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攝政王榻下寵四
園中靜悄悄的,和正在愜意喝著下午茶的白岐不同,771整隻球此刻都是傻的,『他還在』是什麼意思?是它想的那個意思嗎?
「你是說原主聞人阡還存在於這個身體中?」771不可置信的問。
「只是原身殘留下的一縷不甘的意識,左右不了我的判斷。」白岐回答。
白岐說的隨意,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中,但771明白,如果聞人阡的意識造成的影響真的可有可無,白岐斷不會去管聞人阡留下的爛攤子。
「他想幹什麼?」771充滿敵意的問。
「留下兩個遺願。」白岐像只貓一樣歪在躺椅上,臉上帶著慵懶的倦意,「一個是護佑柳芫。」
到死都在惦記那個不愛自己的女人,771鄙夷的想。「那另一個呢?」
「一統天下。」
「啥!?」771驚的口音都飆出來了。
「他可真矛盾,說他是梟雄吧,卻因一個女人折腰,說他是個兒女情長的痴情種,但偏生又有統一天下的雄圖霸業的計劃。」白岐饒有興趣的說。
「你管他是梟雄還是狗熊?」771一向不悲不喜的語氣中多了點氣急敗壞,「如果不管他的遺願會有什麼後果?」
「拼上神魂俱滅和我同歸於盡吧。」白岐幽幽的回答,「雖說鬥不過我,但如今我只是個外來者,而他有本世界的天道眷顧,結果估計也會兩敗俱傷。」
「……」真糟心。
「幫就幫了,權當做是借用他肉身的謝禮,了卻他和我的因果。」白岐說。
「你當一統天下和上下嘴唇碰一碰一樣簡單嗎?你現在是人不是神。」771無力的道。
「可此處也只是凡世,神我都不怕難道會怕人?」白岐傲慢仿若是與生俱來的一樣,更何況在曜荒大陸修者界強者向來俯視弱者,他自然也有這種劣根。
「倒是你。」白岐屈指彈了下771,「你的碎片何時才能出現?」
「我和碎片是一體的,彼此相互吸引,與其毫無目標的亂找不如呆在這裡等它出現。」771說。
它的回答半真半假,主要原因其實是它也不知道能源碎片脫離本體后回以什麼形象存在,也許是一棵樹,也許是一座山,也許只是地上的一顆石子。
吃飽喝足的白岐靠在躺椅上小憩,因為身上的傷讓他很容易倦怠,當他再醒來時天已臨近傍晚,一側的管家不知已經站了多久。
白岐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坐起,「何事?」
「王爺,寧王殿下來了,已在前廳候了一個時辰。」管家如實稟報。
寧王聞人忡?聞人阡截胡搶了他的皇位,按理說他該恨他恨到挫骨揚灰,如今他來幹嘛?來看他死了沒,若是未死再補上兩刀?
白岐陰謀論的想了半天,最後掀開身上的毯子站起,「去見見吧。」
白岐今日穿著一身玄袍,領口袖擺則織著猩色雲霧圖案,缺了點平日的魅惑添了些威嚴,在他斂去笑時更有一種拒人於千裡外的冷漠。
白岐出了後園去了前廳,廳中坐著一位錦袍青年,模樣端正氣質溫和,只是此時他的眉眼間卻含著點點焦躁和不耐。
「皇叔。」看見白岐出現,聞人忡立即起身迎上見禮。
「嗯。」白岐鼻音應聲,繼而錯開他坐到廳內主座上,「何時回京的?岷城的災情現在如何?」
南方岷城兩年水澇顆粒無收,聞人忡請旨前去賑災,看似是個憂國憂民的賢王,但他前腳剛走聞人阡後腳遇刺,這其中若說沒鬼鬼都不信。
「賑災葯糧都已分發下去,災情已得到緩解,忡得知皇叔遇刺的事後寢食難安,便將諸事安排妥當後日夜兼程往回趕,今日上午剛到京中。」
『見聞人阡還活蹦亂跳著他肯定很失望。』白岐和771吐個槽。
「岷城災情嚴重,日日都有人死,你身為賑災主官卻中途撂下一城災民跑回京中未免有點不負責任,太寒岷城百姓的心了。」白岐模仿著原主的語氣訓斥道。
「皇叔教導的是,是忡思慮不全。」聞人忡服軟。
「在回京途中忡途徑醫仙谷特為皇叔求來兩棵百年靈芝。」聞人忡說著便把一個禮盒遞去。
一旁的管家見白岐未露出拒絕的神色,於是上前把禮盒接回。
「本王你也見了,孝心也盡了,速速回岷城吧。」白岐不客氣的趕人。
聞人忡聞言神色一僵,當初他自薦去岷城賑災只是計劃中的一環,他此次回京就不打算再去,他不信聞人阡不懂他的意思,他肯定是故意的!!
牡丹園二樓的青字雅間里,聞人余栢撅著屁股扒著牆聽隔壁的動靜,太尉府薛楊看上牡丹園的一個戲子,幾乎日日來捧場,他是特地跑來堵他的。
聞人阡只把荀良借他使喚一天,聞人余栢哪裡捨得耽擱?拽著荀良一路直奔牡丹園,問清薛楊位置后便定下了他的隔壁。
荀良杵在屋中央盯著像只壁虎一樣趴在牆上的聞人余栢,非常想以下犯上的翻個白眼,他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
樓下戲台上『咿咿呀呀』的唱完,雅間中已有些醉意的薛楊大手一揮吆喝著賞,隔壁頓時鬧哄哄亂作一團,比起昨日人只多不少。
薛楊照常聽了戲喝了酒向美人訴說了情意,在天慢慢暗下后他才醉醺醺的走出牡丹園,上了回太尉府的轎子。
聞人余栢尾隨薛楊回府,可一路上都找不到空擋下手,於是只得求助於荀良,「大俠。」
被聞人余栢可憐巴巴的盯著,荀良認命的嘆口氣,道了聲『得罪』后便攬住他的腰縱身一躍飛進太尉府中。
「厲害!」聞人余栢鼓掌。
兩人潛入太尉府中,避開巡院的侍衛摸到薛楊的院中,薛楊回屋后倒在床上便睡下了,侍女們拾起地上的衣物鞋子一一整理好才熄了蠟燭退出卧室。
等屋中蠟燭全部滅掉,聞人余栢才壓抑著興奮偷溜進去,在看見趴在床上睡著的薛楊后陰笑著摩拳擦掌。
「唔!救……」在薛楊開口喊人的一剎那,荀良揚手一顆石子擊中他的啞穴。
聞人余栢用棉被捂住薛楊的頭,跟著抄起在門口撿的板磚兇殘朝他拍去,而且是轉朝臉上打,他可記得昨日薛楊是招招打在他的臉上。
荀良是個高手,莫說在京城,就算在江湖那也是排的上名號的。高手PK都是一招定生死,荀良哪見過聞人余栢這麼粗魯的用板磚干架?一時間也看傻眼了。
『讓你打我!讓你羞辱我!讓你侮辱我母妃……』聞人余栢每一磚下去都帶著怨氣。
剛開始薛楊還會掙扎,但每當他要掙脫時荀良都會用石子補一下,直到他被聞人余栢打的不再動彈。
手中的板磚被拍碎了,聞人余栢用腳踢踢薛楊,「他死了?」
荀良上前掀開棉被露出薛楊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臉,「還有氣。」
「撤吧。」薛楊的臉太嚇人,聞人余栢有點慫了,打一頓薛楊出出氣不是大問題,但若把人弄死就麻煩了,畢竟他是太尉的孫子。
聞人余栢的慫包屬性讓荀良很看不上,但白岐有命令他又不得不保護著他,真是憋屈!
攝政王府,白岐站在長廊檐下調戲著籠中的鳥,這隻鳥是原身養的,會學舌而且聰明,看見白岐時會『王爺王爺』的叫。
「下月中旬陛下壽辰諸國來賀,寧王此番回來怕是不會再去岷城了。」一旁的管家開口說。
「螻蟻而已,不足為懼。」白岐漫不經心的回道。
「朝中傳來消息,前日敏太妃請奏陛下為寧王求娶御史大夫潘廖之女為正妻,據說潘小姐模樣生的極丑,粗俗無禮目不識丁,寧王為拉攏潘廖也是夠下血本的。」
「潘廖應了?」白岐問。
「潘廖正妻年前剛死,他以女兒孝期未盡為理由拒絕了。」管家回道。
白岐從聞人阡記憶中得知丞相段奇是他的人,若潘廖真敢和寧王結親無異於正面和攝政王一黨對立,那他御史大夫的位置估計也坐不久了。
「被王爺帶回的那個小姑娘又病倒了,我早上路過偷偷瞧了眼只怕活不下來,真可憐。」
「她是罪臣之女,王爺大恩寬恕其罪已是慈悲,你管她作甚?」
兩個下人端著東西從走廊拐角走出,管家聽的黑了臉,暗罵一句兩個嚼舌根的混賬東西,跟著乾咳一聲提醒二人。
「王爺!」循聲看見白岐的兩人嚇的腿一軟跪在地上,臉色煞白抖若篩糠。
「你口中說小姑娘是霍四公子的妹妹?」叫什麼來著?霍……霍瑩禾吧?
「回王爺的話,正是。」被問話的人顫巍巍的回答。
自那日衝動把霍家兄妹二人從刑場帶回后白岐便把此事拋之腦後,聽這二人講是『又病了』,難道她時常生病嗎?
「去看看吧。」白岐說著便抬腳離開。
白岐先走幾步后,管家冷眼掃了地上二人一眼命令一旁的侍衛,「掌嘴二十,罰兩月例錢。」
「是!」兩個下人哆嗦著領命,在最重規矩的攝政王府里這種懲罰已是極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