栓的腦袋蹦回桌子上去了。


  蔣栓:「……」


  他見到白亦陵的身手,知道碰上了硬點子,不敢再逃跑,只能想別的主意。


  蔣栓眼珠一轉,搶在白亦陵前面控訴:「你這匪徒,當街行兇不說,竟然還還反咬一口,有沒有王法了!」


  他這口鍋甩的及時,雖說白亦陵的外表看上去跟「匪徒」兩字扯不上關係,但先動手的確實是他。


  周圍的人看看雙方,滿臉驚疑,分不清哪個才是好人。


  小二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后蹭。


  白亦陵哼笑一聲,從腰上卸下一柄刀,連著鞘往桌子上一拍。


  他身形單薄,又披著一件寬大披風,在黑暗的光線下,倒是有好多人之前沒看見他的刀,此時往桌子上一望,頓時有人驚叫出來:「橫暉刀?澤、澤安衛!」


  大家的眼神立刻變了,再看看這年輕人的長相,心中都暗暗想起了一個人。


  白亦陵屈指在刀鞘上敲了敲,說道:「既然兩位都這麼說,那我就把你們身上的可疑之處說出來,也好請大家評評理。」


  「疑點一。」白亦陵道,「你們兩個,剛才說自己是翠香樓頭牌姑娘芳草曾經的客人。那麼我很奇怪,一個青樓頭牌,就算是跟她喝杯茶聊個天都要耗費不少銀兩,更何況是成為她的入幕之賓?憑你們的穿著打扮,只怕……花不起這個錢吧?」


  被看窮了,錢富不服,但這不服還沒來得及展露在他的臉上,白亦陵就已經踱到了面前。


  他將錢富的腰帶扯下來,扔到桌上,錢富眼看褲子要掉,連忙伸手扯住,動作一大,又不小心牽連到傷勢,再次「嗷」一聲慘叫。


  白亦陵道:「疑點二就是這條腰帶。你這腰帶看著破爛不起眼,系的也隨便,上面綴著的石頭卻是最是值錢不過的拙玉。」


  「我看你挺愛喝酒的,可是你們自己卻除了一碗餛飩什麼都捨不得買,這樣缺錢都不肯將腰帶當掉,恐怕是搶了人家的東西又不識貨吧?」


  錢富垂死掙扎:「腰、腰帶……是、是我撿的!」


  白亦陵不理他,繼續說自己的話:「你們這種前後矛盾的表現,很可能是曾經暴富過,後來又變得生活窘迫。這麼說來,生意賠了的富商有可能,敗落的官家有可能,殺人越貨的劫匪……哼,亦有可能。」


  他微微一笑:「但前兩種人,都有一定的眼界,談吐舉止不會如二位這般兇橫,袖口更不會沾染噴濺狀的陳舊血跡。因此,順天府請走一趟。」


  這種級別的案子還用不著澤安衛管,小二如夢方醒,連忙在掌柜的催促之下趕去報官。


  白亦陵點了他們兩人的穴道,又將餛飩的錢結了,帶著狐狸要走。其他人心悅誠服,周圍掌聲歡送,背後不知是哪個女子還笑著將一枝鮮花扔到了他的身上。


  「小郎君,接住了!」


  晉國民風開放,這只是表達欣賞的一種方式,白亦陵一轉身將花接到手裡,也向她點頭笑道:「小妹子,多謝啦!」


  陸嶼蹲在白亦陵肩膀上瞅著,覺得這一笑不錯,很好看。他剛才的推論有理有據,說的也精彩。


  他初見白亦陵的時候,認定對方就是刺客,因為在刺殺當時,陸嶼手快扯下了對方的蒙面巾,親眼看見了那個人的臉。


  ——白亦陵的容貌讓人印象深刻不說,能長成他這樣的人也確實不好找。


  但隨著相處時間加長,心中的疑慮也越來越多。


  一來他看白亦陵頭腦清醒,又彷彿和陸啟之間有什麼心結,要說陸啟派他來刺殺自己,他就真的單槍匹馬親自執行,陸嶼覺得不符合常理;二來憑著白亦陵的身手和機警,應該也不至於能被人將面巾扯下來。


  說來也是巧合,如果不是因為變成了狐狸,又被白亦陵撿到,陸嶼可能就不會產生這樣的懷疑了。


  【眾人面前勇擒兇犯,積分:+30】


  【恭喜宿主,本日魅力值達到最高,獲中級禮包「好看的人說什麼都是對的」1個。】


  這大禮包的名字雖然奇奇怪怪,好歹有就比沒有強。這一晚上,白亦陵餵了狐狸,得到了重要線索,還順便逮了兩個匪徒,自覺十分充實,一路回府。


  大門掩著,白亦陵推了一下,吱呀呀打開一條縫,他帶著陸嶼進去時被守門的聽見了動靜,從門房裡探了個頭出來。


  他剛要說話,已經被白亦陵按在肩上,直接塞回了門房小屋裡:「老李,你睡,我自己栓門就成。」


  老李咂嘴道:「看來六爺今兒是沒喝多。」說完之後,竟果然把門一關,睡了。


  他們主僕這樣相處,陸嶼挺開眼的。


  老李是個瘸腿的老頭子,只帶著個孫子過活,在街邊被白亦陵撿回府里當了個門房。他歲數大了,睡的早,別的下人卻還都等著主子回府。


  白亦陵這御賜的宅子又大又氣派,住的正經主子卻只有他一個,伺候的下人也不多,顯得空落落的。


  他進了前院,裡面有人迎了出來,噓寒問暖。


  一個提著燈籠的丫頭笑嘻嘻地道:「今天您出去不久之後,大夥就發現小狐狸不見了,嚇得急忙找了大半天,弄了半天,它是去找六爺了呀。真是平白擔心了一場。」


  這丫鬟長得杏眼桃腮,姿色出眾,原本是個美人,可惜跟她的主子一比就顯得不夠看了。她一邊說,一邊想摸摸陸嶼的腦袋,陸嶼敏捷地躥到白亦陵另外一邊肩膀上,不讓她摸。


  白亦陵笑道:「清奴,這狐狸害臊,別亂動人家。」


  清奴性子爽利,聞言笑道:「奴婢可沒聽過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跟了六爺之後還知道害臊。」


  白亦陵揶揄道:「比如你?」


  旁邊另外幾個丫鬟小廝都笑了,清奴也不生氣,同樣跟著笑了起來。


  她一直跟著白亦陵進了房間,為他點燈斟茶,打水鋪床,熏籠在白亦陵回府之前已經點了,整個屋子裡暖乎乎的。


  白亦陵在旁邊看著她把被子鋪了一層又一層,實在不能忍了,說道:「清奴,再鋪就把你家爺壓死了,小心這一府上上下下沒人掙錢養活啊!」


  清奴嗔道:「奴婢也想省點勁,是宋嬤嬤讓的。您這毛病到了冷天不注意,要是再發作了怎麼辦?」


  陸嶼剛剛被白亦陵放在桌上,聽了這話耳朵抖了抖,扭頭看他,白亦陵卻沒深說,只道:「怎麼會,這兩年好多了。」


  外面有幾聲嗚嗚的狗叫傳來,清奴笑道:「大概是撇撇餓了,今天下午忙著找那隻小狐狸,好像忘了喂它。」


  撇撇是李老頭養的一隻小黑狗,膽小且饞,誰有吃的跟誰走,看家護院指不上它,頂多只能汪汪幾聲聽個響。


  清奴這麼一說,白亦陵卻萌生了一個念頭——養狗千日,用狗一時,或許是這隻小廢物做貢獻的時候了!


  陸嶼正趴在白亦陵的手邊,忽然見他推開門走了出去,也跟著扭頭向外看了一眼,只見庭院當中,一個僕役打扮的男子正站在那裡,手裡拿著根雞腿。


  他的身邊有隻小黑狗正在繞著圈子歡快蹦躂著,見到白亦陵之後興奮地躥了過去,竟然用兩隻後腿站起來,沖他做了個揖。


  白亦陵拍了下狗腦袋,家僕求仲向他行禮道:「六爺,打擾您了,我這就把撇撇領走。」


  白亦陵道:「沒事,它也是餓了,來,雞腿給我,我喂喂它。」


  陸嶼眼睜睜地看著白亦陵接過雞腿,親手餵了那隻黑色的土狗。


  【積分:-5。】


  白亦陵:「……等會系統,你說什麼?」


  不帶這麼歧視的!明明撇撇也是小動物,雖說它不是神獸,可是狗是人類忠實的朋友啊!


  他本來等著收穫積分,按理說撇撇比小狐狸跟白亦陵的感情要更深,給的積分也應該更多才對。如果實驗成功,以後還可以養更多的貓狗狐狸牛羊馬……簡直就是躺掙積分,發家致富!


  可現在沒給分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倒扣?


  白亦陵目光炯炯,盯著啃雞腿正歡快的撇撇。


  系統的提示及時阻止了他燉狗的想法:【狐狸愉悅度下降,減少積分。】


  白亦陵一愣扭頭,發現陸嶼正蹲在窗台上幽幽看著自己,耳邊是系統的機械音回答:

  【根據系統監測,您的狐狸品種為:霸道總狐。】


  【該類品種體型各異,毛色不一,但它們身上也有著共同特點——


  霸道總狐,擁有超高的顏值、專一的感情、數量驚人的積分、神秘莫測的背景。這類狐,往往容易受到作者青睞,給予優秀的劇情,但佔有慾強,自己的東西就算不要也不許別的動物碰。】


  白亦陵聽得發矇,總算把握了住了最後一句話的重點,他試圖說服系統:「但我這個雞腿,不是上午喂它的那一隻。」


  系統:【「自己的東西」指的是宿主親手喂飯待遇,不是雞腿。】


  白亦陵:「……」


  李全是知道白亦陵的警惕性的,眼見他似乎沒有對陸嶼表現出抗拒,再加上對方又確實氣質出眾,不像壞人,也就稍微放了點心。


  他急急一拱手,問道:「這位公子,請問我們主子這是怎麼了?」


  陸嶼也在奇怪這件事,沉吟道:「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不像急症,或許是吃了什麼葯。」


  李全立刻警惕:「您是說……中毒?」


  陸嶼不能確定,他搖了搖頭,想起白亦陵在這之前喝過一點酒,於是走到桌前,酒杯和酒壺還擺在那裡。


  李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說道:「難道是這酒中有毒……」


  他剛剛說了半句,就駭然瞪大眼睛,只見陸嶼竟是直接端起白亦陵剛才剩下的一點殘酒,舉到唇邊啜了一口,細品滋味。


  他舉止優雅,容貌昳麗,喝酒的動作矜貴而又從容,的確賞心悅目。可是——


  這很有可能是毒酒啊!

  就就就這麼喝?

  陸嶼嘗了一口就放下了,肯定道:「沒有毒。」


  他說完之後,自然而然地吩咐還在震驚之中的李全:「勞你再請個太醫過來看看吧。」


  李全回過神來,「哎」了一聲,扭頭就跑,跑出幾步才反應過來,不由拍了下腦門,自語道:「我為什麼要聽他的話?這人誰啊?」


  對方身上的氣勢實在是太足了!他懊惱了一下,但請太醫的事情不容耽擱,李全雖然疑惑,腳下卻沒停,還是匆匆而去。


  陸嶼在房間里靜靜地站了片刻,變成人身之後,視角不同,這個住了好幾天的卧房也好像不大一樣了。


  他回眸看了白亦陵一眼,嘆息一聲,眼神卻是柔和的,沒有打攪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天幕深藍,夜風拂動。


  台階旁的小草上已經蒙了一層夜霜,偶聞一兩聲夜鳥。


  陸嶼負手而立,望著夜空,似乎在欣賞月色。


  「出來。」過了片刻之後,他的目光沒有挪開,卻忽然說了兩個字。


  一隻黑色的狐狸從草叢中跑了出來,到了距離陸嶼幾步遠的地方化成人形,單膝跪地:「見過殿下。」


  他的聲音很低。


  陸嶼轉身看了看他,輕輕一笑道:「能找到這裡來,不容易了。」


  他面前的黑衣人低聲道:「屬下們找了幾天,收到消息后才知道您在這裡,要想辦法進來卻費了一番周折,只好也化成狐形……外面還有其他人手,殿下,屬下護送您回去。」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還以為馬上就可以離開了,然而對方卻半天沒有回答。黑衣人悄悄抬起頭,看了陸嶼一眼,難掩心中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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