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想念
看到丈夫,陸茉瞪著他問道:「你都來了, 為什麼要瞞著我!你快告訴我, 那個人,他到底怎麼說的!」
這兩夫妻當中, 顯然做丈夫的性格要比較溫厚綿柔一些,盛冕輕輕地拍著妻子的後背, 低聲道:「對不起,孩子……確實不在了。小茉, 是我沒保護好你們。」
陸茉狠狠地推了他一下,厲聲道:「你胡說!」
盛冕的眼中也盛滿了難過,但是在妻子面前,他沒有再像方才站在殿上那樣流淚,只是任由陸茉推搡著, 手臂卻依舊牢牢支撐著她的身體。
陸茉推了幾下,手上的力氣卻是越來越小, 她一抬眼就能看見丈夫鬢邊隱約的白髮,心中知道他們本來是一樣悲傷的, 又感到了心疼——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 盛冕的痛苦並不比她少, 這個男人甚至一直在自責,認為是自己沒有守護好妻兒。
她忽然把頭埋在盛冕的肩膀上, 失聲痛哭:「為什麼是咱們家, 為什麼是咱們的孩子!為什麼啊……」明明他們夫妻這麼多年來都在廣做善事, 禮敬佛祖, 明明他們全家人都那樣地想念著這個離散的骨肉,可是幾番期望幾番掙扎,最後還是一場空!
眼睜睜看著孩子被抱走的人是她,看到地上那團模糊血肉的人也是她,那個村子里所有的村民,後來找到她的侍衛,全都告訴她孩子已經死了,可是陸茉總覺得不信。
萬一、萬一是那那個陰陽先生在騙她的呢?
她總覺得,自己的孩子就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說不定就在哪個地方,等待著家人尋找。她這樣告訴自己的丈夫和兒女,所以多年來,他們也在不停地為了一個渺茫的希望而努力。直到今天……
這一世,終將變成無盡的等待!
陸茉的哭聲撕心裂肺,讓人想起叢林中悲鳴的野獸,盛冕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打在了妻子的髮絲上。可他是男人,此刻也是陸茉全部的支撐,即使再怎麼難過,也要挺直脊背,忍住哽咽。
二十年過去了,這對父母依舊會為了他們的孩子傷心哭泣。或許大多數的人認為,忘記一個人五年差不多了,再不行,十年怎麼也夠了,可是拋棄深愛,真的這樣容易嗎?
作為丈夫,他想讓妻子忘記過去的不愉快,好好生活,作為父親,他卻和陸茉一樣,不願意相信孩子已經不在這個世間了。
盛冕的手輕輕拍撫著陸茉的脊背,在這一刻下定決心,不管怎樣,他們還是要繼續尋找下去——畢竟魯實也沒有親眼看見那頭狼將孩子吃了不是嗎!
正在這個時候,系統頁面突然喜氣洋洋地彈出來,不遺餘力地破壞起了感傷氣氛——
【恭喜宿主!找出韓先生身上隱情成就get √╰(*°▽°*)╯】
【獎勵:積分500點,可延續生命時長三年,么么噠!(*  ̄3)(ε ̄ *)】
系統:【贈送宿主「萬能解毒丸」一顆。提示:系統出品,藥效猛烈,謹慎服用。】
白亦陵想起剛才在殿上忘了搭理它,當下言簡意賅:「還醉嗎?」
系統羞澀:【不醉了。你看我的結巴都好了。】
白亦陵溫柔地詢問道:「那些酒把我給你的積分都花完了,那你自己還有嗎?」
這憐惜的口氣搭配他那張盛世美顏,頗有廣告中形容那種「初戀的感覺」,系統簡直受寵若驚:【有有有,上個任務的積分剛剛結算到賬呢!我有150!】
白亦陵愉快地說:「太好了,拿來吧。」
系統:【……】
【為、為什麼?】
白亦陵懶洋洋地道:「為了你少喝假酒,統體安康,我決定替你保管積分。你要是不給,我就去向你的上司告你。」
系統果然心虛又害怕,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知道怎麼投訴?】
白亦陵道:「我不知道怎麼把其他世界來的穿越者趕走,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控制系統,但是我都做到了。」
【積分QAQ:+150。】
白亦陵心中忍不住一笑,他就是想嚇唬系統一下,過幾天還可以把積分還給它,現在發現這小玩意還挺有意思的。
系統偷著喝酒,還為了省錢買到假貨變結巴,自己想想這事辦的也是丟人,垂頭喪氣跟繼續介紹支線任務:
【「兄弟情」隱藏支線執行目標——與貼心忠犬狐進行一次親密地感情升華。】
白亦陵道:「對了,剛才在殿上的時候我就想問,什麼是貼心忠犬狐?這個玩意是不是和霸道總狐的品種差的有點遠啊?」
系統上了個名詞解釋:【貼心忠犬狐,一種針對特定對象百依百順,殷勤備至,寵溺有加的狐種。這種狐,事事以對方為先,秉承對方做什麼都是對的,無論何時都要與對方站在一邊,對方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敵人原則。但由於這種特性只對某個對象產生,故多數情況下,仍保持霸道總狐特性。】
白亦陵忍不住回頭看了陸嶼一眼,陸嶼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還是殷勤而討好地沖著白亦陵笑了一下。
系統不是在胡扯。
白亦陵:「……可是,我要跟他拜把子,他拒絕了。」
系統:【和諧社會,和諧改文,此文目前的性質為:宮廷權謀文。此文中,男人們之間所有的感情統稱為親情、友情、兄弟情。請宿主不必在意稱呼,專心完成「親密地感情升華」任務即可。】
白亦陵:「……」
他還想問問這個感情升華到底是怎麼個升華法,系統卻已經繼續介紹起整個隱藏劇情的後半句來了。
【「一家親」隱藏支線執行目標——找到盛家人失散的親人。】
白亦陵聽到這句話,立刻再顧不得剛才的疑問,驚訝道:「什麼意思?你是說他們家的那個孩子,現在還真的活著?不是被狼吃了?」
當然,為了避免擾亂世界秩序,系統都是有一定許可權的。盛家的具體內容在原著中沒有太多提及,出了發布任務之外,系統也沒有比白亦陵知道太多,只能告訴他應該是這樣。
白亦陵道:「所以說,這個任務的出現,就是為了讓鎮國公府一家親嗎?」
這一回,系統則給出了詳盡的解釋:
【在原著中,「一家親」劇情出現在永定侯府。除炮灰白亦陵外,永定侯府一家團圓美滿,加官進爵。現因「炮灰」升級為「高級配角」,永定侯府劇情缺失,需要選擇其他家族進行支線補充。】
【隱藏支線任務完成後,宿主可以繼續升級角色,獲得更加豐富的劇情體驗。】
白亦陵微微沉吟,還是接受了任務。這個時候陸茉已經總算被盛冕給勸住了,正被他扶著站起身來,夫妻兩人的臉色都很疲憊,打算離開皇宮。
盛冕雖然是一名武將,但性格卻很是溫文儒雅,雖然此時的心情十分低落,他還是向著白亦陵抱歉地說:「白指揮使,不好意思,內子方才給你添麻煩了。」
白亦陵道:「國公言重了。」
盛冕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就要打算離開。
白亦陵在心裡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訴他孩子可能確實還活著這件事。可是理由在哪裡,總不能說是從系統任務當中推斷出來的吧?
他還沒有開口,盛冕卻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沖著白亦陵道:「白指揮使,我還想請求你一件事。」
白亦陵道:「國公請講。」
盛冕誠懇地說:「如果方便的話,這件案子結案之後,可不可以把指揮使那邊調查出來的相關證據借我謄抄一份?我想,或許能從中找到一些跟孩子下落有關的線索。」
白亦陵有些驚訝,問道:「你們還要繼續尋找那個孩子?」
盛冕道:「內子說他還在世,我們也願意相信這一點,不管別人說了什麼……都始終沒有親眼看見他死去不是嗎?」
白亦陵不由道:「二位的慈愛之心令人感動,但是牽挂勞神也會損傷身體……」
盛冕笑了笑,謝過他的關心,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忍不住想多說幾句:「其實能有牽挂很好。如果哪一天,親眼看到了屍體,確確實實地證明了那是我的兒子,這才會是最無法接受的結局。不過在結局到來之前,我們都會繼續找。」
或許在他們的心中,這種尋找本身已經是一種寄託思念的方式,只要家人沒有放棄,只要還被想念,人就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這個道理,仔細想想,又是悲傷,又是溫情。
白亦陵沉默了一下,隨後也笑了笑,道:「好。我會讓人將有用的證據整理出來,送到國公府。」
盛冕向他道謝,白亦陵又問道:「國公,我想冒昧多問一句,貴公子身上可有什麼胎記一類能夠識別身份的東西?不然即使找到了人,你們又如何能認出他來呢?」
陸茉此時身心俱疲,眼睛都腫了,本來靠著丈夫不想說話,但白亦陵這個問題問的,就好像覺得她兒子只是不慎走失,肯定能找回來一樣。這還是多年來第一個這樣說話的人。
陸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大概是遇到了能理解自己的人,她竟然覺得這個孩子十分面善,於是說道:「有的。孩子左肩上有一個顏色很淡的花瓣形胎記,而且他胸口還有一顆紅痣。」
由於鎮國公府不是普通門第的尋常人家,未免有心人比他們先一步找到孩子,加以利用,這兩個標記陸茉從來沒有向外透露過,一向自己派自家手底下的人暗中尋找,今天倒是毫無保留的都告訴白亦陵了,
她就是覺得,這個年輕人很親近,不會是壞人。盛冕也沒有阻止,顯然跟陸茉是同樣的想法。
白亦陵點了點頭,既然身上有這兩處特徵,那就要好辦一些了。
幾人說完了話,盛冕和陸茉又像陸嶼告辭,上了自家府上的馬車離開。陸嶼這才在白亦陵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道:「很好心嘛。」
白亦陵道:「如果說,我也有一種感覺,認為鎮國公家的那位小公子沒有死,你會不會相信?」
陸嶼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詢問白亦陵道:「你真的會算命嗎?當初那名真正的韓先生,是你假冒的?」
白亦陵說道:「你猜。」
陸嶼輕笑道:「我猜呀……如果那個韓先生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樂善好施風流瀟洒,那麼有八成的可能性是你假冒的。但現在看他的所作所為,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白亦陵堅韌好強,活了將近二十年都沒有認過慫,將原則兩個字看的很重,結果被穿越者一朝穿越,頂著他的臉做了不少違背他心意的事情,偏生還沒有辦法解釋,說心裏面不耿耿於懷是不可能的。
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明確地告訴他,不信他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關於「貼心忠犬狐」的解釋又一次湧上心頭,白亦陵失笑道:「你可真看得起我。」
陸嶼眨了眨眼睛,說道:「不過我想,雖然不是,但或許你們之間曾經出現過一段很奇妙的緣分吧。哎,阿陵,說真的,你會不會看手相,給我算下姻緣可以嗎?」
陸嶼實在是個很聰明的人,這種聰明不光體現在他能夠從隻言片語中猜出大部分的事實,還在於他懂得不追根究底,適時裝糊塗,讓大家都不至於尷尬。
白亦陵將陸嶼攤在自己面前的修長手掌抓過來,仔細地觀察著,系統給過他一本算命的書,但是這段日子裡忙於尋找兇手,根本沒有時間去看,此刻瞧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陸嶼也不著急,任由白亦陵握著自己的手。兩人這樣的角度,剛好可以讓他肆無忌憚地凝視對方而不被察覺,白亦陵纖長的睫毛被陽光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這樣微垂著,幾乎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
讓他感到,似乎自己也同樣反手握回去,就可以擁有某種魂牽夢縈依舊的東西。
可是手指微微一蜷,陸嶼終究沒有那樣做,他告訴自己,不要心急。
白亦陵放開陸嶼的手,徹底放棄回想自己有限的那點算命知識了,或許比起這個,還是殺人放火他更加擅長一些。
陸嶼將手背在身後,問道:「怎樣?」
他的眼中似乎還隱隱有一些期待,如果按照原書裡面,陸嶼是應該孤獨終老的設定,但現在已經改變了很多劇情,白亦陵覺得,堂堂淮王殿下,媳婦應該還是不愁找的。
他壓下心中隱約的怪異感,說道:「殿下肯定能娶到一個溫婉賢淑的小姐,恩愛美滿,白頭到老。」
陸嶼並不喜歡這個答案,沉默一下,古怪地笑了兩聲,終於還是嘆了口氣,用手點了點白亦陵道:「你啊……」
他無奈搖頭:「果然不是真正的韓先生吧?算的離譜八百里之外去了。」
如果讓別人聽見看見眼前這一幕,肯定會驚異張狂的淮王竟然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而事實上,也確實有人過來了。
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陸啟正好領著人從太後娘娘宮中走出來,迎頭就碰見了白亦陵和陸嶼。
這裡地方空曠,視線一下子就能望的很遠,陸啟遙遙看見白亦陵和陸嶼笑容滿面,舉止親密,不由在心中暗自咬牙。
從小看著白亦陵長大,他自問還算是比較了解對方的性格,倒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懷疑白亦陵已經跟陸嶼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見兩人相處的這樣和諧,還是心中不快。
——因為白亦陵明明應該知道,陸嶼這個最為皇上所寵愛的兒子,是他最大的死敵,但是他居然還跟對方交好,而絲毫不考慮自己的感受。真是……絕情啊。
陸啟曾經特意派出過手下的人冒充白亦陵對陸嶼行刺,可是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還能走到一塊去。
明明在最初先拋下對方的人是他,為什麼此刻卻是他在這裡,如此的憤懣難言?
他心裡越是怨恨,臉上的笑容反倒越是雍容大方,一副又驚訝又高興的樣子,向著兩人打招呼道:「嶼兒,白指揮使,你們兩個還沒有離宮嗎?」
陸嶼和白亦陵身上那种放松隨意的感覺同時消失了,陸嶼也笑著同陸啟打了個招呼,說道:「皇叔這不是也沒走?」
陸啟道:「剛剛去看望了太后和太妃。」
他說著看了白亦陵一眼,說道:「遐光,太妃還跟我提起你來了,說是五公主前天在宮中見了你一面,這幾日一直跟她鬧,死活嚷著想嫁給你呢!」
陸啟半開玩笑似的說著話,無論是稱呼還是語氣都顯得十分親昵,陸嶼的臉色頓時就有點不好看了。
有點吃醋,畢竟他早就知道陸啟和白亦陵的相識比他早,糾葛比他深,但也不光是吃醋,陸嶼更加在意的是他覺得陸啟實在太不要臉,以前對白亦陵那麼不好,現在還過來煩他。
這讓他覺得很憤怒,很心疼,心疼白亦陵曾經的那些委屈,就要被面前這人云淡風輕的一句話揭過去。
比起陸嶼來說,已經習以為常的白亦陵自己倒是沒那麼多情緒了,反正陸啟一向就是這麼塊料。他淡淡地回答道:「王爺說笑了,臣不配。」
陸啟:「……」
當體察到白亦陵的心意時,他就對對方說過「你不配」,這倔頭倔腦的小子記仇記得很清楚么。
陸啟假裝沒聽見一樣,笑吟吟地說道:「本王也是跟你開玩笑的。記得你小時候還說過,以後不娶媳婦,要一直陪在我身邊……」
陸嶼道:「所以皇叔你是跟白指揮使約好了,以後也不娶妻嗎?」
陸啟:「……」
陸嶼微笑道:「哦,皇叔不說話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怎麼娶都行,白指揮使就得一直陪著你,別人誰也不許理?皇叔啊……」
他笑吟吟地說道:「憑什麼呀?」
陸啟臉色微沉,目光陰冷地看著陸嶼,陸嶼卻依舊是那副滿面笑容的樣子,兩人目光交匯,幾乎可以聽見「噼里啪啦」的火花聲。
陸啟帶在身邊的隨從們幾乎要哭了,這兩位王爺以前的關係就算不親密,也沒有劍拔弩張到這個份上,現在可好,兩次了,分分鐘一副馬上就要打起來的架勢,而且全都是為了白指揮使。
大家小心翼翼地去偷看白亦陵,覺得他們要是真的打一架,倒是也不算虧。
怪不得人家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而不是「英雄難過女人關」,美麗不分男女,長得好才是真的好啊!
陸啟的目光,從陸嶼的身上移到了白亦陵的身上,微微一轉,神色已經緩和,從容道:「原本就是小孩子的玩笑話,哪個會當真呢?本王只是覺得五公主跟遐光的脾氣不大適合而已——金枝玉葉,被寵壞了,總是口無遮攔的,跟遐光在一塊,怕是早晚會起爭執,到時候豈不是良緣變成怨偶?」
陸嶼道:「別的人之間怎麼過,那就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了,皇叔這是瞎操心什麼呢?你還連個王妃都沒有,還是啊,關心關心自己吧!」
已經是兩個成熟的王爺了,這樣鬥嘴——是不是有些幼稚了呢?白亦陵有點心累,打斷了他們的話,向陸啟說道:「王爺,臣不便在宮中久留,先告退了。」
說完之後,他拱了拱手,竟然果真轉身就走。陸啟皺眉,下意識地伸手想拉,結果那隻手還沒有碰到白亦陵的胳膊,陸嶼忽然橫跨一步,擋在了兩人中間。
陸啟的手差點按在他的胸口上,忙不迭地縮回去了。
陸嶼低頭,看看自己的胸膛,又看看陸啟,意味深長地說:「皇叔,你可是我親叔叔啊。」
——這話說的,就好像陸啟想故意佔他便宜一樣。
陸啟被陸嶼這句話好生噁心了一下,頓了頓,沒頭沒腦地說道:「你為什麼要接近他?」
陸嶼眯了一下眼睛,笑容也消失了,他淡淡地說:「那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
陸啟充耳不聞:「喜歡他?侄兒,當叔叔的就提醒你一句,你父皇現在如此愛重於你,你應該知道那代表著什麼。如果皇上知道了你的心意,只會給他造成麻煩。」
陸嶼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去喜歡一個人,就應該也敢於相信,自己有把他保護好的能力。皇叔當前同樣是皇祖父最寵愛的孫子,你倒是沒有喜歡的人呢,不也……」
後面的話陸嶼沒說,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向陸啟略一頷首,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