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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感冷翠,薄涼通透。
若不是戚越知道前因後果,還以為眼前的瘦高女生才是那「負心人」。
而兩人現在在南太平洋的熱門情侶度假聖地——
紐西島。
紐西島上熱門的情侶度假打卡網紅店——
【kisskiss ice cream】
一家極具異域風情的手工冰淇淋店。
只不過,兩人誰也沒點冰淇淋, 當然,本來是要點的。
戚越習慣性坐得筆直,雙手放在大腿上, 餘光輕輕打量起隔了一張粗糲質感木桌的瘦高女生。
難得有個女生同他一樣,腰板挺得筆直,只不過手卻有些不老實,一直在把玩著一個做舊的海浪紋金屬盒子,盒子頂上還有個小貝殼一樣的東西, 戚越猜測可能是紐西島獨有的紀念品。
順著手往上看,細長的白金鏈子沿著白皙的脖頸而上,垂在女生的臉頰兩側,是眼鏡的防滑鏈。戚越印象中,只見過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帶這種有防滑鏈的眼鏡,可眼前的女生看著不過二十齣頭,也不知是不是他太久沒接觸社會,以至於不了解時下的流行。
白金鏈條眼鏡後面,是一雙古井無波的好看眸子,戚越沒怎麼注意過女生的長相, 評判不出好看到什麼程度。
可他善於觀察。
在這家冰淇淋店裡, 大多女生幾乎都是穿著弔帶熱褲, 甚至還有比基尼出沒,對比之下,眼前穿著一襲米色襯衫長裙,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生,顯得格外突出,突出到在場不論哪個國界的單身男士,都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只是礙於一旁的戚越,一直無人敢上前搭訕罷了。
戚越覺得,只要他現在起身離開,不出幾分鐘,他坐的位置就會再次升溫。
習慣性觀察完后,戚越想起剛剛女生說的話,眉頭不自覺皺了一下,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眼前的女生名為姜晚因,在幾分鐘前,還是他侄子戚文東的女朋友。
現在,則淪為了前任。
而他就是讓姜晚因成為他侄子的前任女朋友的導.火.索。
因為,他是來替他侄子提分手的。
想起一早接到的那通電話,戚越就忍不住手癢,想把自家那個混賬侄子丟到新兵營里,好生操練一頓。
提分手就提分手,哪有讓自己叔叔替自己提分手的,這都什麼荒唐事。
可戚文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電話那頭哭訴說,如果只是電話提分手,對姜晚因不負責,也對不起他這兩年來對姜晚因付出的感情。
戚越不置可否地撇撇嘴,那你還提。
至於提分手的原因,倒是令戚越對他這個一貫聽話乖巧的侄子「刮目相看」。
他這個前一天還在微博上對姜晚因每日一表白,期待兩人第一次甜蜜度假的侄子。
昨晚——
跟人睡了。
放縱一回,直接上天了。
原來,戚文東同姜晚因異國交往兩年,終於要迎來第一次度假,度假意味著什麼,戚文東那群在「島國動作片」一科中修成博士的好哥們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在他臨走前一夜,幫他開了一個「告別右手」的歡送趴。
誰料party上並不只有戚文東那群好哥們,還有那群好哥們的女友和其中一個好哥們想追的校園女神。
戚文東那個好哥們打得一番好算盤,想借著酒勁兒,好好給他的校園女神獻獻殷勤,最好能直接生米煮成熟飯。
誰曾想,算盤打翻了。
他的校園女神,竟然跟戚文東滾了床單。
戚越聽到這時,重重冷哼了一聲。
「你還真挺『負責』。」
為了給一夜情對象負責,選擇甩了交往兩年的正牌女友。
戚文東哪裡聽不出戚越的嘲諷,只是他現在沒心思也沒底氣反駁,只支支吾吾了一句。
「她…她是第一次。」
戚越:……
戚越下意識煩躁地抓了一下頭髮,想的卻是自家嫂子不知是把戚文東教養的單純還是單蠢。
於是,「負責任」的戚文東去收拾他那邊的爛攤子去了,姜晚因這邊因為戚文東害怕面對,所以推到了同在紐西島度假的叔叔戚越身上。
戚越一開始沒想應承下替自己的劈腿侄子收拾這最大的爛攤子,可戚文東電話里也有說,那會,姜晚因已經在飛往紐西島的飛機上,讓她一個人在紐西島,戚文東心裡不放心。
自然,這句話同樣引起了戚越的強烈不適。
不放心,自己怎麼不來。
可最後,戚越還是答應下來,一小部分是為了戚文東,更多的卻是因為——
一個軍人的使命。
守護家國,守護華夏公民。
***
戚越也怕姜晚因出事,畢竟在戚文東嘴裡,姜晚因可是被形容得像那水一樣的江南水鄉姑娘。
直至剛才聽到那句兇殘的話,戚越才發現情人眼裡果然有西施。
戚越斂去眸子中不甚明顯的關切,準備說完最後一句,收尾走人。
「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姜晚因眼底第一次有了幾分情緒,訝異的。
她略挑了挑眉。
「我還以為你會替戚文東指責我幾句,畢竟我可是當他死了。」
劈腿前任,就權當他死了吧。
戚越不擅長撒謊,三兩句就被姜晚因套出了緣由。
當然,他們的對話是這樣的——
「分手?性格不合?」
戚越搖頭。
「家庭阻攔?」
戚越搖頭。
「……出軌?」
戚越沉默。
然後就有了開頭那段。
姜晚因說完那句,戚越堅毅帥氣的面龐越發古板,如果不是一身顯眼的腱子肉,還以為是哪個大學的老學究。
「是文東的錯,也是我們戚家的錯,我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指責你。」
男人的聲音低啞迷醉,像是飲下一杯烈性酒後,貫穿胸膛的燥意,即使說著嚴肅的話題,也擋不住其中勾人的銷魂。
就連周遭的比基尼辣妹給戚越拋媚眼的趨勢都越發明顯。
姜晚因把玩盒子的細長手指微頓,抬了抬眼皮,透過鏡片,看向眼前目不斜視的寸頭男人。
不是什麼花哨的髮型,只是簡簡單單的板寸,卻將男人的硬朗面龐,襯托得越發堅毅,眼皮雖是內雙,眼睛卻是極大,比姜晚因見過的好些外雙眼皮男人眼睛還大,素凈的黑T和迷彩褲,勾勒出迷人的古銅色肌肉線條,再加上天生性感的嗓音,說是行走的荷爾蒙也不為過。
不過,姜晚因聽出了男人故意壓聲的意思,他好像不太喜歡自己擁有的這項勾人天賦。
姜晚因打量男人,自然不意外會對上男人的眸中神采。
看似平平淡淡,像是大提琴拖拉的長長尾音,沒有多少生氣。
可姜晚因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紀錄片里看到美西荒原上的「約書亞樹」。
不論是烈日,還是星辰。
它自紮根土地,隔絕在世界之外,靜靜享受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孤野。
清靜荒涼,麻木漠視。
這是戚越,一個跟戚文東完全不一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