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向媽媽披露了心事
這時,一直在洗手間外面聽著響動的女服務員說話了:「舒書記,你到門邊來,我告訴你怎麼做。」
舒晴一聽,門外的服務員還沒有走,就知道她是奉了領導的命來看護她的,就來到門邊,說道:「你會?」
「是的,你把手直接伸到最裡面,用手指使勁往下壓住舌根,就吐出來了。」
舒晴按照服務員告訴她的辦法,果真,一下就吐了出來……
等她從裡面出來的時候,服務員遞給她一沓餐巾紙,舒晴兩眼紅紅的,擺擺手,來到洗手池,看著鏡中的自己,不但眼睛紅,臉也紅得跟包公似的,想想剛才摳嗓子眼的過程,又忍不住吐了出來……
等舒晴處理好自己后,重新返回酒桌的時候,除去朱國慶,盧輝、呂華等人早就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在互相敬酒,就連做為客人的孟客,都離開了自己的座位,端著酒杯,站在一旁,在跟盧輝耳語。
朱國慶一見舒晴回來了,就說道:「舒書記,又可以輕裝上陣了,你看,他們喝得多熱鬧,沒人敬我,來,咱倆喝一杯。」
舒晴捂著嘴,說道:「朱市長,我實在不行了,已經醉了。」
朱國慶說:「你現在沒事了,卸掉包袱了,仍然可以繼續戰鬥。」
「我……卸了什麼包袱?」舒晴故意說道。
朱國慶端著酒杯,說道:「你說哪?我剛才也去洗手間了,我都聽到了,舒書記,來,我教你,這樣做……是不是?」
朱國慶看著舒晴,又看看女服務員。
女服務員不好意思地笑了,趕緊去給劉星滿酒。
舒晴老老實實地說:「是啊,我都不會,操作了半天都不得法。」
她的率真逗得朱國慶「哈哈」大笑,孟客早就停止了跟盧輝的耳語,他的目光始終都在看著舒晴,感覺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太可愛,就說道:「小舒,你跟朱市長不是一個段位的,朱市長如果提出他喝兩杯你喝一杯的話,你再跟他喝,否則,你就不喝。」
朱國慶看著孟客說道:「我說,你們進行你們的,別攙和我們的事。」
舒晴說:「我看孟書記說得可行,您也知道,我什麼時候喝過這麼多的酒!我現在已經天旋地轉了,如果您不喝兩杯的話,我是死活不喝了。」
這時,孟客跟盧輝進行完了一杯酒,坐下,就開始起鬨,非要朱國慶喝兩杯。他還號召大家舉手表決。
朱國慶說:「如果你攙和,你也參加,咱倆兩杯對她一杯,她能喝幾杯,咱倆就跟著多喝一倍的量,怎麼樣?」
孟客說:「你先來。」
就這樣,朱國慶喝了兩杯,舒晴喝一杯,后又輪到孟客,同樣是兩杯對舒晴的一杯,孟客還想繼續。舒晴不喝了,她坐下,用手托著頭說道:「你們就是喝三杯我都不喝了,你們倒不了,我就倒下了……」
舒晴實在是不行了,儘管吐了一部分,但吐出的大多是食物,之前喝的酒已經被吸收了,她的確是天旋地轉了……
孟客和朱國慶也喝多了,舌頭都不好使了。
舒晴最後都不記得是怎麼散的場,反正她覺得好像是被呂華扶著出去的,之前孟客要來扶自己,被朱國慶拉了回去,朱國慶大著舌頭說:「沒……沒你的事……」
孟客就被他拉了一個趔趄,劉星趕忙扶住了他。
但孟客仍然沒有忘記跟舒晴告別,他雙手緊緊地握著舒晴的手,說道:「小舒妹妹,下次回亢州的時候,路過清平,別忘了來看看你老兄我……」
舒晴感覺自己的手被孟客握得生疼,就連連點頭,說道:「好的,好的,孟書記再見。」
孟客握著舒晴的手還要說什麼,就被朱國慶拉開了,朱國慶說:「老孟啊,走,我陪你去喝茶……」
孟客看著舒晴,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怎奈他被朱國慶拉著,只好隨他走了。
就這樣,舒晴醉著被老顧送回了住處,倒頭便睡……
下午,呂華便逐個給班子成員打電話,傳達朱國慶的指示,周五下午四點半開歡送會,晚上聚餐。全體成員通知完后,呂華就給彭長宜發了一條信息,說朱市長邀請他周五下午務必回來,給舒晴踐行。
彭長宜在黨校的學習漸入佳境,而且心也完全踏實了下來,他遨遊在知識的海洋中,除去每天正常課程外,他還選修了晚上的全部課程,就連古代詩詞的課程他都不放過。
晚上,上完選修課的他,回到宿舍,打開電話,看見了呂華髮的信息,這是彭長宜進入黨校學習以來,第一次接到亢州市委的正式邀請。舒晴是沖著他才來亢州的,他當然要回來參加歡送會,況且,舒晴前幾天跟他還有個約定,就是希望他回來送自己。
他給呂華回道:好的,沒問題,但下午的會我參加不了,不好請假,晚上的宴會必定參加。
呂華覺得彭長宜不回來開會也好,如果他回來,別人的風頭就又沒了,就回道:可以,下午的會就是個形式,而且不會太長,四點半開始集合,半小時就會開完,聚餐時等您。
彭長宜:好的。
呂華又發道:中午孟客來,做東請舒晴。
彭長宜回道:嗯。協助她做好交接工作。
呂華:放心,我會的。
彭長宜又發到:榮曼的公司怎麼樣了?
呂華想了想,發到:榮曼最近幾天沒在亢州,據說還在談判中,外界幾乎沒人知道這事,班子成員中也沒人議論過,估計是主要領導參與此事了,而且是在秘密進行中。
顯然,呂華的「主要領導」指的是朱國慶。
彭長宜回道:肯定。砸公交車的事後來又有發生過嗎?
呂華:沒有。
彭長宜知道小許和陳樂可能起了作用,就回道:好,回去后再聊。
呂華:好的。
彭長宜洗完澡后,穿著睡衣,躺在床上,他看了會書,但不知為什麼,就是無法集中注意力,似乎思緒飄回了亢州,被一個姑娘聚攏了去,他放下書本,從床頭柜上摸過手錶,想了想,就拿過電話,給舒晴發了一條信息:在忙什麼?
舒晴沒有回話。
彭長宜等了十多分鐘后,仍然不見舒晴回信,他就給舒晴撥了過去。
半天,舒晴才接了電話,她對著電話含糊不清地「喂」了一聲,有氣無力的樣子。
彭長宜心一緊,問道:「怎麼了?病了嗎?」
舒晴中午喝了不少的酒,她有些醉了,老顧將她送回武裝部的宿舍后,她倒頭便睡。中間呂華和老顧都給她打過電話,但是她沒聽見。下午下班老顧來敲門,舒晴才起床給老顧開門,老顧見舒晴沒說,就回去了。
老顧走後,舒晴繼續睡,一直睡到彭長宜打來電話,之前的信息聲音她根本就沒聽見。
聽出是彭長宜,姑娘就精神了一半。她翻了個身,說道:「是彭書記啊,我沒有病,中午喝多了,回來后,一直睡到現在——」
「哦?你晚上沒吃晚飯嗎?」
「是的。」
「這個老顧,怎麼搞的,怎麼不張羅叫你吃晚飯?」彭長宜有些生氣地說道。
舒晴說道:「呵呵,這個不怪他,他和老呂給我打電話,我沒聽見,老顧就過來了,是我讓他回去的,我說晚上自己沖一杯麥片就行了,他走了以後,我感覺頭暈,就繼續躺在床上睡著了,我的確喝多了,這次是真的出醜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你喝多了就睡覺,也不擾民,是最優雅的醉酒,出什麼丑?不像我們,喝多了就失態。」
舒晴笑了,說道:「彭書記喝多了就是話多些,我還真沒見你有失態的時候。」
彭長宜笑了,說道:「失態的時候你沒見著。好,這樣,你起來洗洗,吃點東西后,如果睡不著咱們再聊,不然容易傷胃。」
「好的。」舒晴痛快地答應著,就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后,舒晴立刻起床,她隱隱地感到來自這個男人的關懷,心裡就感到了絲絲的甜蜜。她走進洗漱間,一邊洗澡一邊哼哼著前蘇聯的歌曲《紅莓花兒開》,也可能是受了養父母的影響,她喜歡看前蘇聯的文學作品,養父母早年曾經在莫斯科留過學。
在《紅莓花兒開》中,她洗完了澡,立刻感到神清氣爽,對著鏡子,將頭髮吹乾,又細心地往臉上塗上了各種護膚品,她對鏡中的自己感到很滿意,不壞的五官,不錯的皮膚,還算明眸皓齒,自小到大,她聽慣了周邊人對自己的誇獎,也聽慣了場面上男人對自己的溢美之詞,但她總覺得養父母對自己的誇獎最準確,他們曾經用了四個字來形容她:優美大方。她曾用心研讀過這四個字,他們用了「優美」,而不是「美麗」,用了「大方」,而不是旁人常說的「脫俗」,她相信,儘管自己有「脫俗」的氣質,但父母可能更希望她為人做事落落大方,不做作,不拿捏,真誠做人、真誠做事。美麗而不自恃、大方而不俗氣,這也可能就是養父母給她的定位。
此時,她看著鏡中那個美麗端莊的人兒,舒晴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是誰家的女子,這麼優美大方?」
呵呵,不知羞!只是,不知這個優美大方的女子,能否打動某個人的心扉……
想到這裡,她的明眸里閃過一絲憂傷。
上次回家,媽媽悄悄問她:「小晴,你個人的事有進展沒有啊?」
她說:「沒有啊媽媽,您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他不是石頭就是木頭。」
媽媽笑了,說道:「居然對我女兒的暗戀一點感應都沒有。」
「暗戀?」舒晴對這個詞有點抵觸。
媽媽笑了,說道:「對,是暗戀,你不要對這個詞有抵觸情緒,這很正常,想當初,我剛一進入大學的校門,就暗戀上我們班一個學習委員,我跟你說啊,這種暗戀,一直到我畢業那年,我都沒跟他表白,因為我漸漸發現,有一個人比他更出色,那就是你爸爸。畢業后我們天各一方,也都成家立業了,五年後,我們班同學首次舉行了同學會,我又看見了他,哎呀,失望極了!整個一個看什麼都不順眼的人,我那個時候特別慶幸是暗戀,而沒有公開戀。說真的,他比你爸爸可不是差的一星半點,以後,就是再想起這個人,我的心裡就沒有任何情感了。」
「啊?媽媽,您暗戀了一個人這麼長時間?」
媽媽笑著說:「是啊,幾乎貫穿了我整個大學生活。我跟你說,他後來跟我們班另一個女同學好上了,恰恰我跟這個女同學的關係還非常要好,可以想象媽媽當時的複雜心情。直到你爸爸出現后,情況才有所改變,但那也是我投注目光最多的一位男生。」
舒晴笑了,走到媽媽跟前,撥了一下媽媽的臉蛋,說道:「羞不羞啊?」
媽媽也笑了,說道:「我跟你說這個事的意思是,暗戀,有時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在你不準備向他表白的情況下,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也可能明天他就會成為別人的愛人,你一定要經受住這種變故,你不表白,別人就會有機會,這是很正常的事。如果這種事情真的在你身上發生了,你也不要氣餒,因為你是暗戀而不是失戀,你沒有表白,他不知道你喜歡他,所以,你一定要正確認識這個問題,何況,前面會有更好的人在等著你。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將來在這方面收到打擊更不希望你受到打擊,從而影響自己的感情生活,更不希望你背負上什麼負擔,媽媽這樣說你明白嗎?」
舒晴看著媽媽,沒有回答。
媽媽看著她迷茫的表情說道:「怎麼了?」
「媽媽。」舒晴說道:「您的話對我太有啟發了,我原先還想對他表白,現在聽您這麼一說我不準備表白了,我要讓他自己感知,如果他有感知,就說明我們有緣分,心靈是想通的,如果他沒有感知,說明我們沒有緣分,如果讓我為了表白而去表白,生硬地站在他的面前,任他選擇,我還真做不到。另外,您說得對,暗戀的過程,也是觀察一個人的過程,儘管有可能被別人捷足先登,但我不會後悔,更不會受到打擊,因為沒有表白,他不知道我的心思,更沒有己不如人的意思,所以,您放心,您的女兒在您的教育下,不會因為這事而受到任何打擊的。」
媽媽欣慰地笑了,說道:「你這樣說,媽媽我就放心了,在這件事上,我們會尊重你的選擇的,我們相信你,會給自己挑選到一位稱心如意的人,不過我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我剛才說的,不希望你因為戀愛而受到任何打擊,天涯處處有芳草,這話真的不是一句安慰人的話,而是真理。」
舒晴往媽媽身邊靠了靠,說道:「媽媽,放心,我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和傷害,我會看清自己的,儘管我很喜歡,但有一天他不屬於我,我也不會氣餒的,您說得對,我們沒有緣分,我也不小了,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
媽媽笑了,說道:「好,我們靜候你的佳音。」
「媽媽——」舒晴撒嬌地晃動著媽媽的肩膀。
想到這裡,舒晴漸漸平復了自己因為彭長宜一個小小的關心帶來的激動心情,她鎮靜了一下自己,對著鏡子中的人做了一個鬼臉,用手撥了一下自己的臉,說了一句:沒羞。然後走出浴室,往一個小電杯里倒上兩杯水,插上了電源,拿過老顧給她買的麥片,準備熬一碗麥片粥喝。
但是她無論怎樣努力,也不能將自己的心思從彭長宜身上移開。在等待麥片粥熟的過程中,她不止一次地拿過手機,查看信息,但每次都令她失望,她不由地說道:彭長宜,你這個石頭、木頭!
說完,自己又「噗哧」笑了。
麥片粥好了,她拔下電源,將粥倒在一個瓷碗里,用小勺攪了攪,很香。她的確有點餓了,拿出一盒餅乾,準備就著麥片粥吃下去。剛準備開吃的時候,電話響了。
她就是一激靈,下意識地拿過手機,一看,手機沒電關機了,這才意識到是座機在響,她又連忙跑過去,拿起了座機上的話筒,剛「喂」了一聲,就聽彭長宜說道:「你沒事吧,怎麼關機了?」
聽了這話,舒晴心裡好受多了,她說:「是啊,我也是聽到電話響,拿起手機才發現沒電關機了。」
「哦,我打了兩個,不知你那裡發生了什麼事,不放心,就打這個座機了。你怎麼樣?吃點東西嗎?」彭長宜關切地問道。
剛剛鎮靜了自己的舒晴,此刻,面對彭長宜的關心,她的心底又起了漣漪,她抑制著自己的激動,說道:「呵呵,剛剛煮了麥片粥,正準備吃。」
彭長宜說:「宿舍有鍋?」
「不是,是我來這裡后買的一個小電杯,能煮一碗麥片,上次娜娜來的時候,我們還煮過呢。」
「呵呵,在宿舍用這東西一定要小心,及時拔掉電源。」
「嗯,是。」
彭長宜說道:「那你先去吃,一會我再打給你。」
「好的。」舒晴放下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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