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告白
假期結束之後，茶茶按照劇情的那樣，堵了一次寧安，稍微欺負了一下她。
礙於最近茶茶給人的印象十分良好，因此她堵了寧安，也沒人覺得她是在欺負人，只以為她是找寧安有事。
之後繼續陷入了高強度的學習中。
一日，夜深，茶茶上完自修課，有點暈，繞路去買水，要出學校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一個人，羅俊明。
羅俊明看見她，臉色一下子就活潑了，說：「陳茶，原來你在這裡啊，難怪我沒有在會堂那邊看見你。」
「嗯？」茶茶故意裝作不知道他的心思，問：「怎麼？找我有事？」
「也沒什麼事啦。」羅俊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你現在要去會堂那邊嗎？一塊兒走吧。」
「行。」
路過一片人工湖的時候，羅俊明突然喊了聲等下。
茶茶回頭看他。
羅俊明指著湖中倒映出的月亮，說：「你看，月亮。」
茶茶看過去，微笑：「嗯，看見了，走吧。」
「等下。」羅俊明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冒了汗，手勁兒很輕，怕弄痛她似的。
茶茶也沒掙扎，靜靜看著她。
羅俊明找就想要當面表白了，但是呂若若就跟狗皮膏藥似的，一直黏在陳茶的身邊，找借口想要支開她，她也不肯走。導致他的表白計劃一直擱置。
今天正好遇到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對了。」茶茶轉移話題，「你想考那所大學？」
茶茶估摸著他是想要告白。
她想阻止這件事。告白註定是要被她拒絕的，以後遇到會很尷尬，但是沒有說出口，還能做朋友。
哪怕不能做朋友了，至少見面不至於氣氛尷尬。
「大學？看分數吧。」羅俊明隨口回答，快速道：「陳茶，你覺得我怎麼樣？」
茶茶還沒回答，他又說：「我很喜歡你，以前沒和你說過話的時候，其實我對你有點誤解。但是和你相處之後，我就發現，你其實和別人口中說的不一樣。請你相信我的真心。」
茶茶：……
茶茶甘拜下風，她雖然轉移了話題，但理智在衝動面前，還是棋差一籌。
羅俊明見她沉默不語，心裡更加忐忑，連追問的勇氣都沒有。他大腦正空白著，熱血上頭的大腦緩慢冷卻。
突然，陳茶掙脫了他的手，往後退了兩步，這是拒絕的姿態。
脹熱的大腦，瞬間冷卻。
他還沒來得及從落差中反應過來，等待悲傷落場，卻看見陳茶突然彎腰，對他鞠了一個躬，起身，看著他，認認真真說：「俊明，我相信你一定是真心的，我很了解你的為人。正因為此，我不能欺騙你，用假意和你在一起。這不僅是對你，也是對我們相識一場的一種侮辱。對不起，我必須要拒絕你。」
羅俊明眼眶微微酸澀，他不想被拒絕，但想過這個可能性。
只是，他沒想到陳茶態度會這麼鄭重，讓他覺得自己雖然被拒絕了，但對方還是珍重的對待了這份心意。
他還有點不好意思的覺得，自己好像讓她多了麻煩事兒。
「嗯，抱歉。」羅俊明反倒是給茶茶道歉，他沒有更多想要說的事了，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他想要離開。「我不去看晚會了……先走了。」
「好。」
茶茶看著他朝大會堂的反方向離開，路燈之下，他的背影看上去有點悲傷。
但是，她不能挽留。
不然真就是在侮辱這相識一場的情誼了。當斷則斷，不然只是徒增悲傷——別人的悲傷。
茶茶收回目光，看向湖中倒映的明月，很圓。
這段時間，月亮似乎都挺圓潤的。
人工湖邊上有一顆大樹，大樹很老了，主枝幹得四個人環抱才能抱得上。
茶茶注意到樹，發現這樹白天看著沒什麼，晚上卻有點猙獰。
她突然頓住。
樹的後面走出來一個人，昏暗的光線，看不出是人是鬼。
監督者體統突然冒泡：「這個世界里沒有鬼，請不要多想。」
茶茶沒理會監督者系統，因為樹后那人走到了光線明亮的地方，只是還有一半身子沒入黑暗中。
茶茶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是焦雨時。
他喜歡待在黑暗的地方，因此經常來這顆樹的背面待著，很安靜。
偶爾也會遇到這種情況，他並非故意偷聽，只是恰好遇到。
茶茶看著他，沉默不語。
他看著茶茶，語氣似笑非笑：「我還以為你會更加冷酷的拒絕追求者。」
茶茶：「關你屁事。」
焦雨時似乎愣了一下，又哼笑出聲，似乎被茶茶逗笑了。
茶茶覺得吧，他估計是真的被逗笑了。
這個男的，腦子有點毛病，就是不喜歡順心的事兒。
「對羅俊明那麼客氣，對我這麼不客氣，是因為我對你而言沒有利用價值嗎？」焦雨時的語氣很平淡，比起疑問更像是在陳述。「還是你認為，他還有利用價值，所以用這種溫柔的方式吊著他？其實對你而言，不論是姚依依還是羅俊明，都一樣，不是嗎？」
他在試圖激怒我。茶茶心想。
她微微歪頭，裝作不懂，問：「你為什麼總是用這種滿懷惡意的心理，去揣測別人呢？」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要了解你的思維方式而已。」焦雨時在昏暗的燈光下微笑，那是一個很淡，有點詭異的笑容。
「為什麼？」茶茶輕笑一聲，「難道你也喜歡我？」
焦雨時也笑了，他沒有回答茶茶的問題，而是問：「人類的本質是什麼？」
茶茶微笑，你可別說是復讀機啊。
焦雨時自問自答：「趨利避害。」
茶茶挑眉：「所以呢？」
他那一半身子從黑暗中走出，走到了茶茶的面前，在她的前方半米處停下，她看清楚了他的臉色。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興緻盎然的意味。
「你並不愚蠢，並且很有目的性的，很好的利用了身邊的人。但矛盾的是，你利用他們的結果，最終並不能對你產生什麼利益。你傷害寧安，卻又不真正傷害她，這也很矛盾。」
焦雨時不相信陳茶會做對自己毫無利益的事，那麼她所做的一切，其中的矛盾，一定有什麼理由在聯繫著這些矛盾，讓這些矛盾看上去合情合理。
茶茶：「我懂了。」
焦雨時：「嗯？」
「你就是一個無聊的人。」茶茶微笑說：「所以才會把時間拿來想這些有的沒的事。」
焦雨時笑笑，並不在意她的嘲諷。
「算了。」焦雨時說，「早晚有一天，我會了解一切的。」
難得有個感興趣的謎題，他不急著立刻了解真相。
茶茶聳肩，說：「祝福你能找到真相。」
她的腦子裡住著一個系統，她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她才不會相信有人會通過某些事聯想到這個真相。
現實中的人，哪怕對於玄幻的事感興趣，並有嚮往之心，但真遇到奇怪的事，還是下意識的認為只是因為某些理由。
非玄幻的，可以通過科學依據解釋的。
焦雨時朝校門口方向離去。
茶茶還懂了一件事，她引起了焦雨時的注意。
他對她產生了好奇心，並且不介意花費大量的時間去觀察她的行為，並從中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茶茶並不在意這件事，只是他的「感情」，是以好奇心為驅動力。這可能導致之後，他和寧安的感情線會出現問題。
茶茶看向湖面，在腦海中問：「監監，寧安的事業線，是可以不按照劇情線的嗎？」
監督者系統：「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你認為，我會不會出於不耐煩，就直接砍死寧安？」茶茶語氣中帶上了點兒笑意，「根據你之前給出了信息，寧安是這個世界的支柱，她可以沒有按照元劇情走，只要支柱還在，世界規則可以讓時間倒退。但是支柱碎裂，寧安死亡，這個世界應該會再毀滅一次，對嗎？」
監督者系統：「……」
它錯了，它真的錯了。它不應該隨即選擇任務者，而是鄭重的參考任務者的智商，以及任務者的好控制程度才對。
引以為戒，下次絕對不能再犯相同的錯誤。
茶茶：「你這樣保持沉默，讓我對砍死寧安的結果很感興趣。」
監督者系統：「……」
茶茶勾起嘴角，朝校門口走去。
她打算先去買把刀，關於刀，得仔細挑選，最好是那種可以一刀砍死人的類型。
監督者系統：「寧安的事業線是主線，不可逆，否則會扭曲世界。」
「乖。」
監督者系統：「作為破例告訴您信息的回報，請您好好完成您的任務。」
茶茶：「放心，我不喜歡半途而廢。」
既然如此，那麼焦雨時對她感不感興趣，最終會不會「愛」寧安都無所謂。
因此，不會影響到她的目的。
茶茶特地去超市買了把砍骨刀。
監督者系統那脆生生，但很是冷酷無情的聲音，帶上了點兒驚恐：「你不是說不砍寧安了嗎？！」
茶茶麵色不變，「我什麼時候說過買這把刀，是要去砍寧安？」
監督者系統：「……」好吧，是它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