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黃土地一樣的胸懷
「又看不起俺了不是？」亦隨風怪眼一瞪，虎的一下站起，走到簡易房屋后把沙堆扒拉開，拎出一支蘇制德拉貢夫ＳＵＶ狙擊槍。
「嫌俺手殘？當俺會拖累你？是，現在俺這手是抓不牢槍桿，打不了站姿，可俺卧姿總能行吧？！別以為俺手殘了，就連殺個人都沒法子了！」
「真不成。不是殘不殘的事。」聶天不得不說傷人的實話，
「你加進來，反而叫我分心。沙漠里沒遮沒掩的，我一個人有把握讓他們發現不了，反過來打他們埋伏，兩個人怎麼打？
光目標就藏都藏不住了。放心，我絕對有信心解決他們，人多無所謂，就怕他們一看不妙，撒開腳丫子，那時候我就沒法子了。你真想幫我，就幫我堵個外圍，到時候等他們敗走逃跑的時候，跟我配合打死得越多越好，最好能全殲了他們才算去了禍害！」
「你一個人去打人家一群？」亦隨風眼神怪異，明顯看聶天像個小白，說夢話吧？
「不信是吧。」聶天沒多說，只是把腦子裡鐵血精英記憶放出來，人慢慢的就變了。
聶天變得越來越像一名鐵血戰士，身上開始放出了危險的氣息，像是離了群的猛獸，氣勢在漸漸提升。
一股危險至極的感覺讓亦隨風一下跳起，不自覺下蹲，擺出一副防禦架子，如臨大敵盯住聶天。
聶天的感覺又是完全不一樣。腦子裡像是塞進了冰渣，冰寒而又冷靜無比，周邊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統統反映到心中，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對全局的把握。
此時此地，自己就是這一方的主宰，亦隨風的心跳、溫度、肌肉暴發一樣的緊張感沒有一樣能瞞過自己，如果需要，聶天甚至覺得自己可以輕易讓亦隨風倒到地上。
隨著狀態的解除，那種無法匹敵猛獸氣息的消失無蹤，亦隨風不知覺就已出了一身透汗，像是經過一場大戰般汗水淋漓。
「現在你信了吧。」聶天沒作太多解釋，相信那種輾壓般的壓制感會給他留下很深印象的。
「你這是……」亦隨風呆若木雞。
「太怪了……部隊里什麼怪人都有，可俺就沒聽過還有怪成你這樣的……行行，俺信了，現在你說你是萬人屠俺也信。娘咧，你這得殺多少人才有這大殺氣？！你總不會是真的殺人狂魔，這招咋練出來的？」
「天賦。」聶天無奈道。「真別問，我也不知道。這個衛星電話你拿著，到時候用它聯繫。」
「不用。號碼給俺就好，衛星電話不難，能弄到。」
「那也行。」詳細記下號碼，到時候亦隨風會主動打過來，這樣可以把事情作到最隱秘。這具衛星電話是法本給的，聶天一進沙漠就關機，電池都摳了，不是信不過他，而是這東西很容易弄鬼，如果別人知道這個號碼，說不定就能通過電話找到他所在的地方。
在這裡，真的是再小心也不為過。法本現在自身難保，很難說他的手下會不會有背叛者，所以聶天不得不對凡是他經手的東西多留個心眼。
天快亮了。「俺得走了。你怎麼辦？一起坐車回去，還是在這裡再多練兩天？」
「一起走。」聶天覺得收穫和準備都已經足夠了，有了亦隨風這張暗牌，沙蠍他們就算人多也已經可以不用畏懼，各樣準備齊備，該回去進行備戰了。
突突的啟動聲簡直像是在咆哮，這輛拼湊出來的車子從頭到腳都在抖動，就在聶天以為它啟動不了的時候，排氣管冒了幾團極濃的黑煙，火居然還給打著了。
「別看這樣子，皮實著呢，」亦隨風頭也不回道，隨手推上檔位，這台機器艱難的噴吐著黑煙，向前竄了一下，又停了。
「完蛋了？」看來還是得靠兩條腿。不對，加上駱駝，六條。
「俺熄的火。」亦隨風轉頭四下里打量這簡陋的營地，心裡滿是傷感。
「這裡啊，都是俺一手一腳搭建的。來這裡一個熟人也沒，只能是想部隊，想的不行啊，鐵頭，衛生員，俺的教導哥哥，有時候想得俺哭……實在不行了，就乾脆在這搭了這麼個營地，大體有那麼個形兒，是個意思，實在想了，就來這裡轉兩天……這下走了，這一走，怕是再回不來了。……」
聶天聽得心裡不是個味道，可是想勸又不知道從何勸起。
傷感了一陣，亦隨風抹抹眼角，嘆道：「也罷。這世上總有個分別的，再捨不得，到了時候那也得走……俺走的時候全隊都哭。可是不成，就是留不下……」
「看開點。人總還是得往前看。」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幹巴巴來了這麼句，沒想到亦隨風失了會神，感慨萬端；「沒錯。你說俺咋就看不開呢，這世上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兒？人家說天下就沒個不散的宴席，一撥一撥的小夥子挑上來了，咱不行了還佔著窩幹啥？是得走，讓開了地方他們才有辦法施展！」
「老亦，你這個……」聶天真沒話說了，只能搖頭，作人不自私到這份上，真的是見到頭一個。有這樣的鄉黨扛著，怪不得那片多災多難的黃土地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這下是真走了，破車吭吭哧哧的，隨時都有趴窩的危險，不過居然跑得很是不慢，在徹底趴窩之前，總算還是把兩人送到了城鎮的邊上。
男人之間道別，沒那麼多婆婆媽媽的，肩頭一拍就走人，彼此心裡都清楚，難得人海能遇到個真伴兒，槍林彈雨都能一起闖，到了需要的時間，就一定能看到對方的身影。
法本再次見到聶天，那可是真是激動壞了，「衛星電話壞了？我打了不知道多少個，一個也打不通！知道嗎，我都快擔心死了，拉布他們在我面前陰陽怪氣，一會說你逃了，一會說你不敢應戰，一會說沙漠會把你連皮帶骨吞噬，就連蒂娜也擔心——」
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法本猛一下止住，差點把自己給嗆到。
聶天很淡定。對這女孩從就沒過念想，自然也就不為所動。「他們說什麼，難道現在還能影響到你？愛聽不聽，不想聽就當放屁，響過就算。這比賽是什麼時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