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時藍番外(五)
如果看不到章節, 補夠比例就可以啦! 震驚過後是激動,時斐很快被男生們圍起來,女生們則交頭接耳的小聲討論著他。
谷晏晏給蘇木兮發簡訊的時候恨不得把屏幕戳爛。雖然她和蘇木兮住同一宿舍,學的卻是不同專業,谷晏晏學法學, 蘇木兮學經濟。
「時斐!他竟然被分到我們班了!!」
「我的天哪我要暈了!!!」
「板寸果然是檢驗帥哥的唯一標準!!!!!!」
蘇木兮連著收到谷晏晏發來的三條消息,還有那麼多感嘆號,足見她有多麼激動。
與時斐不同,蘇木兮雖然休學了半年, 但是期間一直自學課程, 並且順利通過了所有考試、修滿學分, 所以她可以隨班就讀, 不用留級。
蘇木兮:「快去打招呼,混個臉熟。」
谷晏晏:「他身邊已經圍了好多人了, 我大概擠不進去了。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
蘇木兮笑著收起手機,聽到身邊的兩個女生也在討論時斐。
很快, 周圍的人也圍了過來, 有男有女,直到老師進來,大家才散了各回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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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兮上午只有兩節課,她早早的到三食堂買土豆燉牛肉。作為三食堂名吃, 土豆燉牛肉, 料足、味美還便宜, 但是限量供應,每次都要排隊,去晚了就沒了。
她到了三食堂時,賣土豆燉牛肉的窗口竟然已經排起了隊。名吃果然是名吃。
排在她前面的是個男生,寸頭,高高瘦瘦。牛仔藍襯衫配黑色褲子,肩膀寬寬,腰卻很細。記得以前總聽谷晏晏說,男人好身材看三點:肩寬、腰細、腿長。蘇木兮低眉看了看他的腿,褲腳折了一下,露出腳踝,嗯,腿挺長的。
這身高,這背影,感覺很熟悉……
她才剛想到這,就有人拿著本子來找前面的男生要簽名,跟著,一二三四五個人圍了過來。
前面的男生轉了一下頭,她看到了他的側臉,果然是時斐。
蘇木兮很擔心他們簽過名之後,順便插個隊,這樣她很可能買不到土豆燉牛肉。於是,她儘可能的往前站,好讓那些人沒有位置可插。
時斐連著簽了六七個名字,看著幾乎貼著自己的蘇木兮,以為她也想要簽名,於是伸手接她的本。
蘇木兮看著他遞來的手,的確如谷晏晏說的那樣,手指修長、指節分明,還有谷晏晏不知道的,他的掌紋清晰分明,指腹圓潤。她不是手控,卻也覺得這手是真好看啊!她抬頭看到他一臉認真的表情,於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
時斐愣了一下,雖然不是很理解,但還是友好的,在她手背上籤了自己的名字。
蘇木兮:「……」
蘇木兮知道誤會了,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如果不是身負買土豆燉牛肉的重任,她真的想立刻從三食堂消失。
她抽回手放在背後,後退了一步,紅著臉努力解釋:「其實,我是來排隊打飯的。」
時斐當時的表情很豐富。
我以為你是我的粉絲,結果你卻說只是為了打飯?
以至於蘇木兮覺得他一口氣買了八份土豆燉牛肉是為了報復她……
而且打飯的師傅可能也是他的粉絲,給他的菜里盛了很多牛肉,排到她時,一份菜里幾乎全是土豆。
蘇木兮買好飯,趕緊找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此時已經下課,食堂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她從包里找到濕巾,想擦掉手背上的字,可簽字筆的印記沒這麼容易去掉。
時斐剛坐下不久,看到她一路低著頭走到前排的一桌坐了下來。時斐忽然想起昨天在學籍處見過她,難怪有點兒眼熟。
她背對著他坐著,低著頭,紮成馬尾的頭髮散在肩膀上,露出一節纖細修長的脖子,讓他想到了天鵝頸。
時斐向一旁撤了撤,看到她正埋頭認真的拿著濕巾使勁的擦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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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兮坐下來沒多久,谷晏晏就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坐在了蘇木兮對面,蘇木兮不動聲色的把簽了時斐名字的右手放在桌子下藏起來。
谷晏晏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土豆燉牛肉啊,我想了你一個假期了。咦,今天牛肉怎麼這麼少?你是不是偷偷吃了?」
蘇木兮無精打採的說:「我能偷吃也行啊。」
「唉,打飯師傅越來越不真誠了。你怎麼用左手吃飯?」
「嗯,我聽說左撇子聰明,想開發一下大腦。」
蘇木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谷晏晏倒是沒察覺出異樣。
谷晏晏坐下來不久,就看到了時斐,壓低聲音說:「我們院的老師好像都認識他。」
「誰啊?」
「時斐啊。」
蘇木兮隨著谷晏晏的視線回頭,時斐竟然就在自己後面那一排坐著,身邊多了五六個人,擺在他們面前正是收割了所有牛肉的八份土豆燉牛肉。她趕緊收回視線,埋頭吃飯。
谷晏晏說:「你這麼餓啊?土豆都給你。」
「你吃你吃,別客氣。」她可沒有那麼愛吃土豆。
「你下午有課嗎?」
蘇木兮點頭:「嗯,兩節。」
「下了課一起去逛街吧!」
「不去了,我找了份兼職,五點到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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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兮暑假除了給何遇補習,還在一家咖啡館打工,開學前,她和店長商量希望開學后能繼續兼職,原本店裡是不收兼職的,店長知道她家裡的情況,而且她一直很勤快,於是店長就破例同意了。
這家咖啡館在離學校不遠的商圈內,地理位置優良,生意極好。
蘇木兮四點下課,她沒有回宿舍,直接趕去咖啡館,放下書包、換了衣服,就開始收拾用過的桌子。
六點以後,是一撥高峰期,忙碌了一天的人路過咖啡館,會來放鬆一下喝杯咖啡。從蘇木兮站在收銀台後面開始,就一直有客人排隊點單,她笑的臉都僵了,一遍一遍重複著問:「請問您想喝點什麼?」
傍晚時分,時斐來了。
蘇木兮只要一想到中午在食堂發生的事情,就羞恥的抬不起頭。她全程低頭點單,真怕被他提起來嘲笑。
還好,他什麼都沒說。
他點了一杯冰美式,取了飲料,找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角落坐下來,拿出手機玩起了遊戲。
蘇木兮終於鬆了口氣。
大約二十分鐘后,蘇木兮看到他對面坐下了一位大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在這個人之後,來了走、走了來,時斐對面陸陸續續換了四五撥人。
快十點的時候,時斐終於走了,他用一杯咖啡,從傍晚坐到快打烊。
送走了最後一撥客人,店裡終於可以打烊了。
蘇木兮從店裡出來,走向公交站台,遠遠就看到時斐在公交站台打電話,手指間還夾著一支點燃的煙。
他真的很高,腿特長,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慢悠悠踱著步子。他忽然朝她看過來,五官冷冽、眼神銳利,她立刻心虛的低下頭,在距離他很遠的地方站定。
她剛站穩,最後一班公交車閃著燈停下來,蘇木兮三兩步跑上車。剛找了座位坐下,時斐也上了車,坐在了車廂的另一側。
蘇木兮全程盯著車窗外,假裝不知道他就在旁邊。
蘇木兮在學校的東門下車,東門附近有很多小飯店,雖然已經十點多,各家店鋪還是熱鬧非凡。
「喂,前面那個誰。」
「背書包那個。」
「扎辮子那個。」
「在手背上簽名那個。」
蘇木兮終於停下步子,回頭看到已經走到跟前的時斐,還好暗淡的光線讓她滾燙的臉看起來不那麼明顯,她低聲請求道:「我希望你能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忘掉,可以嗎?」
比她高出許多的時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可以,一起吃個飯。」
「我們也不熟悉,一起吃飯合適嗎?」
時斐不動聲色道:「好歹也拉過手了,怎麼能說不熟?」
蘇木兮咬著牙根:「求你別提這件事!」
「那就吃燒烤吧。」
就這樣,蘇木兮跟著時斐進了一家小店,時斐點了幾樣燒烤,還有幾瓶啤酒,蘇木兮點了一份什錦砂鍋。
菜沒上,酒先到。時斐開了酒,給蘇木兮倒了一杯。
蘇木兮試圖拒絕:「我不喝酒。」
「放心,不會下毒害你。」時斐說。
其實,蘇木兮原打算不吃晚飯的,畢竟已經十點多,吃進肚子里都是負擔。
本來就不熟的兩個人,坐一起又沒什麼話說,再加上中午發生的事情,氣氛更加尷尬。
谷晏晏發信息問她幾點回去,她就借著回復簡訊,一直低頭摳手機,手機回復完,又打開微博刷起來。
時斐接了個電話,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報了小店的名字。掛了電話,他說:「我室友來,不介意吧。」
「嗯。」
有人要來,她當然求之不得。
「你叫什麼名字?」
「蘇木兮。」
「學什麼專業?」
「經濟學。」
時斐點點頭,又問:「你為什麼休學?」
「個人隱私。」
時斐挑了下眉,不再追問。
很快,時斐口中的室友就到了,那人一坐下來就招呼服務員點菜,什麼烤生蚝、烤扇貝、烤紅蝦,點了一堆菜。
點完菜,鍾楚安打量著對面的蘇木兮,碰了碰時斐:「不介紹一下?」
「鍾楚安,我室友,今年大四,這是蘇木兮,大幾的?」
「大二。」
鍾楚安十分熱情的說:「你好妹子,妹子人也好看,名字也好聽,是哪兩個字?」
蘇木兮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木頭的木,兮不太常見,是語氣助詞。」
時斐拿到唇邊的杯子頓了一下,隔著砂鍋的裊裊青煙看著她白凈的臉龐,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詩: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鍾楚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到底是哪個「xi」,但是再追問就顯得他沒文化了,於是開起時斐的玩笑:「你回學校才一天,從哪兒認識了這麼貌美的學妹?」
時斐說:「路上撿的。」
蘇木兮:「……」
知道時斐在開玩笑,鍾楚安也不再追問,他喝了口啤酒,「話說回來,你下午見的幾個人怎麼樣?」
「不怎麼樣。」
「給你的條件不夠好?」
時斐吃著羊肉串,一邊搖頭,卻不說話。鍾楚安在一旁等著他開口,急的恨不得把桌上的燒烤全都端走。
一直到時斐酒足飯飽了,他抹了把嘴,才開口說:「我決定了,自己組隊。」
鍾楚安立刻收起玩笑,鄭重的說:「大哥,你冷靜一下。你是世界冠軍,你去當教練,或者去遊戲公司任職,那怕做遊戲解說都能輕輕鬆鬆掙錢、安安心心的打遊戲,你的夢想不就是這個嗎?可是你要是自己組隊,你要操心整個戰隊的運轉。為首第一件事兒:錢!你知道組個隊得花多少錢?選手的吃穿住行,還有薪資待遇,都需要錢!再說,你們一個初出茅廬的隊伍,要錢沒錢、要實力沒實力,怎麼和那些資深強隊比?就算你是世界冠軍怎麼了?世界冠軍組的隊就能拿世界冠軍嗎?而且你要上課啊,你哪有那麼多時間去管戰隊?你忘了當初是怎麼休學的嗎?」
鍾楚安講了一堆道理,時斐卻絲毫不為所動,「說來說去不還是錢嗎?想辦法籌錢就行了。」
「我是覺得,組隊不是一兩句話的事兒,你得認真考慮考慮才行。」
「我已經認真考慮過了,明天開始陪我去找房子,有機會的話幫我約你爸爸見個面,你爸若是同意了,錢不就搞定了。」
「約我爸沒問題,但是你父母能同意嗎?」
時斐不接話,轉而問蘇木兮:「你每天都要去打工?」
蘇木兮一直專註的吃砂鍋,所以好半天才意識到時斐是問她的。
「周一、二、四晚上,還有周六日。」
「咖啡館打工這麼辛苦,考不考慮來給我的戰隊做助理。」
蘇木兮微笑搖頭。開玩笑,你的戰隊連鬼影子都沒有,一聽就是沒譜的事兒。
時斐不在意她的拒絕,開條件說:「月薪1500,就在學校附近,絕不會影響你上課,時間自由,肯定比你在咖啡館賺苦力錢強。」
在食堂發生的事情是她心中不能抹去的陰影,這不是錢能解決的。但是時斐特別堅持,她擔心言辭拒絕會刺激他把簽名的事搬出來,只好說:「我考慮一下吧。」
時斐給三人都倒了酒,舉杯說:「今晚WDF戰隊就算正式成立了。」
蘇木兮慢悠悠的跟著舉起酒杯,心想這可真隨性,動動嘴巴戰隊就成立了,不知道這個所謂WDF戰隊能維持多久?
鍾楚安舉著杯子問:「我插一句,WDF什麼意思?」
時斐鄙視道:「Wonderful,沒文化。」
鍾楚安:「……」
店裡的人漸漸少了,只剩下他們這一桌,老闆走過來提醒他們要關門了。
時斐捅了捅鍾楚安:「買單。」
鍾楚安不好意思的瞅了蘇木兮一眼,低聲說:「月末,地主家也沒有餘糧。」
「我馬上要組隊了,錢不能亂花。」
蘇木兮看著這兩個都不願意結賬的兩個人,立刻緊張起來,看著這一桌子狼藉,摟緊了懷裡的背包。
忙碌了一天的的老闆有點兒不耐煩:「到底誰付錢?」
蘇木兮和時斐確認了一下眼神,一同指向鍾楚安:「他!」
老闆的眼神也最終落在了鍾楚安身上。
鍾楚安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在女生面前不能丟份,才不能像時斐那樣不要臉。
鍾楚安猶豫的掏出錢包,拿出幾張鈔票,討好的說:「老闆算便宜點?」
老闆擔心他會反悔似得「奪」走鈔票,「送你幾張優惠券。」
走出小店,面對著歸於寧靜的街道,時斐忽然很嚴肅認真的說:「我的夢想不是隨便玩玩遊戲,而是把電子競技發揚光大,好讓你們這些人聽到電子競技,首先想到的不是不務正業的打打遊戲,而是把它當做一種真正的體育運動,職業電競選手就像職業運動員一樣,應該受到尊重。」
他說這些話時,蘇木兮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星,就像夏日的夜空中,滿天繁星一般璀璨。
可是試想一下,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剩下的十幾個小時只打一個遊戲,且不是隨便玩玩,需要一遍一遍的重複訓練,將每一次砍殺、出招的角度都練到分毫不差,確保傷害值達到最大;將反應速度控制在0.1-0.12秒之間,否則就失去主動權,甚至被擊殺;將每一個英雄角色練到極致,將英雄池練到深不可測。就這樣枯燥的訓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累了、倦了,也不能隨意休息。
因為長期久坐,且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鍛煉身體,大多數職業選手都有腰、頸職業病。除此之外,電子競技對手指靈活度要求特別高,而訓練是非常消耗手指的,手指受傷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辛苦,你還會喜歡嗎?
當把愛好變成職業,不管有多麼喜歡,時間久了也會覺得厭煩。電子競技不是單憑著一腔熱血就能堅持下來的,要吃苦耐勞,要有足夠的耐心、耐力,還要有永不放棄的精神。
電子競技的比賽需要選手的精神高度集中,訓練亦是如此,他們的職業生涯通常很短暫,因為只有年輕,才能保持著高效的競技狀態、才能負荷如此高強度的訓練。多數電競選手都是從15、16歲開始打職業的,24歲以後狀態就會下滑,這也導致了電競選手的學歷普遍不高。
時斐雖然為了打職業而休學了兩年,但其實從高中開始,一直是半職業的狀態,並且在圈裡有著不小的名氣。休學后,他全身心投入訓練和比賽,大大小小的冠軍拿到手軟,成為國際上首屈一指的電競職業選手。早在拿到D2世界冠軍以前,電競圈和各國媒體就稱他為世界第一ADC。戰隊為了留住他,給他加了不少薪水,比賽獎金他是隊員中抽成最多的。
ATB在世界總決賽上奪了冠軍,拿到了500萬的獎金,但是因為時斐沒有和戰隊續約,所以他一分錢獎金也沒拿到。那天在學籍處,之所以說掙了500萬,是實在是不想聽付胖子叨叨個沒完。
當初休學時,時斐就向爺爺承諾過,兩年後回到學校繼續未完成的學業。於是和ATB合約到期后,
他直接宣布退役。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許多俱樂部和遊戲公司和他聯繫,想爭取合作,連中國電競協會也安排人與他見面,可是他都沒有興趣,他想自己組一支隊伍。
但是組建戰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讓它長久的生存下去,需要充足的投資、優秀的選手和教練,還要有很強的運營能力。這之中最首要,也是最基礎的,就是錢,而他現階段最缺的也是錢。
去年年底,他用打比賽掙的錢買了套房子,如今手裡的閑錢不多。如果到最後他籌不到足夠的錢去支持戰隊運營,那他只能賣房子了。
就像鍾楚安說的那樣,這條路很難走,但是他的決心越來越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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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楚安很快就安排了時斐和他爸爸鍾恆見面,見面的前一天,時奶奶打電話讓時斐回家吃飯。
天氣炎熱,時斐回到家先洗了個澡,一出來就看到母親魏知秋站在他的書桌前,手裡拿著他之前就準備好的「WDF電子競技俱樂部策劃書」,書桌上,放著一盤新切的水果。
時斐一個箭步衝上去抽走策劃書,拉開抽屜放進去。
「小斐,那是什麼?」
時斐頭也不抬的說:「如你所見。」
魏知秋嘆氣:「我以為,你已經徹底回心轉意,打算開始新的生活了。」
時斐看了母親一眼,冷冷的說:「好像我過去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樣。」
「小斐,你知道媽媽不是這個意思。」
時斐拉開椅子坐下來,順手打開了電腦。
「你還年輕,不能一直憑自己喜好去做決定,以後你就會明白,爸爸媽媽不會害你,我們都是在為你好,是為你的人生考慮。」
時斐已經打開了遊戲,戴上了耳機,阻絕了一切和魏知秋有關的聲音。
看著時斐冷漠的背影,魏知秋有些束手無策。他已經長大,她沒辦法再像過去那樣扯掉他的耳機、大聲斥責他,只能嘆息著離開房間。
時斐的父母都是律師,工作特別忙,時斐從小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和父母的關係一直不太好。兩年前,他為了打職業而荒廢學業,差點兒被學校開除,只有爺爺奶奶尊重他的想法,同意他休學兩年去打職業,這之後他和父母的關係就更差了。
難得魏知秋和時理今天都有空,於是時奶奶安排時斐回家吃飯,目的是想緩和他們的關係。沒想到飯還沒吃一半,矛盾又起。
時理打算安排時斐去他的事務所實習,時斐頭也不抬的拒絕,並直言自己並不打算做律師:「我回學校讀書是因為我答應了爺爺,並不等於我以後會走律師這條路。」
時理與魏知秋對視了一眼,「你媽媽剛剛告訴我,你打算搞個電子競技戰隊,我們商量了一下,其實在學校里利用課餘時間搞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
時斐打斷父親的話:「何必要自欺欺人呢,你們明知道我不是隨便玩玩的,電子競技是我的人生規劃。大學專業是你們選的,你們能操控的也就到此為止了,今後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時斐放下碗筷,不看父母,「爺爺奶奶,我吃飽了。」
時理態度也強硬了了許多:「你坐下,我們好好談談。」
時斐轉身之際瞅了父親一眼:「如果不想吵架,我勸你還是別談了。」
時理不死心,沖著時斐的背影喊:「組戰隊需要花錢,你哪來那麼多錢?」
時斐頭也不回,涼涼的說:「沒錢不正好合了你的意。」
時理頭疼欲裂,魏知秋無可奈何。
時斐頭也不回的上樓。時奶奶有點生氣的質問兒子和兒媳:「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他剛回到學校,離畢業還早,以後有的是時間,你們這麼著急做什麼?好好一頓飯,又被你們攪和了。」
時理和魏知秋都不說話。
一直沒有說話的時爺爺放下了碗筷,起身說:「我去散步。」
一桌子豐盛的菜幾乎沒怎麼動,剩下的人也沒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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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鍾恆之前,時斐特地準備了一套西服,是他花了大價錢從阿瑪尼買的,在店裡試穿時,店員看他的眼神都直了。
他的五官輪廓分明,像被雕刻刀精心雕琢過一般,氣質本就偏冷冽,配著板寸,英俊中又多了幾分硬朗。穿上黑色西服、錚亮黑皮鞋,身材挺拔頎長,尤其是一雙腿,長到逆天,頗有霸道總裁的既視感。
時斐一早就趕到鍾恆的公司盛世集團,前台工作人員告訴他董事長還沒來,讓他在休息區稍等。
時斐坐在休息區翻看雜誌,從旁邊經過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多看他幾眼。
盛世集團是做房地產的,商業地產和居民住宅均有涉獵,國內排名前十,總部在國貿CBD。鍾恆事業成功,教育兒子卻還信奉男孩要窮養,鍾恆會帶鍾楚安去應酬、見世面,卻不會給他很多零用錢。
雖然鍾楚安的零用錢與普通人比起來已經很多了,但是他花錢非常大手大腳,所以經常月光。雖然名下有股份和房產,可是一時半會很難兌現。作為一個貧窮的富二代,好哥們時斐組建戰隊急需資金入注,他除了將時斐引薦給父親之外,做不了別的。
時斐在休息區等了一會兒,接到了鍾楚安的電話。他告訴了鍾楚安自己的位置,很快,鍾楚安就出現了。
鍾楚安第一次見時斐穿的這麼正式,不免上下打量一番,笑著說:「小伙整的不賴,有模有樣,有點兒霸道總裁的意思。」
時斐失笑:「你爸要是不投錢,我只能做霸道乞丐了。」
鍾楚安打包票說:「放心,一切搞定。」
時斐跟著盛世太子爺乘坐專梯到了董事長辦公室,見到了鍾恆。
鍾恆年俞五十,保養得當,看起來像四十歲,一身名貴西服襯得他氣派十足。
時斐進門時,鍾恆很熱情的起身相迎,幾番寒暄后,他們很快進入正題。
「最近幾年電子競技發展迅速,身邊已經很多人已經開始關注這個行業。
「但是電競戰隊,或者俱樂部,暫時我還看不到盈利點。
「雖然你是楚安的好朋友,但是我作為一個商人,首先要考慮的還是盈利能力。」
鍾楚安越聽越不對勁,低聲提醒:「爸,我們不是談好的……」
鍾恆做了個手勢阻止鍾楚安繼續說下去,語氣和緩卻冷漠的拒絕:「我只能說,抱歉,我暫時不會投資。」
雖然時斐有考慮到這種結果,但是因為鍾楚安的關係,他還是對鍾恆的投資報了不小的希望。如今看來,涉及到真金白銀,不會有任何的僥倖存在。
鍾楚安著急替時斐說話:「爸,時斐他是世界冠軍,以後的隊伍肯定……」
鍾恆冷聲打斷鍾楚安:「你最近應該沒什麼課吧?沒事的時候就來公司幫忙,別在學校瞎混日子。」
時斐看事實已無迴旋餘地,便不再多說什麼,禮貌的道謝:「謝謝鍾叔叔肯花時間見我,希望以後我們有機會可以合作。」
「當然。既然你喜歡這個行業,我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俱樂部今後的發展,不單單是打打比賽那麼簡單。」
「謝謝鍾叔叔的建議,我一定好好考慮,那我就不打擾了。」
時斐和鍾恆道了別,離開辦公室。鍾楚安追出來,讓時斐等他一會兒,而他又回到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