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半夜酣戰
儘管丁一沒有經過男女之事,此時,她也明白裡面正在發生著什麼,難怪市長跟她發脾氣,原來……她的臉瞬間紅了,尷尬的站在門口,看著江帆,不知如何是好。
江帆知道她明白了,因為她紅了臉,就笑了笑,走過去把她拉進來,關上了房門。
隔壁房間里的聲音更加高亢,不時傳來「快、快!」、「喔、喔……」、「用力、用力,喔、喔……」
江帆的臉也紅了,他也尷尬極了,與一個女孩單獨呆在一個房間,聽著隔壁肉搏戰發出的怪叫,誰能泰然處之?
他還是沒能將電視打開,不知是他心慌還是電視本身的問題。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他說:「這電視可能壞了,你休息吧,我去找小林他們。」
他沒聽到她答話,就回過頭,發現她紅著臉,低著頭,搓著自己手。他走過來,拉起她的手,溫柔的說道:「呵呵,你一個人呆在屋裡也不合適,走,咱們倆出去散散步,我帶你看月亮去。」
丁一抬起頭,那一刻,她發現市長的臉也紅了,也有著跟她一樣的尷尬和不好意思。她嗯了一聲,就站了起來,穿好外套,隨著他走出了房間。
初冬的夜,已經很涼了,江帆把衣領立了起來,又裹緊自己的衣服,拉過她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腋下夾緊,挎著她走出了這個院子。
溫泉娛樂城很大,佔地應該有七八百畝的樣子。他們默默的走在甬路上,兩旁的景觀燈發出暗黃清冷的光。江帆感到很累,腿有些疼,自己好長時間都沒有這麼大強度的鍛煉了,今天居然跟著兩個年輕人遊了這麼長時間。一陣冷風襲來,他感到身旁那個小人在下意識的往他身上靠,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攬過她,說道:
「冷嗎?」
「有點。」
江帆摟緊了她。
丁一抬頭問道:「咱們走到什麼時候?」
江帆想了想說道:「要不你回去休息,我去找小林他們。」
「他們房間里也沒有多出的床,你睡哪兒呀?」
「我把他們趕到一張床上去,不就多出來了嗎?」
「市長,我又困又累,要不咱們回去看看他們好了嗎?」
「他們、什麼好了嗎?」江帆在發壞。
丁一覺得自己說漏了嘴,忙辯解道:「我是說也許小焦跟石主任討論什麼問題著,這會討論完了,可能他們結束了,小焦也回房睡覺了,那樣咱們就可以各自回房間休息……」
她的話還沒說完,嘴就被江帆冰涼的唇蓋住了,她想推開市長,但怎奈市長反而把她抱的更緊,她嘴裡發出了「唔唔」的抗議聲,小拳頭很想落在他的身上,想想這個人剛剛救了自己,又是市長,就沒忍心。
好在江帆很快控制住了自己,說道:「今晚你最好閉嘴,什麼話都別說。」
丁一果然不敢再說話了。
在寒冷的夜晚,他們徘徊了很長時間,丁一的確是又困又累,本來是一隻手被市長挎著的,最後自己那隻手也攀上了市長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胳膊上,搖搖欲墜。
江帆低頭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走不動了,想起石廣生心裡就很生氣,他快活了,卻不管別人的死活。他伸出胳膊,摟過丁一,說道:「冷吧?我們回去。」
丁一疲憊的點點頭,她恨不得現在就躺在床上,實在是又困又累。
他們回來后,所有的房間都熄了燈,只有丁一這個房間還亮著燈。丁一抬頭沖江帆輕鬆地笑了一下,就哈著雙手貓著腰快速跑進她的房間。
江帆注意到,她這次沒有從右側走,而是繞了個圈,從左則進了房間。這樣就不用著從石廣生的窗前經過了。江帆的心就一動,越發的喜愛丁一了。
丁一推開門的那瞬間愣住了,兩張床仍然整整齊齊,空無一人。也就是說小焦沒有回來,她睡在江帆應該睡的房間里了。
江帆見她愣在門口,走了進來,隨即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道:「你休息,我再去找個房間。」說著,就往出走。
「市長——」
江帆回過頭,看著她。
「林秘書不是說這裡的客房都住滿了,您去哪裡找啊?」
「呵呵,那我也不能跟你一個房間啊?」
丁一看看錶說道:「這麼晚了,要不,咱們……咱們……」
江帆明白她想說什麼,他走回來,雙手重新搭在她的肩上,深深的看著她,堅決的說道:「不行!我怕我……呵呵,你把門鎖好,我會找到房間的。那個姓焦的再回來你不要給她開門了,明白嗎?」
丁一點點頭。
江帆使勁捏了一下她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那一刻,丁一覺得市長還是可以信賴的。
丁一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她實在太累了。到後半夜的時候,她又被那種奇怪的聲音驚醒。可能是夜深人靜的原因,這次她聽的特別真切,女人的聲音充滿了痛苦,似乎在哀嚎,尤其是那啪啪的聲音異常清脆,每一次都伴著女人痛苦的哀嚎聲和男人沉悶的喘息聲。她無法界定那是一種什麼的聲音,只能用哀嚎來形容。
男人真可惡!男人真無恥!
她用被子蒙住了頭,聲音變的小了,丁一想起了彭長宜和葉桐的傳聞,心想,不知科長是不是也這麼可惡、無恥?
直到天大亮,隔壁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丁一才睜開眼睛,原來是林岩敲門讓他們去吃早餐。
林岩做夢也沒想到,石廣生給他開開門后,他看到了床上躺著的焦記者。他紅了臉,趕緊低下頭,說道:「對不起,早餐開始了。」
關上房門,他看了一眼隔壁的那個房間,無疑,市長和丁一在一個房間里。
丁一被敲門聲吵醒,她揉了揉眼睛,拉開了窗帘,就看見林岩從窗前走過。她快速披上外套,開開門,說道:「林秘書。」
林岩回過頭,站住。
丁一伸手招呼他。
林岩不敢動,更不敢進來。
丁一走了出來,說道:「看見市長了嗎?」
林岩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房門口,搖搖頭。
丁一臉紅了,說道:「市長昨晚自己去找房子了。」
林岩徹底明白了,說道:「客房爆滿,他去哪兒找啊?」說完,恨恨的看了一眼石廣生那個房間。
「我跟你去找找吧。」
「不用,你去洗臉,我和小許去找。」
林岩和小許找遍了各個院里的服務台,都說沒有叫江帆的人入住。
林岩和小許急了,深更半夜的,又這麼冷,市長去哪兒了,難道他又回了溫泉室?當他,們又來到溫泉室的時候,大門緊閉,顯然,裡面是沒有人的。
等林岩和小許從洗浴中心的休息區內找到江帆時,整個大廳里,就他一個人,蓋著洗浴中心的幾條浴巾,半躺半坐的捲縮在躺椅上,十分的狼狽。
林岩有些心疼,心想:您這是何苦啊?哪怕到我們房間也好啊?
等林岩叫醒江帆后,江帆睜開血紅的眼睛,看了看錶,說道:「他們起來了嗎?」
「沒有。」
江帆在丁一的房間洗漱好后,剛走出洗手間,丁一就叫道:「天哪,您身上沾的是什麼東西?」
江帆低頭一看,只見自己藏藍色的西裝上,沾滿了細小的白色絨毛,他想了想,說道:「是洗浴中心的浴巾,掉毛。」
林岩說:「我去找膠帶。」
毛料衣服是最容易沾上這些棉絨的,男人們都知道怎麼對付這些絨毛。林岩剛要出去,小許就拿著膠帶進來了。原來,市長走出洗浴中心的時候,小許就發現了他身上的絨毛,就轉到服務台跟服務員要了膠帶。
丁一接過膠帶,找到頭,扯出一截,將膠帶反面纏住,套在右手上,在市長的衣服上反覆滾動,膠帶滾過的地方,那些絨毛便都不見了。她用自己的小刀,割下用過的膠帶,繼續扯出新的反面纏上,把市長上身和下身統統清理了一遍,直到再也看不見白絨毛了,她才說道:「好了。」
林岩說:「這一沾,跟新衣服一樣了。」
江帆很享受這個過程,丁一的動作就像一個小妻子,精心伺候丈夫上班一樣,那種溫馨很讓人感動。尤其是丁一把他的衣服扯來扯去,尤其是她拿著膠帶的手,在他的腹部滾過的時候,他的心就一顫。由於前面褲子褶皺多,丁一必須將他褲子抻平才能用膠帶去沾。江帆就在心裡運著氣,努力不讓自己那個部位抬頭。丁一終於放過了腹部,當她蹲下用手抻著褲腳,膠帶在褲腿上滾著,江帆就微微收縮腹部,自己用力提著褲腰,配合丁一完成這個動作,不然衣服的摩擦也會讓他有感覺,從昨天到今天,他感覺到了那個地方的感覺。
吃早餐的時候,石廣生他們還沒有起床。江帆皺著眉,跟林岩說道:「一會給他們放下五百元錢,就說咱們有急事要趕回去,這裡打車回北京五百元足夠了。」
林岩點點頭,知道市長對他這個同學有了厭惡感。
儘管江帆對這個同學產生了厭惡感,甚至寧願給他打車的錢也不願意去送他了,但是石廣生還是非常夠意思,在中國企業家報的第二版頭條的位置,刊登了他采寫的一篇長篇通訊,介紹的就是亢州開發區的建設情況。
林岩把石廣生寄來的報紙遞給了江帆,江帆看后比較滿意,作為資深記者的石廣生,文字功底還是很過硬的,他尤其滿意報道中沒有出現亢州市政府這幾個字,完全是站在開發區的角度報道的。
兩天後,江帆去了省委黨校參加為期十天的「加快改革步伐,大力發展地域經濟」的專題學習。
彭長宜是在江帆走後的三天知道的這個消息,他有事找他。
那天,他順便來到了大樓,到了大樓后才知道他沒在,秘書林岩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當他敲開辦公室找林岩的時候,才聽丁一說市長去黨校學習去了。
「林秘書也去了?」
「林秘書沒去,他剛才還在著,我呼他。」說著,就要呼林岩。
彭長宜說道:「別呼了,等會吧。」
丁一放下電話,忽然覺得跟科長沒了話說。
「你今天沒事?」
「嗯,高市長跟孟市長去張市長家了。」
「哦?」
「張市長的兒子給他生了個大孫子,後天是滿月酒,張市長今天請了人去他家試吃。」
彭長宜明白了,他也接到了請帖。試吃,就是提前請一些人吃飯,對正式酒席上的飯菜進行點評,事主可以根據客人的意見,隨時調整酒席上的菜品。像張懷這樣領導幹部家的喜事,一般試吃也就是正式的了,今天他請到的大樓里的領導,在喜事這天是不會出席酒席的,隨禮也就在今天進行了。
丁一又不說話了。
彭長宜說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
「那怎麼情緒不高?」這一點,彭長宜才進來那一刻他就發現了,每次丁一見到他,眼裡都會放出驚喜的光,這次沒有。
「沒有啊?」丁一答道。
「是不是又好長時間沒回家了?」他還在探尋。
「嗯。」
「對了,上次我去聽授,本來想去看看你父親,結果晚上班裡有活動,就沒有去成。」
「哦,謝謝科長。」
「謝謝什麼,我又沒看成。」彭長宜其實想去,但是他害怕丁一繼母的目光。
丁一想了想,科長說的也對,謝他什麼?她就笑了一下,「哦,那也要謝,你還想著呢。」
彭長宜見他心不在焉就說道:「丁一,我敢打賭,你肯定有心事。」
丁一衝他搖搖頭,說:「真沒有。」
「那為什麼連水都不給我喝一口?」
丁一笑了,這才想起來,急忙拿出紙杯,說道:「我去市長屋裡拿他的好茶葉。」
「你有市長的鑰匙?」
「有。」丁一說著就從抽屜摘下自己的鑰匙,找出其中的一個,沖科長比劃了一下,就出去了。
彭長宜的心一沉,丁一都有了江帆辦公室的鑰匙,說明他們關係應該不錯了。
其實鑰匙是林岩給丁一的,為的是在她這裡多一個備份。
丁一從茶几上找出茶葉,倒入紙杯,看了看桌上江帆的照片,那是前幾天政府辦搞了一個公開欄,這張照片就是公開欄的那張,林秘書又多加印了一份,放在一個鏡框里。
她認為這張照片照的有些老氣,儘管嚴肅中帶著一絲微笑,但是她總認為不及市長平日里自然洒脫。
走過去拿起來鏡框,看了一會放下,自從從溫泉城回來,不知為什麼,她的心理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變化她也說不明白。儘管回閬諸的夜裡,市長很那樣的吻了她,而且還對她說了那樣的三個字,但是她始終認為那是男人的衝動,甚至認為可能是當官的看見喜歡的女孩子后都這樣吧?所以,除去見到他後有些不好意思,丁一還真是沒多大感覺。
但是,自從在泳池中被市長救起后,她內心的感覺就不平靜了,尤其是在池中被市長抱著時的那種感覺,有一種久違的被寵愛般的溫暖,她當時的確很迷戀這種感覺。事後他想,如果是科長他會救自己,但肯定不會那樣抱著自己,因為他的仕途之路剛剛起步,他時刻要注意自己的影響。
她之所以沒有把上次江帆說的話放在心上,就因為科長跟她說過「領導和夥計之間永遠都是有距離的,夥計自己一定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千萬不要拿自己不當外人。那是領導最反感的。」所以她也始終沒太認真琢磨過市長,儘管他那樣的吻了自己。但是,當市長救自己出水后,並沒有放下自己,而是始終把自己抱在懷裡那樣悠著,她心裡就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遠遠勝過他的吻。
「看什麼哪?」她正在拿著市長的照片看,冷不丁的傳來說話聲,嚇的她本能的一哆嗦,就像一個小偷,正在偷東西被人發現那樣,鏡框差點沒掉下來。
回頭一看是科長,臉就不由的紅了。她掩飾著內心的慌亂,說道:「市長的照片,我沒見過。」
彭長宜拿過來一看,心想,這不是公開欄里的那張照片嗎?每個人都見過,怎麼就你沒見過?那麼只有一種解釋,這丫頭偷看市長照片被我發現后不好意思,既然不好意思也就說明內心裡有活動,但他不會揭穿她,就說道:「嗯,市長這張照片的確很成熟、穩健,而且很有書卷氣息,一看就是一個知識型的領導。」
丁一把鏡框放回去,沖他淡淡的一笑,說道:「科長也是。」
彭長宜指著她說道:「言不由衷!我可夠不上,差遠了。」他笑著就往出走,心裡就有了一絲酸楚。
丁一鎖好市長的門后,端著杯就出來了,這時正好看見林岩回來了,丁一就跟他說:「彭書記,不,彭主任來了。」
林岩進來后說道:「彭主任,是請客來了嗎?」
彭長宜愣了。
「您自從高升后還沒請客呢?」
彭長宜笑了,說真的,自從宣布他接任北城區主任一職后,他把自己關起來有半天的時間,在這半天的時間裡,他琢磨自己這次升遷的意外。儘管在這之前他曾經想過要吃「天鵝肉」和「做夢娶媳婦」這等美事,也去找過部長,但真是被市委看中又被任命的確有點出乎自己的預料。試想,自己都感到意外的事,別人又會怎麼看呢?
王家棟反覆告誡自己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調。儘管兩次升遷幾乎是和自己同步,但跟自己相比還是略有差異的,那就是任小亮已經是正科了,他當上書記這不過是從政府挪動黨委這邊來,而且主持全面工作又有一段時間,人們應該感到不算太突兀,但是他就不一樣了,剛過元旦就被任命正科,的確有遭人嫉妒的理由。
在專題研究北城班子的常委會上,當組織部提出彭長宜擔任北城政府正職這一建議時,范衛東第一個表示反對,說他資歷淺,一年不到,就由一名科員上升到正科,而且是在北城這樣一個重要位置,張懷和另外一名常委也同意范衛東的意見。
從來都沒有在人事問題上發表過個人意見的江帆這時說話了,他說:「彭長宜這個幹部我還是有些了解的,儘管他的任職時間短,但在古街改造和蓮花村治理整頓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許多事大家都有目共睹。這名幹部黨性和原則性很強,工作有幹勁,有開拓精神。我們家鄉有句話俗話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意思是在這個年齡段中,人的自身成長就基本定型了,彭長宜在這兩項工作中應該說出手不凡,如果稍加鍛煉,會成為一個優秀幹部的,況且,北城下來的工作還有許多,需要這樣有開拓型的幹部擔任主要職務。另外,這個同志還是個學習型的幹部,現在是京州大學產業經濟專業的在職研究生,再有一年多的時間就畢業了,目前在科級幹部中,他的學歷應該是最高的。」
樊文良說道:「在這之前,市委初步擬定了三名人選,並且責成組織部下去考核,在對這三名幹部考核中,彭長宜的成績是最好的,我也同意江市長對彭長宜的評價。」
儘管書記市長都明確的表了態,在舉手表決的時候,十一名名常委仍有兩名投了反對票。所以才有了王家棟要求彭長宜低調切不可翹尾巴的告誡。並且再三叮囑他,一定要注意跟任小亮的關係,凡事要穩,切不可出現紕漏等等。
所以,上任后,他盡而少的參加這種誇官的應酬,幾乎都是別人前來祝賀,也是跟任小亮一起進行的,自己從沒單獨以這個名義請過一次客。現在聽林岩說起請客的事,他就趕快說道:
「千萬別提高升這事,我可以悄悄請你們,但是絕不能這麼說。」
林岩理解彭長宜,有的時候,升遷,帶給人們的不全是驚喜。
林岩笑了,說道:「我們都理解您,我也就這麼一說,對了,您找我有事嗎?」
彭長宜說:「市長什麼時候回來?」
「今天是第三天,還有一周。您有事嗎?」
「嗯,有點事,不大。」彭長宜現在來找江帆很是有底氣了,因為自己現在是政府序列的了。
「如果您打電話說不清的話,咱們就晚上去一趟省城如何?」林岩說道。
彭長宜說:「要是去的話只能晚上,我白天沒有時間,年底特別忙。」
「你們不是開完人代會了嗎?還這麼忙?」
「呵呵,我這個忙,就沒有完全進入角色的忙。」彭長宜說道。
鄉鎮級的人代會都在市級人代會之前召開完畢,市級這幾年都是年後陰曆的正月十五左右召開。
儘管彭長宜代表上屆北城區政府做了工作報告,而且也順利當選為政府正職一把手,但是就在大家投票的過程中,他還是莫名其妙的後背冒出冷汗,而是手心裡也全都是汗,自己悄悄躲在辦公室,後來劉忠敲門進來,問他臉色怎麼這麼不好,他說自己也很奇怪,不知道是怎麼的?劉忠就開玩笑說「不用擔心,沒有絲毫問題。」彭長宜笑笑說道:「可能睡眠不好,血壓低。」
等宣布投票結果時,彭長宜全票當選,儘管他對自己有把握,但不知為什麼心裡特別虛。後來,這種情況在他的為官生涯中出現多次,他就給自己界定了這是選舉綜合恐懼症,病因就是周林落選的那次。
林岩見彭長宜沉默,以為他還有事,就說:「您如果不去我想去一趟,給市長送幾件衣服,順便看看他有什麼事沒有。」
彭長宜說:「晚上到是沒什麼事。」
「您有自己的專車了吧?」林岩問。
「呵呵,就是朱書記留下的老上海。」
「沒買新的?」
「過段再說吧。」
朱國慶留下的老上海,任小亮沒坐幾天,他就換了一輛新的桑塔納轎車,這輛老上海大部分時間就歸彭長宜用了,任小亮的確讓過彭長宜,想給他換一輛新車,彭長宜謝絕了書記的好意,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現在換車。江帆是市長,不是還開著一輛老爺車嗎?自己剛當上主任就換車,會讓有些人看著不順眼的。
彭長宜想了想,覺得晚上去趟省城也未嘗不可,就說道:「這樣,你們先準備,我去趟三樓。」說著,就出去了。
林岩說道:「丁一,你幫忙把市長的衣服熨一下。」
丁一點點頭,就去樓上把熨斗拿了下來,跟著林岩來到了江帆的卧室,林岩就將衣櫥里江帆的襯衣拿出來。
丁一是頭一次進市長的卧室,原想男人的卧室不定亂成什麼樣子呢?進來后才發現不但卧室井井有條,還有一種很清爽的氣息,很像是市長身上的氣息,床上的被褥和床單都是黑白條的花紋,疊放的也是整整齊齊的。
「丁一,我讓你看一眼市長的女兒。」林岩說著,從床頭櫃里拿出一個鏡框,上面是一個呲著小牙笑著的小女孩。
丁一接了過來,說道:「天哪,她太可愛了,簡直就是一個小天使!」
「是啊,可惜不在了。」林岩說。
丁一點點頭,她已經知道江帆的女兒不在了,但是不知道詳情。想不到江帆居然還有這麼深的創痛。
彭長宜找江帆的確有事,是關於小洋樓的事。經過半年時間的悄悄調查,小洋樓的神秘面紗終於被揭開了。
這棟小洋樓,的確不歸高爾夫俱樂部管,也不歸北城管,沒有任何部門和任何人知道它的來歷,曾經一度成了無法破譯的謎。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還是被彭長宜破譯了。
陳樂跟彭長宜彙報了他掌握的情況,他說據表妹說,張良的愛人也就是表妹的姑婆說,張主任留下了一封信,說是給市委的,但是現在她不準備交給市委,她說要給某些人機會。
自從張主任愛人上次住院后,身體一直都不好,一兒一女都在外地上學,家裡就還有一個老媽,表妹經常去他家照顧。彭長宜知道後跟陳樂說,你讓表妹去她家做保姆吧,咱們可以以別的方式給你表妹進行補貼。表妹的丈夫在古街開了一家紅獅油漆專賣店,彭長宜說咱們可以幫助他聯繫銷路,就當給表妹開工資了,但是要以陳樂的名義去做。
他們研究好措詞后,陳樂就找到了表妹,跟表妹說:「你姑婆很可憐,你多去照顧她一些,咱倆是同一個屬性,我算卦了,像咱們這種屬性的人,今年必須做一件到兩件的善事。這樣,咱倆也做件善事,你去姑婆家照顧她,我幫助你們推銷油漆,就當每月給你開工資了怎麼樣?」
表妹聽了之後很是高興,隨後兩隻眼睛一轉說道:「表哥,你心真有那麼好,是不是想讓我給你當卧底呀?」
陳樂說:「我現在是人民警察,相信我做的都是正確的事,你只要把有關小洋樓的事打探清楚,將來我也給你介紹一個上班的工作。」
表妹說:「會不會對我姑丈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如果那樣的話打死我也不幹。」
陳樂說道:「我以黨性和人格擔保,只能還他清白,不會給他臉上抹任何一點的黑!」
表妹說:「表哥,你說的當真?」
陳樂說:「咱倆是親表兄妹,我能耍你嗎?」
就這樣,表妹就天天去張良家,幫助照顧老人和張良夫人,張良夫人一來二去便離不開表妹了。一天,張良夫人出去后很晚才回來,直罵張懷太壞,說死的人屍骨未寒,他翻臉就不認賬,把他們該得的獨吞了,還說要去告張懷。
當表妹把這一情況跟彭長宜說后,彭長宜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就讓表妹給張良家屬做工作,希望有問題找組織,請組織出面解決。
張良家屬本沒有什麼文化,就是一個農村婦女,張良當上北城區主任后,就給妻子弄了一個集體企業的招工指標,把她的關係放到了北城區綜合社,沒工作幾年就退休了。畢竟見的世面不多。隨著對錶妹的信任感增加,就跟表妹說出了實情,請表妹給她拿主意,並囑咐表妹不能跟別人說起這事。
張良頭去世時,給妻子說了一件機密的事,再三囑咐妻子一定要保密。她跟表妹說:你姑丈頭走的時候跟我說,這輩子沒有給我留下什麼財富,自己從來也沒攢過私房錢,這次引進高爾夫項目有功,政府準備「獎勵」他一處房產,這處房產最終能不能屬於他家,完全取決於張懷。
在北京住院期間,張良特地回家,領著妻子來到高爾夫的工地,遠遠的指著那排小洋樓說:「這就是市裡『獎給』招商引資有功人員的,不光我一個人,同時『受獎勵』的還有另外五個人。我之所以提前沒有告訴你,是想等房子建好裝修后再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的是房子沒有建好,又得了絕症。所以才不得不告訴你。如果我不在了,恐怕張懷會變卦,你要盯緊,時不時就來看看,就當散步遛彎,一旦發現裝修完了,你就去找張懷要鑰匙,如果他把房做價給你錢,不得低於15萬,如果低於15萬你就不答應。如果他連錢都不給索性不認賬時,你就把我寫的一封信交給市委,別的就什麼都不管了,其他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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