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渴望
聽到祁清要應酬, 某人不高興了, 陸菀廷圈住祁清, 軟柔地和她說話，「夫人, 今晚在家陪我好不好？」
黏糊糊的聲音像菟絲花攀著樹榦一點一點把祁清纏緊, 祁清的心被陸菀廷牢牢俘獲，別說推了應酬, 就算垮了公司祁清也要回家陪陸菀廷。
「好。」祁清直勾勾地看著陸菀廷，她說什麼就答應什麼。
陸菀廷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她第一次撒嬌, 效果好像很好啊, 陸菀廷撫了撫祁清後背，笑著說：「公司重要, 去應酬吧，我能理解。」
她幫祁清整理衣服, 這是她第一次做這種事, 幫祁清的衣服抻得平平整整, 猶如熨斗熨燙出來的效果。
祁清回神，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那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態度，臉上尷尬得發燙，垂眸說：「只是和合作公司的幾個負責人一起吃飯, 讓業務總監和高助理他們去也行。」
「我知道和商業夥伴吃飯的重要性。」都是公司的掌管者, 陸菀廷深知這些應酬的重要, 許多合作, 都是在觥籌交錯間聊出來的，約祁清一起吃飯，談的不會是小事情。
祁清小小聲說：「可你都和我撒嬌了……」這是陸菀廷第一次和她撒嬌。
陸菀廷傾身貼到她耳邊，呵氣如蘭，「那喜歡我這樣嗎？」
清澈的嗓音勾了兩圈，尾音輕輕上揚，真是要人命了。
喜歡？祁清愛死陸菀廷展現的不一樣的一面樣子了。
「菀廷，你分明是不想放我去應酬。」
「我只是在行使女朋友的權利。」陸菀廷側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再不出去，你那位花助理又要進來提醒你了。」
花助理這點智商還是有的，她都看到祁總把陸總按窗子上了，要是再進去，她這份助理的工作就別幹了，和保潔阿姨一起打掃衛生去得了。
祁清和陸菀廷一起走出辦公室，花助理小眼睛往她們這邊看了又看，躑躅著要不要過去。
祁清給了她一個眼神，花助理接收到過去的訊息，立馬堆起笑臉走了過來。
「祁總，剛剛高助理過來，我讓他去樓下等了。」晚上的應酬，她和高助理陪祁總一起去，高助理負責擋酒，她負責照顧，應酬後送兩人回家。
看了眼陸總，陸總對她笑得別有深意，花助理提著心膽戰地問：「陸總晚上也去嗎？」
祁清笑著轉頭看了眼陸菀廷，「她不去。」
公司樓下，高助理已經把車開到門口等著了，祁清正要上車，陸菀廷拉住了她，「我送你去。」
花助理識趣地鑽上了車，高助理歪頭看了看車外，陸總拉著她們祁總上了另一輛車，高助理收回目光壓低聲音問：「陸總也要去？」
「她不去，她只是想給我們秀恩愛。」
陸菀廷開車跟在高助理後面，正是下班小高峰，過了兩個紅綠燈，高助理的車跟丟了，祁清低著頭在發消息，沒發現，陸菀廷轉頭問她：「晚上去哪裡應酬？」
目光掃過她的手機屏幕，看到了楊椹的名字。
祁清報了餐廳名字，陸菀廷把名字輸到導航里，發現餐廳就在江臨之心。
一路上，祁清都在發消息，陸菀廷的臉色隨著暮色西沉，和楊椹就這麼有話題聊？
陸菀廷吃悶醋了。
下一個路口遇到了紅燈，陸菀廷扶著方向盤，指尖輕叩，狀似隨意地提起，「祁清，你和我發消息，好像從來不會超過十分鐘。」
連續發上五分鐘都勉勉強強。
祁清一時沒聽出她話里的醋意，手上繼續打字，「你忙嘛，發太多怕打擾到你。」
她說完，車裡出奇的安靜，祁清察覺不對勁，抬頭看陸菀廷，陸菀廷雙眼直視著前方，面無表情。
車窗關著，祁清卻感覺到了冷意，陸菀廷身上的氣壓越來越低。
祁清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聲，「菀廷？」
陸菀廷睨了她一眼，聲音清冷，「你繼續和楊椹發消息吧。」
夫人都生氣了，她哪裡還敢和發小繼續聊天，祁清討好地對陸菀廷笑，力挽說錯的話，「除了在公司，我們其他時間都是待在一起的，不需要發消息啊。」
陸菀廷沒作聲。
「阿椹遇到了感情上的問題，我們沒聊什麼，聊的都是她的事。」祁清抬起手機給陸菀廷看，「你看嘛，清清白白，一句曖昧的話都沒有。」
陸菀廷相信祁清，可是那種佔有慾，就像種子被埋進土裡澆上了水，不可控制地生根發芽，破土而出。
她往祁清手機上掃了一眼，一條消息跳了出來：不是她。
消息來自秦負雪。
祁清看到了，心瞬間冒到嗓子眼，為了不讓陸菀廷看出異樣，祁清以平常的速度收回手機，給秦負雪回復。
陸菀廷開車，不方便看她和秦負雪聊天，想到蘇助理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樣子，陸菀廷還是問了：「你在和秦負雪聊蘇助理。」
在和秦負雪聊陸菀廷的祁清身子僵了一下，陸菀廷怎麼會以為自己和秦負雪在聊蘇助理？
既然陸菀廷以為她們聊的是蘇助理，她索性順著她的話說：「嗯，蘇助理很喜歡我那朋友，但是我那朋友理想的對象，不是她那樣的。」
說話間，秦負雪的消息又發了過來，祁清看了，瞥了眼旁邊開車的人，回復道：那小區保安呢？
抱著電腦的秦負雪感到無奈，她把電腦從腿上拿開，握著手機去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打開喝了一口，給祁清回：你不如問問你們家陸總？保安那邊我一時查不出來，有點困難。
她家陸總肯說她就不用找秦負雪查了。
祁清清空聊天記錄，起了新話題：你和蘇助理怎麼樣了？
陸菀廷在說蘇助理今天的狀態，祁清很好心地一一轉述給秦負雪。
消息發過去如石沉大海，秦負雪連個嗯字都沒回。
情況很反常啊。
她和秦負雪認識好幾年了，她這人，外表看著高冷，內心其實是個小女孩，她們發消息，從來沒出現過現在這種情況。
「菀廷，我剛剛把蘇助理的狀態告訴秦負雪了，她什麼反應都沒有。」祁清轉頭看陸菀廷，有些擔憂又有些興奮，「你說她們昨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有可能。」陸菀廷鬆開方向盤揉了揉她的頭，「別在這裡猜來猜去了，想知道可以直接問蘇助理，她不是挺願意和你聊這些？」
每次去她們陸氏集團，蘇助理陪她聊天，都會提到秦負雪，祁清想了想，還是算了。
萬一蘇助理打電話過來哭怎麼辦。
到了江臨之心，陸菀廷找了一個地面上的停車位把車停了，「你們大概什麼時候結束？」
看她樣子，是準備在這裡等自己，祁清心疼她，「快的話，也要一個小時，你早點回家休息吧，不用等我。」
陸菀廷溫柔地對她笑，「我想等你，等你一起回家。」
「那不是很無聊？」祁清的手機響了，祁清看了一眼，是花助理打來的，她按了靜音，沒接，「而且，現在是吃飯時間，你該去吃飯了。」
「現在不想吃東西。」陸菀廷拿出平板電腦，「有很多文件等著我看，我不會無聊的。」
「文件？」祁清和她開玩笑，「不會是什麼情話大全吧？」
「是文件。」陸菀廷解開自己的安全帶，順手幫祁清的安全帶也解開了，勾住她腰湊過去在她唇角上親了一下，「我一邊看文件一邊等你。」
路上車水馬龍，車外人來人往，落在唇角上的吻勾得祁清心痒痒的，她不想下車了。
陸菀廷坐回到位置上，順勢把座椅往後調了調，側頭看著還在座椅上坐著的祁清。
看過不少小說的祁清，在陸菀廷調座椅的時候，想到了一些令人熱血賁張的親密畫面，她下意識吞咽了下口水，吞咽聲在安靜的車廂內特別清晰，陸菀廷聽到了，從杯座上拿起一瓶礦泉水遞給她，「要喝水？」
祁清臉皮發燙，還好，在四合的夜色下，陸菀廷看不見她泛起緋色的臉頰，「不喝。」祁清打開車門下了車。
看著祁清走進江臨之心，陸菀廷擰開水喝了一口，勾唇笑了起來。
等待的時間在看文件中流逝，連著看了數十份文件，眼睛有些乏累，陸菀廷放下平板，揉了揉眉心，閉眼靠在座椅上小小休息了一會兒。
看看時間，快一個小時了。
陸菀廷下車透氣，剛合上車門，轉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楊椹。
江臨之心和登峰大廈很近，在這裡看到楊椹，一點都不奇怪。
楊椹身旁還有個女人，兩人並肩走在一起，陸菀廷認出，那個人就是上次氣沖沖從楊椹公司出來那個女人。
這就是楊椹遇到的感情上的問題？
江臨之心城市生活廣場集娛樂餐飲休閑購物多種業態為一體，陸菀廷看著她們走進江臨之心，有些猶豫要不要也進去。
最後，她還是回到了車上，在車裡等祁清。
心裡記掛著陸菀廷，祁清盡量把要談的事早點談了，公司幾個負責人看她歸心似箭，沒有拖延，吃完飯，聊完了新項目的合作，早早散席了。
陸菀廷不時抬頭看一眼外面，看到祁清，立即下車。
花助理看到陸總，很自覺地拉著高助理走了，「祁總，我送高助理回家。」
喝過酒的臉泛紅，陸菀廷下意識撫摸祁清的臉頰，她的臉有些發燙，「喝了多少酒？」
「沒多少。」祁清目不轉睛地盯著陸菀廷看，拉住她手和她十指相扣，「有些悶，你陪我在路上走走，散散酒氣。」
「好。」陸菀廷回握她的手，和她繞著江臨之心的建築物，在廣場上慢悠悠散步。
不遠處有一對小情侶，矮一點的女的站在花壇台階上，從背後抱著她的女朋友，欣賞廣場夜景。
祁清看了一會兒，轉頭看向陸菀廷，陸菀廷也看到那對小情侶了，察覺祁清落在自己臉頰上的渴望目光，陸菀廷溫柔一笑，背轉過身，微微蹲下，「上來吧，我背你。」
祁清抱住她笑，「我們都多大年紀了，又不是年輕人談戀愛。」
「我們還年輕。」陸菀廷托著她雙腿，將她背了起來，「就當我們現在是大學的時候吧，那時候，我們才二十歲。」
祁清靠在陸菀廷肩頭上，側頭看著她，淡淡的酒氣混合著清新檸檬的味道飄入陸菀廷鼻中，祁清閉上眼說：「那時候，我十七歲，你二十歲。」
陸菀廷的腳步頓了一下，十七歲，是祁清剛上大學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