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廂房共處
站在忠義堂外遠觀柳家莊,蕭牆粉壁,畫棟雕梁,碧瓦重簷,無比巍峨壯觀;細看之下,每一個院落也是堤草鋪茵,鶯啼燕語,蝶亂蜂忙,這樣一個富麗堂皇的柳家莊又被雄偉群山、青翠綠樹環繞其中,有如隱藏於深山中的金鳳凰,別有一番意境。
羽千夜與楊白跟在這個領路的仆人身後走在去往廂房的路上,一路瞧著柳家莊的風景,楊白在瞧著某個景觀忍不住讚歎幾聲。既然有人願意說,自然有人願意去聽。隻一會兒功夫,這領路的仆人就與楊白交談起來,從柳家莊的人文景觀一直聊到柳家莊的發展史,最後甚至聊到柳家莊曆代莊主,也包括現任莊主柳建程。
羽千夜一路聽著,走得也出奇的慢,時不時還在某處停留下來,黑色眸子來回穿梭,試圖將見到的建築、哪怕是一個細微得完全不打眼的樹苗,全部都塞進腦子裏。
“柳家莊在經商上真有一套,就算是遠在玄天國東北邊界,常年風沙不斷、盜匪橫行,柳家莊都能興盛百年屹立不倒,甚至更得皇家恩寵,著實不簡單。”楊白繼續讚歎道。
“這都是柳家莊先輩們經營有道,我們現任莊主也正是秉承了先輩的遺誌,短短幾年時間開辟出了通往大荒漠的沙漠之路,也因為這樣,去往葵城的路途縮短了,時間也縮短了,所獲得的收益將會更大。這可是雙贏的局麵。”仆人的口中全是對自家莊主的崇拜之情。
“你們柳莊主這麽精明能幹,又是青年才俊,玄天國新生代的表率,怎麽就沒見一個紅顏知己?你看,你們五爺柳安明日大婚一下就娶了兩個,就不知道柳莊主是否有中意的小姐?”
“這是我們莊主另缺毋濫,像莊主這樣的青年才俊,他的夫人就算不是皇親國戚,至少也應該是高官達貴吧,離城這些普通女子怎麽可能入得了柳家莊。”
“這麽說,難不成柳莊主已經有意中人呢?”
“兩位小姐,此等大事怎麽可能會是爾等可以打聽得到。”閑聊果然很容易打發時間,不一會兒,這領路的仆人就停在一幢大院前:“二位小姐,馨怡院到了。此地為女客歇息之所,小的不能再進去了。這裏有兩塊門牌,你們按照門牌上的房間號找到自己的房間就好。”
羽千夜與楊白接過門牌欲要進入馨怡院,忽然又被這領路的仆人叫停,隻聽這領路的仆人說道:“二位小姐請留步。小的見二位小姐容貌姣好氣質非凡,想必也是非富即貴,若你們此行來柳家莊的目的是為了我們莊主,你們留在馨怡院中觀禮的這幾日還得多加努力了。”
領路的仆人丟下一句話低笑著扭頭離開,羽千夜與楊白還沒理解出這話中的意思,就聽見大院內忽然傳出陣陣清脆的悅耳笑聲。她們恍然大悟,禁不住相視一笑地牽手走進馨怡院。
馨怡院依山而建,由花牆與山岩相隔,分成七八個並不算太大的院落,每個院落幾乎都是清一色的粉牆青瓦,亭樓雅閣,小橋流水,每走十步也可以看到百花盛開,爭相鬥豔,別有一番清幽雅致。
羽千夜與楊白從眾多女子跟前擦身而過,走過一條長廊,就到了門牌上標示的獨立小院。
相比下來,這個小院要比路過的院子小了很多,也僻靜很多,院中的景致也遜色很多,但是卻隱約可以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小院內約有廂房七、八間,在北麵還有一間小廚房。小廚房旁邊不遠處是柴房。至於茅廁則在另一極為隱蔽的角落。
這裏七、八間廂房隻有兩、三間點燃了燭火搖曳,卻見不到一個人影,想來住在小院的客人大多去前麵大廳嬉戲去了吧。
她們按照門牌上的號碼尋到廂房,這才發現她們之間還隔著一間廂房。這間廂房內燈火通明,偶爾還能傳出幾聲女子嬌柔的聲音。
羽千夜目送著楊白進入廂房,暗自挑眉地打開房門走進廂房。她挑眉沒有別的原因,隻是因為這個聲音就在不久之前的鳳香閣聽過,乃離城厲府嫡女厲芳的聲音。厲芳與她的丫鬟現在正談論著柳家莊莊主柳建程的事情,看來厲芳此行的目的估計也就是為了刻意接近柳建程了。
不過,印象中柳建程雖說是玄天國的新生一代,有些才幹,卻也驕傲自大,剛愎自用,並非上好的人選,厲芳如此聰明的女子若不是為了柳建程的人,自然是為了屹立百年不倒的柳家莊。
羽千夜踏步進入房間,借著月光來到桌前倒了兩杯茶水:“既然人都來了,還不快點出來。”
一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來:“羽千夜,你果然是個閑不住的人,明知道身有禁製,還敢獨闖柳家莊。”
羽千夜借著幾縷月光打量著眼前之人,隻覺得他麵如紅月,眉如墨畫,目如秋波,唇如桃瓣,笑如春花,再配上這一身白如雪的上等織錦製成的長袍,有如天上嫡仙下凡。隻可惜她知道他不是,因為不論如何改變,他都是雁雲國的賢王——雁夙零。
不過,這樣嫵媚得讓女人尖叫的雁夙零,是她來赤魂大陸以來從沒見到過的。於是她笑道:“雁夙零,你可知道這樣的你真讓女子瘋狂,簡直就是個尤物。”
雁夙零仔細瞧了羽千夜一眼,卻沒有從她的麵容中看出一絲瘋狂眷戀之色,反而戲謔的眼神頗多。他來到她的麵前,又道:“為什麽不在古宅等本王?為什麽來柳家莊?”
“你都已經猜到本尊會來,不然你在路上就會清除掉宋豹留下的標記,現在本尊也已平安來到柳家莊,還不如談談下一步怎麽做。”羽千夜轉念一想,又問:“你是怎麽進來的?怎麽是這副麵容?這身裝扮?看著就覺得不象是個富家子弟,反而象被某個女人包養的白麵小生頗多一些。”
“羽千夜,一場大病都不能根治你的毒舌。”雁夙零白了羽千夜一眼,又道:“柳家莊戒備森嚴,本王與宋源無法進來,隻能殺掉某個富家女身邊的小伺才能偷著進來,後來沒想到這個小伺竟然會是那富家女圈養的小白臉。至於宋源則扮成了運送糞便的車夫進入了柳家莊。”
“原來如此,看來你們遠比本尊要驚心動魄得多。索性我們運氣還好,跟著肖勇與葉琨等人堂而皇之被請進來了,不過他們幾個男人似乎把本尊與楊白看成是貪戀富貴、意欲接近柳建程的女人。”羽千夜避重就輕地說道,手也好不閑著地從空間錦囊中掏出幾顆魂丹,放入雁夙零手中端著的茶水之中。
魂丹遇水則化,從中冒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雁夙零道:“好東西呢,真沒想到你在五龍山的深坑中還能撿到寶貝。”
“好東西也需要有人欣賞品嚐,你快喝了吧,然後好好修煉一番,本尊幫你護法。”雁夙零為了自己的離魂之症四處奔波,早已消耗不少體力與虛無之氣,後來為了煉製那顆救命魂丹更是如此,自己隻不過借花獻佛地拿出幾顆幫助修煉的魂丹,又算得了什麽啊!
羽千夜頓了頓,又道:“雁夙零,你為了救本尊性命所煉製的那顆魂丹有名字的嗎?”
雁夙零一口喝掉混有魂丹的茶水,道:“藥單是六拐子給的,沒名字,有什麽奇怪的嗎?”
“若沒懷疑錯,這類魂丹本尊曾經應該吃過兩次,一次在斷頭穀,一次在異端森林,這一次卻在離城,本尊感覺是否太過巧合,每次機緣食用這顆魂丹都是在遇到危機之時。”羽千夜說到這裏,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羽千夜,你的意思是有人一直在關注你的動靜?會不會是靈皇天尊?”雁夙零疑惑道:“但是本王沒感覺到有其他人跟蹤的跡象。”
因為食用過魂丹的關係,從丹田處油然升起一股強烈的虛無之氣迫使他快步來到床榻前盤息,於是,他再度叮囑道:“你要記得你身有禁製,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任意胡來,必須待在本王身邊。”
“知道了,越來越發現你說話就像個老頭子,真是囉嗦!”羽千夜撇了撇嘴巴,埋怨道,又因為著實無聊,隻得拿起桌上的杯子磕來碰去,最後索性一頭埋在紅木圓桌上,黑眸直視著正在閉眼修煉的雁夙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這樣,廂房內漸漸顯得異常安靜,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等羽千夜再度睜開眼睛,就連窗外那幾縷猩紅月光也不見了,整個廂房早已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她的夜視能力極好,就算是在無止境的黑暗中,都能觸目可見的活物與死物,這樣極為普通的黑暗自然不在話下。
就算是醒來,她還是眯著惺忪的眼睛望著雁夙零,也不曉得是否是夜深人靜的緣故,閉眼盤膝修煉中的雁夙零,就算是吃食魂丹刻意改變了麵容,那份獨屬於他的寧靜致遠讓人忍不住想去親近,卻又會被一份後天形成的淡漠給拒絕。想來這樣俊逸不凡有如嫡仙的男子,一定傷了不少女子的心吧。
雁夙零還在閉眼盤膝修煉,額頭隱約泛起幾絲薄汗,羽千夜直立起身子來到床榻前,原本的想法很簡單很純粹,就是拿出汗巾給雁夙零擦汗,僅此而已。然而,這一刻竟然讓人不可自拔的想要更加親近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