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盛氏加冠
本章會在一天半后恢復正常,給寶貝們帶來不便請諒解啊。 【騎術精湛, 吸粉成功, 積分+1!】
【袖子被風吹起,造型飄逸,積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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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陵:「……」
雖說略有聒噪, 不過聽著積分不停上漲的滋味還是挺爽的, 他暫時容忍了系統叨逼叨的行徑。
白亦陵跟幾個當值的手下在半路遇上了,一行人還沒有到地方, 就聽見前方不遠處人聲鼎沸, 議論紛紛。
他身後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見狀, 大聲喝道:「澤安衛辦事, 閑雜人等退避!」
「澤安衛」三個字一出,圍成圈看熱鬧的人群頓時散出一條路來,露出中間一具焦黑的屍體。
屍體的不遠處, 一個小廝正坐在地上哀嚎, 謝泰飛面色蒼白地站在另一頭, 被身邊的隨從扶著。
白亦陵剛好看見小廝沖謝泰飛嚷了什麼話, 還沒聽清,只見對方就從旁邊的鐵鋪門口抓了把剛打好的鐮刀, 照著謝泰飛砍了過去!
這一下太過突然, 刃光閃過, 人群中爆發出無數尖叫, 小廝附近的人連滾帶爬地躲閃。
白亦陵一提韁繩,徑直縱馬向前飛馳,將近人群的時候,他飛身而下,撲向小廝。
這一馳一撲何其瀟洒,系統激動,陡然提高了聲音:
「帥氣的登場!跳下馬時要在半空轉個圈落地才能體現逼格,好的,白亦陵!動作完成滿分!」
白亦陵身形閃過,衣袂飄飛,在小廝手腕上一搭一扣,那把差點傷人的鐮刀轉眼間就已經到了他的手裡。跟著他順勢一送,鐮刀的刀柄撞中了小廝的中穴,將他制住。
從奪刀到點人,前後也不過幾息的光陰,街道兩旁的人原本大聲喝彩,看清他的面容之後又是陡然一靜,心醉神迷,唯獨系統聲嘶力竭:
「搶刀!搶刀!搶刀!白亦陵立功了,白亦陵立功了!在這一刻你不是一個人,你代表整個澤安衛,代表整個系統,出了風頭!太過癮了,個人形象飛速飆升,增加100積分——」
白亦陵差點一頭扎進地上:「閉嘴!」
其餘的人也紛紛下馬。剛才喝令眾人退下的青年名叫常彥博,是兵部侍郎的小兒子,他看著地上焦黑扭曲的屍體,驚疑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周圍也沒地方著火,人怎麼就燒成這樣了?」
這場景太過可怕,旁邊圍觀的人群當中,除了寥寥幾個膽大的姑娘在觀望以外,剩下的大多都是成年男子。
聽見他詢問,一個較為膽大的漢子主動說道:「沒有什麼地方起火。官爺,您是來得晚沒看見,火苗是自己從這個王尚書老爺的身上,冒出來的!」
常彥博看看地上十成熟的王尚書,驚問道:「你說什麼?」
漢子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這事從頭到尾小人都在場,可是看的真真兒的,王大人本來是坐著轎子打街上過去,他前面還有一頂轎子,上面的官爺小人不認識。後來那位爺好像是派人叫王大人,要跟他說什麼。兩人下轎,站在街邊,然後沒說兩句話,大人身上『呼』地一下子,就那麼憑空著起來了!」
聽他講話的幾個澤安衛也被對方講的這一下子「呼」的牙根發酸,常彥博看看白亦陵,見他一揚下巴,於是又問道:「沒救嗎?」
「救了救了,哪能眼睜睜看著人燒死呢!」
那人咂了咂嘴,嘆息道:「可是實在燒得太快了,當時王尚書叫的那個慘吶!聲音瘮的我一身雞皮疙瘩,眨眼間連人形都看不出來了,大夥就只能見到一團火在地上滾。等拿了水桶把火澆熄的時候,這人都沒氣了。」
他一邊說,周圍的人一邊點頭應和,還有人插嘴補充:「喏,大人們看看那邊的官爺,就是方才跟王大人說話的那個。」
說話間,仵作也已經背著箱子匆匆趕到,白亦陵讓他驗屍,自己順著漢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跟謝泰飛四目相對。
他嘴唇略勾,淺笑拱手:「謝侯爺,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就再見著了。」
謝泰飛想起自己走出白府時那句「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還讓不讓人活了?打臉也不帶這麼快的。
事實上,他也確實算得上是霉運當頭,這一天過了大半就沒遇上一件好事。
在這件事發生之前,王謝兩人挨了白亦陵一通損,幾乎是被趕出了白府的,各自心裡都憋著一口氣,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不得不勉強端起一副相處和諧的架勢一同離開。
否則「謝侯爺同王尚書同去白府,出門之後面色不虞,形同陌路」的消息傳出去,引起他人猜測,傷的還是謝家和王家的面子。
謝泰飛坐在轎子里,被人抬著走了一會,逐漸冷靜。如今事成定局不能改變,但如果因為一時意氣把王家由同盟變成寇讎,對他也半點好處都沒有。
正因如此,他才會把王暢從轎子上叫下來。本來打算利用這件事跟對方談些條件,結果條件沒有談成,反而親眼目睹了一場「火燒活人」。
謝泰飛早年征戰沙場,見過不少世面,一個大活人在面前活活燒成了炭,他雖然受驚不小,舉止倒也算鎮定。
直到這時被直接跟白亦陵碰了個正著,謝泰飛覺得自己掛在腦袋上的臉皮岌岌可危,心裡堵得吐血,一臉僵硬地重新講述了事情經過。
他的說法卻是與周圍的群眾們說的沒什麼兩樣。
白亦陵想著案情,倒也沒空跟謝泰飛較勁,聽完之後剛要開口,身邊走來一人,低聲道:「指揮使。」
他一轉身,來人是個瘦高的青年,名叫楊准,是他轄下一名普通軍士,此刻楊准正押著王暢的那名意圖傷人的小廝。
小廝本來被白亦陵點了穴道,剛剛為了向他問話,楊准把穴道給他解開了。
他對白亦陵稟報道:「大人,這小廝說王大人出了意外,他就算回去也活不成了,所以想著不如死的剛烈一點,情急之下才會出手傷人。」
白亦陵和楊准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立刻就心照不宣了。
王暢的夫人劉氏出身將軍府,非常彪悍,16歲就打死過在街上調戲她的登徒子,是個遠近聞名的母老虎。現在王暢死了,跟著他的小廝估摸著也是害怕被王夫人一怒之下給殺了,所以想著搏一把。
但是他為什麼要對謝泰飛動手呢?
這個時候還在街上,人多口雜,白亦陵壓下心中疑問,說道:「回去再審。」
楊準點頭答應了,可就在他要轉身的一瞬間,那小廝突然掙開他的手,指著謝泰飛大聲嚷道:「他之前跟我家大人有過爭執,我家大人肯定是被他用妖法害死的!」
楊准喝道:「一派胡言!什麼妖法不妖法的!」
小廝滿臉驚恐,聲音凄厲:「肯定有的!我親眼看見的!王大人身上的火忽然一下從他胸口冒出來!就是那樣憑空冒出來!」
他的眼睛瞪到了極致,簡直像是要從眼眶裡面掉出來一樣,額頭上布滿了虛汗:「他帶著火滿地打滾、慘叫……火燒的他身上的皮肉都翻起來,滋滋直響……那鬼、那鬼肯定就在這裡!不是他,難道是嗎?或者你?還是你——」
陽光明媚的午後,這癲狂的聲音讓不少人的背後都冒出一層冷汗,周圍的人群瞬間散去不少,楊准幾次沒有擋住,白亦陵乾脆一巴掌下去,把他給拍暈了。
「楊准,把他帶回去。」
揚淮答應了一聲,頓了頓,低低對白亦陵道:「您說,不會真的有鬼吧?」
白亦陵淡淡一笑:「有沒有鬼我不知道,但出了人命,不管他是人是鬼,都得給我顯形。」
楊准道:「那是自然。」
他轉身離開,白亦陵看著他的背影沉思,系統「叮咚」一聲,冒出對話框:
【算命功能隨機啟動,「鼻樑三彎,其人必奸」,請宿主提防楊准。】
白亦陵「哼」了一聲:「我看也是。他剛才是不是故意鬆開那個小廝,就為了讓他說話?」
【如需詳情透露,請使用50積分兌換。】
白亦陵被提醒了:「我現在有多少積分?」
【總點數:837。】
白亦陵道:「有勞了,都給我換成生命時長。」
系統不敢置信,試圖推銷:【了解人物詳情,能幫助宿主了解更多線索,加快破案進程……】
白亦陵:「咦,我怎麼覺得你這種行為在韓憲那個時代叫什麼……誘導消費呢?我積分花在哪裡不是花呀?」
系統委屈巴巴:【只有宿主購買除壽命兌換之外的附加功能,系統才能收取提成。】
白亦陵:「原來如此。」
他繼而一笑:「但是我不需要。」
系統:【QAQ】
系統那個坑爹的出廠值讓白亦陵非常缺乏安全感,他認為現在多積攢一些生存時長才是當務之急,至於楊准……敢在他面前惹事,白亦陵還真的想看看,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麼。
畢竟在他重新奪回自己的身體之後,這本書後續的原劇情也會相應改變,王大人的死在上一回本來是沒有發生過的。
白亦陵走到屍體旁邊,百無禁忌地上下打量,詢問仵作:「看出什麼來了?」
仵作本來正半蹲著驗屍,白亦陵示意他不用起來,自己也一提前擺,在仵作的身邊半蹲下來:「說吧。」
「是。」仵作回道:「大人請看,死者的兩手緊縮,呈斗拳狀,皮膚乾脆開裂,雖然口、鼻、咽喉處只有較少的煙灰附著,但喉頭處有水泡,可以斷定確然是燒死無疑。」
白亦陵沉吟不語,正常來講,被燒死的人在死亡過程中會大口呼吸,呼吸的時候就會將火焰中的煙灰、炭末吸入呼吸道內,觀察死者的口鼻處是否能見到煙灰炭末,是鑒別一個人被燒死還是死後焚屍的首要因素。
但王尚書就不一樣了,他雖然是被燒死,可周圍的環境很正常,著火的從始至終只有他自己,仵作的發現驗證了這一點。
死法如此詭異,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啊!
周圍百姓的說法沒有出入,問完了話就被澤安衛的人驅散了。白亦陵想起剛才小廝那句「火從他的胸口一下子著起來」,心中一動,伸手順著焦屍的胸口一溜摸下去,臉色有些詫異。
仵作一臉敬佩地看著他。
這具屍體焦黑開裂,皮膚脫落,幾乎已經沒有了人形,就算是他當了多年的仵作,在驗屍時也是強忍著不適,但白亦陵卻是不避其穢,動作細緻,這也難怪自他上任以來,手下從來就沒有出過冤案。
這時,白亦陵的下屬閆洋從旁邊過來,說道:「六哥,王尚書府來人了,一定要求抬回屍體。」
閆洋的性格很細緻,他提了這麼一句,還擔心白亦陵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稍微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王尚書夫人劉氏的同胞兄弟,就是劉勃。他跟你的關係一直不好,最近倒是好像挺得臨漳王喜歡的,六哥你小心他找茬。」
白亦陵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劉勃與他之間確實有著過節,但這些過節也全都是因為閆洋口中的另外一人——
先帝最小的兒子,臨漳王陸啟,也是這本書里的原主角,白亦陵曾經的……恩人。
他示意清奴出去,關上門,沖著白亦陵說道:「六爺,今天您不在的時候,淮王府的人曾經來過,說是五皇子好像……丟了。」
陸嶼狐軀一震,炸了下毛,抬眼看向求仲。
因為劇情經過了崩壞、韓憲修改、白亦陵自己回來之後繼續崩壞等一系列過程,已經有些混亂了,白亦陵也不知道這五皇子不見的事情具體對應的是書中哪一段情節。
他有些意外:「聽誰說的?」
求仲道:「是淮王府上的下人來過,說是他家主子幾天沒有回府,也不留個信。他們生怕是主子又跟陛下鬧氣,不敢上報,想問您借點人手,恰好您不在,就被小人辭了。」
皇子跟皇上鬧脾氣離家出走,這可真是天下奇聞,白亦陵笑了一聲,道:「他倒是活的真自在。」
傳言中淮王因為是狐仙生下的孩子,二十歲之前要同母親一起生活,所以一直居住在塞外。這件事情不知道真假,反正皇上一直對這個沒見過幾面的孩子封賞不斷,京都里有什麼好東西,都忘不了千里迢迢送過去一份。
半年多之前淮王回到京都的時候,白亦陵沒有在場,回來之後聽人形容,說是當時淮王錦衣金冠,縱馬入城,風神迥絕,舉止有度,很給皇室長臉,更是讓龍顏大悅。
他們這些外人也就是感嘆感嘆,但其他的皇子肯定不服——同樣都是兒子,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
皇四子易王陸協就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他實在覺得泛酸,就在旁邊不陰不陽地說了幾句話,意思是皇上為了迎接他搞了很大的排場,五弟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就是不一般,別人都比不上云云。
這種小摩擦再常見不過,簡直都不叫個事,但是放到陸嶼身上就不一樣了。
他聽見之後,二話不說轉向永平帝,直截了當地埋怨道:「父皇,都跟您說了我要自己悄悄進城,您卻非得要驚動這麼多人,這不是給兒子招恨么?四哥都不高興了!」
周圍的大臣和皇子們都驚呆了,最呆的就是沒忍住說了句酸話的四皇子,要早知道對方是這麼個愣貨,打死他他也得把話給爛在肚子里。
寂靜中,他重重跪了下去,永平帝卻笑了。
據說當時,他拍著陸嶼的肩膀,笑言道:「吾兒率真,甚得朕心。父子之間,何必過多拘束,有話就要如此直言。」
當時在場群臣和各位皇子的表情,可以說全都相當的一言難盡。
白亦陵嘴上說淮王「活的自在」,表情語氣卻都不是那麼回事,皇室中人缺什麼都不缺心眼,表面上呈現出來的,未必都是真相。
陸嶼在旁邊等著白亦陵繼續往下說,他還挺想知道這人對「淮王」是個怎樣的想法,欣不欣賞,討不討厭。但白亦陵只說了這麼一句,後面就沒話了,反倒讓人的心在半空中懸著。
思緒紛擾之間,已經到了就寢的時候。
白亦陵給陸嶼準備了一個鋪了棉墊的小籃子,自己上床睡了,陸嶼卻並不喜歡這個簡陋的東西。
他四下打量一番,蹦到白亦陵床上踩了踩,覺得舒適度可以滿意,於是在他枕邊蜷成一團,閉上眼睛。
他一邊假寐,一邊警惕,感到白亦陵的手伸過來,立刻繃緊肌肉,對方卻是往他身上蓋了塊小被子,修長的手指劃過頸間軟毛,略微有些癢。
等他收回手繼續睡了,陸嶼將身體往被子裡面蜷了蜷,毛茸茸胸膛裡面的那顆狐狸心,砰砰跳了兩下。
【積分:+10。】
白亦陵剛剛閉上眼睛,又聽見了積分提示的聲音響起,不由一笑。
陸嶼在白亦陵家住了幾天,傷好的很快,也休息的很舒服,美中不足的就是白亦陵白天不在府上,他有些無聊。
在白亦陵再次準備應卯的時候,陸嶼追馬要求指揮使帶寵物一同上班,獲得批准。
北巡檢司,莊嚴肅穆,閑人勿入,今日一早,卻是格外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