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測魂非議
離與雁夙零約定魂測的日子一天天臨近。
由於強行進行“魂”的突破，導致這些日子都不能用“魂”來引發“虛無之氣”進行修煉，唯一的辦法便是繼續修煉古武。古武不屬於自己，也不屬於赤魂大陸，而屬於這個時空的羽千夜。
此時，她身處在赤雁軍營一幢並沒有名字的小樓中。這是那一日約定之後，雁夙零安排的。小樓雖說簡單，卻也雅致，重要的是在小樓背後有一片層林盡染的樹林，樹林茂盛，特別適合修煉。
她一身幹練的素雅衣裙來到銅鏡旁，老舊的銅鏡模糊的映上她姣好的麵容，還記得重生以來第一次真正見到自己的容貌是在雁昕殿中。
此刻再一次見著自己的容貌，嬌小的鵝蛋臉，柳眉如黛，絲柔長發披在身後，一身並不華麗的衣裙將她由內而發的貴女風姿散發出來。
若說前世的她與此時的她有何不同，估計也就是這如墨般烏黑的秀發和黑曜石般閃亮的眼睛了吧。因為前世的她是足以讓人恐懼、退避三舍的紅發紫眸。
見時間也已差不多，她隨意用發帶將長發綁起，打開房門往小樓背後的樹林奔去，不為其他，隻為修煉。
在身後跟著已然成為她的寵物加跟班的烏天狗，烏天狗正一路講解著“魂”升華期三期修煉注意事項，同時也說了一些偷跑去打聽的小道消息。
她大概也知道這次女兵營招募屬於內招，隻招募皇家、官家女子以及雁雲皇朝排名前一百位的商賈女子，不論嫡、庶，皆可報名，待魂測通過便直接進入女兵營預備新兵陣容。
且為了讓女兵營無等級之分，招募文書上的協議加上一條：凡進入軍營的女子若違背軍營紀律，一律按軍營處罰條例論處，不可抗力。
這一日，“測魂”約定之日終於來臨。
女兵營招募點設在偌大的閱兵廣場的東南角，招募點不過是臨時被搭建出來的木房子，木房子並不大，除了幾名招募官和魂測師以外，再無法容納更多的人。
正在外麵排隊的女子非富即貴，若非被周圍軍中士兵壓製著，估計老早就要發難。不過還是有一群女子或是濃妝豔抹、或是花枝招展的在招募點前輕聲細談，她們都是慕名而來，隻為前來赤雁軍營的賢王雁夙零，小動作不斷，急於吸引此人注意。
羽千夜倚靠在一棵大樹下，嘴角叼著一片狹長的樹葉，時而盯著手中的招募文書，時而望著不遠處嘈雜的招募點。
她原本的目的隻為等待履行約定的雁夙零，未想給自己招來了麻煩。
“咦，那不是羽大將軍府的羽千夜嗎？沒想到這廢材竟然從青峭鄉活下來了。”隊伍中一女子瞧見了羽千夜，驚呼道。
“真是羽千夜！？聽說她是魂測未過，被迫去了偏遠的青峭鄉，不會又想進入赤雁軍營吧？”另一粉衣女子說道。
“連魂都無法使用的廢物，還妄想進入赤雁軍營，心氣未免太大了。”還有女子接話道。
“我倒覺得她有機會進赤雁軍營，因為她攀到一個不錯的男人。”此刻走來一女子，她名為王娥瑛，乃商賈王家之女。她轉頭問著身側的白衣女子：“千琳，你覺得呢。”
“羽千琳，你可是羽將軍府的二小姐，說說看，這廢材相中那一家公子？也在軍營麽？”眾女開始起哄。
“其實也不是相中了誰，而是聽說羽千夜在斷頭穀是被賢王所救。”羽千琳低聲說道。
“賢王竟然救了這廢材？”眾女齊呼：“此話可當真？”
“此事當真，聽說羽千夜來軍營還是賢王親自護送。”羽千琳說得幾乎酸到牙縫裏。
“賢王如此嫡仙的人，竟然與羽千夜單獨相處多日，我們這些才藝雙全的女子情何以堪。”王娥瑛瞟了眾女子一眼，小聲道。
眾女子一致將仇視的目光轉向到了羽千夜身上。
羽千夜本想避開不淌這渾水，卻見羽千琳脫離了那群女子朝著自己走來，聽她說道：“千夜姐姐，你也來赤雁軍營啊，怎麽來了都不去找一下妹妹呢。”
羽千夜冷著臉，道：“聽說你也將要嫁給首富恭家大公子為妾氏，和你姨娘一樣都攀了高枝，也算喜事一樁啊。”本因雁夙零的事情煩惱，這羽千琳竟還來挑釁，真是麻煩。
羽千琳心下一冷，麵上一笑，道：“終生大事，千琳聽父親大人安排。倒是姐姐幸福了，不僅可以入伍參軍為父親大人爭光，還能有機會見到賢王。”
她暗想：這一次見麵，總覺得她哪裏有些改變？不過，隻要她借著機會接觸一些官家公子，就可以改變為妾氏的命運。
羽千夜怎會不知羽千琳的心思，自小羽千琳就會在人前裝乖巧，甚至包括自己喜歡的琴棋書畫都讓著羽千夜，實際上她的心思更加深沉，為的就是讓羽千夜出醜。
羽千夜不予理會，作勢要離開。
“千夜妹妹這就要走嗎？”王娥瑛走了過來，見著羽千夜手中快要捏得稀爛的招募文書，道：“也不知道千夜妹妹報名沒有？”
“千夜姐姐，你招募文書還沒交啊，不如妹妹陪你一同前去交了它。”羽千琳很快反應過來，好心問道。她執意拉著羽千夜的手臂欲往招募點走去。
羽千夜道：“不用。”
羽千琳怎可能相讓，繼續道：“千夜姐姐，還是妹妹陪你去吧，你放心，那個測魂師人很不錯，姐姐一定能被招募的。”她執意拉著羽千夜，深怕她臨陣脫逃。
羽千夜眉頭皺緊，道：“放手，我自己去。”
這時隻聽一個溫如軟玉的聲音響起：
“羽千夜，本王來晚了。”
羽千琳與王娥瑛一瞧來人，臉倏然一紅，忙不迭身子微躬，說道：
“將軍府羽千琳，見過賢王。”
“京城商賈王家嫡女王娥瑛，見過賢王。”
“你們起來吧。”雁夙零還是那身簡單的綠色錦袍，他將手中青色書卷一抬，直接踏步來到羽千夜身前：“走吧，本王陪你較招募文書進行魂測。”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此刻怎可能讓他相陪，陡增別人的茶餘飯後的八卦閑談。
結果是雁夙零強拉著羽千夜，越過一幹想入非非的閨中女子，直接來到招募點上的招募官麵前。
眾閨閣女子一見雁夙零，紛紛臉上露出愛慕之情，欲要介紹自己。由於軍中製度嚴格，不會因為誰走了後門而手下留情，因此她們更多的是想看笑話，希望看到羽千夜被攆走的一幕。
此時招募官見到雁夙零，正欲起身行禮，卻被雁夙零製止，直到羽千夜在招募文書上龍飛鳳舞的寫下自己的名字、籍貫等，直接交予招募官。
下一道程序便是魂測。赤魂大陸中每個人的身體中都有個名為虛無的異度空間，在虛無中凝聚著一團陰陽合抱的光球，稱之為魂，吸收天地靈氣為燃料，以魂為助力，催動全身經脈達到戰鬥狀態。
測魂除了測試魂之力的強弱，再者便是看魂之力牽動虛無之氣後，適合那一種修煉方式。
當然，赤魂大陸的修煉方式有多種，包括召喚兵器，比如不同等級的虛幻兵器；召喚活物，比如蠻荒時期的妖魔鬼怪等虛幻獸類，唯獨沒見過召喚人類的；以及利用神、魔器具，與其神靈、魔靈簽訂契約；當然，還有什麽都召喚不了，卻能以自身為媒介形成鬥氣的，這類人也大有人在。都需要有魂的存在方可。
羽千夜在招募官的指引下來到魂測師前麵，凝神將虛無之氣灌注在手中。
她的虛無之氣呈赤紅色，乃鳳之色，騰空升起的火苗細微，轉眼便滅了，使得檢測官既驚喜又惋惜。
她記得在這個時空的羽千夜在去青峭鄉之前的女兵招募上也發生過類似事情，那時朱紅色火焰呈現的一霎，全場驚呆，卻隻持續幾秒便熄滅，眾人無不歎息，說：百年難得出現一次的鳳之焰，竟然在一個不能使用魂之力的女娃身上。
不過，她知道這是暫時的。她回神，等待測魂師的回複。
測魂師沉思片刻，還是示意招募官在那張招募文書上用赤朱筆劃了勾，但是並沒有注明適合某種修煉方式。
——她，勉強通過了。
這個消息在招募點外引起陣陣轟動。包括在外麵等著看好戲的羽千琳和王娥瑛二人相互問著對方：這廢材不是不能使用魂之力嗎？為何還會被招募？莫非真有貓膩？
羽千夜歎了口氣，踏步走出招募點。她越過她們二人，發現雁夙零麵帶笑容的望著自己，她甩頭暗想：他果然還在等著，不過也好，今日事今日了。
她直接來到雁夙零跟前，道：“雁夙零，本尊過了，該你履行約定了。
雁夙零道：“恭喜。既然你選擇進入軍營，這一刻才是你軍營的開始。”言畢，他直接牽過羽千夜的手：“走吧，本王帶你參觀一下軍營。”
她很想將手抽出來，卻發現他將手拽得很緊，方放棄掙紮，道：“軍營本為練兵打仗的地方，無需觀瞻。”
雁夙零卻依舊笑如春風，未說隻言片語。
此刻她抬頭望天，隻覺得湛藍的天空中，無數烏鴉正對著自己發出嘲弄的“嘎嘎”聲。
看來赤雁軍營的生活，不會如此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