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落日海域
玄天國的飛騎兵對荒島的狂轟亂炸整整持續一個上午，為了確定荒島內沒有活人，甚至派人越過這片早已被鮮血染紅的海灘，隔著密林深處熊熊燃燒的大火，對整個荒島中心位置進行封印，確保萬無一失、無一活口。
至於羽千夜和鬼營的兄弟們，盡管逃離荒島、僥幸與死神擦肩而過，他們毫無目的地在茫茫大海中遊竄，心中早已迷失了方向，不知何處何從。
“羽千夜，這片海域都不屬於雁雲國與玄天國的管轄之地，因此時常會有海賊的船隻在這片海域遊竄。”被武朔和楊白架著的雁夙禹吐了幾口海水，嚷道。
“雁夙禹，你怎麽知道這些？我們當中沒有一個人對這裏的狀況了解的。”羽千夜深深吐納，喊道。
“誰讓我那個老爹時不時用一些地理雜記來懲罰我，所以我不免對赤魂大陸的地理位置、風土人情多了解一些，這片海域洋流多變，一直是雁雲國與玄天國無法掌控之地，暗地又是兩國必爭之地，記憶更加深刻。”雁夙禹這一番話說下來，還不知道吞吐多少海水，等他把話說完，就見著他被海水吞嗆著咳嗽幾聲。
“原來如此，既然這裏是海賊們的地盤，也隻有海賊最了解這片海域的情況了。巫行山，你好好照顧著柳莽，盡可能多了解一些海賊的情報，我們當海賊去！”羽千夜仔細揣測一番，再度嚷道。
眾鬼營士兵驚訝得異口同聲：“當海賊！？”
羽千夜眉頭一挑：“怎麽？不願意與本尊去當海賊？那好啊，你們自己遊回去，恐怕你們還沒有到家門口，就會被截殺了！”
眾鬼營士兵回憶著荒島被轟炸之時的觸目驚心，相互瞧了瞧，立刻搖頭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從現在起我們都聽你的。”
羽千夜嘴角微勾：“這樣可不行，既然是海賊的地盤，從現在起，我們都得聽海賊頭子柳莽的。”
眾鬼營士兵再度驚訝出聲：“啊！？聽……柳莽的……！？”
所幸柳莽早已昏迷，如若知曉自己將委以重任，估計會驚訝得吐血身亡。
羽千夜望了一眼這幫鬼營的兄弟們，盡管在很多事情上麵各有想法，無法磨合，在如何在絕境處逢生，想法還是一致的。
“從現在起，雁棲小分隊將改名為雁棲海賊團！”羽千夜大喊著，望著炙熱的豔陽，笑容更甚，暗想：雁夙零，如若知道本尊將你的兵淪為海賊，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不僅如此，本尊還帶走了雁雲國的未來——雁雲國當今太子殿下——雁夙禹！
同一時間，在赤雁軍營的赤雁宮議事廳中，所有將軍、指揮使等將近二十來人齊聚議事廳，他們按照各自軍銜整齊排列嚴正以待，齊齊注視著主座上的雁夙零。
雁夙零，乃雁雲國的賢王，赤雁軍營現任兵馬大將軍。此時他穩坐在主座上，碩長的身軀散漫的輕倚椅背，綠色眼眸凝視著左手掌的掌心，冷漠的唇緊抿。
且在一刻鍾之前，他利用魂鏡在多日聯係無果之後，終於聯係上了遠在荒島的羽千夜，得知她遇到海賊騷擾近況不容樂觀，依然精神抖擻，原本懸著的大石瞬間落地。原本他隻想著借由羽千夜這些新兵的失蹤轉移視線，暗渡陳倉，讓另一批人去往沂洛邊關，沒想到會碰上玄天國轟炸荒島，這一刻他甚是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因為雁夙零的關係，原本緊張的議事廳氣氛異常，卻無一人敢於開口。然而時間緊迫，凝滯的氣氛始終要被打破。
此時守衛在赤雁宮門口的傳令兵帶來一名穿著異服的男子走進議事廳，這二人相繼單膝跪下，傳令兵大聲道：“稟賢王，近日前往落日海域的探子前來議事廳回報。”
雁夙零示意傳令兵下去，抬眼睨向下跪的探子，此人一身樸素的異國服飾，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是玄天國的服飾。雁夙零冷言道：“你們在落日海域發現了什麽，都要一字不納的說出來。”
探子重重頷首，大聲道：“是！據我們前往落日海域得到消息，鬼營的雁夙禹、羽千夜等共計三十人聚集在荒島，中途遇上以柳莽為首的海賊團夥，盡管羽千夜擒拿住柳莽，讓鬼營的士兵們士氣高漲，一舉殲滅海賊團夥，卻不知道是否逃脫掉玄天國駐紮在東南海域的軍隊對荒島的轟炸。”
雁夙零的手微微一滯，低喃出聲：“你說不確定我鬼營的士兵是否全部逃脫？”
探子暗覺不妙，冷汗直冒，又答：“是的。在玄天國的軍隊包圍荒島之時，我們的人已經撤離，所以……所以後麵的事情無從打探，隻知道玄天國對荒島進行長達一個上午的轟炸，後來玄天國的先遣兵還上搜索，確定荒島上的人被轟炸得死無全屍，無法辨認。”
雁夙零沉默片刻，“嗯”了一聲，道：“小兵，下去吧。”
探子再度頷首：“是！”繼而起身踏步離開。
探子小兵前腳離開議事廳，整個議事廳中傳來不少窸窸窣窣的聲音，大多言辭的矛頭都指向了赤雁軍營鬼營的士兵如何去了荒島，而且這些士兵都是雁雲國各大家族中的棟梁之才，也是這次從各個戰隊中精心挑選的精兵強將，若是被玄天國的軍隊轟炸喪命，無論是雁雲國還是赤雁軍營，可謂是一大損失。
在場的將軍、指揮使原本前來議事廳，僅為鬼營士兵失蹤一事上報進展，未想會引來玄天國軍隊斷然轟炸落日海域八大孤島之一的荒島，更沒有想到鬼營的士兵貿然進入荒島，竟然是去送死。
至於這落日海域因海洋氣候複雜多變，一直是雁雲國與玄天國無法進駐之地，同樣也是兩國必爭之地，這次玄天國斷然轟炸荒島，莫非想在雁雲國與冥凰國在沂洛邊關戰事吃緊之時，乘虛而入？
由此，在將軍們、以及各指揮使一番私下討論之後，不少想法與言論呼之欲出，大多認為玄天國在荒島殘殺鬼營士兵，就是對我雁雲國，對赤雁軍營嚴重的挑釁，必須在兩國貿易上施壓，在軍事上嚴厲反擊。
“嘖！真是一群隻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那小兵不是說了嗎，在荒島上還有被殲滅的海賊，都沒弄清楚死的是我們的兵還是海賊，就亂作一團一頓胡扯，如此吵鬧不休，知道的還以為赤雁軍營的將軍們沒素質沒文化，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偌大的議事廳變成菜市場了呢。”說話之人乃名譽將軍方木卓。
“你——是！是！方老將軍，就您老最聰明，不然賢王何需留你這老匹夫上議事廳論事，既然這樣，那你說說現在我鬼營的兵會在何處！？”一將軍立刻反駁，使得其他幾位將軍一同起哄。
“哼！這個問題問老夫還真問對人了！”方木卓捋了捋長長的白胡子，鼻子一哼，繼續道：“羽千夜和雁夙禹他們肯定去當海賊了！”
在眾將軍、以及眾指揮使嗤之以鼻中，雁夙零原本冷漠的嘴角隱隱勾起一道弧度，他握住左手，暗思：羽千夜，以你的異想天開，會帶著本王的兵去當海賊嗎？
雁夙零尋思片刻，說道：“此事的確如眾位將軍所言，玄天國此等做法完全是對我雁雲國的挑釁，方老將軍，由於赤雁軍營的士兵無法抽出，你就帶著本王的五百親兵前去落日海域，請務必尋找到失蹤的鬼營士兵。至於玄天國轟炸荒島一事，墨殤，備好筆墨，本王要擬定奏折親自進京將此事上報皇上，不找玄天國國主討個說法，本王誓不罷休！”
就在議事廳再度亂作一團時，遠在落日海域的茫茫大海上的羽千夜一行人終於遊上一座並不算大的孤島，正當他們的腳一踏上孤島，逐一被孤島上埋伏的海賊們團團圍住，戴上手銬腳鐐往某個海賊村落緩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