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與鬼冥婚(十七)
第十七章
戎言?
聽到男鬼說出自己的名字,趙昕彤臉上不自覺露出一絲懷念的表情。
這個名字,趙昕彤是有印象的。
趙昕彤粉上球球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球球的直播間里,彈幕不比現在多,但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提起『戎言』這個名字。
趙昕彤身為女友粉,一邊舔球球的顏值,一邊看彈幕上的人瘋狂刷球球和戎言的CP,當然想了解到底是怎麼回事,便帶著疑問,將球球這麼多年錄的視頻全部看了。
她是按照時間倒著看的,直到最後,才看到《尖叫》這款恐怖遊戲。
那是球球錄製的第一個遊戲。
《尖叫》這個遊戲,並不是當時流行的全息遊戲,而是在電腦上玩的單機,這年頭,這種單機遊戲已經很少了。
遊戲一啟動,就是一個二維的遊戲畫面。陰森恐怖的背景音樂,看起來破敗不堪的城堡,以及畫面正中央的開始二字……
雖然製作很粗糙,但不得不說,《尖叫》是非常經典的一部恐怖遊戲。
那裡面的情節環環相扣,無數的選擇組成了一個完整的遊戲,而玩家的每一個選擇,都代表著不同的結局。如果不是球球有厲鬼護體,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在故事劇情的最後,厲鬼向球球求了婚。
畫面中出現了兩個選項。
一個是拒絕,一個是同意。
趙昕彤親眼看著球球的手握著滑鼠,在『同意』兩個字上點下去。
身為女友粉,趙昕彤看著兩人一同走進城堡的一幕,竟沒有生氣,反而有種感慨的感覺。
畢竟一路上,球球一直都在受厲鬼的照顧,而與球球結婚的厲鬼,也只不過是一個二次元的紙片人罷了,對她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威脅,更別提當時的彈幕還一直都在刷,那厲鬼有了球球之後,再也沒有搭理過任何玩家。
趙昕彤當時很好奇,覺得一個單機遊戲,應該做不到這麼智能,便也去玩了一下《尖叫》。
就像是那些玩家說的一樣。
在故事的結尾與球球結婚之後的戎言,再有其他玩家與之對話,他便會睜開鬼眼,親手將玩家殺死,說出那句台詞:「你選錯了,我已經有愛人。」
這種純粹而忠貞的感情,讓趙昕彤很有好感。
可……
既然是《尖叫》里的戎言,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戀愛吧》這個遊戲中?而且,兩人結婚,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戎言的心中,還是只有球球一個人嗎?
趙昕彤面露迷茫。
知道戎言的人,並不止趙昕彤一個。
很快,彈幕上就科普起了曾經球球和戎言的故事。
【戎言是《尖叫》里的厲鬼,當年特別火,不知道的人可以看看球球發布的視頻,最久遠的那個,保證你們看完之後會哭著喊著說這是什麼絕美愛情】
【真的假的???】
【尖叫?是那個做出來之後,很多年都沒人通關的遊戲?】
【我記得,球球是尖叫的第一個通關玩家!】
【天哪——球球這麼厲害的嗎?我要去看看!】
【等等,你們為什麼都接受的這麼快啊!這明明是兩個遊戲?你們就不覺得戎言出現在戀愛吧裡面很奇怪?】
【這有什麼不能接受的?還有什麼比《我們戀愛吧》竟然是個恐怖遊戲,更讓人驚訝的嗎?】
【話說,這個鬼只是遊戲里普通的鬼吧?以球球玩遊戲的套路,肯定是要去當新娘的,到時候豈不是犯了重婚罪?】
【重婚罪可還行……】
【前面的你是不是沒仔細看直播啊?這個男鬼說自己叫戎言,但之前卻和侯文柏那個NPC對過話,顯然就是侯文柏的好朋友,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新郎危正。重婚是不存在的,頂多就是補個婚禮現場?畢竟尖叫里只說結婚了,最後兩人一起進入城堡,可沒有舉辦婚禮。】
【卧槽,球球牛逼啊!直接跨遊戲結婚!】
【絨球CP粉在此!看到這一幕,天哪——我真的哭了,現在眼淚一直流,停不下來。當年球球是因為戎言紅起來的,他玩尖叫的時候還是嫩嫩的大一新生,現在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球球都沒有在直播遊戲的時候提起過尖叫和戎言,彈幕上也沒人刷了,我一直都很難過,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這一人一鬼同框,卻沒想到這個白髮厲鬼就是戎言!他們還親了嗚嗚嗚……奶奶您看到了嗎!您粉的CP親親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要補辦婚禮了!】
【弱弱的提醒,系統設定,危正喜歡的是女人……】
眾人正熱火朝天的發布著彈幕,突然見畫面中,戎言的白色睫毛顫了一下,他神色冰冷,眼角掛著一絲陰狠,低下頭強硬地去親吻球球。
即便球球不願意,用手推著戎言,戎言也沒有妥協,反而更加用力的將球球抱在懷中!
眾人:「!!!」
草他媽。
先不管戎言是誰,女友粉們先和他拼了——
……
遊戲中。
房間里已經回歸平靜,彷彿剛剛發生的事都是幻覺。
戎言並未回應蘇秋,蘇秋也沒再感覺到四周有寒氣。
那厲鬼似乎是真的離開了。
蘇秋說不清自己心中的複雜情緒。
他低下頭,在玄關處換好鞋,踢啦著拖鞋走進房間。
偌大的房間中只剩下蘇秋一個人,看起來有點空蕩蕩的。
蘇秋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兒,不滿地小聲嘟囔了句什麼。
他像是之前一般,拉開衣櫃,在裡面找了件看著舒坦的純色睡衣,轉身去洗手間洗漱。洗完澡,換好睡衣,蘇秋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被子里很溫暖。
蘇秋伸手將被子拉高,遮住自己的半張臉,他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陷入沉睡。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
外面的雪終於停了,狂風不再,溫暖而柔軟的陽光透過色彩斑斕的玻璃窗,照在蘇秋白皙的面龐上。蘇秋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
他眨眨眼,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翻了個身,一條手臂伸出,當即敏銳的感覺到,在他手臂下方的床面,溫度要比更遠一些的地方涼上許多。
蘇秋髮了一會兒呆,假裝不知道,直接從床上爬起。
蘇秋懶得穿鞋,直接赤腳走進洗手間,他洗漱過後回到房間,拉開衣櫃挑選了一套衣服后,直接正對著衣櫃,將身上的睡衣脫下。
蘇秋的皮膚很白,被房間中的燈光一照,像是透著亮一樣。
一來是因為田婉女士的強大基因,二來則是因為,蘇秋平日里就窩在房間里畫畫,基本不怎麼出門見太陽,不過他偶爾也會鍛煉身體,現在的身體狀況勉強算得上健康。
他的身材很勻稱。
此時脫去睡衣,蘇秋的兩條大長腿尤為惹人注目,筆直而細長。他的腰也很細,肚子雖然平坦沒有腹肌,但也沒有贅肉。
蘇秋瞥了眼鏡子中的自己。
他抬手,在之前被戎言捏過的肩膀上輕輕揉了揉。
所幸遊戲中痛感調低,否則這條胳膊肯定更疼。
蘇秋慢條斯理的換上衣服,等將襯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這才轉身出了門。
巧的是,於長東等人也恰好推開門,正要來找蘇秋。
兩方人馬在走廊中見面,於長東登時露出一個笑,打招呼道:「蘇秋,早上好。」
「早上好。」蘇秋說。
四個人一起往樓下走。
「昨夜你房間里沒什麼動靜嗎?」於長東見蘇秋的精神狀態良好,忍不住問。
蘇秋一愣:「沒有。」
「啊——」於長東哀嚎一聲。
師嚴青也長嘆一口氣。
薄賢更是一副顧影自憐的模樣:「瞧瞧,昨夜沒睡好,我皮膚都不如昨天水靈了……」
蘇秋:「……」
和蘇秋一夜無夢不同,另外三人看起來明顯沒睡好。
他們眼底發青,一路上接二連三打著呵欠,還忍不住用幽怨的眼神看著蘇秋。等下樓后,三人更是直接東倒西歪地靠在沙發上,完全不掩飾自己精神不濟的模樣。
「發生了什麼?」蘇秋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
於長東勉強打起精神道:「開始還好好的,但我們洗漱之後躺在床上,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床下就一直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撓床板一樣。這樣的聲音一直持續了大半夜,我們都不敢睡,甚至都不想在床上了,但下去也是不敢下去的……等最後聲音沒了,才抱在一起勉強睡著。」
於長東雖然是用大白話說的,但已經很有畫面感了。
蘇秋同情道:「辛苦了,昨夜我那什麼都沒有發生。」
「啊……看到你精神奕奕的模樣,我就知道了……真羨慕,早知道昨夜就和你一起睡了。」於長東一臉後悔。
蘇秋笑了笑沒說什麼。
他的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突然發現一點兒客廳中有些地方與之前不同了。
蘇秋死死盯著那處不同,抬手一指,說:「你們看。」
眾人一愣,朝著蘇秋視線的方向看去。
這一下,幾乎所有人都精神了。
之前客廳的牆壁上,一直掛著很多的壁畫,那些壁畫里的人看起來栩栩如生,眼珠子還會亂轉,甚至能攻擊玩家,不過大家後來發現,只要不進入他們的攻擊範圍,他們就不會做什麼,眾人也就沒把這些壁畫放在心上。
可現在——
牆上的一副壁畫上的人物,赫然變成了鄭欣的模樣!
鄭欣仍舊是昨夜身體快被啃食完畢的模樣,只有上半身有肉,下半身全部都是森森白骨。
她被困在那一塊小小的壁畫框中,勉強站立著,眼中含淚,伸手死死扒住框邊,看著於長東等人的方向,嘴巴大張,就像是在喊救命一樣。
然而沒人能救她。
於長東猛地收回目光,不敢與之對視,他嘴唇哆嗦著問:「鄭欣為什麼……會在那裡面?她到底有沒有下線?」
「應該下線了。」蘇秋說。
師嚴青也點頭:「要是玩家真的就這麼永遠被困進畫里不能動彈,算是遊戲事故,研究院是要吃官司的。」
於長東鬆了一口氣:「……說的也是。」
薄賢:「我現在已經想告研究院了。」
「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或者被困在遊戲中十天以上,你就算是告研究院,也告不贏的。」
師嚴青說,「這款遊戲還沒開服之前,我女兒就看中了,我閑著沒事兒研究了一下,發現官方網站有加紅加粗的聲明,提到只要玩家進入遊戲,就默認玩家同意研究院的免責聲明了。有些心臟病玩家啊之類的,如果在遊戲中途出了意外,研究院會進行一部分賠償,但並不佔主要責任。我之前跟那幾個小姑娘說,如果真的受傷害,以後出去可以告研究院,其實是為了安撫她們。」
眾人一陣感慨。
「玩家果然鬥不過遊戲公司……」
「公司也怕玩家們訛錢呢。」
眾人正說著,系統的聲音突然在四人腦海中響起:「滴——第12號副本中,玩家『孟雲祈』與玩家『鄭欣』被淘汰,現已彈出遊戲。」
七個人,現在只剩下四個,還都是大老爺們,讓人不由唏噓。
「現在大家都在一起,應該是安全的?我先補會兒覺。」
「……我也。」
「你往那邊躺躺。」
三個人齊齊倒下,蘇秋無奈,乾脆站起身,走到客廳靠近樓梯的位置,抬頭看天花板上的壁畫。
壁畫再一次發生改變。
無數鬼手從地上伸出,都朝著一個穿著短裙的人探去,像是要將那個人拉進地底……
蘇秋皺眉。
就在這時,熟悉的沉重腳步聲響起。
侯文柏從樓上走下來,他發黃的眼睛掃了一圈,見有三人正在沙發上睡覺,而另外一人則盯著壁畫發獃,忙拍了拍手,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蹙眉大聲道:「你們這樣可不行啊!這種精神狀態,怎麼能成為危正的新娘呢?」
眾人:「……」
三人完全沒睡好,此時都有些迷糊,不過也知道劇情已經來了,強打起精神坐起身。
蘇秋也走回到沙發旁。
四個大男人對視一眼。
成為危正的新娘?
呵呵。
先不說他們幾個都不想自·宮,就說昨天從婚房中鑽出來的那些會啃食人類身體的鬼臉,就已經非常恐怖了好嗎!
陸雲可是在婚房裡失蹤的!誰知道成為新娘會遭遇什麼?
想到這裡,於長東小聲吐槽:「婚房那麼恐怖,誰要當新娘啊……」
侯文柏耳朵很靈,一下子聽到於長東的話,他當即正色道:「你這話說的,你知道這世界上想嫁給我好朋友危正的人,到底有多多嗎!」
薄賢插嘴道:「還能有想嫁給我的人多?」
侯文柏:「……」
侯文柏直勾勾的盯著薄賢看了一會兒,像是在觀察一樣,最後斬釘截鐵地說:「當然有!我好朋友的皮囊比你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薄賢一愣。
他現在正處於自己的無腦吹狀態,當即站起身,擼起袖子就和侯文柏理論起來:「我怎麼不信!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比我還好看的人?」
說到這裡,薄賢突然看向蘇秋。
他轉口說:「就算是有,那性格肯定也沒有我好!有本事你把你的好朋友叫出來,我們大家看一看,對比一下啊!你是他朋友,肯定向著他說話,我朋友還向著我說話呢!你們說,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在場的玩家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薄賢有些著急:「你們笑什麼啊!」
蘇秋眼睛彎起:「是是是,你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薄賢得到蘇秋的肯定,當即得意地看向侯文柏。
侯文柏冷哼一聲:「真是睜眼說瞎話,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
「我照過了!」
「行了,我懶得跟你說那麼多廢話……你覺得自己長得這麼好看,難不成是想成為危正的新娘?」侯文柏斜了薄賢一眼。
薄賢瞬間變成鵪鶉。
他坐回沙發上,嘟囔道:「我這輩子都要和我自己在一起!什麼危正的新娘,我才不當呢。他根本就配不上我!就算是有十萬星幣我也不會妥協的!金錢根本無法收買我對自己的愛情!」
若是之前的薄賢,現在肯定是樂意的。
可惜他喝了粉末之後,愛的人只有自己一個,當然不願意『出軌』。
「其他人呢?」侯文柏完全不糾纏,立刻問其他人。
師嚴青輕咳一聲,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長出來的胡茬,不自在地指了指半空:「我還是別了吧。從開始進入這個遊戲,我就沒打算當新娘,畢竟我進遊戲,是想看看我女兒能不能玩,不是來談戀愛的。我對危正不感興趣,我永遠只喜歡我妻子。而且,我這還開著直播呢,我女兒肯定在看著,總不能當著她的面兒嫁給另外一個男人吧?我以後還要不要做爸爸了。」
於長東:「那可是十萬星幣,我覺得您妻子會理解您的。」
「真是胡鬧。」師嚴青哭笑不得,「雖然存錢難,這筆錢又看似來得容易,但我可不想用這樣的方法獲得這筆錢。在感情方面,我可折騰不動。」
確實,師嚴青年紀都已經大了,再讓他去當新娘,是有點不太合適。
於長東一聽師嚴青和薄賢都不願意,立刻哭喪著一張臉:「我……我也不缺錢啊,而且我膽子這麼小,那婚房一看就知道很可怕,打死我都不會進去的!對了!陸雲失蹤的那天晚上,在婚房裡,侯先生不就說過,我長成這樣,危正是不會喜歡的嗎!」
侯文柏:「……這話我確實說過。」
眾人說完,齊齊看向蘇秋。
蘇秋:「?」
侯文柏不等蘇秋反應,立刻拍板道:「行了,蘇秋是吧?今夜的新娘就是你了。不過你可要趁著現在好好打扮一下,畢竟我的好朋友只喜歡女人,若你以現在這副模樣進去,那可是會出大事兒的!我也是看你還挺合我眼緣,才跟你說這些。」
侯文柏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祝你新婚快樂。」
蘇秋:「……」
完全快樂不起來。
蘇秋開門見山問:「會出什麼大事兒?」
侯文柏忙擺手:「這我可不能說了!」
蘇秋:「你之前說過,這間屋子裡的鬼,都不能傷害新娘,那陸雲是怎麼回事?」
一提到陸雲,眾人都看向侯文柏。
「對啊,陸雲是怎麼回事兒?」
侯文柏嘿嘿一笑:「陸雲啊……我也是後來才從別的鬼那得知的真相。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們吧。怪只怪那陸雲實在是太不爭氣,明明都進了婚房,卻被鬧洞房的鬼給生生鬧死了!你們說說,這人啊,真是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她離成功可就只有那麼一點點兒了!」
蘇秋突然想起,陸雲化妝前,他在天花板上看的畫面。
——女子雙手被綁,吊在空中,惡鬼圍著她跳舞……
這是鬧洞房的場面?
蘇秋面無表情的看著侯文柏,一人一鬼對視一會兒,侯文柏站起身,像是火燒屁股一樣說:「哎呀,我想起一件事來還沒有辦,先上樓一趟!等會兒你化好妝,直接去婚房前,叫我一聲,我就出現了。」
侯文柏走後,於長東小心翼翼看了蘇秋一眼。
他眼神遊離,小聲說:「……呃,蘇秋啊,你剛剛也聽到了,侯文柏說,危正只喜歡女的,咱們幾個都是大老爺們,進去之後肯定會出事,不如你趁著現在痛感只有10%,試試自·宮能不能行?」
神他媽自·宮。
這餿主意……也不知道於長東是怎麼一直堅持下來,不動腦筋想想別的辦法的。
蘇秋懶得搭理於長東。
他神色冷淡,瞥了一眼牆上的鐘。
不需要尋找兇手,遊戲時間立刻變得飛快,他們才來客廳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就已經是傍晚六點鐘了。
蘇秋不想浪費時間,他直接站起身往樓上走。
新娘的人選已經定了是他,就沒法再更改,蘇秋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時間裡,讓自己符合NPC們的要求。
既然已經說危正喜歡的是女人,那他最起碼要有一些符合女人的特徵。
蘇秋上樓后,直奔著距離最近的鄭欣房間而去。
之前為了查找證據,鄭欣的房間門大開著,蘇秋徑自過去,拉開房間中的衣櫃。
數套女裝呈現在眼前。
蘇秋抿住唇。
他的手指在幾套女裝面前慢慢滑過,正有些猶豫不決時,一陣涼風吹過,緊接著,衣櫃中右手邊的藍色連衣短裙突然從衣架上滑落,掉在蘇秋腳邊。
蘇秋:「……」
蘇秋看向右後方:「你喜歡?」
房間中沒有回應。
蘇秋輕哼一聲:「你喜歡又如何?我穿這套衣服,是要嫁給別的鬼。」
這話說完,蘇秋卻仍舊沒有感覺到戎言有任何動作。
他低頭盯著裙子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妥協,彎腰撿起這條裙子,打開來看了看。短裙的長度,讓蘇秋立刻想起壁畫上的人。
果然,那壁畫和婚房中即將發生的事情是有聯繫的……
腳下有鬼手嗎?
蘇秋若有所思。
樓下,於長東見蘇秋單獨一個人離開,忙給師嚴青和薄賢使了個眼色,眾人強打精神站起身,同樣往樓上走,準備去看看蘇秋。
於長東有些糾結,邊上樓邊說:「蘇秋會不會真的去樓上那什麼去了吧?我們現在過去合適嗎?」
師嚴青:「……應該不會吧。」
都是男人,只要想象一下那種情況,他們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更別提去做……
「不過也不一定吧?婚房中的鬼你們也見識過了,再加上剛剛NPC的提醒……要是蘇秋的條件不合適,說不定那些鬼會像對待鄭欣一樣對付他,還不如那什麼呢。」薄賢說。
於長東深有同感,聞言立刻點頭。
反正他是寧願那什麼,也不願意被鬼吃掉……
眾人討論著上了樓。
「蘇秋——」於長東喊道,「你在哪?」
蘇秋聽到於長東的叫聲,回過神來,答覆道:「我在鄭欣房裡換衣服。」
「換衣服?」於長東與其他兩人對視,三人一起往鄭欣的房間走,想看看蘇秋到底在做什麼。
然而,三人剛走到鄭欣的房間,面前的房門突然『嘭』的一聲關閉了!
三人吃了個閉門羹,都有些發懵。
「蘇秋,你怎麼把門給關上了?」於長東嘴上這麼說,冷汗卻流了下來。他清楚的知道,剛剛門面前的玄關一個人都沒有,門……是自己關上的。
或者說,是被鬼關上的。
而他故意這麼說,其實是為了提醒蘇秋,有什麼東西把他的門關上了,讓蘇秋做好準備。
房間內。
蘇秋剛把上衣脫掉,正在套裙子。
他聽到了於長東的話,但苦於整顆腦袋都在裙子里,看不清房間中的情況,只好悶聲說:「你們不用擔心,我在換衣服,等會兒就出去了。」
然而,越著急,蘇秋反而越穿不好。
這裙子畢竟是給鄭欣那樣嬌小的女孩子穿的,蘇秋一個男人上身,自然有些顯小,他又沒有穿裙子的經驗,不知道怎麼的,裙子的裙擺就捲成一條,正好卡在蘇秋的后脖子上。
這個位置很尷尬,蘇秋將手背到後面,卻完全碰不到裙擺。
他急的臉都有些紅了。
就在這時,蘇秋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冰冷的氣息。
一隻手伸過來,將困住蘇秋的裙擺整理好,往下拉。
有鬼幫忙,裙子就變得好穿多了。
蘇秋總算將裙子的下擺整理好。
他還因為剛剛穿衣的原因有些臉熱,幸好戎言就在身邊散發冷氣,沒一會兒,他身上的熱度就降了下來。
蘇秋抬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氣,抿住唇沒道謝。
他伸手撩起裙子,將牛仔褲扣子解開,彎腰褪到腿彎處。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蘇秋用裙擺將大腿蓋住,正要伸手脫剩下的褲子,突然感覺一隻冰涼的手握住自己的腳踝。
蘇秋頓了頓,沒掙扎。
戎言抬起蘇秋的腿,他一手握在蘇秋的小腿肚上,親手將蘇秋的褲子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