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準備搞個大新聞
如果看到這段話就說明你的購買比例不足50%, 請等待48小時 「小綱說,總感覺不能放著那傢伙不管呢。」沢田音道,「我倒是覺得小綱想太多了,畢竟, 只是夢裡見過的人嘛!就算放著不管又能怎麼樣呢?難道還能大開殺戒像中二的小傢伙一樣去報復世界嘛?」說到這裡, 沢田音倒是先笑了起來。
那邊的老人也笑了幾聲,道:「這樣啊,小綱是這麼想的嗎?」
「是啊!小綱那孩子,就是心地太好了。不過這也是難得的優點呢!」
老人贊同道:「是啊, 這的確是一件好事,只要將某些做法稍稍改改, 以後長大了就會成為一個很可靠的人啊。」
沢田音高興極了,畢竟對於一個喜歡小動物的……不, 對於一個好姐姐來說,誇獎她的弟弟比誇獎她更能取悅她。
於是兩人就沢田綱吉這孩子進行了一番商業互吹后, 之後, 老人像是不經意地問起了小綱夢中見到的那孩子的情況,而沢田音也像是什麼都沒有察覺, 將那孩子的模樣、裝束, 特別是曾經提到過的艾斯托拉涅歐家族,都統統告訴了老人, 最後又寒暄幾句后, 才掛斷電話。
「讓我想想, 小綱大概會在什麼時候收到他的『好朋友快遞』呢?」
「那時候, 小綱一定會非常驚喜吧?」
沢田音笑得心滿意足,深藏功與名。
·
屬於中學生的生活,真是波瀾不驚。
日復一日地起床、上學、便當、放課、回家、作業、本丸、種地、遊戲、遊戲、遊戲、起床……不知不覺中,竟然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在這一個月里,唯一一件稍稍值得關注的事,大概就是隔壁三途川縣的皿屋敷中學某個不良少年的頭子,竟然為了救一個小孩被車撞死了……這樣讓人一言難盡的新聞吧。
不過奇怪的是,好像也有人說這傢伙沒死的,口吻也是非常信誓旦旦呢……
但是,這個……人死沒死,有這麼難判斷嗎?
這樣的念頭,在沢田音腦海中只是一閃而逝。
而這一條新聞,大概也是從左耳進從右耳出的樣子。除了一個「浦飯」還是「幽助」之類的名字外,什麼都沒有在沢田音腦中留下。
在這之後,沢田音發覺與她同級的那位名為南野秀一的優等生的行蹤,似乎也漸漸詭異起來,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是去了哪裡,但是總感覺不會在附近的城鎮里。而託了他那惹人注目的容貌的福,沢田音班上的女生都在討論這傢伙的事,於是也讓沢田音都知道了最近這位南野同學正在為他母親的病情而困擾不已,所以沢田音也順從此理,對南野同學的行蹤生出了猜測:難道說,這傢伙在為了他的人類母親奔波嗎?
有這個可能性嗎?
那個滿身妖氣,一看就知道是妖魔轉世的傢伙?
「這種事情……嘛,其實隨便怎麼樣都好啦……」沢田音用手托腮,在課堂上一邊轉筆一邊嘟噥,「但是啊,為什麼小綱的好朋友快遞還沒到呢?」
都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那個在夢境造詣上很有意思的小朋友還沒有撈出來嗎?
要不讓蝴蝶精帶她去那小朋友的夢裡看看?
沢田音這樣想著。
但事實證明,人是經不起念叨的。
就在沢田音說出了這樣的話的當天晚上,在廚房洗碗的沢田音聽到沢田家門外有敲門聲響起。
「來了,請稍等。」奈奈媽媽去玄關開門,門開后,卻發出了驚喜的呼喊,「阿娜達?你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哈,哈哈……這個嘛……」沢田家光乾笑。
廚房洗碗的沢田音眼睛一亮。
哇!來了來了!
沢田音趕緊擦乾手,從廚房探頭,迫不及待向玄關望去,而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綱則一臉懵懂難以抉擇的樣子,在繼續看電視和去玄關看爸爸兩個選項間猶豫不已。
玄關處兩人沒有走進來,而是直接在門□□談。
「其實啊……奈奈,這次回來……是為了這個孩子。」沢田家光的聲音有點艱難,似乎情緒非常複雜的樣子,「他……是我在外國的朋友的兒子,但是他們都遇到了意外,所以不得不將這個孩子託付給我。」
「啊,是這樣嗎……」奈奈媽媽嘆了口氣,「真是抱歉聽到這個消息……你叫什麼名字?如果不介意的話,以後就在這個家裡住下吧!我有一個跟你同齡的孩子,叫小綱,你們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KUFUFU……我才不要跟一個——」
「咚!」
沢田家光乾笑:「不好意思啊奈奈,這孩子因為雙親去世大受打擊,說話很不好聽呢,以前其實是個好孩子的……總之,這孩子叫六道骸,今後就託付給我們了,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嚴厲教育他就行了。」
「……哼!」
聽到有陌生孩子的聲音,小綱丟下電視和動畫,好奇地走向玄關,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探頭。
「沒問題的,阿娜達,這個孩子看起來這麼可愛的樣子,本質上也一定是個好孩子呢!」
「不,這個就……那什麼……嗯……算了……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腳步聲漸漸遠去。
門輕輕關上。
在小綱的眼中,他看到奈奈媽媽帶著一個孩子從昏暗的燈光下慢慢走回了家,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個孩子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奇怪……是在哪裡呢?
小綱困惑地看著,直到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深藍色鳳梨頭也走出陰影,出現在他眼中時,他才終於反應過來。
「你……你……你是……」小綱幾乎要嚇掉了下巴。
那鳳梨頭也是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看著小綱:「是你?!」
「啊,原來小綱和骸君認識嗎?」奈奈媽媽也很驚訝。
沢田音「恍然大悟」道:「對哦,我想起來了,前些天小綱還跟我說自己夢到了一個奇怪的孩子,說是髮型很奇特呢……難道就是他嗎?他就是小綱在夢裡交到的好朋友嗎?」
小綱:「???」
不!我不是!我沒有!
「大家好,我是這座本丸未來五年的接管者,也被稱為審神者,不過鑒於這個稱呼某種涵義太重,而我也並沒有成為你們真正的主人的打算,所以我允許你們稱呼我為音大人。」
「你們各自的身份處境,想來你們自己也十分清楚,而這也是為什麼你們會被時之政府送到我這裡來的原因:你們被污濁的靈力污染了,而我能夠凈化它,僅此而已。我是醫生,你們是病人,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太過深刻的關係與羈絆,更不需要深刻的關係與羈絆……想來這也是你們所需要的。」
「我知道,現在你們心中十分警惕,這可能是因為你們被人類、被世界辜負過,但我要申明一點就是:無論你們被誰辜負過、背叛過、痛恨過、掙扎過,都跟我沒有關係。誰敢將這一肚子怨氣撒在我和我的本丸上,我就敢讓他生不如死,請相信我有這個實力,因為我覺得你們可能並不想要親身體驗。」
「不過,我也不是過分不近人情的傢伙。所以只要你們乖乖遵守我的本丸里的規定,我就會不追究你們的過去,不會計較你們身上或許會有的罪惡或過錯,不會在意你們的性格喜好,而本丸里的規矩也只有兩條,一,不許惡意破壞本丸設施;二,演武場外不許動武,聽明白了嗎?」
沢田音的這一段話很長,特別當她用不緊不慢的、慢悠悠能氣死人的語調說出來時,這段時間對刀劍付喪神們來說就更長了。
能被時之政府送到這裡來的刀劍,都不是什麼正常的傢伙,因此當沢田音說到第三句話時,就有人拍案而起,怒而拔刀,然而這些傢伙都被沢田音有一個算一個,統統砸暈,丟到角落裡去跟髭切作伴。
而等到沢田音終於將這段話說完時,除了臉上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的笑面青江和鶴丸國永外,她面前只剩下四振刀是清醒的:燭台切光忠、江雪左文字、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
這四振刀里,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坐得更近,而燭台切光忠和江雪左文字則隔著一段距離,可以看出這四振刀或許是來自三個本丸。
沢田音心裡有了打算,盯著眼前的這四個付喪神,重複道:「聽明白了嗎?」
沢田音的目光最先落在江雪左文字身上。這振刀就像它的名字一樣,覆蓋了重重冰雪,似乎冷得連人的目光都會被凍結,與論壇上的「悲觀主義種田丸」竟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沢田音心中感到有些可惜:看起來這傢伙是不會跟她一起種田了。
接著,她又看向了坐在一塊兒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不同於又冷又美貌的江雪左文字,加州清光則和大和守安定就像是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一身厚重血污,神色疲倦警惕極了,如同被包圍的困獸,而其中大和守安定更顯得衝動一些,手一直放在刀柄上,好像下一刻就要拔刀……說實話,沢田音倒是有些期待他拔刀的,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教訓他了。可惜一旁的加州清光看起來秀氣,手勁倒是不小,腦子也很好用的樣子,一直將大和守安定按得死死的,叫後者掙扎了好幾次都沒能拔刀。
看來這兩個暗自較勁的付喪神一時是開不了口了,於是沢田音有些遺憾地將目光落在最後一人身上。
燭台切光忠。
毫無疑問,這是時之政府這次送來的三十振刀劍里污染最為嚴重的一把。在經歷過被嚴重污染的刀劍拒絕回應的事件后,沢田音本來並不對這振污染最為嚴重的刀劍抱有希望,可沒想到他最後竟然真的顯形了,而且還很認真地向她介紹了自己。
「我是燭台切光忠,伊達政宗公曾使用的刀。名字的由來,是砍人時一同斬斷了燭台……果然這聽起來不夠帥呢,所以我希望大人您能夠叫我光忠。」
非常平靜,非常正常。
就好像他根本沒有被污染、就好像他身上那一層幾乎要凝成黑霧的氣息只是顏色稍稍有點詭異的霧霾——正常得非常不正常!
比如說現在,當沢田音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時,他非常溫順地點頭,道:「好的,音大人,請您放心,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甚至於他還懂得舉一反三,道,「音大人,現在已經快要中午了,您餓了嗎?是否需要食物?您喜歡吃什麼?雖然現在離午飯的時間還有一些,不過您可以先吃一點兒點心……紅豆糕怎麼樣?」
笑面青江鶴丸國永:「……」
這位燭台切君,你是不是入戲太快了?為什麼你看著比他們兩個還像是本丸原裝刀啊!
笑面青江乾笑:「不用了,大人她……」
沢田音一口應下:「好啊,不過紅豆糕現在做還來得及嗎?」
燭台切光忠眼睛一亮,微笑道:「沒問題的,這是我的獨家秘方,必然不會讓大人覺得掃興的。」
笑面青江:「不,那個,等等……」
沢田音道:「那你去吧,廚房在靠近天守閣的那邊,很好找的,路上遇上了別人也直說是我的命令就行了,不會有人阻攔你的。」
笑面青江:「等等等等,還是先等一下,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必要——」
燭台切光忠鬆了口氣,笑容竟然還有點可愛:「那我就放心了……大人請您稍等片刻,我很快就會為您備好點心。」
沢田音道:「做好後送去後院吧,到時候我應該會在那邊……對了,如果不麻煩的話就再多做一些送去,還有一些閑人在那邊。」
「好的,大人。」
燭台切光忠一拉門,目不斜視地向著天守閣的方向走去。
一旁,笑面青江一身灰暗,蹲在牆角。
沢田音視若無睹,又望向了角落那群漸漸蘇醒的付喪神們,道:「那麼,你們也該聽到了。我的本丸只有兩條規矩,但卻是一定要遵守的兩條。你們接受了,那就留在這裡,等到靈力被凈化完畢后,是走是留,隨你們高興;如果你們不願意遵守,那麼我也可以將你們送還時之政府,絕不會勉強你們半分,但是,聽好了——我絕不允許陽奉陰違,懂嗎?!」
二十二名付喪神神色各異,眼中有危險詭譎的紅光閃爍。
沢田音緩緩站起,一直收斂到極致的氣勢驀然放開,澎湃凌冽的靈力化作風暴,將偌大的手入室吹得搖搖欲墜,像是下一刻就要坍塌崩毀。
「我問你們——」沢田音的聲音危險極了,「聽懂了嗎?!」
短短的音符落下,就像是無形的符咒凝成,瞬間化作若隱若現的鎖鏈,在這些付喪神的周圍纏繞,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