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營帳相談
羽千夜一瞧來人是蒼陌，手指在手腕輕輕一劃，隨著漸漸冒出來的血線，鮮紅血液慢慢流進一個幹淨的空碗中，直到鮮血在碗中過半，她把空碗朝著蒼陌一甩：“這些夠了吧，不夠再來取便是。”
蒼陌精準的接過瓷碗，一瞧碗中鮮血，也便一聲不吭地出了營帳。
“羽千夜，你和蒼陌見麵甚少，如何鬧矛盾呢？”羽千夜與蒼陌也就見過幾麵，他不理解為何這二人就好像有仇一般。雁夙零隨口問道，然後扯過羽千夜受傷的手腕，拿起找來的紗布細心包紮著。他包紮傷口的方式十分熟練，可見也是經常為之。
“蒼陌是魔族之人，你不會不知道吧。”羽千夜回道。
“本王知道。”雁夙零點了下頭，這時候，羽千夜手腕的傷口已經用紗布完全包好。
“既然知道，你為何不防著他？還任由他在赤焰軍營胡來？”羽千夜的語氣些許不滿。
“魔族之人在人族眼線頗多，自然是防不勝防，更何況這蒼陌還是拓跋的手下，雖說本王並不畏懼拓跋，但是在這人意圖不明的情況下，本王不願意與他血刃。”雁夙零毫不猶豫的道出事情。
“此話倒是在理，但是拓跋這個人脾性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付敵人心狠手辣。”想起最後一次見到拓跋也是在離海監獄，拓跋把她從監獄中救出來之後，就囑咐蒼陌細心醫治她，正因為這樣，她才知道蒼陌不僅是魔族之人，還是拓跋的心腹，反而讓她更加懷疑拓跋的意圖。
“蒼陌雖說是魔族之人，本王不否認在沒有霍伊崎的情況下，蒼陌的醫術的確幫了不少忙，所以對於蒼陌留在赤焰軍營一事，本王倒也樂見其成，畢竟明麵上的棋子總會比隱藏暗處的棋子更容易掌控。”雁夙零撫摸著羽千夜細嫩的手。
“原來如此，看來是本尊多慮了。”羽千夜抽回被雁夙零鉗製的手腕，說道：“正好，我也想聽你講講雁夙禹與雁雲獸神的故事。”
“雁雲獸神的故事，你想聽？”雁夙零瞧了瞧空空如也的手：“既然你想知道，本王說說也無妨。”
羽千夜一挑眉頭，瞧了一眼昏迷中的雁夙禹，也便聽雁夙零講起雁雲獸神的故事……
“若要說到我雁雲國獸神，必須先說說玄天國所敬仰之神——十獸神，相傳十獸神乃天上大神，掌管人世間的權利與富貴，卻被設計陷害，在桃花盛宴之上喝下欲望之河的河水，欲望頓生，萬年修行被毀，無奈之下，他——”
雁夙零說到此處，突然被羽千夜硬生生地打斷：
“一怒之下，他火燒大殿，引火自焚，其虛無之魂化為十珠，落在了赤魂大陸之上的東南方向，也便是現在的玄天國！——你說，本尊說得是是對？還是錯？”
“羽千夜，既然你都知道，何須還問本王。”雁夙零說道著，欲要起身。
“本尊在雁雲國天皇那裏聽到玄天國十獸神的故事，你也甭賣關子，直接說說雁雲獸神的故事吧。”羽千夜一手搭在桌子上，指尖不停敲打桌麵：“坐下，坐下，快點與我說說。”
“好，既然你想聽，本王也就長話短說了。”雁夙零本就沒走的心思，既然心上人有意相留，他也、再度坐下：“相傳在一千多年的聖戰中，魔、巫、妖三族鼎力，妖族率先退出戰局，魔與巫兩族王者在冰峰之巔打得如火如荼，原本魔王可以一擊製勝，沒想到由黑色旋渦形成的黑洞出現在天之一角，一塊堪比半個國家大石塊，冒著烈火從天而降，硬生生砸愛冰峰之巔南麵的深海，也就是如今的青峭鄉。
在那個蠻荒時代，人類隻是赤魂大陸的一個不起眼的種族，遠遠落後於魔、妖、巫，也就是那一日，龐大星石落下的同時，還伴隨著無數紅色光芒，光芒如火，如同有生命的靈體，飄飄搖搖地落在人類頭頂之上消失無蹤，起初人族子民在見到這片隔斷五龍山脈，形成的大陸感到好奇，誰也沒有注意到流螢之火。
更重要的是，魔、巫兩族在聖戰中元氣大傷，他們急於休養生息，多次挑釁我人族，欲把人族子民當成他們的奴隸，直到一老者出現在靈台山，他遊走四方，教授人族幾個強大部落的王者，如何自我修煉、抵抗外敵、建國安民，這幾個部落的王者聽信老者之言，在短短數十載，不僅讓元氣大傷的魔、巫兩族氣焰盡消，還學會運用體內的魂之力，在魂階與功法上進行修煉，以求保護自己的子民，後來隨著欲望的膨脹，他們幾個部落也自我廝殺起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也就衍生出了目前人族四國。”
“等等。”羽千夜在這裏打斷了他的話：“說了半天，都還是人族在赤魂大陸的曆史，這雁雲神獸又是如何而來？”
“羽千夜，你可知道這老者是誰？”雁夙零從空間錦囊中掏出一壺好酒：相思釀，他端起酒杯欲兀自飲下。
“他，是誰？”羽千夜半空把酒杯劫了過去，一口飲下：“不過一個雁雲獸神的故事，你也就甭賣關子。”
“這老者是——靈皇天尊！”
“——”羽千夜一陣無語，腦子停頓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靈皇天尊！？那老道在一千多年前就來到赤魂大陸！？他不是應該在羽千夜出生時候出現的麽？”
“他不過是在羽千夜出生之前預言了神魔之血。”雁夙零重新掏出一酒杯，把酒倒入杯中：“話還是從人族四國建立開始說起，之所以這四國能夠在部落混亂的情況下建成，也得益於靈皇天尊所賜的天靈巨石，這四根巨石中蘊含著天地最純粹的靈氣，然這靈氣也需要有人來養護、維持，最終這一使命也就落在四族王者的子嗣上。”
“說白了，所謂的獸神不過是幾塊靈氣豐厚的靈石，至於這獸神傳說，不過是王族為統治天下，所杜撰出來忽悠人的把戲，原本本尊以為這靈皇天尊不過是個方外之人，沒想到也能自由穿越到赤魂大陸，管起這些方內之事，此番行為，他意欲何為？”
這一刻，她禁不住開始反思了，畢竟她也是在提及天外之物“禦魔經”之後，才被靈皇天尊忽悠，帶著自己的魔兵魔將來到這紛爭四起的赤魂大陸。
想到這裏，她繼續問道：“既然獸神——這靈石的力量這麽強大，相信凡修煉之人都希望得到，為何雁夙禹會如此抗拒？”
“若心智不堅者，此靈石會改變其性格，另其狂躁導致走火入魔，最終魂竭而亡，雖說在雁雲國王族的曆史上沒有出現過，但是在北方之國星萃國的王族中出現過此類事件，雖說後來被掩蓋，依舊還是傳出一些風聲。”雁夙零解釋道。
“心智不堅者，反噬其心靈，這哪裏是靈石，根本就是一塊魔石！”羽千夜說道著，一撇嘴角，然後示意雁夙零給酒杯斟滿相思釀。
“還是頭一次有人敢把我雁雲聖石說成魔石，你就不怕隔牆有耳，砍了你的頭。”雁夙零不予理會，繼續兀自斟酒，他早就見識過羽千夜的酒品，哪裏可能給她斟酒。
“本尊乃古跡大陸魔族魔尊，就算如今隻是人族之軀，又何嚐怕過誰，更何況你們那天皇也不是那種不明理之人，說說又何妨。”羽千夜見沒酒可喝，也無所謂的把玩起手中的酒杯。
“說起本王那皇兄，看來你在赤焰軍營的軍演上見過了。”赤焰軍營軍演那段時間，他早已借故轉道來到了沂落邊關，期間也經曆了巫家莊之難，直到探子回複：羽千夜被魔將拓跋救出離海監獄，然後又回到赤焰軍營，他既高興又擔憂，這才以魂鏡不時與方木卓聯係，暗地幫助於她：“正因為皇兄就是那個性子，本王才一直放心不下他們夫妻兩個。”
“聽你這口氣，好似過不久，你就得離開他們不會來呢？”羽千夜不由取笑道。
雁夙零反而不說話了，兀自喝著杯中酒，一杯接著一杯，過不久，一壺相思釀也就見了底。
就在這時，楊白掀開營帳走了進來，她是自發前來接替羽千夜繼續照顧雁夙禹的。
羽千夜見狀，與楊白說道幾句，隨雁夙零曹操起身，離開營帳。
二人走出營帳。雁夙零瞧了瞧天邊的幾絲晚霞，道：“羽千夜，此時天色未暗，你陪本王在外走走。”
“賢王真是好雅興，本尊陪同便是。”羽千夜笑道：“不過，本尊倒想去瞧瞧被關押的沈月。”
“你見沈月是小，了解神魔之血才是真吧。”雁夙零一語道破。
“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你，本尊的確對自己身上的神魔之血著實感興趣，既然你也沒有反對，不如一同前去。”羽千夜道。
雁夙零的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繼續牽著羽千夜的手，走進一處營帳，下了坑洞，九拐十八彎地朝著隱秘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