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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二二十分鐘之後再買!!

  ……  「喝了一點點, 娘子, 你今天有點不對勁。」


  吳弦在她身邊坐下, 雪茶自覺的抱著枕頭往裡挪了挪, 假裝不高興,「我哪有不對勁?對了!你在哪喝的酒?」


  「呵呵呵」吳弦低沉的發出幾聲笑,然後竟猛的覆在了雪茶的背上, 兩手順著她的胳膊摸到了她死死護住的枕頭下面,「娘子從來不介意我喝酒的,你還是別裝了,快把小爺的春秋交出來!」


  突然被人從後面壓住,再聽了這話, 雪茶整個人都不好了, 更加拚命捍衛她的枕頭。


  「誰裝了?我才沒見過你的春秋!」她劇烈的掙紮起來, 吳弦的手在枕頭下面掰她的手, 耳邊的呼吸溫熱,好聞的皂角氣息相聞, 雪茶覺得整個人都開始熱了起來。


  吳弦其實已經在枕頭底下摸到書了,奈何她臉皮薄死活不肯給, 他又不能蠻幹傷了她, 於是借著微弱的酒力琢磨起了邪門歪道。


  忽然他抽回了手, 直起了身子, 然後竟往她腰側急速的撓起了痒痒。


  「還不交出來?快快投降我就饒了你!」


  雪茶最怕痒痒, 他一戳她軟肉, 她立即像一尾新鮮出水的鯉魚, 整個床都不夠她撲騰的。


  直到笑的快喘不上氣她才終於肯求饒,「快住手,我拿!我拿出來就是了嘛。」


  吳弦終於住了手,如果她再不投降,他除了把她整個抱起來扔下床去就再也沒別的辦法了。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雪茶急喘著坐了起來,滿臉通紅,烏髮散亂,折騰間上衣掀起了一塊,腰間露出了一塊雪白的皮膚尤不自知。


  吳弦的喉結輕微動了一下,就當沒看見那處膩白。


  雪茶從枕頭下把那本春秋拿了出來,笑著斜了他一眼,眼波流轉,「就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哪痒痒就專往哪裡撓。給你給你!我還想怎麼太陽突然打西邊升起來了?原來你讀的是這樣的聖賢書啊。」


  吳弦一下把書搶了過來,不好意思的紅了耳朵,嘴還很硬,「笑什麼笑?你不是也看了嗎?」


  只見他手裡的那本春秋公羊傳在剛才的搏鬥間,封皮被撕扯的早已搖搖欲墜了,露出了裡面原本的封皮。


  《花間玉女傳》!

  「我才沒看呢,我不像你看這等下流的話本子。」雪茶死不承認。


  吳弦一眼就看穿了她,魔爪在她眼前的空氣里抓了幾抓,「真沒看?嗯?」


  雪茶怕了他的五指神功了,「好吧好吧,我承認看了還不成嗎?」


  「嘿嘿,好看嗎?」


  「好看,但不應該是正經讀書人看的東西。你先借給我看吧,我才看了幾章而已。」


  她伸手從他要,卻被他躲了過去,吳弦迅速的脫了鞋,拿著書三兩下爬到床裡面,「這本我還沒看呢,咱們一起看吧。」


  「你不是天天捧著這本嗎?怎麼還沒看完?」


  吳弦得意的眉毛都快飛起來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是我做的萬能書皮,裡面的書是從書鋪借的,我已經看完兩本了,傻瓜。」


  於是因著同樣的興趣,二人一起趴在床上頭湊著頭,話本子放中間,一起看了起來,這時候也沒人在意界限了。


  雪茶是人生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滿心的好奇與興奮,然而吳弦也不是老手,他雖然平時玩的花樣很多,但從來沒有接觸過話本子。


  若不是那天幫書鋪老闆看了一會兒店,也不會叫無聊的他發現了新天地。


  雪茶一手拄著下巴,另一手負責翻頁,二人看書的速度基本一致,對於沒講重要內容的段落基本上幾眼就掃過去了。書里的故事其實很簡單,就是講了一個女弟子和敵人的男弟子相愛的故事,恩怨情仇夾雜著勾人的曖昧涌動。


  目前他們看到二人剛剛歷經了一個大磨難,男弟子終於在客棧里與女弟子相會了。因為吳弦已經看過了兩本相同套路的東西,所以他很清楚下一頁會發生什麼。


  所以他當機立斷的按住了雪茶要翻頁的小手。


  「別看了,太晚了,明天白天你自己看。」吳弦說完鬆開她的手,撲通往自己那邊一躺,閉上了眼睛。


  「你困啦?正是精彩的地方呢,那你先睡吧,我再看一會兒。」


  吳弦背過身子去,假裝入睡,「那你早點睡。」


  雪茶把書擺正在眼前,期待的翻開了下一頁,然後……她的目光在那一頁上停留了很久。


  吳弦許久沒聽到她翻頁的心聲,心也跟著怦怦跳了起來。


  「吳弦,睡著了嗎?」


  「嗯~?」吳弦不由自主的翻過身,「怎麼了?」


  「你和女人親過嘴嗎?」


  早晨雪茶醒來的時候,他也跟著醒了,瞥見她上唇微腫,他十分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雪茶,你嘴上還疼嗎?」


  雪茶三兩下收起了臟衣服,綳著小臉扭身就出去了。


  早飯的氣氛有些怪異,至少小敏這樣覺得。只見那兩個人誰也不理誰,跟比賽誰吃飯吃的香一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而且她還發現哥哥老是偷看嫂子。


  「嫂子?你們吵架了嗎?」


  雪茶給她夾了一筷子蘿蔔絲炒肉,「小孩子別問那麼多,我們沒吵架。」


  「那你們今天怎麼都不說話?」


  「大清早沒什麼可說的。」


  「嫂子,你嘴唇怎麼腫了一塊?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吳弦一口粥差點噴出來,雪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嗯,是被蚊子咬了,而且是一隻超級無敵劇毒蚊子。」


  「哇!好可怕!不過嫂子你別怕,我待會兒出去給你買一把艾草回來,熏熏屋子就沒蚊子了。」


  「小敏真乖,記得多買幾把回來,我要把蚊子一口氣全滅掉。」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哥,你去上工啊?你吃飽啦?」


  吳弦落荒而逃,全滅掉,他惹不起。


  快中午了,吳弦正低頭代人寫信,想著寫完這封就收工,忽然聽見頭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想不到你還是個大才子呢?」


  恰好收了最後一筆,吳弦抬頭一看,正是董慧慧,「你怎麼來這了?」


  董慧慧拿起他剛寫的東西假模假樣的看了起來,「好些天不見了,想找你玩兒了。」


  吳弦抽回了她手裡的信,「哪有好些天,你前幾天不是剛去過我家嗎?」


  董慧慧楞了下,以前她和吳弦也這麼對話過,原來不覺得什麼,但如今聽了吳弦這話卻覺得刺耳了,無心之語往往最能暴露出真實的內心。


  「得月樓下午斗蟈蟈的場子,想不想去?門票五十錢,斗贏了的可得二兩銀子呢。」


  「當真?我怎麼沒聽說這個好消息?」玩蟈蟈的人有好幾個地方可去,其中得月樓是最上檔次的,只是前段時間酒樓修繕停了一段時間。


  「我怎麼知道?你恐怕是被你那俏娘子管傻了吧?」董慧慧話里拈著酸。


  「呵呵,八成是。」


  看吳弦竟然不反駁,反倒是應承下來了,董慧慧嗤笑道,「瞧你那點出息,走吧,我陪你回家取蟈蟈。」


  早晨吳弦一臉窘迫的走後,雪茶的氣就基本上消了。他本來就有些怕自己,加上他有潔癖,在他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的時候就逼他,他不情願也能理解。雖然故意把她磕疼是過份了些,但她也沒必要為這等小事耿耿於懷。


  何況磕她一口也相當於碰她了,相信天長日久,一定會改變他對自己的看法的。


  不過這件事讓她不禁琢磨起來,自己對吳弦的管教是不是有些太過於求成了,也太嚴厲了。好像的確有一些,那以後她就儘可能對他溫柔些,至於其他的就循序漸進吧。


  她剛反省完,就聽見外面有人進院了,而且是兩個人。


  「慧慧你等會兒,我進去和我娘子說一聲,吃口飯就出來。」


  「那你快去吧,我在院子里等你。」


  雪茶正要把一根細樹枝填進灶坑裡,手突的一頓,然後雙手合力,將樹枝掰成了兩截。


  吳弦一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飯香,「娘子,做什麼好吃的了?快給我盛一碗,我馬上吃完就出去。」


  雪茶依舊坐著小板凳添材,輕微挑了一下灶火,灶火就紅彤彤的旺了起來。


  「去哪兒啊?」聲音冷冰冰的,沒有波瀾。


  吳弦以為她還生著氣呢,走到她旁邊,小聲哄道:「昨晚我不是故意的,娘子大人大量就別生氣了。」


  雪茶綳著臉起身掀開鍋蓋,給他盛了一碗菜,「吃吧,你不是還帶回來一個人嗎?就讓人家自己在外面等著?」


  「你說董慧慧啊?沒事兒,我幾口就吃完了,下午我們要去一個場子斗蟈蟈,勝了有賞金。」


  心裡惦記著下午的樂子,吃的果然快,吳弦三兩口就扒完了一碗飯,「那我走了啊!可能要晚點回來。」


  雪茶脫下了圍裙,「我送你出門。」


  吳弦見她居然主動送自己,他要出去玩兒她也沒說什麼,就以為她已經不生氣了,笑的很是單純無害,「好啊!難得娘子相送。」


  夫妻二人前腳接後腳出了門,見此,坐在外面長凳上等人的董慧慧臉頓時垮了一下。


  雪茶笑盈盈的上前,「慧慧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坐坐?你看好不容易來一回連杯水都沒喝到。」


  切!誰稀罕喝你一口水?女畫皮,假的要命,既然真這麼歡迎她,怎麼早不出來叫她,偏偏送人的時候說這話?分明就是專門給吳弦這傻小子聽的。


  好,既然她裝假,她也裝,誰不會似的?「嫂子實在太客氣了,上次的你送給我家的點心很好吃,我爹叫我記得你的好,好好照顧吳弦呢!」


  吳弦隨便一揮手,「嘿!小爺需要你照顧?這幾條街小爺橫著走!」


  然而兩個女人誰都不買他的賬,幾息對視之間已激起了火花無數。


  「嫂子,那我就帶他走了啊,下午的斗蟈蟈實在缺席不得。你剛嫁過來,不知道吳弦的事多著呢,以後你就知道了。」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雪茶眼睛微眯,笑容不減半分,「慧慧真是好心,你說的沒錯,我們兩個畢竟是夫妻,他的那些事我很快就會知道的,畢竟我已經知道他不少事了,是不是啊相公?」


  雪茶嬌羞的向吳弦拋了個媚眼,還故意咬了下上唇的紅腫之處,看的吳弦頓時血液逆流心臟,心裡麻蘇蘇的。


  董慧慧差點破功,她還以為她嘴上那一塊是蚊子咬的,原來竟是……


  再一看吳弦羞窘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


  她再豪放,也畢竟是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又羞又氣,故意用大聲掩飾自己的慌張,「吳弦,帶上將軍,該走了!」說完就不顧吳弦頭也不回的走了。


  吳弦這才後知後覺的覺出不對味兒,他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娘子?」


  雪茶笑看著他,「傻站著幹什麼?快去呀!你不是盼著這場斗蟈蟈嗎?」


  「老太君,您要為輝兒主持公道啊,那吳弦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把人打成這幅樣子?」


  老太君見此心中為難,正不知該怎麼辦,吳弦拉著哭哭啼啼的雪茶走了進來,雪茶一進門就撲到了她的膝蓋上,失聲痛哭,「老太君、老祖宗!雪茶要回家,這府里雪茶以後是再也來不得了!老太君嗚嗚嗚嗚!」


  老太君看她哭的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心裡一陣疼。她是了解雪茶的,雖然愛哭鼻子,但長大后好了許多,從來沒見她哭的這般厲害過。


  輝兒是什麼性子她心裡清楚,雪茶成親前他就來自己這裡鬧過一場。吳弦那孩子雖然有些不著調,但一般的不快他不至於這般發作,那孩子心裡是有譜的。


  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丫頭,先別哭了,哭的我心裡這個難受喲。你放心,老太君還沒死呢!有我給你做主呢!」


  二夫人和二少爺臉色一變,聽這話音兒老太君是明擺著要偏袒了。


  吳弦撲通一聲給老太君跪下了,「求老姑奶奶保重身子,千萬別被不孝兒孫氣著了。請您相信剛才的事若不是人神共憤,吳弦絕不會失了分寸。大伯父在京里做官雖然風光無限,但也如履薄冰,若家中子侄全如二少爺這般狂浪,榮家的興盛不知會延續到幾時?還請老太君明斷!」


  他這話說的很重,卻恰恰戳在了老太君的心窩子里,這正是她目前所擔憂的,除了長子,其餘子孫皆不爭氣啊!


  「表少爺這話說的極是!」一道端莊大氣的聲音先傳了進來,大夫人隨聲而至。


  原來剛才小廚房裡打起來的時候,玉竹在外面聽見了,猜到發生了何事,知道老太君必然難辦,就趕緊跑去找大夫人了。


  大夫人一心看著大少爺讀書,不怎麼管府里的事。但除了一樣,她盯著比誰都緊,就是在背後給大老爺捅婁子的事,她知道了就絕不能善了。


  二夫人暗道不好,「大嫂你怎麼來了?」


  「你們都能來看老太君,我自然也能來。」大夫人親自扶起了吳弦,「表少爺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大伯要是知道你目光這樣長遠,這樣為他著想,想必疲累之餘也會欣慰幾分。」


  老太君見她關鍵時候來了,頓時鬆了口氣,總算不用逼她這老婆子斷這不公的案子了。


  「大嫂!您這是什麼意思?他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就算了?」


  大夫人沖她冷冷的一笑,「弟妹若是有底氣,不妨還手把他也打一頓。不過吳弦雖說是親戚,到底不是榮家人,帶著傷出了這門保不齊說了難聽的話出去,到時候你二房的臉面不要不打緊,我們老爺的前途若是耽誤了你擔待的起嗎?還是說二老爺能擔待的起?」


  「我!」二夫人一口氣愣是憋在了嗓子眼兒里,這麼大的罪名二房當然擔待不起,且輝兒肯定犯錯在先,吳弦也不是好相與的。


  可輝兒被打的沒了人樣就這麼算了?


  老太君見此一錘定音,「好了!到此為止!本來好好的事兒,你們偏要來攪合,都怨我,壓根不該留你們。」


  二夫人三夫人不敢吱聲。


  「老二家的,把孩子領回去找個大夫,以後好生教育,再敢做出如此輕浮孟浪之事家法處置!雪茶,今天不得不委屈你了,回去吧,等我要死了你再來看上我一眼吧!我老了,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在我的院子里居然就敢……」老太君傷心之情令聞者動容,雪茶泣不成聲。


  蟬衣和玉竹把老太君攙回房裡,其餘人一起出了老太君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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