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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躲到他的懷裡

  不知為什麼,這話一出,關昊就感覺自己有點像初戀少女問男朋友愛不愛自己時那樣幼稚。


  「我能說真話嗎?」


  夏霽菡倒是沒在意他的「幼稚」,她饒有興緻地看著他說道。


  「如果你熱衷於假話。」關昊說得有些嚴肅,他的確不善於和女人玩這種猜謎的把戲。


  見他這麼嚴肅,夏霽菡只好收起興緻,也一本正經地說道:「印象就是個子很高大。」她隱去了三分之二的內容,她總不能告訴他由於他的出現,許多女學生都把當成了偶像崇拜,其中包括她本人在內。


  「僅此而已?」顯然,他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是的,僅此而已。」夏霽菡點點頭說道。


  他知道她耍了小心眼,他欣賞她內斂不張揚的個性。


  「說說你的名字,我覺得很有意思。」他換了話題。


  「其實不說你也悟到了,你那麼睿智。」她也讓自己在他面前「睿智」了一回。


  「哈哈,有個人崇拜之嫌和拍馬屁之嫌。」關昊開心地笑了,他決定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了,要好好享受一下和這個小女人相處的過程,就又說道:「那我說說看,南方多藕塘,且多雨,是不是恰逢你出生的時候剛下了一場雨,你家或者你家附近的藕塘里,應該有含苞待放的荷花,你恰巧有個知識型的父親或母親,來了靈感,就給你起的這個名?」


  她很佩服他的判斷力和知識儲備,補充道:「我父母親都是鄉中學教師,這個名字是父親給我起的。」


  「嗯,他很有審美水準。」關昊讚歎道,他這話不是恭維,從夏霽菡的一舉一動中,就能看出她家庭良好的文化氛圍和家庭教育。


  「是啊,父親和母親一直都是我的驕傲。」說起父母,夏霽菡的確充滿了驕傲,他們一直是她崇拜的偶像。


  父親現在一所鄉中學任教,彈得一手好鋼琴,母親是北京知青,上山下鄉時插隊落戶到這個美麗的江南小鎮,認識了回鄉知青的父親,當時父親在學校任教,據說是母親天天在寂寞的夜晚,聽到父親的鋼琴聲才能入睡,美妙空靈的樂曲,慰藉了母親孤獨的心,也煥發了那個年齡段青年男女對愛情的美好嚮往,後來他們結婚了,再後來,大批知青返城,母親卻留了下來,和父親一起在鄉中當教師。而且她從沒後悔過,他們現在依然相愛如初。


  有時夏霽菡就想,當時她隨田埴來到北方,父親沒有反對,也可能因為母親是北方人的原因吧。


  這時的關昊,顯然還在琢磨她的名字,自言自語地說道:「夏霽菡,雨,菡萏,這名字很好,很適合你。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叫你『萏萏』?」他戲謔地說道。


  夏霽菡急忙抗議:「不行、不行,萏萏,讓人誤認為是雞蛋狗蛋什麼的,難聽死了。」


  「這是我給你取的昵稱,別人不會聽到的,只有咱倆的時候我才這麼叫。」


  關昊說出這句話時表情立刻就不自然了,臉也微微發紅。


  他在幹嘛?明明心裡對她的念想還沒斷嗎?本來下定決心要讓古時換人的,現在可好,不但昨晚和她共度一夜,今天又讓她陪著來省城,剛才還說出那麼曖昧的話,根本就無心想換掉她。不但沒有,反而還有些、有些離不開她了。


  難道自己真的英雄氣短了?

  其實他說完這話后夏霽菡的心也亂了,尤其是說道「只有咱倆時」這句話,就足以讓她的心臟再次受到衝撞,「騰騰」地亂跳。


  儘管這句話是他接著她的話說下來的,而且很自然也很在情理,是卻不能不讓人產生聯想。


  細細分析關昊這話真是曖昧極了,難怪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了。


  關昊偷偷看了一眼夏霽菡,只見她早已是粉面羞容。


  此時的夏霽菡絕對沒有料到,這個昵稱,後來果然成了這個男人的專利,並且成為不朽!從此,她的生命中,也就多了一個跟她叫「萏萏」的男人,為了這個男人,她忍痛離開他三年多的時間,不但為他延續了血脈,而且彼此生死相依……


  關昊見她臉紅了,知道她意識到了什麼,就存心要捉弄她,就說:「嘿,想什麼吶?是不是思想不健康了?」


  這人,真可惡,明明是他不健康,還嘲笑別人?但她可不敢接他的話茬,因為從來在舌戰上,她沒有贏過他,就怪嗔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正好被他捕捉到,他哈哈大笑著說:「請不要用大部分眼白看我。」


  立刻,她的臉頰更加緋紅,如胭脂輕染,嬌羞動人,可能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她把臉別向窗外。


  呵呵,他的目的達到了。捉弄了她,自己的心反而平靜了,不再感到難為情了,就接著說道:

  笑過之後,關昊說:「你說的沒錯,老輩子時我們北方家長經常給孩子取乳名叫蛋的,比如狗蛋、鐵蛋、牛蛋什麼的,不過好像沒聽說有叫雞蛋的,孩子取的名字越隨意,就越好拉扯兒。」


  「那你小名叫什麼?」這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對不起,我又罪加一等,探聽別人**罪。」


  他這次沒有介意她的好奇心,說:「拜上蒼所賜,我的父母總算認得幾個字,沒有給我起這樣的乳名。我還有一個弟弟,我倆的名字一個叫關昊,一個叫關垚,是三個土字的垚,一個象徵天,一個象徵地,父母希望我們兩個都能腳踏實地成大器。呵呵,天下的父母都是這樣希望的。」


  儘管他說的輕描淡寫,但她知道他的父母絕不是像他所說「認得幾個字」那樣簡單,誰都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深厚,只是誰都摸不清他家庭情況,所以她也只是聽著,儘管對他有足夠多的好奇,但他不說,她就不能問。


  他們一路閑聊著,關昊的睡意全打消了。


  剛過了錦安,天空漸漸陰沉下來,深灰色的雲聚集在一起,翻卷飄蕩,天空變得黑暗起來,高速路上的汽車,都亮起了燈光,一時間,電閃雷鳴,昭示著一場暴雨就要來臨。


  關昊注意到,他們所經過的各個路口都亮起了紅燈,雨雪天氣高速路都要封路,只下不上,所以,眼下高速路上的車輛越來越稀少。


  他關了音響,收起車外的天線,車速漸漸地慢了下來,因為已經有大滴的雨點落下,不一會,就匯成成片的雨幕,傾瀉而下,同時伴隨著強雷在車外炸響。眼下時令已經過了秋分,怎麼還能有如此的大暴雨?

  寬闊的高速路上,已經見不到其它的車輛了,不光車輛,暴雨瀰漫成的雨霧,白茫茫的一片,路上很快積起了雨水,並且水流成河,能見度越來越低,不知什麼時候,夏霽菡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不住地說:

  「慢點,慢點。」


  關昊看了一眼那隻玉蔥般的小手,本來開車很忌諱被別人抓著胳膊,但他沒吱聲,只是調整了一下左右兩隻手的力度,柔聲地安慰道:「沒事,沒事,我是老司機了,只是……」


  「只是什麼?」她緊張地問道。


  「司機的胳膊被你這樣抓著,才是最危險的。」


  她一驚,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趕緊鬆開了手。


  關昊笑了,感覺好極了,身心從裡到外都洋溢著輕鬆和愉悅。


  雨越下越大,他們置身在灰白色的水幕中,四周什麼都看不見了,只有他們的車和車裡的兩個人。


  暴雨、雷電、水幕,這些對夏霽菡來說都恐怖至極,但在關昊的眼裡卻美妙無比。水幕包裹著他們,外面看不到他們,他們也看不到外面,就像置身於真空中一樣,此時官場、前程等等的一切,已與他毫無關聯,他有的只有這看不見的蒼穹和身邊的紅顏,心底里充滿了感動。在以後的歲月中,關昊總是想起這次雨中之行,想到旁邊心驚膽戰的她。


  「關書記,咱們不走了,行……嗎!」她幾乎是哀求著說道。


  他的心狂跳不已,儘管他很享受雨中駕車的另類感受,但看到她驚恐的表情,還是把車緩緩地靠邊,停在右邊的停車帶里。打開天窗的隔板,看到天空陰沉沉的一片,大雨把天窗的玻璃砸的山響。


  前方,一道猙獰的藍光閃過,緊接著「咔——嚓」一聲,一個大雷在頭頂炸響,夏霽菡雙手抱頭,大叫一聲躲到他的懷裡……


  她從小就怕打雷,無論在外面玩的多開心,只要一打雷,她就有一種特別不安全的感覺,就會瘋了似的往家跑,雷雨天,她從來不敢一人出門。結婚後,有天晚上下暴雨,也是電閃雷鳴,她嚇得一個勁給田埴打電話,直到田埴說雷雨天打手機容易讓雷找到她時,她才嚇得一激靈,趕忙扔了手機,用毛巾被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關昊的身體僵住了,他不敢動彈,任由她的頭抵住自己,他的心跳驟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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