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她們是女人
吳弦雖然長的清俊秀氣,但從他今天打人的架勢上就看的出來,也是身經百戰的,因此家裡還能找到一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葯。
雪茶被打的那半邊臉腫的很可怕,說話都疼。吳弦見她可憐,主動拿著一塊棉花沾藥水給她擦。
邊擦邊嘖嘖稱奇,「你這皮也太薄了吧,是女孩子皮都這麼薄,還是只有你這樣?」
雪茶滿心的感動瞬間卸去了一半,另半邊臉也紅了起來,喃喃道,「瞎說什麼呢,人還不都是這樣?」
「我就不是,我這臉皮可是城牆做的,厚著呢!」
雪茶忍俊不禁,「你快別逗我了,好疼。」
「哎…」笑過之後,吳弦突然嘆起了氣,話里透著沮喪,「你要是嫁個有能耐的就好了,就不必受這份罪了。」
「你讓自己變的有能耐不就好了?」她的聲音柔柔的,如果挨一巴掌能換來他上進,那她情願再挨幾下。
吳弦掀起了一邊嘴角,「我?別做夢了。我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千萬別指望我。」
雪茶本想就此勸他用心讀書,然而聽了這話之後,勸學的話就說不出口了。他是個心軟的好人,婚後也算尊重她憐惜她,但這皆出於他本性里溫柔,他對她還遠沒有男女之情,所以這件事還不足以成為他上進的動力。
雖然吳弦截斷了她的話頭,但他實際上還是做出了一些改變。沒個正經事做終究是不妥的,家底子太薄,又多了一口人。吳弦在一家書鋪里找了活兒,代寫書信。經常有不有不識字的百姓來要找人寫信,寫一封給十個銅板,書鋪抽頭三個。
錢雖不多,但雪茶已經十分滿意了,他再在家裡呆幾天她真要看不下去了。他一般上午去,下午的時候回來,並不辛苦。
吳弦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看他的蟈蟈,那是一隻翠綠色的大傢伙,名叫將軍,他一般拿豆子喂它。
「咯咯、咯咯……」吳弦發著怪聲逗蟈蟈,忽然眼前伸過來一隻小拳頭。
「快猜猜裡面是什麼?」雪茶聲音輕快,顯然心情不錯。
吳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會又是能讓我嚇破膽的東西吧?」
「不會不會!你看!」雪茶讓拳頭漏了條縫兒,湊的離他近了些,一副邀功請賞的模樣。
只見她手心裡正躺著一隻半死不活的小螞蚱。
「拿去喂蟈蟈吧,我剛才在花下捉的。」
吳弦面露驚奇,笑著看她,「行啊你!小蟲子你都敢抓?哦,我差點忘了,你可是手持寶劍的俠女!」
「去你的!」雪茶把螞蚱往他手裡一塞,就直起了身子,忽聽外面傳來一聲嬌翠的女聲。
「吳弦在家嗎?你慧姐來了,還不快出來!」
吳弦猛地站起身來迎了出去,手一松小螞蚱就掉到了地上,撲騰了幾下,趕緊逃命去了。
小敏在屋裡,聽到聲音趕緊跑了出來,歡快的叫道,「是慧姐回來了!」
雪茶呆愣在原地,眼看著兩兄妹奔向了門口的女人,只見那自稱姐的女人歲數並不大,大約就像吳弦總是自稱小爺一樣吧。她身材高挑,五官大氣,加之有一身普通女子沒有的豪氣,看上去頗為吸睛。若說缺點,就是皮膚不夠白,是建康的小麥色。
吳弦很開心,「你可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跟著你爹去走鏢再也不回來了!」
「哪能啊?我這不是一回來就來看你們嗎?拿去,這是給你和小敏帶的好東西。」
「嘿嘿多謝了,沒白交你這個朋友,還記得給我帶東西。」
董慧慧掐了掐小敏的臉蛋兒,「丫頭長胖了,變好看了。」
小敏不好意思的笑笑,「慧姐也好看。」
雪茶見他們聊的歡,似乎忘了還有她這個人,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女人神奇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
她給自己打了打氣,笑著走上前去,「相公,這位姑娘是?」
吳弦這才想起還有個大活人沒介紹呢,把她拉到了身邊來,「慧慧,這是我娘子雪茶。成親成的太匆忙,不然你就能喝杯喜酒了。雪茶,這是威風鏢局的董慧慧,也我的好哥們兒。」
近看之下,雪茶剛才那種莫名的直覺越來越強烈,她似乎能感受到對方每一個頭髮絲都在排斥她。
她大方得體的說道:「慧慧,歡迎你來我們家做客,我相公……」
「對了吳弦,你的『將軍』養的怎麼樣了?」突然,董慧慧打斷了雪茶的話,和吳弦說起了別的話題,無形中把雪茶晾在了一邊,甚至連正眼都沒看過她。
雪茶暗自捏了捏拳頭,這下終於確定了,這女人絕對對吳弦有意思。
「還那樣!你的『疾風』最近如何?」
「好著呢!改天咱們帶著它們去老地方鬥鬥怎麼樣?」董慧慧提議。
「那當然好!我早就盼著這一天呢!」某人答應的十分痛快。
吳弦並沒有注意到雪茶的不快,一來董慧慧本來就是性格十分粗狂的女人,說話向來一驚一乍的,他甚至從來沒把她當女人看過。二來他不覺得兩個正常人初次見面,片刻就能產生不快。
此時他並沒有意識到,她們不是正常人,她們是女人。
「讓我看看你的將軍!」
「好啊!過來瞧瞧!雪茶你把東西拿屋裡去吧。」吳弦臉上掛著笑,把東西塞進了雪茶手裡。雪茶好看的嘴角微微翹起,深深的看了他兩眼,可惜他並沒有領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