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投錯胎了
蕭南駐足,端詳著素暖。“這位小哥,你叫我?”
素暖點頭,走上去,笑道,“適才聽聞你和那位紈絝子弟的談話了。你說你母親重病,此事是真?”
蕭南有些不好意思,他和鳳爵談的是家醜。被人聆聽去了始終有損顏麵。
素暖淡然一笑,蕭南表弟是要臉的正人君子,溫潤如玉,謙遜有禮,而且學業勤奮,武功精進。不像鳳爵,成天隻想攀結權貴,一步登天。
提到母親,蕭南的臉色有些落寞。“家母相思成疾,重病在床。大夫說無力回天。”
素暖道,“兄台可信我?我雖然年紀很輕,然而自幼習醫,對疑難雜症有些見地。兄台若是不嫌棄,就讓我為你母親診治診治吧?”
蕭南將素暖又打量了一遍,雖然覺得他看起來普通如常,可是又急病亂投醫,立即恭敬請道,“如此有勞兄台了。”
素暖點頭。卻環顧四周,道,“明日,我必定上門造訪。不過,還請兄台替我保密。”
語畢嫣然一笑,然後蹦躂著離去了。
蕭南蹙眉,這個大夫好生奇怪,不但說話聲音小,行為舉止更似孩子,而且還要保密——
驀地臉色一變,莫非剛才那位就是宮內傳言中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醫?
不過聽說他時常易容投毒作案?
又搖搖頭,覺得自己一驚一乍了。
人家好心施救,他卻反過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不應該,遂離開了。
錦王府。
錦王負手而立,立在窗前,銀色紗衣翻飛,萬千青絲飄搖,與瑩白窗紗融入一體,看起來若一副水墨丹青,黑白潑墨。
阿九端了一壺茶進來,碧螺春茶的滋味立刻充滿整個房間,清香沁脾。
將茶盤放下,阿九立即上前關窗,“爺,風這麽大,小心吹涼了。”
錦王轉過身,走到案邊,疾灼的問,“錦王妃可回來的?”
阿九望著自家魂不守舍的爺,就像安撫易碎的玻璃瓷片一般,“爺,暗衛來報,璃王中毒,腿根受傷,被人從緋色閣抬出來了。看起來,咱們的錦王妃沒有吃虧啊。”
錦王眉眼抽了抽,“這傻子,無法無天了。”
阿九唇角一掀,本想戳穿某人表裏不一的虛偽。熟料,下一刻,某人自己就暴露了。
“幹得好。那個紈絝,就是該受點苦頭。”
這回,輪到阿九抽了抽眉眼,爺,這樣損自己的皇叔好嗎?
素暖從狗洞裏爬回去,悄無聲息的就回了添香殿。
輕舞看到素暖,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
“王妃,藥材給七公主了?”
素暖給自己倒了杯茶,垂頭喪氣道,“哎,別提了,今兒有許多殺手跟著七公主,我沒有機會接觸七公主。”
輕舞半躺床上,臉上籠罩不安,“王妃,你還決定給慈妃看病嗎?”
麵對這麽多阻力,她想她或許該放棄了。
素暖的腦子裏,就浮出慈妃求生欲望的臉。
“還有幾天就是宮裏公主們的才華比試,屆時我在尋找機會吧!”
輕舞不再多言,素暖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她堅持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你的傷怎樣了?”素暖喝了茶,來到床邊,掀開被子就要檢查輕舞的傷勢。
輕舞道,“好多了。你的藥就是有效。不過,王妃,我可以為自己上藥。你還是歇息吧!”
素暖皺眉,“你的眼睛能看到後麵?”就知道輕舞顧及主仆身份。
因為次日要去大將軍府,素暖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早早的睡了。
翌日,幾日幾夜的鵝毛大雪終於停止了。化雪的天氣格外寒冷,素暖剛睜開眼,鼻子裏吸入冷空氣,立即不適的打了個噴嚏。
一件毛裘披風,忽然搭在她的身上。
素暖望著正麵素白色裏麵卻縫著一層紫色狐狸毛的披風,愛不釋手的摸著那鬆軟的材質。
不過,這種低調奢華的品味貌似是妖孽男的專有屬性吧?
素暖一個冰激淩,爬起來坐著。
錦王殿下坐在床邊,正玩味的打量著她。
“嘖嘖——”唇齒輕啟,一臉嫌棄的揶揄道,“傻子,睡覺流口水,被褥都濕了一大片。你這樣的女人是不是投錯胎了?豬胎或許更適合你。”
素暖白了他一眼,一大早起來就跑到她這裏來找存在感。這人今日怎麽這麽無聊?
素暖身上的被褥,從身上滑開,醜陋的羽絨馬甲背心還掛在身上。錦王伸手摸了摸那奇特的馬褂,然後嫌棄的吞了吞口水。
“傻子,你穿的這個是什麽玩意?”
“鴨毛。”素暖給了他一個接近真相的答案。因為她不可能給這個精於算計的男人科普羽絨服保暖的原理。那樣他會懷疑她的來曆。
錦王生出一抹內疚,就是因為他一開始嫌棄她,給管家發話了,隻需要掉著她的命,花在她身上的銀子能省則省。
反正,她也沒有正常的審美觀。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錦王目光移到其他地方,幹咳了兩聲。
素暖指著大門,“出去。”聲音透著傻氣,和強製的意味。
錦王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的瞪著素暖,“你在命令本王?”
素暖覺察自己態度有些囂張,趕緊低垂著頭,怯弱的害羞道,“穿衣服。”
錦王眼底瞥過一抹邪笑。
“傻子。今日陪本王逛市集吧?”為了阻止她行醫,他豁出去了。
素暖卻搖頭,她今日可是要去蕭大將軍的府上,給蕭夫人看病。
錦王端著她的腦袋,“為何不可?”
“二姨母,我想她了。”
素暖簡潔明了道。
他是聰明人,她是傻子,簡潔的說話方式,讓他既不猜忌自己,又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錦王凝思想了想,道,“蕭將軍府。我也好久沒和蕭將軍把酒言歡了,我跟你一起去。”
素暖頭上一群烏鴉飛過。
她算是懂了,他分明就是在監視她。
先前還隻是揣測,如今心裏已經確定,這貨肯定已經知道她會行醫的事了?
既然他不挑明,那她就揣著明白裝糊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