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五龍聚首

  這一場夜間鬥法。是陳哲勝了。梅秋雨敗了。 

  從實力上說。梅秋雨有數十年的修為。真元強過陳哲許多。境界上也比陳哲高上許多。所學也比陳哲淵博許多。但他輸了。 

  輸在決心不夠。把主動權讓給了陳哲。 

  梅秋雨忍著肋下劇痛。陳哲的真元仍然在他經脈里上躥下跳。狂暴無比。得要花好久時間才能徹底消融。 

  他知道。在旅店裡的韋佳多半也折在陳哲手裡了。 

  梅秋雨的長處就在於每次與人爭鬥。都會細細思慮得失。他回想剛才與陳哲鬥法的過程才發現：那陳哲看似隨意出手。隔牆鬥法。但其實思考周詳。兩人隔牆爭鬥時。很難窺破陳哲劍法走勢。所以落在了下風。 

  「真是一個難纏的小子。」梅秋雨沉聲說到。 

  他忽略了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在剛才鬥法時陳哲全力以赴。把鬥法以外的其他事情全都拋下了。而梅秋雨顧慮太多。不如陳哲專註。輸得並不冤枉。哪怕現在再重打一次。估計仍然是梅秋雨會輸。 

  這就是陳哲一貫的性格。一旦認準了與人為敵。那就如一場賭注一般全以赴。先把命押上。贏了贏一條命。輸了輸一條命。 

  陳哲一劍刺中梅秋雨。知道梅秋雨受傷不輕。但不致命。看梅秋雨倉皇逃走。也就不在追。向他啐了一口：「既然是鐵了心要結仇。又顧慮這顧慮那。怕死怕吃虧。在修行界還想光佔便宜不吃虧。」 

  對梅秋雨這種人。陳哲是極其鄙夷的。不止因為他投機取巧。不止因為他膽怯狡詐。是因為這人濫殺無辜。恃強凌弱。 

  可惜今天時機不好。沒殺了梅秋雨。但陳哲有信心既然這一次贏了梅秋雨。他的道心就出了破綻。下次就能要了他的命。 

  兩人剛才真元衝撞。弄出的動靜不小。陳哲轉身遁走。 

  今天的事情雖然卷進了普通人。但死傷的全是修行人。所以修行界內部解決。事情不會鬧太大。 

  不過那旅店的老闆娘報警了。警察就得出動。林平只是一個縣城。因為在天心閣的地面。平時治安極好。警察沒多少人。今天就全鬧騰這事兒了。 

  陳哲知道今天晚上不能再找地方住了。索性就在一間樓房頂上窩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站在樓頂的陳哲晀望東方。借著日出時第一線日光的天地靈氣淬鍊心神。這是秦心曾經說過的。每天日出時那一絲精氣最為寶貴。浪費不得。 

  借著這一絲寶貴的天地靈氣。陳哲將真元行遍全身經脈。心神舒暢。眯起眼睛的時候。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上露出了一半。 

  「你以天心閣的行氣訣為基礎。九天御道訣為枝幹。修鍊的已經有些火候了。」身後的何妍突然出聲。 

  她來的突然。但陳哲並沒驚慌。慢慢回頭：「你大早上的跑過來。就為了偷看我練功。」 

  「今天天心閣將有大事發生。如果是你自己的話。很不容易進天心閣的主峰。不然跟我上山。同為天下五門。天心閣不會對觀心樓的弟子苛責。」何妍慢慢道。 

  陳哲回頭看著她：「為什麼。」 

  何妍眼神平靜的看著遠方的旭日：「如果今天的大事成功了。循道宗將徹底獨大。觀心樓不希望看到。所以我想帶你進去。」 

  陳哲低頭不語。 

  他一直不了解何妍。何妍說要幫自己。陳哲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戒備。 

  她要幹什麼。她要得到什麼。這樣對她有什麼好處。 

  「行。咱們一起上山。」陳哲笑了笑。 

  他答應得這麼痛快。這次輪到何妍疑惑了。她轉過頭問他：「為什麼。你不怕我利用你。」 

  「反正我也得去一趟天心閣。」陳哲笑了笑。兩人下樓。慢慢走向九鼎山。 

  方圓三十里。修行人云集。但沒人敢御劍飛行。這是對天心閣的尊敬。何妍和陳哲都不會范這種弱智忌諱。當年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門派掌教的兒子。天賦不錯在門派里被人捧上了天。在天心閣也以為自己能橫著走。在林平縣上空御劍而過。天心閣一語不發。更讓這年輕人漲了驕氣。但這小門派從此被修行界放棄。無人與他們往來。自己就散了。 

  面子都是互相給的。互相尊敬才能共同進退。 

  天心閣這麼大。驕橫之徒肯定不少。但這個門派做事還算厚道。所以在修行界廣交道友。人緣不錯。 

  路上有修行同道。方向都是天心閣。但很少有跟何妍打招呼的。似乎她並不十分出名。 

  陳哲詫異的看了何妍一眼。沒想到作為天下五門之一的觀心樓弟子。她貌似還很低調。 

  何妍好像看出了陳哲的疑惑。撩起額前碎發輕聲道：「我們觀心樓向來如此。」 

  一語道破天機。陳哲豁然開朗。 

  觀心樓看上去在天下五門之中勢力最弱。排名最末。但是凡天下大事絕對少不了他們的身影。像循道宗那樣的眾目所聚。肯定無法做這種大事。 

  可能天下修行人對觀心樓低估了。陳哲看了一眼何妍。自己恐怕還是對這個可怕的女人低估了。 

  兩個人走路看著慢。但其實速度飛快。陳哲在半路上。依然眼觀鼻。鼻觀心。輕輕調整著呼吸和步伐。不放過任何一個提升修為的機會。 

  何妍看到這情景便說：「你大可不必這樣一直修鍊。文武之道。一張一馳。很多人就是因為太過努力才會毫無寸進。」 

  「我當然知道。不過臨陣磨槍也總是好的。」陳哲微微一眼神凌厲的看著不遠處的天心閣山門。 

  這個時候。兩個人就好像關係親密的朋友。 

  當年天下五門圍攻天衍道君。打得他元神四分五裂。這其中天心閣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那一次。就是在天心閣天下五門開始聯手的。 

  陳哲本來以為人會很多。但天心閣似乎並未打算邀請太多的人。這裡也沒多少人。 

  但陳哲在牌坊前。看到了昨天看到的那個年輕人。他還在這裡。姿勢都沒變。還是一直獃獃的看著牌坊上元化真人的字體。 

  「這人有劍仙潛質。和你一樣。」何妍淡淡的說。 

  陳哲深深的看了那個目光獃滯的年輕人一眼。轉身進了山門。 

  這次選的路和以往都不一樣。一條大路。直通向無望峰。走在路上。陳哲還問蔣小喬：「好像來得人不多啊。看來天心閣的能量不夠啊。」 

  「這個會議名為五龍聚首大會。原型是天下五門商討對付天衍道君的聚會。到了現在已經衍變出上百個門派。數百人的大會。比起一千年前。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何妍解釋道。 

  陳哲點頭。 

  走在陳哲和何妍前面的是一個門派。金黃色的道袍金線鄉綉金龍。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為首的中年人身穿誇張的紅色道袍。面白無須。身材微胖。笑眯眯的跟人打著招呼。似乎人緣不錯。 

  「前面的是誰。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陳哲問何妍。 

  何妍眼神平淡的掃過前面一行人：「丹霞派。紅色道袍的是掌教張丹陽。除了雷法出眾些。人品還是修為一無是處。教中就只有他一個高手。本來還有一個長老廖儉。再有兒子張鳳可以繼承衣缽。但這兩個人都死在你的手裡了。現在教中青黃不接。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人。你們也算是仇人見面了。」 

  陳哲驚駭的看了一眼何妍。 

  那次雷中鬥法。張鳳下手狠辣而且毫無信義。陳哲索性全滅了。本以為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何妍是怎麼知道的。 

  他哈哈一笑。面不改色：「你是從哪兒聽到的謠言。別瞎說。這是誹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何妍淡淡說了一句。她早已經習慣了陳哲的不認賬。 

  陳哲看何妍沒有拿這件事情做文章的企圖。算是有點放心了。 

  在天心閣主峰無望峰下。何妍交出了手中的請柬。天心閣的知客接到看了一眼。見是觀心樓的人。微微一笑：「天下五門同氣連枝。請觀心樓何道友上山。」 

  至於陳哲乾脆就被忽略了。問都沒問。直接就被放進去了。 

  何妍微笑還禮上了山：「等下不要亂說話。也盡量少傳音。這裡高人遍布。很容易被別人聽到。」 

  陳哲深以為然。站在這裡。周圍聚焦了上百名技藝高超的修行人。有些人還內斂一些把氣息隱住。有的乾脆就直接氣息大開顯露修為的高深。一時之間。周圍的強大氣息遍布。各門各派的心法都不一樣。陳哲所站之處。就像是千萬道激流交匯而成的漩渦。 

  何妍容貌清麗。又是名門大派。站在這裡很出眾。就有些人跟她套話。但何妍只是淡淡微笑。 

  這次來的人多。但天心閣的大殿前面有一處空地。也都能裝得下。 

  陳哲不願意跟何妍站在一起引人注目。直接走到一邊僻靜角落。伸長了脖子尋找秦右陽。沒有看到。 

  看來作為主人的秦右陽不在這裡。這些人也不夠斤兩讓他親自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