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東王的懸頂劍（八）
風燭關閉了直播間, 可觀眾們卻沒有因為他的下播而忘記剛才那一個小時里發生的事。
事實上，這場直播帶來的影響直到此刻才完全發酵出來。
直播結束后恰好是1月1日，也就是新年的頭一天。
正常情況下第十宇宙的網路上應該充斥著各色各樣的跨年熱搜, 然而今天所有的頭條所有的熱點全都被風燭一人所佔。
即便你不關注任何八卦，只要你還在上網，你就絕對躲不過這些消息的狂轟亂炸。
而最後從那多到讓人眼花的帖子里拚死殺出一條血路、榮登第十宇宙點擊量排行榜榜首的熱帖標題為《他讓諸神為之傾倒》。
如果忽略這個標題的具體內容的話, 它真的看起來十分正常, 甚至正常到都不像一個八卦標題該有的模樣。
因為它既沒加上諸多標題用慣了的感嘆號，也沒有像部分標題那樣堆砌著亂七八糟的辭藻, 和網路上那群妖艷貨色相比起來，它完全就是朵清新脫俗的小白蓮。
然而以上一切認知的前提是——忽略這個標題的具體內容。
一旦你將這個標題連起來讀一遍，你就會發現它壓根就不是什麼嬌弱的白蓮花, 而是一枚足以將你的腦子都給炸沒了的定時炸/彈。
如今恰恰就是它引爆的時候。
這個帖子炸起的火花瞬間燃遍了整個第十宇宙。你每一次按下刷新鍵, 都會被帖子里瘋狂湧出的數十萬層新樓給徹底淹沒。
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這個帖子的點擊量便已突破了一千億，連發言的總樓層數都達到了恐怖的九位數。
就和那些被帖名吸引而來的網友們預料的那樣，發表此貼的樓主正以一種堪稱離奇的角度在分析風燭剛才的那場直播。
明明那位樓主所寫的每一個字都稱得上是有理有據, 明明他對直播里某些細節的發現已經達到了常人所不及的地步, 但他前面一本正經地分析了那麼多, 最後得出的結論竟然就是——今天到場的所有神明全都為風燭神魂顛倒？？？
是。廣大網友們承認, 他們喜歡八卦，也喜歡在風燭直播的過程中腦補他與兩位主神的愛恨情仇, 但那真的只是腦補而已啊！
誰會像那個樓主一樣將這一切都當了真？
最最扯淡的是, 這位樓主不僅認為死神、酒神為風燭神魂顛倒, 他甚至還大言不慚地說今日直播間內的所有神明都對風燭心存妄想。
且不說酒神重泉和死神夜荒一個放蕩不羈一個鐵石心腸，這兩位存在活了上萬年自始至終連動心的影子都沒有一個，就先隨便說說貴賓席上的其他神明吧。
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色/欲、暴食，人類的七宗罪在這七位神明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至於剩下的那位神明，也頂著名為戰爭的神格。
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不會覺得這些瘋子能夠愛人，更別提還是統統愛上了同一個人！
說真的，哪怕是若干年前最誇張狗血的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好嗎？
於是閑得發慌的網友們分分鐘變成了兩派，一派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支持著樓主的結論，另一部分則是直接開嘲，說對方根本就是想出名想瘋了。
就在這些網友你來我往的反駁與爭論之下，這個帖子以一種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被他們給推上了宇宙頭條。
而這個引起了如此多關注的熱帖大致內容如下：
——
樓主：
東域第四騎士的直播結束了，我就想問一句，各位的心臟還好嗎？
既然你們還能在這裡看我發帖，應該是沒有激動得暈過去。那我們就直接進入正題，聊一聊那位新任的第四騎士風燭吧。
出於一個記者的基本素養，自從風燭一個月前在東域參選第四騎士時，我就已經在關注他了。畢竟我才不信那麼多兇殘的神明一起現身只是因為走錯直播間這種鬼話。
要知道這些神明全都來自那個號稱究極斗獸場的第一宇宙，他們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塊骨骼都充斥著弱肉強食桀驁不馴的凶性，基本上時時刻刻處於誰都不服誰的狀態。
因此獨來獨往、孤僻成性早已成了他們這群存在的代名詞。
這種情況下，你跟我說他們有可能舉辦網路聚會、然後走錯了直播間？
編出這種理由糊弄群眾的人良心都不會痛的嗎？真當第十宇宙所有人類都是弱智啊？
他們從一開始只會是因為風燭而來。
——
1L：
哇，我好像無意間點進了一個神奇的帖子？
話說樓主，你起這種誇張過頭的標題，說話又這麼懟天懟地的，真的不怕第一宇宙的神明來找你麻煩嗎？
他們可不是你能隨意編排的對象啊……
——
2L：
今天還真是各種活久見。
我以為剛才看的那篇《是祭品也是從屬官，是情人亦是告死鳥》的帖子已經夠作死的了，沒想到樓主你還能更作死啊！
竟然敢取這種帖子標題，你怕不是想出名想瘋了吧？
可就算你出了名，那也得有命享受啊！趁著看得人不多趕緊手動刪除吧。
反正你說的那些神明為風燭而來什麼的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沒必要在這裡放馬後炮。
——
3L：
這裡是樓主。
我之後會不會死各位就別瞎擔心了。
還有你們都別亂插樓，等我全部分析完后隨你們怎麼聊。
現在我繼續說風燭的事。
剛才2L說我放馬後炮？呵呵。
我不知道你之前看的那個《是祭品也是從屬官，是情人亦是告死鳥》的帖子里說了什麼，現在我來給你們說說祭品到底是怎麼回事。
早在神明們第一次踏入風燭直播間的時候，我就去調查了他。
風燭，北域風暴星領主之子，血統純正的貴族出身。
只不過他從出生起就被當成是祭品養著，準備養到他成年的那一天用來活祭死神。
他五歲的時候一直居住著的城堡突然發生了一場爆炸，風暴星的人也因此以為他在爆炸中屍骨無存了，現在看來那場爆炸說不定和他本人有關。
甚至於這一切都是他在自導自演，然後讓自己得以順利脫身罷了。
——
4L：
不好意思，我忍了很久還是忍不住想插一句。
雖然你的邏輯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當時風燭才五歲好嗎？你用不用這麼陰謀論？
他怎麼可能在那種年紀算計到這等程度？
——
5L：
樓上，不要用你的眼光去定義一個天才行不行？
別再插話了，我的分析還沒結束。
你聽完之後的事就知道，和風燭之後的經歷比起來，他五歲從風暴星脫身的事壓根就算不得什麼。
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風燭在參選第四騎士的時候模仿酒神的那件事。
他能把酒神模仿到那種程度，明擺著和酒神關係匪淺。很多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風燭模擬出的吻痕上，覺得他們兩個是情人。
但我以為他和酒神的關係絕非「情人」一詞能夠概括的。
你們看下面這張騎士選拔二輪測試里的截圖。
［截圖.jpg］
大家都看見了吧？我特意將風燭模擬酒神時的手部截圖和舉起酒瓶向下傾倒時的肩部截圖都放大了十倍，但凡有眼睛的人都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當時他所模擬的可遠不止是吻痕抓痕這種任何人都可以模仿的東西啊……
——
6L：
樓主你等等，讓我也稍微插句嘴哈。
我看出了那張手部截圖上顯示出的指尖薄繭，但你那張肩部截圖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啊。
——
7L：
那是你眼瞎了。
你沒看見風燭右肩上那顆小痣嗎？要不是他舉起酒瓶的時候襯衫領口微微敞開了些，我還真發現不了這個細節。
算了，我怕了你們了。等著，我再給你們找張圖。
［截圖.jpg］
這張截圖出自上一屆宇宙爭霸賽的直播影像，那時候酒神和第六宇宙那群凶獸動手的時候，他右肩的神袍隱約被割裂了一些。
看清楚了嗎？樓主特意幫你們用紅筆圈了出來，酒神的肩膀上確實是有痣的！！！
剩下的你們自行領悟吧。
酒神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不用我說了。他確實放蕩不羈，但他絕無可能容忍一個情人擅自否認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說風燭的確不是酒神的情人。
但他既然不是酒神的情人，什麼情況下才能知道有關酒神的大量細節？
一定是和酒神認識已久的情況下啊。
這個推論你們同意吧？
——
8L：
好像確實有點道理……不過樓主你的眼神也真是絕了。
你該不會是南域娛樂星的某個記者吧？貌似只有他們的眼睛能毒成這個樣子。
——
9L：
我也覺得樓主說話的語氣和風格很像娛樂星某位知名記者唉～
那位記者叫晉江，一向是以眼毒著稱的。
——
……
——
97L：
別在這裡瞎扒樓主馬甲，你們難道都不懂匿名發帖的意思嗎？
如果是想打賞我，直接打賞整個帖子就行了，我一樣能拿到錢。
身份的事到此為止，都聽我接著說。
之前說到酒神和風燭認識已久，事實上我推測他們至少認識十二年以上了。
我的推測不是沒有理由的。
首先，風燭八歲那年拍到了死神的照片。
你們應該都知道，中域的神明對未成年的存在基本都還算寬容。
他們不收未成年的祭品，也禁止任何未成年人踏入中域。
由此來看，那個年紀的風燭幾乎不可能接觸到死神蹤跡這種高級過頭的情報。
但他卻在冶鍊星拍到了死神。
我在中域也認識一些人。他們說風燭是兩年前來到中域成為死神從屬官的，也就是說風燭拍完照之後至少被死神追殺了十年。
十年了他都沒死，說明當初他拍照時準備工作做得十分充分，充分到沒有給死神留下任何足以暴露他身份的信息。
準備充分到這等地步，絕不是什麼臨時起意。
那麼問題又說回來了，他到底是從哪裡知道死神的情報的？
結合他自稱的調酒師身份，我覺得他是從酒神那裡知道的。
雖然不知道他那麼小的年紀究竟是怎麼和酒神搭上的線，但這種可能性真的很大。所以我才猜他和酒神認識了十二年以上，甚至可能還不止這麼多年。
因為酒神也是一步步殺上主神位的，他不會沒有警惕心到和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提起死神的事，就算對方只是個年幼的孩子也不可能。
所以說不定風燭五歲那年剛從北域逃出來就已經認識酒神了。
十五年的交情啊……
當初風燭傾倒的那些酒我也查過了，市面上沒有，估計是酒神送的。
歷屆宇宙爭霸賽的影像里有酒神喝酒的片段，他喝的就是這種酒。
這大概算得上是他的最愛了。
酒神連自己從不離身的酒都送能送給風燭，我說他對風燭動心說不定還把程度給說淺了。
——
98L：
接下來話題回到風燭的身上。
風燭五歲就能從風暴星逃出，然後從酒神那裡得到消息算計死神，從而拿到那一百億的懸賞金，稱他一句天才根本就不為過。
不僅如此，他竟然還有膽子主動跑去中域想要成為死神的屬下。
我還挺佩服他的，因為一般人像他這麼做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吧。
關於他如何成為死神從屬官的事，我覺得直播里風燭說的是真話。
因為自打夜荒十二年前被風燭拍了張照后，他們之間除了追殺與被追殺外，根本就不存在多餘的交集，更別說有什麼足以讓夜荒動了惻隱之心的感情了。
從一開始，夜荒就只是想看看風燭在中域如何掙扎而死的罷了。
但那只是一開始。
不知道你們注沒注意到一件事。
自從夜荒踏入直播間，他那雙暗金色的眼睛就沒從風燭身上移開過分毫。
那種注意力，怎麼說呢……
大概就像是他的世界一片荒蕪，而風燭是風也是火。
颶風摧枯拉朽，燭火一朝燎原。
自此之後，他的眼裡只剩他的痕迹。
我也不想說這麼矯情的話，但當時夜荒給我的感覺確實就是這樣。
我也不能違背事實瞎說一通是不是？
——
99L：
你這還沒有違背事實？胡編亂造也要有個限度吧！
雖然別的帖子也有八卦死神、酒神和風燭關係的，但也沒你這麼腦補過剩。
你竟然還特意扯出了一些挺像回事的證據，然而被你這麼一說，我反倒開始懷疑那兩位和風燭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了。
我甚至懷疑全都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在這邊想東想西的，硬是把酒神的看戲和夜荒的殺意說成是動心，才會讓我之前也產生了同樣的錯覺。
——
100L：
樓上說的對。
樓主啊，我怎麼覺得你越分析我越覺得不對勁了呢？
那些兇殘得要死的主神怎麼在你筆下忽然就成了戀愛腦了？——
101L：
上面兩位你們能別瞎反駁嗎？樓主證據都擺出來了，你們還全都假裝看不見？
我覺得樓主分析的很有道理，樓主你繼續說下去，別理他們。
——
102L：
我覺得酒神、死神對風燭確實是特別的。
但究竟是因為好感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就不確定了。
樓主雖然有很多主觀臆測的地方，但至少邏輯上看不出來有什麼錯處。光這一點就甩那些亂七八糟的帖子無數光年了。
——
……
——
1127L：
這帖子里的人倒是越來越多了。
樓主之前讓你們別插樓什麼的還真是沒人聽啊。
算了，我也不管你們怎麼吵了，反正我繼續說我自己的。
我說死神為風燭傾倒，不僅是因為他看風燭的眼神。
不說別的，你們想一想，如果風燭只是單純的死神從屬官，整個中域真的會傳起「告死鳥」這麼一個曖昧過頭、甚至完全打上了死神標籤的稱呼來嗎？
要知道中域可是個講究弱肉強食的地方。
他們不會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八卦那位宇宙最強的神明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細節讓我確認了死神真的對風燭動心了。
我不是指他與風燭關於「告死鳥」稱呼的一問一答。
當然，那個也很有說服力就是了。
如果死神對風燭不在意，以他那冷漠陰鷙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去在意風燭是怎麼看待「告死鳥」這個稱號的。
況且死神向來寡言少語。
第一宇宙和第十宇宙結盟后一起經歷了九場宇宙爭霸賽，他在那九場宇宙爭霸賽里說過的話全都加起來說不定都沒有今天的多！
剛才扯遠了。我真正要說的細節其實是風燭對死神說的最後一句話。
就是那句「或許正是因為那首詩，我才得以成為您的告死鳥，從而象徵著那無法抗拒的死亡。」
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正常是吧？
但你們注意到那時候死神的眼神了嗎？
老實說，死神剛進直播間的時候可以說是滿身戾氣了。
他那比凶獸還恐怖的眼睛簡直晦暗到不像話，我甚至懷疑那時候他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殺了風燭或是怎麼殺了在場的所有人。
但從風燭說出那句話后，一切便都不同了。
夜荒的眼睛雖然依舊冷漠陰沉，但那洶湧澎湃的殺意和肉眼可見的偏執癲狂全都重新蟄伏了下來。
而造成這一切的，不過就是風燭的一句話。
不，我甚至覺得這一切只是因為其中的五個字罷了。
——那就是「您的告死鳥」。
貪婪女神雖然很膽大地插著話，但她似乎也看出了死神的變化。所以她在之後和風燭交談時說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話。
她對風燭說：「二十年後，你也成了他掌心的告死鳥。」
無論是「他的」，還是「掌心」，都可謂是再度確認了這隻告死鳥的所屬權。
也不知道貪婪女神是故意這麼說從而為自己保命的，還就只是單純地隨口一提而已。
——
1128L：
……我覺得以樓主你的妄想程度來看，你現在就算去看醫生也已經沒救了吧。
——
1129L：
沒事，樓主你繼續說。我就喜歡看這種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八卦。
——
1130L：
我倒是覺得樓主說得挺認真的。
如果樓主提到的狗血三角戀的主人公不是萬年不動心的死神和剛進入直播間就離開的酒神的話，我說不定還真就信了。畢竟風燭那張臉足以讓任何人動心。
——
1131L：
然而那兩位主神並非人類。
樓主你繼續編，我就想看看你還能編到什麼程度。
有本事你把瘋神焚天也扯進來，然後來一場曠古絕今驚天動地的四角戀。
——
1132L：
哈哈哈哈哈！神TM的曠古絕今驚天動地的四角戀。
1131L你怎麼能那麼秀？
這種事要是發生了，我給大家直播吃智能！
——
1133L：
智能有什麼錯？你為什麼要吃它哈哈哈（滑稽.jpg）！——
……
——
20125L：
1130多樓的那幾個，誰說這是三角戀四角戀的？
樓主我從來沒說過這句話吧。
——
……
——
77777L：
樓主我不過是喝口水的功夫，竟然又蓋了50000多樓？
不管了，反正我接著剛才20125L的話說下去了。
你們難道點進來前沒看過標題？
我都說了，風燭是諸神為之傾倒之人。你們全都當看不見的？
憤怒之神和貪婪之神對風燭的態度你們難道就不覺得很微妙嗎？
就憤怒之神那種易爆易怒的性格和一看就是鋼鐵直男的樣子，他竟然會誇風燭的臉！
你們見過他以前在爭霸賽里和第九宇宙，也就是那個宇宙天賦是「美貌即武器」的美人們交手的時候在意過他們的臉嗎？
他甚至還對風燭說出了「配上鮮血和淚水之後一定會更加動人吧」這種糟糕過頭的台詞。
爭霸賽上那麼多染血哭泣的美人，怎麼不見他半點留手？
還有貪婪女神。
她那種蛇蠍美人的性格竟然給會向風燭拋去橄欖枝，還在死神出現后一再插話。
要說這背後沒有酒神的手筆，或者她對風燭沒一點好感我是絕對不信的。
至於其他神明。
我覺得他們在風燭堂而皇之睡上九個小時的時候沒出現在直播間，反而不約而同地在最後一小時入場，就是他們對風燭與眾不同的最好證明了。
換成別的人類，你指望這些肆無忌憚的神明和你達成默契、然後硬生生地等你睡上九個小時后再來和你談事情？？？
你怕不是活在在夢裡吧！
第一宇宙向來極端排外。
但在風燭嘲諷憤怒之神的時候，這些神明非但沒感覺到被冒犯，竟然還直接低笑了起來。
如果不是他們將風燭納入了自己的領地範圍內，他們怎麼可能會是這種反應？
——
77778L：
就像我標題里說的那樣，風燭是諸神為之傾倒之人。
最後他那個笑容你們也都看到了吧？
那種笑容不僅是人間絕色，更是第一宇宙那群渴死的瘋子全然無法拒絕的鴆毒。
他有著足以讓任何神明都為之飛蛾撲火的無解魅力。
——
77779L：
所有的證據我全都擺出來了，信不信由你們。
好了，看到這裡覺得樓主說得還有點道理的話，記得打賞樓主這篇帖子一下。
畢竟我為了寫這篇帖子花的情報費也不是筆小數目。
——
……
——
當那位匿名的樓主寫完上面這些話后就再也沒在帖子里出現過。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熱帖幾乎火遍了整個第十宇宙，帖子下堆起的樓層數已然高達九位數。
而發生第一億多層的某段對話，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淹沒在不斷刷新的海量樓層之中。
——
100000000L：
看到風燭那個笑容時，我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個詞。
——
100000001L：
什麼詞？
——
100000002L：
——諸神黃昏。
——
因一個熱帖火遍全宇宙的匿名樓主此時正在捲鋪蓋跑路。
他並非是網友們所猜測的那位南域記者，而是南域一個頗有名氣的情報販子。
這位情報販子今天之所以冒著得罪神明的風險發表這個帖子，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得不發。
不久前他剛看完了風燭那場震驚宇宙的直播，還沒回過神來就突然就收到了一則沒有顯示來源的信息，與之一同傳來的還有他賬戶上大筆宇宙幣的到賬記錄。
那則信息的大致內容是讓他發帖轉移第十宇宙所有人的視線，將整個宇宙的焦點從風燭和神明之間的爭鋒相對暗潮洶湧轉變為他和神明們的各色八卦。
畢竟這種八卦一旦說多了，大部分人反而會忽略風燭和神明關係匪淺的事實，甚至於將此當成一種無聊時的談資。
顯然，這個帖子發出去之後對風燭來說利弊參半。好處在於可以減少糾纏風燭的神明仇敵數量，壞處則在於容易讓他本人被東域高層們所猜忌。
情報販子也猜過究竟會是誰讓他這麼做的。
他追查過信息的來源地，最後只查到了這則信息來自於中域。
而這還是對方壓根就沒想掩飾的緣故。
之後情報販子也沒深查下去，因為不管對方是中域的哪一位，反正他都惹不起。
只不過他倒是隱隱有個猜測，他覺得這一切出自於酒神重泉的手筆。
畢竟他這種情報販子整個第十宇宙多了去了，他也就在南域才稍微有點名氣。
南域是酒神重泉庇佑的領地，他的某個能力傳到酒神的耳朵里也不足為奇。
情報販子的B級特殊稱號名為【群鴉的禮讚】，稱號的特殊能力是讓他和那些聒噪的烏鴉一樣成為一段時間的焦點。
而這個能力同樣適用於他所說的語言和所寫的文字。
這個稱號的限制賊多，冷卻時間也長得令人絕望，情報販子基本沒怎麼用過它。也不知道酒神是如何了解到他擁有這種能力、然後安排了這麼個任務給他的。
不管怎麼樣，現在錢也收了，任務也做了，想再多也沒什麼意義。
雖然他知道此時跑路也不一定有用，酒神要用他的時候估計輕而易舉地就能將他再找出來，但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就成功了呢？
情報販子寫帖子的時候故意模仿了南域某位知名記者的語氣，然而他不能確定這是否能騙過一些神明。
要是哪天他做的這一切被某個他編排過的神明給識破了，他鐵定會被對方大卸八塊的。
算了算了，這種事越想越絕望，他還是趕緊跑路吧。
跑路的那一瞬間，情報販子突然有點同情風燭了。
他剛才寫的那個帖子一半是真事，一半是他瞎猜的。死神夜荒和風燭究竟如何他不知道，但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
那就是酒神重泉絕對是對風燭動了心。
否則酒神何必這樣大費周章地安排熱帖轉移公眾視線，不就是為了模糊風燭和神明之間的敵對關係嗎？
說不定酒神還想著將風燭逼出東域。
畢竟東王向來和神明不對付，他不太可能容忍自己的騎士和神明牽扯如此之深。
等到風燭被逼出東域之後，大概就只能去尋求酒神的庇佑了。因為如今中域唯一能和死神相抗衡的，只有同為三主神的酒神重泉了。
神明們的心思情報販子是半點也不想懂的，這群瘋子他也完全招惹不起。
身為風燭的半個同行，他也幫不了對方什麼。
此刻他最多也就是感慨兩句，然後希望風燭自求多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