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此為防盜章


  他以一個人類的身份行走在這片大陸上, 為了避免某些都市怪談的出現,美國政府每隔二十年會為他設置一個新的身份,而慕柯每隔二十年也會離開原來所在的地方, 去一個全新的從未有人見過他的地方重新呆上二十年。更換的目的地完全由他選擇。


  不過巴爾的摩倒沒什麼特別之處,僅僅是一個隨意的選擇,但當慕柯到達這座城市之後,他發現這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說他會因為塵世中的寵物與人類的親密關係而有更大的可能性出現靈魂混亂現象,而去作為一位獸醫的話, 那麼在巴爾的摩, 他幾乎什麼都不用做, 只需要在街上走幾圈就能碰到一個出現靈魂混亂狀況的人類或者是動物。


  這讓他的工作變得異常簡單——也代表著這座城市的異常,一個尚未被美國超自然力量事務處理處發覺的異常。


  但現在是早晨十點鐘,這已經不是他的工作時間了, 桌上的各種資料被收進乾坤袋裡,慕柯把攤在地毯上的前房主留下的房屋裝修指南和花園設計參考書翻過了幾頁, 灰白色的冷色調裝飾或者是深色的全原木傢具設計圖沒有讓慕柯提起額外的興趣,而另一本書上種植法國梧桐和黃玫瑰的莊園圖也同樣只是得到了幾秒的掃視, 難以榮獲慕柯更多的目光。


  他盤腿坐在地毯上,黑色的眼珠掃了一遍原主人留下的充滿著美國家庭生活氣息的淺色傢具和印花布窗帘,一隻手托住下巴, 另一隻手朝前伸展,手指動了動整個房間的裝飾全部變換成深色胡桃木雕花傢具, 以及花紋繁複看起來就異常昂貴的羊絨地毯, 窗帘變成深綠色的天鵝絨, 用以捆住窗帘的金色長流蘇一直垂至地面。讓人彷彿置身於上個世紀20年代的一位富有紳士的家中。


  只不過上一任房主留下的電視破壞了這一氛圍。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慕軻的眉頭輕微的動了動,接著他的手指也動了動。


  電視消失,那一面牆重新被實木書櫃佔據,他磨平了書架、扶手椅以及窗框上的雕花,讓整間房子的年代感稍稍褪去一些。


  慕柯把手收回來,堆在角落紙箱里的三四箱都還沒有拆去塑封的書籍自動被整齊地碼在書架上,原主人留下的書則被清理乾淨。那些富有現代感的平裝書籍決不會和之前所涉及的那些雕花圖案相配合。


  幾塊兒中等大小的機械古董鐘被擺在書籍的空隙之間,屬於慕柯的那股力量隔空為它們上好了發條,齒輪緩緩轉動,發出滴答的聲音,鐘擺一下又一下開始搖晃。


  這是慕柯為數不多的興趣愛好之一。


  他起身又朝花園走去,在光著的腳心離開柔軟的羊絨地毯后,他的腳趾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地板的涼氣。慕柯打了個響指,客廳里的壁櫥立刻燃起火焰,即使火焰的下方並沒有堆放任何的松木或是桃木作為燃料,那一團紅色與黃色間雜著的火焰就那麼浮在半空中安靜的燃燒著,朝著整個房間散發熱量。


  慕柯在玄關處換上了一雙鞋重新回到花園中,花園不算大,七八步就能走到盡頭,原主人在這裡種了幾棵蘋果樹以及圍著白色柵欄的一圈紅玫瑰。


  慕柯想到了原來屋中留下的一個兒童房,他試著猜測或許原房主是一對有著一個孩子的幸福美滿的夫婦。


  只不過樹下的草坪有一段時間沒有修剪過,原本應該是整齊的草面變得參差,慕柯仰頭看了看那些蘋果樹的樹冠,主要是殘葉,他將這些果樹全部換成了桂花樹,雖然這個季節並不是桂花開放的季節,而巴爾的摩的寒冷更不適宜種植桂樹,但這些桂樹在慕柯的力量的催動下,不斷伸長著枝椏,讓人甚至能夠聽見樹枝伸長時的吱呀聲,並依然保持著樹葉常綠的特徵,在冬日的陽光下閃爍著翠綠的光華。


  慕柯又朝著那一圈玫瑰抬了抬手指,紅玫瑰全部被替換成了盛開著的黃色玫瑰,白色柵欄也替換成了塗著黑漆的雕花銅欄杆。參差的草坪被修剪得整齊,中間的石板被換成了碎鵝卵石路。


  慕柯若有所思,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環視整個花園,沒有再繼續改動。準備返回房中時他透過金屬欄杆朝對面看了一眼自己鄰居的家。一位穿著西裝,身材偏胖的黑人男性正走上門前的階梯,但他並不是慕柯的鄰居,這位先生站在門前按了按門鈴,接著開始等候。


  慕柯轉過身,關上了房門。


  慕柯確定多年來給自己處理身份證件問題的探員們都知道他是什麼人,又或者說,他是什麼。但他卻不能夠確定,這些探員們知道又或是不知道他們選擇的這位鄰居的家被一股黑色的怨氣包裹著。那一圈怨氣尚未強大到能夠化形為常人所見,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已經化形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打散。


  看在那位鄰居似乎毫不受干擾的住在這棟屋裡,慕柯更傾向於後者。不過總的來說,這與慕柯的工作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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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先生。」


  慕柯朝著聲音的來源轉過頭去,摘下了剛戴上的機車頭盔。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見到他的鄰居先生,前幾天他不過是隔著二層的窗戶隱約窺見了這位身材高大的男性的身影。


  「晚上好,」慕柯點了點頭,他正跨坐在一輛機車上。由於需要交談的緣故,轟鳴的發動機被關閉,他一隻腳撐住地面,朝著左方傾斜。這是一輛產自上個世紀60年代的威洛賽特機車,具體型號慕柯已經記不清了,再加上這幾十年來慕柯的不斷改動,型號對於這輛車來說也早已不重要。


  機車對於慕柯來說並非最佳的代步工具,他全然可以用他的法力瞬移,但就像鐘錶這樣一種對於他來說僅僅只是對太陽與地球運動規律的描述工具。但他卻喜歡盯著那些時針、分針、一隻錶盤后的齒輪轉的東西一樣。他只是對機車有一種單純的興趣。


  「我的名字是漢尼拔.萊克特。」漢尼拔朝慕柯伸出手去,「你的鄰居,我為我遲來的拜訪道歉。」


  慕柯看著面前西裝革履的漢尼拔,他的另一隻手裡握著一個三英寸長的牛皮紙包裹,有一定的厚度,又用繩子仔細的系好,慕柯猜不出這裡面放著什麼。他只是摘下手套,同漢尼拔握了握手。「布蘭奇.慕,或者是慕柯。」他的嘴角揚起禮貌的笑容,「很高興能見到你。不過.……是發動機的聲音在這個時間吵到你了嗎?」


  現在是晚上11點。慕柯一般會挑在這個時間出門。


  「不,」漢尼拔說,「晚上11點不算早,但對我來說還沒有晚到進入休息,所以我想我不會被打擾,但我可以問一問你在這個時間點打算去哪裡嗎?巴爾的摩是一座有些歷史的城市,但她的夜間治安並不像她的歷史那樣吸引人。」


  「工作。」慕柯簡單地回答。


  「工作.……」漢尼拔微微頷首,「那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慕柯看著漢尼拔的那雙深色的眼睛,似乎在夜色下泛著紫紅色的光芒。漢尼拔的臉上從一開始就掛著禮貌的微笑,現在也是,但這笑容又有些同最開始不一樣的地方。


  一種讓慕柯難以言說的不同之處。


  威爾看著漢尼拔認真的雙眼,又飛速移開了眼睛,「他殺死了他們,但並不是作為一個劊子手,而是一個審判者。」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漢尼拔問,「他們都殺人。」


  「很大的區別,」威爾自嘲般地笑了笑,「劊子手只是殺人,而審判者,他殺人時並不覺得自己在殺人,而是認為他給了被審判者應得的歸宿,兇手對此感到正義。」


  「我要更改我一開始做出的側寫。」威爾說,「他並不是一個內向而收斂的人。慕柯不會內向收斂,但兇手也絕不是他那樣的一個人。」


  「我知道。慕柯不會做出這樣的案件。」這太過於平凡無趣了,漢尼拔說,「但你覺得兇手是怎麼選定被害人的?」


  「一定不可能是隨機。」威爾走出警戒線圈定的區域,快步向前拉開了車門,沒有等著漢尼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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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柯在審訊室里呆了七個小時,而其中五個小時他都伏在桌子上枕著手臂睡了過去。


  當克勞福德看著鐘錶的指針從早晨七點一圈又一圈快速滑行直至中午事兒點之後,他終於忍無可忍地允許慕柯離開了。


  其中的原因也不乏威爾在通話中重新告知克勞福德的新側寫內容,以及萊克特醫生對自己這位鄰居做出的擔保。


  「嘀,嗒,嗒,嘀嘀嘀,噠。」


  慕柯撥動著纖薄的黃銅齒輪,古董種的鏈條被齒輪帶動發出一陣陣不太協調的聲響,冬季的氣溫驟降,有時會讓這些年代久遠的機械們報時不準。慕柯趁著下午的陽光坐在院子里修理這隻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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