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各懷心思
「咯咯——」
丁一聽了舒晴的話不由地掩嘴笑了,別說,舒晴對科長還真是很了解,丁一說:「我信,我非常信!我人生第一口白酒就是他讓我喝的,我還記得是茅台,56度,喝完之後感覺從嗓子眼到胃,一條線都是熱乎乎的。」
舒晴見丁一笑得開心,也很高興,就說:「我跟你說,我人生的第一口白酒也是他讓我喝的。」
丁一補充道:「你不知道,在亢州,他讓許多不喝酒的人變成了酒徒。」
舒晴糾正道:「不對,變成了酒鬼!」
「咯咯咯——」
兩個女孩子開心地大笑。
走在江帆和賀鵬飛後面的彭長宜,聽到她們倆有說有笑的,就站住問道:「呦呵,剛認識就談的這麼投機?速度夠快的。」
舒晴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和小丁早就是神交了,所以一見如故,當然沒有陌生感了。」
彭長宜看看她,又看看丁一,說道:「這人,比較不拿自己當外人。」
丁一笑著說:「舒教授本來就不是外人。」
舒晴拉著她的手,說:「你長我兩歲,當著江書記我跟你叫嫂子,不當著江書記我跟你叫小丁,你那個科長說得對,我比較不拿自己當外人,你也就別跟我叫什麼教授了,直接叫小舒,或者舒晴,江書記就是這樣叫我的,你們倆應該保持一致。」
彭長宜煞有介事地說道:「小丁,她說的我完全同意,你不能叫舒教授,那是我叫的。」
「哈哈哈。」丁一又開心地笑了。
她的笑聲感染了前面的江帆,江帆回過頭,說道:「小舒啊,還是你本事大,人家你嫂子跟我出來一天了,一天都沒看見她笑一下,看見你后就笑個不停。」
舒晴說:「那就是您欺負我們女同胞了。」
舒晴早就注意到了丁一戴著兩隻玉鐲的手腕有一片淤青,儘管她不能斷定這淤青是怎麼來的,但根據兩人的跡象表明,這淤青肯定跟江帆有關係。對於戴著兩隻玉鐲的女人來說,不是習慣就是炫耀,作為氣質高雅、性格內斂的丁一來說,顯然不是為了炫耀自己有兩隻玉鐲,更不是是一種習慣,誰都知道,長期伏案的女人,其實手上戴著鐲子是不方便的,那麼只剩下唯一的一種可能,那就是故意掩蓋手腕上的淤青。
江帆說:「我哪敢呀?你們如今當家作主,掌握著生殺大權,誰欺負你們不是自己找死嗎!」
丁一慢慢止住了笑,不說話了。
其實彭長宜也早就看見了她手腕上的淤青,儘管她戴著手鐲,但還是那麼搶眼,這也是他不讓賀鵬飛握著她手不鬆開的原因。如果是皮膚黑的人,皮膚有點淤青是不顯的,但這塊淤青在丁一白嫩的手腕上是非常鮮明的,這使彭長宜想到了昨天中午跟江帆在一塊的時候,他曾經意外發現的江帆手臂上的牙印。以目前丁一跟江帆的關係,夫妻間無論是親熱還是斗怒,都難免會有一些肢體衝突,但顯然不是暴力衝突的那種,女人皮膚嬌嫩,不用江帆使用暴力,只要攥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足以讓她的皮膚出現淤青,這也就不難解釋江帆手臂上為什麼有咬痕了。
舒晴笑著跟江帆說:「我認為這個生殺大權在你們手裡,不在我們手裡。」說道這裡,她故意白了彭長宜一眼。
江帆回頭沖她擺擺手,連聲說道:「no,no。」
彭長宜轉移了話題,說:「我徵求一下旅美華人的意見,你喝什麼酒?」
賀鵬飛回頭看著他,眼鏡後面的眼睛飛快地轉動著,故意聽不懂他的話,說道:「喝……喝什麼酒?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嗎?」
「是啊,沒錯。」彭長宜答道。
賀鵬飛繼續裝傻,說道:「對呀,你請我吃飯,又沒說請我喝酒。」
江帆「哈哈」大笑,坐在竹廊裡面的長條桌上。
彭長宜沒有笑,他看著賀鵬飛,認真地說:「儘管你是旅美華人,但我請你還是入鄉隨俗的好,在國內,吃飯就是喝酒,喝酒就是吃飯。」
賀鵬飛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爭辯道:「不對,今天早上和中午,媽媽給我做了飯,她都是喊我說,小飛,吃飯!我就出來吃飯了,也沒見媽媽讓我喝酒。」
「哈哈。」大家又都笑了。
「你媽媽給你做的是早餐和午餐,晚餐都得喝酒。」彭長宜又看著丁一說:「你看到了吧,你這同學哪是老學究啊?分明是職業辯手!」
丁一笑了,她也感覺到這次見到賀鵬飛,比上次活潑了許多,也開朗了許多。
彭長宜又看著賀鵬飛說道:「我這次見你和上次見你,你可是有著太大的區別了,上次的印象是准知識分子,這次有點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賀鵬飛問道。
「怎麼不一樣?這次不好騙了唄?」彭長宜老實地說道。
賀鵬飛笑了,說道:「想知道我為什麼不好騙了嗎?就是跟你長的經驗。」
賀鵬飛去三源的那次,領教過彭長宜的厲害,他不再裝糊塗了,說道:「我不喝酒,你要是不讓我吃飯的話我就走。」說著,他做了一個要走的姿勢。
彭長宜說:「行,不讓你吃米飯,老顧,拿三張烙餅來。三張烙餅,吃完你就走。」
賀鵬飛說:「三張烙餅難不倒我,我最愛吃家常烙餅了,昨天晚上回來,媽媽就是給我烙餅吃的,兩張,沒吃飽,所以三張難不倒我。」賀鵬飛挺著肚子說道。
江帆笑了,說道:「小賀,你可別上他的當,此三張,可不是彼三張啊,你要問清楚,這三張烙餅有多大?」
賀鵬飛說:「家常烙餅,不都是這麼大嗎?」他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江帆笑了,說道:「你比劃的那是菜盤子,這裡的家常餅是用大電餅鐺烙的,這麼大。」
「啊?這麼大。」
彭長宜看著他,不慌不忙地說道:「江書記比劃的都小了,你見過馬路兩邊下水道的井蓋了嗎?」
賀鵬飛眨著眼睛說道:「見過。」
「這裡的烙餅都跟井蓋那麼大,你還能吃三張嗎?」
賀鵬飛坐下了,急忙擺手,認頭地說道:「我還是喝啤酒吧。」
他的話又把大家逗笑了。
老顧這時過來說:「竹廊里窩風,有蚊子,還是去空場上吃吧。」
這時,遠處又傳來了悶雷的聲音。
彭長宜說:「預告今天傍晚又雷陣雨,在空場上吃一會就得下雨,還是去棚里吃吧。」
江帆說:「棚里弄好了嗎?」
彭長宜說:「已經弄好了,中午已經接待了第一撥客人。」
「哦,哪兒來的客人?」江帆奇怪,這裡還不曾有外人來過,包括鄒子介口口聲聲說的那些同行們。
彭長宜指著舒晴說:「接待的客人就是她。」
江帆大笑。
就這樣,他們便移步來到了大棚,鄒子介的助手劉聰和老顧輪流往上端菜,賀鵬飛看著這個原生態的環境十分新奇,說道:「往這裡一坐,看著周圍新鮮的蔬菜,食慾自然就來了。」
彭長宜說:「再怎麼來,你也吃不了三張大餅。」
賀鵬飛看著丁一,說道:「老同學,你怎麼也不幫幫我?」
丁一笑了,說道:「在科長面前,你最好的策略就是保持沉默。」
賀鵬飛看看丁一,又看看彭長宜,不解地問道:「科長?你怎麼還跟他叫科長?他都升了好幾級了?你就不能改改稱呼?」
賀鵬飛的話,直說到江帆心裡去了,他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他倒要看看丁一怎麼回答賀鵬飛的這個問題。
沒想到丁一笑著說道:「行,改個稱呼,那就叫妖孽科長吧……」
丁一的話還沒說完,剛剛喝進江帆嘴裡的一口水就被他噴了出來,他站起來,一連咳嗽了好幾聲才平靜下來。
大家當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賀鵬飛看著江帆漲紅的臉,說道:「什麼,妖孽……科長,為什麼要這樣叫?」
丁一看見江帆的窘態很是得意,她笑著說:「正因為我叫他科長,他才不服氣,不停地升遷、升遷,你說不是妖孽是什麼?」
儘管丁一的解釋很牽強,但終歸她還是圓了這個話題,她看見江帆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就更加得意,故意嚇唬江帆,說道:「當然,這個稱呼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江帆算是看出來了,對於出他的丑,丁一是不在乎的,他唯恐丁一說出真相,就更加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哪知,丁一根本就不看他。
這個話題引起了舒晴的高度關注,她不等賀鵬飛發問,自己直接問道:「另外一個原因是什麼?」
丁一故意看了江帆一眼,神秘地小聲地說道:「另外一個原因暫時保密。」
江帆的心落了下來,他趕緊滿臉堆笑地看著丁一,以此來感謝她的不殺之恩!但是在心裡卻「咬牙切齒」地說道:小丁一,我就不信我制不服你!
賀鵬飛當然不知道他們夫婦倆唱的是哪出了,雲里霧裡地跟著傻笑,舒晴暗暗看了彭長宜一眼,她怎麼都感覺他們夫妻的事跟彭長宜有關,但似乎看著問題不大,如果真是原則性的問題,第一,江帆不會往閬諸要彭長宜,第二,他們夫妻不會晚上來赴宴了,更不會這麼談笑風生了,從江帆瞪圓眼睛看妻子的表情中斷定,應該是他們夫妻間的一個玩笑。
賀鵬飛當然不了解他們這種開玩笑的特殊方式了,他仍然不解地看著丁一,希望丁一能給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答覆。
彭長宜是誰呀,聰明絕頂!他早就看出問題的本質,他看著賀鵬飛說道:「賀工,還是這個稱呼好,以後我就叫你賀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