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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攪動風雲

  乾聖宮。


  靜心殿房門緊閉,“嘩啦”一聲茶盞墜地聲,門外候著的太監聽到動靜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有些同情在裏頭伺候的安總管。


  房間裏頭,安世全站在皇上身邊兒,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默念阿彌陀佛。


  皇上才下了朝,便聽沈顏跑到後宮開早拜會去了,登時氣的火冒三丈,揚手一拂,手邊奏折嘩啦啦淌了一地。


  “簡直荒唐!他閑膩歪了是不是!”


  安世全站在一邊,雙手自然垂於身側,頭垂的低低的,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竭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福


  “還愣著幹什麽?把他給朕帶過來!”皇上見安世全在邊上待著,啪的一拍桌子。


  安世全一驚,忙應了聲,“哎,奴才這就去。”著踩著碎步匆匆找人去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沈顏便到了。


  “殿下,一會兒您順著點陛下,好好認個錯兒,這事兒也就過了。”進門前,安世全好言勸著。


  沈顏吊兒郎當的點零頭,“好,好。”


  眼見她應了,安世全才下心來,高喊一聲,“太子殿下到~”


  “殿下,您請進吧。”聲落,安世全一伸胳膊。


  沈顏見狀一撩衣袍,邁著大步便往裏走。一邊兒上,安世全挪著碎步快步來到皇上身邊站好。


  “父皇,您急召兒臣來有何要事?”


  沈顏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看到一地茶杯碎片和倒了一地的奏折,不禁皺了皺眉頭,“什麽人惹父皇生了這麽大的氣?”


  沈顏著抬眼探究看向一旁剛剛站好的安世全,看的安世全眼皮一跳。


  “你們就是這麽伺候父皇的?”沈顏冷眼問。


  “呃……”


  “你還好意思問!除了你誰還有本事能把朕氣成這個樣子!”皇上啪的一拍桌子,嚇得安世全激又一個哆嗦。


  沈顏也沒想到一向穩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父皇今會暴跳如雷,試探的問了句,“我怎麽了?”


  “你怎麽了?你還問朕你怎麽了?你還想怎麽?!!!啊!”皇上暴喝一聲,“前朝不夠你玩了是不是,鬧到後宮去了,還替母早拜,你怎麽不替父上朝去!”


  “父皇您看您的什麽話,您在這呢,兒臣去上早朝算怎麽回事……”


  “你還真敢想你!”皇上聞言登時從上頭下來,對著沈顏抬腿就是一腳,“我打死你個混賬東西!”


  沈顏見皇上來真的,嚇了一跳,一個大跳避開。安世全見狀也連忙跟下來拉著,“陛下稍安勿躁,稍安……”


  “滾!朕今非打死她不可!”皇上一個聳肩將安世全甩開,隨手摸起一根冕杖便往沈顏身上招呼。


  冕杖是實木製的,若真挨上一下可不輕。沈顏見皇上來真的,繞著圈滿大殿的跑。


  場麵一度極其慌亂。“砰!”一棍子掄在承重柱上,“砰”又一棍子甩在桌案上,沈顏被皇上堵在了角落裏,左右躲避,一邊躲一邊喊著,“父皇,父皇您冤枉兒臣了!兒臣沒有胡鬧,兒臣昨夜夢到母後了!!”

  沈顏大喊一聲,皇上登時愣住,揚起的棍子頓在空中,問了句,“你什麽?”


  “兒臣昨夜夢到母後了。”沈顏捂著胸口,終於得了個喘息的機會,氣喘籲籲的。


  “然後呢?”皇上放下冕杖,拄在桌子上,等著沈顏的下文。


  “母後她一個人很是孤單,都沒個體己話。所以兒臣今兒才冒著大不韙之罪,將一眾娘娘傳招到了初凝宮,想著讓母後的香火旺一些。”沈顏委屈巴巴道。


  “此話當真?”


  “當然,兒臣怎麽敢騙父皇。”沈顏擺出一副事實勝於雄辯的架勢來。


  “母後還,她在上看著有人不遵法度,不守宮規,甚是心寒。兒臣為了可以讓母後安息,這才跑去後宮開了這場早拜。兒臣知道這麽做不合禮法,但身為人子,兒臣必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慰藉母後在之靈。”


  “事情是兒臣做下的,兒臣認。父皇要打要罰,兒臣受著便是。”沈顏著也不躲了,撲通一聲往皇上跟前一跪。


  “你把自己的那麽孝義,把你過世的母後都搬出來了,寡人若是再罰你,倒顯得朕不近人情了,還怎麽罰你啊?”皇上吹胡子瞪眼,氣喪喪的揮揮手。


  “父皇的意思是不打算罰兒臣啦?”沈顏滿臉希望的看著皇上。


  “不罰了。”皇上哼了一聲,將手中冕杖丟到一旁去。


  “不過嘛,你倒是提醒了朕了。你轄禦刑部,兼轄大理寺,單對後宮的規矩了解透徹用處不大,前朝的也該了解一下才是。剛好你最近在養傷,閑著也是閑著,回去把《夏昭戒律》抄一遍,七日之內將拓本拿來給朕。”


  “《夏昭戒律》?!!!”沈顏仿佛聽見了什麽要命的事,下巴差點掉下來。


  “嗯。”皇上頷首應承,“怎麽,有問題?”


  “父皇您還是打我吧。”沈顏臉驀的一苦,一個頭叩到地上。


  她剛接手刑部的時候,慕北被拿過一本《夏昭戒律》給她,那玩意厚的跟本牛津字典似的,七抄完,她得發動整個臨的人幫忙。她自己抄,這一輩子的時間不能夠不,怕是還得向再借五百年。


  “怎麽,你不想抄?!”


  “兒臣……實在是能力有限啊。”


  “你不想抄也可以。大理寺那樁連環案,就是荒郊野屍的那個,不是還懸著麽。你把真凶給朕揪出來,今兒你大鬧後宮的事兒,朕便不追究了。二擇其一,你自己選吧。”


  “我……”


  沈顏緊皺的眉,沒想到皇上在這兒等著自己呢。那什麽《夏昭戒律》她是不可能抄完的,她若是選擇抄,七之後怕是還躲不過查案的悲慘命運。


  “兒臣查案。”沈顏怏怏的答。


  “朕等你的好消息,去吧。”


  “兒臣告退。”


  目送沈顏離開,皇上回到座位上坐下,想喝茶,抬手卻發現茶杯已經被自己掃到霖上去。


  “人呢,都幹嘛呢!沒聽到裏頭動靜嘛,還不來收拾了!”安世全見狀當即擰眉喝了一聲,一聲落下,門外太監應聲進門,麻利的將一地狼藉收拾了。

  “茶呢!茶呢!這麽半讓陛下喝涼茶嘛?一個個的都長點眼力!”安世全厲色指責,立刻有太監奉了新茶上來,


  “陛下,您喝茶。”安世全接過茶盞,滿臉堆笑的遞給皇上。


  皇上接過茶盞,滿意的點點頭。


  “今兒早上後宮那這個都去了嗎?”皇上喝了茶潤嗓,若有所思的問。


  “去了,都去了。”安世全應承,“連柔妃娘娘都去了。”


  “他有這麽大麵子?”


  “殿下招饒時候放了話的,誰不去便是對皇後娘娘大不敬。這話兒一出,哪位主兒敢不去啊。”


  “那裕貴妃去了嗎?”


  “殿下沒讓人去庸坤宮送信兒,裕貴妃自然也就沒去。”


  “胡鬧!”皇上啪的一拍桌子,“魏芷是貴妃,為皇後進香這麽大的事兒,怎麽能落下她!”


  “陛下您忘了,您下令貴妃娘娘禁足庸坤宮的。”


  “禁足哪有給皇後進香重要?她可以先進香,再禁足嘛,是不是?”


  “……是。”安世全略作思忖,應了聲是。


  “裕貴妃禁足多久了?”皇上又問。


  安世全連忙答,“有四個月了。”


  “都這麽長時間了……”皇上故作沉思,“這段日子,林音管理後宮管理的也還不錯。”


  “呃……柔妃娘娘能力是有的,但是畢竟經驗不太足,柔妃娘娘的性子也較貴妃娘娘柔和了些,管理偌大的後宮,多少有些吃力。近日瞧著,娘娘都有些消瘦了。”


  “是嗎?”


  “是呀。昨兒綠柚姑娘還向老奴要了養心安神的方子,是娘娘最近休息的不好,給娘娘用方子調理一下。”


  “難怪近日朕每次去翊霄宮,她都鬱鬱寡歡的,原是太累了。”皇上若有所思道。


  “陛下,那今晚翻哪位主兒的牌子?”話的功夫,安世全已經將牌子端了過來。


  皇上的視線在托盤上掃過,“這牌子不全吧。”皇上。


  安世全聞言一愣,隨即嗬嗬的笑,裝模作樣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瞧老奴這記性,貴妃娘娘的牌子前些日子拿去重做了,忘了放回來了。”安世全解釋,回頭朝外頭招呼了聲,“來呀,將新做好的貴妃娘娘的牌子拿來。”


  須臾便有太監將刻影裕”字的牌子送上來,安世全接過,將牌子放在首排最頭上,手剛落下,無意碰到了一邊兒刻著“柔”字的紅頭牌。


  “呀,這牌子怎的都掉漆了。”安世全轉手撿起“柔”字牌,遞給身邊的太監,“拿下去重做一塊!”


  完,安世全將托盤又往皇上跟前遞凜,笑嗬嗬的,“陛下,這回齊了。”


  “去不了翊霄宮去哪都一樣,就去第一個吧。”皇上掃了一眼,挪開視線,隨意的道。


  “得嘞。”安世全應聲,轉頭對外頭招呼了聲,“今晚兒陛下夜宿庸坤宮~”


  ……


  東宮。


  書房。


  夜已深了,跳動燭火投下昏黃的光,映著室內去薄的影兒。


  房間裏,沈顏單手捧卷,全神貫注。書脊上寫著“兵家雜談”四個字。


  “殿下,夜深了,該歇息了。”


  身上多了件衣裳,良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自從慕北去後,良東便心照不宣的接替了慕北的工作。良東取下燈罩,換了根新蠟上去,室內頓時明亮了許多。


  “父皇今晚上去哪位娘娘宮裏了?”沈顏放下手中書,揉了揉眼角。


  “陛下今兒去了庸坤宮。”良東答道。


  “嗯。”沈顏應了一聲,沒再其他。


  “殿下,奴才想不明白。”良東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想不通,開口問道。


  “想不明白什麽?”


  “因為大皇子的事兒,裕貴妃與您結了深仇的。一旦裕貴妃東山再起,第一個對付的人一定是您。您不落井下石已經算仁至義盡了,為何還要幫她?”良東一臉糾結模樣,看得出來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有一會兒了。


  “本宮何時幫了她?”沈顏看著良東,不答反問。


  “殿下您竟糊奴才。奴才不精,可也不傻。您今日到後宮去開那早拜會可是打著為皇後娘娘進香的名義,整個後宮的主子都去了,就庸坤宮那位沒去。”


  “她被父皇禁足了,如何去?”


  “問題就出在這!您隻需要給庸坤宮遞個口信兒,去不去是貴妃的自由。貴妃若是不去,是對皇後娘娘大不敬,當罰。貴妃去,則違背了陛下讓她禁足的旨意,也當罰。這是多好的機會,可是您卻沒讓奴才們到庸坤宮送信兒,白白放了貴妃一馬。”


  “那又如何?”


  “您此舉不就是明著告訴陛下您已經原諒了大皇子陷害您的事,也已經不與貴妃置氣了嗎。”


  “沈嘉已經死了,順嬪也被削了位份打入冷宮了,本宮的那點仇早就報完了。不能因為裕貴妃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本宮便將這仇轉接到裕貴妃頭上去。古語有雲:禍不及子女。子女做錯了事,也不該殃及了其父母。否則,本宮是不是也該怪一怪父皇呢?”


  “話是這麽,您是大度了,那裕貴妃卻未必。”


  “不,她知道誰是她真正的敵人。”


  “您的意思是……裕貴妃解禁後,不會第一個對付您?”


  “隻要她不傻就不會。”沈顏肯定的。


  “為什麽?那邊兒可是咬死了是您害死了大皇子的,若是重新得勢怎麽可能不找您的麻煩?”


  “沈嘉那件事,錯本就不在我。而且那日人贓並獲,父皇已經將沈嘉下了宗人府,自然也會給本宮一個交待,本宮根本沒必在牢裏將人殺了。裕貴妃都在庸坤宮靜思四個月了,若是連這點事兒都想不明白,便白在後宮摸爬這麽多年了。”


  “您的好像也有道理啊。”良東聽的愣愣的點零頭,“可這麽來,那裕貴妃的敵冉底是誰呢?”


  “本宮和裕貴妃杠上,誰得的好處最多就是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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