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33
江曉慌了神, 拽著江浩的手都在發抖:「浩浩,你快——」
江浩比她還慫,「姐,我不會游泳啊……你不是學過嗎?」
「我就只能在游泳池裡面玩玩水……」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喝醉了的體育生,瞧那水面上撲騰的架勢, 一下就能把她拍水底下去。
兩人正糾結著,又聽見「噗通」兩聲, 有人跳了下去。
江曉驀地鬆了一口氣,這世道還是好人多……
又過了一會兒, 校園110 的車子來了。
本來只是讓人家來解個圍,這下倒好,變成落水事件了。江曉費力地跟警察解釋,兩個男生把鍾弋拖上岸來。
人已經暈了。
江曉趕緊跑過去問:「他沒事吧?怎麼暈過去了?」
「沒事江老師, 我把他弄暈了, 不然拖不上來。」
聽見一聲江老師, 江曉這才去瞧那男生的臉,終於認出來是自己上學期帶過的國貿一班的學生, 笑了笑, 「謝謝你們啊。」
「老師別客氣, 我們回宿舍了啊。」男生擦擦臉上的水,指了指地上的鐘弋, 「這傢伙, 還是送醫院檢查一下最好。」
江曉點點頭, 「嗯。」
於是鍾弋被搬上校園110的車子, 她和江浩也一起去了醫院。
江曉原本沒打算驚動顧廷禹,可是急診的小姐姐們都認識她,一來二去的,很快就傳到後面科室了。
鍾弋正在裡面病房裡檢查,江曉和江浩在外面等著,她左肩突然被搭,條件反射地朝一邊挪開。
回頭看見是顧廷禹,面色微赧,「你怎麼來了啊?」
他不答反問,勾住她腰,「我讓江浩去接你回家,怎麼接這兒來了?」
「就……出現了一點點意外。」江曉低下頭,在他白大褂的胸前蹭。
顧廷禹笑了笑,都已經聽說了。
老婆魅力太大,也是頭疼。
「最難過的是我好嗎?」江浩見這兩人膩膩歪歪的完全忽略了自己,不高興地嘟了嘟嘴,「我明天就走了,本來想跟我姐度過最後一頓夜宵的時間,都被裡面那傢伙搞砸了。」
顧廷禹深以為然,「嗯,等他出來你揍一頓,揍到滿意為止。」
「真的可以嗎?在醫院鬥毆你罩著我?」江浩眼睛一亮,隨即撇撇嘴,「不對,我覺得姐夫是想借刀殺人。」
江曉輕嗤一聲,「他殺人還用借刀?」
這人是高手中的高手,白刀子進白刀子出,腹黑和陰險的祖宗。
「行了,這兒沒你們事了。」顧廷禹道,「江浩,送你姐回去。」
江曉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你要幹嘛?」
顧廷禹一隻手放在衣兜里,唇角斜斜地一彎,「吃了他。」
江曉:「……」
等兩人上了計程車,江浩才擔心起來:「姐,你說姐夫他不會真的泰拳警告吧?」
「不會。」江曉懶懶地動了一下嘴巴,繼續閉目養神。
「萬一一言不合呢……兩人在醫院打一架,怎麼處理都是姐夫的鍋啊。」
「放心,不會。」 江曉揉了揉眉心,「他從不欺負弱小。」
嗯,除了欺負她。
又過了一會兒。
「姐,我們還沒吃夜宵呢。」
「……」
「我想吃火鍋。」
「……」
「啊我知道獅子廣場新開了一家自助火鍋店,牛肉超級多!」
江曉冷冷地瞥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去吃火鍋了?」
江浩立馬變成小媳婦狀。
「家裡有泡麵。」
江浩:「……」行吧,泡麵也是愛。
*
鍾弋表白事件在學校論壇引起了軒然大波,甚至因為落水這樣的惡劣情況,上了臨海市晨報新聞,連微博好多大V都驚動了,不明所以的看熱鬧群眾爭相轉發。
網上罵聲一片,有說她踐踏人感情的,不喜歡也不能推人下水,也有人說她婊,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偶爾有一兩個人為她說公道話,甚至宣稱是鍾弋本人的道歉,都被鍵盤大軍淹沒了。
那些鍵盤俠從來都不會去探究真相,只知道往死里踩。
一時間彷彿又回到了高三那年,被千夫所指的那段日子。江曉連學校都不敢去,所幸最近孫院長沒有課題給她,上課請了假,就每天待在家裡學習。
遠在美國的舒藝擔心得不行,給她推來好多個國內知名心理醫生的名片,每天例行催她去見見。
江曉哭笑不得:沒那麼誇張……
舒藝:還是看一看比較好,你知不知道高三那年有多嚇人?
江曉:放心吧,我不會得抑鬱症的。
舒藝:所有人都覺得自己不會。
江曉:……
*
顧廷禹抽空去了一趟學校。
一般來講,除了發生重大案件,監控是不能隨便調看的。學生失足落水,人現在又是好好的,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
可顧廷禹醫學院頭牌的面子擺在那兒,態度又很強硬,學校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事發地的附近只有圖書館門口兩台監控,一左一右。
「這……學長,你也看見了,監控離得太遠,晚上光線只能拍到這樣了,而且這角度正好擋著,看不清楚啊。」
顧廷禹眉頭緊鎖,指了指屏幕左上角,停在岸邊的一輛SUV,「這台車的車牌號是多少?」
那學生鎖定畫面,放大,車牌反光,勉強可以辨認。
顧廷禹用手機拍了下來,「謝了。」
這些江曉都不知道,直到有人用那天晚上停在湖邊的車子的行車記錄儀把事實公布到網上,被學校官博轉發到人人皆知,還跟顧廷禹開玩笑說:「你去換個行車記錄儀吧,這種好厲害啊停著還能拍攝……」
顧廷禹叉了一塊水果給她,「沒必要。」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江曉一本正經地給他講,「上周樓上的林叔叔車停在小區外面被人砸了,那塊正好沒監控,只好認栽啊,保險又沒報多少,自己掏了一萬多。要是裝個這樣的行車記錄儀——保准能抓到那個砸車狗,讓他賠。」
「嗯,沒準兒還能把人告到牢里去。」顧廷禹餵了她一瓣橙子,「你就別操心這個了,上次讓你問教授的事情問了嗎?」
江曉想起來,臉熱了熱,「……還沒。那種事情怎麼好意思問……」
顧廷禹捧著她的臉,笑了一聲。他覺得不是多大不了的事,不過這丫頭麵皮薄,怕是對導師開不了這個口。
於是他把手機拿過來,微信里找到任迦南,上次吃飯後隨手加的。
立馬給他發了條消息過去:師兄,問你個事兒。
任迦南:……大神別鬧,什麼事,說?
顧廷禹瞅了一眼正在聚精會神看電視的江曉,往後靠了靠,調成靜音悄悄地敲字:你們家老孫有什麼不成文的規定沒?
任迦南:哈哈哈,應該沒有,你指的什麼?
顧廷禹:就是……不能懷孕生小孩之類的。
任迦南:那肯定沒有啊,咱們這又不會接觸化學試劑放射性元素,您隨意。不過啊……
顧廷禹:嗯?
任迦南:你別看小師妹現在還挺清閑,等忙起來都沒空見你,好辛苦的,就算懷了孩子老孫也不見得會憐香惜玉……你忍心么?
顧廷禹:不忍心。
任迦南:所以啊,不急這一時。
顧廷禹:……我不急。
任迦南:哈哈。
顧廷禹:我只是問一下。
任迦南:好好好。
顧廷禹看著任迦南的頭像,是和金微的合照,腦子裡晃過一個念頭,本來想跟他說點什麼,敲進去幾個字又刪掉了,重新發了一句:多謝了,你忙。
任迦南:好。
江曉這件事表面上看似解決了,但只有顧廷禹知道,還有該牽扯的人沒有被牽扯出來。
他向來不崇尚什麼息事寧人。
*
趁著江曉拿到新課題,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顧廷禹找了金微。
彼時她剛從校籃球隊的訓練場出來,看見許久未見的顧廷禹,雙眼發亮,整個人頓時精神了起來。
「廷禹,你來找我?」
顧廷禹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金微很熱情,「我正好要去三食堂吃飯,一起嗎?我請你。」
「好。」顧廷禹破天荒點了頭,又問她:「你男朋友呢?」
「他啊,」金微笑了笑,「在忙他自己的事,一會兒他還有課,就不叫他了。」
顧廷禹微微挑眉,「代課不是早結束了嗎?」
金微:「好像和孫教授有新課題。」
據他所知,新課題現在在江曉手裡,不過顧廷禹沒戳穿,就當是相信了。
任迦南不在更好。
到了食堂,顧廷禹也很給她面子,點了自己喜歡吃的菜。
一頓飯吃得還算和氣。
他叫服務員來添了新的熱茶,似乎並沒有打算馬上離開。
金微受寵若驚,滿眼都是甜甜的笑意。
「我記得你當初跟我說,輔修心理學是為了你媽媽的病。」顧廷禹突然開口。
金微眼皮顫了顫,「是啊。」
「我相信你那時是這麼想的。」他抬眼看著她,「那時我還覺得,這個女孩子很了不起。」
金微低下頭,手指在腿上攥得很緊,「你也是啊,我覺得,你非常了不起。所以我其實一直……」
「那麼現在你能問心無愧嗎?」顧廷禹打斷她的話,表情逐漸轉涼,「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無論是物理還是心理學上的造詣,在國內都算得上年輕一代的翹楚,但是你所擁有的這些,你真的有好好珍惜嗎?你把它們當什麼?」
金微嘴唇顫抖著,擠不出一個字音來,定定地望著他。
顧廷禹語氣涼薄而諷刺,「是當成你在別人面前炫耀的資本,還是,你勾心鬥角陷害他人的工具?」
「我,我沒有。」金微急急地開口,試圖辯解。
顧廷禹沒有給她機會,「你並不喜歡任迦南,卻忽然接受他的示好,跟他交往,然後借著他的關係尋找機會,當你發現鍾弋對江曉的感情之後,就又讓任迦南牽線搭橋,把你安排進校隊當心理輔導。我說得對嗎?」
金微眼眶都紅了,「不,不是的,廷禹你聽我說……」
「我還沒說完。」顧廷禹倒了一杯茶,重重地把不鏽鋼茶壺放下,「鍾弋接連幾場比賽狀態不佳,你帶著他去借酒消愁,姑且算是個什麼療法吧,我不關心。不過你敢不敢告訴我,你使了什麼法子讓他乖乖聽你的,鬧出那麼大的事?」
金微默默地搖頭。
「鍾弋說,他不是不勝酒力的人,那天卻兩瓶啤酒就醉了,後來發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顧廷禹胳膊肘放在桌面上,雙手交疊握住,眼神像鷹一般勾住她,「只要做過就會留下蛛絲馬跡,你可以不說,把所有人當傻子,我也可以馬上報案,請求警方介入調查,不過你真的做好心理準備,要接受法律判決嗎?」
金微被他盯得無處遁形,一雙秀氣的眉毛早已擰得歪歪扭扭,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我求你了,別報案……」她緊緊地攥住兩隻手,修剪精緻的指甲深深地掐進肉里去,「沒錯,是我下了葯,還催眠了鍾弋,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我從小一起長大,門當戶對,還有奶奶口頭訂的親,我曾經真的以為我們可以順順利利地在一起。可是你呢?你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我。」
「我也有我的驕傲啊,我本來想著,既然你看不上我,那我也看不上你好了,出國十年,我強迫自己忘掉你這個人,可每次有人追求我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會拿來和你相比……我沒辦法騙自己……」
金微用雙手捂著臉,卻還是擋不住洶湧的眼淚,「我根本就忘不掉……可是你就連結婚都沒告訴我……虧我還傻傻地想著回來找你。」
顧廷禹靜靜地喝了一口茶,「既然我已經結婚了,你又何必執著?」
「因為她配不上你!」金微放開手,望著他,除了滿臉水痕,布滿血絲的眼珠,妝容依舊精緻無瑕,「廷禹,你們顧家是什麼家世?顧爺爺若不是生性淡泊一心歸隱,現在就該在那個位子上,你們家的那幾個叔伯,你爸爸,哪個不是政界商界響噹噹的人物?能和你站在一起的,除了我,只有比我更優秀的女人……可是她算什麼?窮苦人家長大的女孩,憑著年輕,有幾分姿色就敢嫁進顧家,真把自己當成童話里的灰姑娘嗎?我是要告訴她,什麼叫自作自受!什麼叫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讓她擺正自己的位置!」
「她什麼位置,輪得到你來置喙?」顧廷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站起身,「她永遠都是我妻子,而你,從今天開始,什麼都不是。」
「廷禹,不要……」金微慌忙起來,不小心碰倒了杯子,茶水灑在長裙和單鞋上,狼狽無比,但她此刻已經無暇顧及,滿眼只有面前的男人,「廷禹,就算你不喜歡我,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啊,你不要這麼絕情好不好?」
「我曾經也當你是朋友。」金微的手指抓上他的胳膊,被他一根一根地摳掉,用力甩開,「但你對我妻子做出那麼陰險惡毒的事,我若還當你是朋友,豈不是太可笑了?」
金微一個踉蹌,堪堪扶住桌面,「那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原諒你,不可能。」顧廷禹一字一頓地說,「你公開道歉,把事情全都說清楚,我可以不繼續追究。」
金微連連搖頭,「不行,那我……」
「你放心,只要結果讓我滿意了,保證警方不會介入。」顧廷禹轉過身,再不看她,「以後你安心做你的科研,別招惹不該招惹的人,這事兒就算翻篇了。」
「好……」金微扯了扯唇。公開道歉,她的名聲肯定也臭了,不僅是在學術界,甚至可能會被網路上的噴子人肉……這種懲罰方式並不比走法律途徑輕鬆多少。這男人還真是……翻臉無情啊。
「還有,」顧廷禹接著說,「希望你主動和任迦南分手,至於怎麼說,你自己斟酌。你很聰明,應該懂我的意思。」
事無巨細,生怕她受一點點的委屈。金微沒想到這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顧廷禹能做出來的。
她苦笑著閉上眼,「她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是。」顧廷禹輕笑了一聲,「我愛她。如果誰敢欺負她,就是和我作對。」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包間。
走到食堂門口,正好接到江曉的電話。
「忙完了嗎?我去接你……沒事,我現在在學校,五分鐘后你再出來。」
***
江曉那萬年躺屍的微博號居然被@了,同時被@的還有臨海大學官博。
金微的微博號是有一百多萬粉絲的紅V認證,突然發出這麼一條駭人聽聞的微博,主動揭露自己的惡行,評論轉發都快爆炸了。
她這一行為無疑是自掘墳墓,也有有心人揣測事情的背後原因可能並不簡單,但也僅止於揣測。金微的微博再沒有做任何回應。
江曉現在就算再遲鈍,也能猜到這事多少和顧廷禹有點關係了。
問了一句,他便如實告訴她。
「這個結果可能還是有點委屈你。」他抱著她,輕輕嘆了一聲,「但是也只能這樣了。」
立案調查不是難事,金微催眠鍾弋雖然沒造成什麼惡劣後果,但一方面已經算對江曉造成了性騷擾,另一方面,鍾弋失足落水,還曾面臨生命危險,真判決起來,有很大可能要去蹲監獄。
金微入獄事小,兩家世交的情分在他眼裡也不算天大,但如果經他的手把金微送去坐牢,顧家的一些長輩定會對江曉更有微詞,甚至把不滿全都發泄在她身上。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江曉搖搖頭,「其實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現在這個社會啊,網路暴力不見得比坐牢好受。」
那些鍵盤俠,言辭犀利毫不顧忌,剜的是心,周圍人的眼光也夠她消化了。江曉算是過來人,知道那種感覺有多難熬,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顯然不適合用在金微的身上。
***
家-圖書館-教室三點一線的生活依舊沒被打亂。江曉一直都是超前學習的好寶寶,理論知識不用上課也掌握得差不多了,還自學了很多東西,所以孫教授才放心交課題給她,雖然任迦南和教授經常從旁指導檢查,她也算是研一生中的一朵奇葩了。只不過壓力也越來越大。
「老公,我最近是不是掉了好多頭髮?」江曉從浴室里跑出來,邊跑邊嚎,到他面前,把半乾的頭髮抓成一把給他看,「你看,以前粗一圈的是不是?」
顧廷禹放手裡掂了掂,若有所思,「還好吧,沒什麼變化。」
「明明就少了!」江曉跪在他旁邊,哭喪著臉,右手比出一個稍大的圈圈,「以前有這麼粗的。」
顧廷禹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這丫頭振振有詞非要說自己頭髮變少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老公,我會不會禿了啊?」江曉抓著他的胳膊晃來晃去,又蹭蹭他頸窩,一副尋死覓活的樣子,「這才不到一學期呢,等畢業我要是禿了怎麼辦?禿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我不管我禿了你就去當和尚,嗚嗚……」
顧廷禹逗她,「我去當和尚誰照顧你這個禿子啊?」
「不許說禿子!」江曉使勁捏他的腰,「你閉嘴!」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優秀,真是他媳婦。顧廷禹笑得開懷,攥住她的手,「不說就不說,別亂摸。」
「嘁。」江曉撇撇嘴,把手抽出來,又趁他不注意襲擊他的臉,揉來揉去:「就要摸,不然你想留給誰摸啊?大豬蹄子!是不是外面有小妖精了?你說你說你說——」
顧廷禹輕笑一聲,摟緊她的腰往後倒去。兩人的身體在沙發上嚴絲合縫地貼著,包括唇瓣。
他按著她的腦袋,將她的喋喋不休全都吻進肚子里。
「你這個小妖精都快把我榨乾了,還成天的亂想。」他咬了一下她的唇,低聲道,「有點兒良心,嗯?」
江曉的後腦勺被他控制著,根本躲不開,唇齒間全都是這個男人的氣息,還聽見他如此撩人的嗓音,腦子裡又被亂七八糟的念頭充滿了,心臟怦怦直跳。
「本來今晚想放過你的。你說,你是不是……」顧廷禹貼在她耳邊,緩緩吐出兩個字。
欠。
cao。
江曉臉瞬間紅透了,拳頭直往他肩頭砸,卻又忍不住嘴角上翹,「你怎麼可以這麼粗俗!你變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顧寶寶了!我要退貨……唔……」
下巴被鉗住,綿綿密密的吻將她接下去的話堵了個嚴實。
「退貨?你做做夢還行。」男人輕聲一句,就撬開她的齒關,強勢頂入。
江曉被吻得雲里霧裡,兩人從沙發做到走廊的牆邊,最後在浴室他也沒放過她,摁著又來了一次。
因為決定了等她畢業以後再要孩子,江曉吃了長效避孕藥,現在連小雨衣也不用了,對某人來說簡直不要太方便。
「虧你還是當醫生的,不知道要節制嗎?」江曉火速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縱慾不好!」
「前幾天回來洗完澡就睡成豬的是誰?」顧廷禹把被角掀起來,自己也鑽進去抱著她,語氣淡淡的,卻明顯夾著一絲溫柔寵溺,「好不容易逮著你,還不許多來兩次?」
「……老流氓。」江曉嘟了嘟嘴,想咬他胸口,又怕跟以前一樣把人給撩起火來,只好作罷,改踹他小腿。
顧廷禹用兩條腿把她夾住,徹底安生了。摸摸她的腦袋,說,「都快成小老太婆了,我這是幫你減減壓。」
江曉輕嗤,「非要給自己飽暖思淫-欲找借口。」
顧廷禹彎了彎唇,滿臉縱容,懶得和她打嘴仗。反正對著自己老婆飽暖思淫-欲,也沒什麼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