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報應!
智善和尚離開江城市。已經是傍晚了。他看天色漸晚。已經不會被凡人注意到。駕著手中的法寶木魚化為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際。
他法術高強。又借著法寶速度極快。夜裡已經回到了廣遠寺。
唐朝武則天在位時篤信佛教。大興土木興建佛寺。當時一大片寺廟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頭。各地方官揣摩上意。也紛紛出資修建寺廟。廣遠寺就是那時一個叫慕廣遠的吏部侍郎修建起來討好武則天的。歷經一千年風雨屹立不倒。是當地的佛教盛地。遊人不絕。
可惜在修行界。這個廣遠寺就弱了些。寺廟僧人大多鑽研佛法。在修為上拿得出手的人不多。比起青龍觀這種二流門派還要差了一籌。這智善就是其中一個天分不錯的弟子。
不然他為什麼想從陳哲手裡把張澤救出來搭上循道宗這條大船。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智善和尚想起陳哲的舉動。頓時怒火中燒。他鬥法雖強。但是心境的修為就差了。佛門三毒貪嗔痴三樣俱全:「要不是有九尾狐的血脈在你身邊。我不能出手。否則敢跟我智善這麼說話。非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他一張臉紅通通的。是氣的。
本來以為自己一出。攔住陳哲救下張澤。能讓循道宗欠下自己一份大人情。到時候在修行界地位水漲船高指日可待。不成想落到了這麼個結果。
人沒救下。帶著張澤的屍體去見循道宗掌教。那還搞什麼。
不管最後結局怎樣。智善都落不下什麼好處。
廣遠寺雖是千年古剎。但是比起洛陽白馬寺。杭州靈隱寺。嵩山少林寺這種地方要差得多了。當時規模就不算很大。千年後雖有修葺。但也沒怎麼擴建。方丈廣弘禪師醉心佛法。不善鑽營。香火一直不旺。
走到寺廟門口。智善又站住了:「不行。我不能去見主持。」
他知道主持廣弘禪師雖然不擅鑽營。可是法眼如矩。自己一個不好。就被他瞧出了事情的因果。到時候終究是自己理虧。
張澤使用七陰蝕骨噬魂幡是修行界的大忌。雖然仗著他的身份一般人不敢管。不過被人知道的話。循道宗還怎麼保持舉起那桿正義的大旗呢。
陳哲的做法說白了叫替天行道。他自己的做法叫助紂為虐。
如果救下了張澤還好。沒救下。他又是循道宗醜聞的見證者。雖然不至於真的被滅口。被循道宗厭煩卻是肯定的。更不用說討一個天大的人情了。
到了現在。他才有點後悔為什麼經過江城市時想出人投地想得發瘋了。非得管這檔子事兒幹什麼。
現在已經是晚上。沒有什麼遊客。寺廟一片寂靜。燈火廖廖。
不過事情既然攬下了。總不能半途而廢。他決定去見循道宗掌教。最起碼得讓循道宗掌教知道修行界有自己這麼一個人。
剛一轉身。寺廟門口一株槐樹下面鑽出一個黑影。以他的修為竟然一點兒都沒發現。智善大吃一驚的問:「是誰。」
「是我。智善師兄。」樹下面是一個臉型略圓的微胖和尚。
智善鬆了口氣。背在背後的右手卻仍然警惕的緊握著:「原來是智正師弟。你半夜三更的。在這裡做什麼啊。」
智正看是師兄。微笑著說:「師父說能者處處都可悟解禪的真諦。我就試試在這顆槐樹上行不行。」
智善嘆了口氣。
這話擱別人說他肯定不信:明明是跟蹤我。還特么說參禪。你當我傻子吶。有在樹上參禪的么。佛祖在菩提樹下。你在老槐樹上……別以為我沒看到你掏鳥窩。
可是智正說了他信。
因為這個智正師弟雖然修為不如他。對佛法領悟的卻比他強。類似於這種「樹上參禪」的事情他做過。對他來說不算希奇。
別說樹上。他十歲的時候在井裡參禪。差點要不是智善恰好經過把他救上來。早就成井底水鬼了。
換了別人智善心裡還有疑惑。不過智正在這裡。他卻一點不懷疑。因為這個智正有點傻呼呼的。
智正笑嘻嘻的看著他:「師兄。你為什麼在門口發獃不回去啊。」
「我還有事有出去一下。就不回去了。」智善想了想又囑咐智正:「師弟。你別跟別人看到過我。特別是別跟師父說。」
智正點了點頭:「放心師兄。我不會跟人說的。」
智善確實很放心這個師弟。他拋出法寶化為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際。智正揮了揮手:「師兄。在駕馭法器飛行的時候也不要忘了參禪。」
智善走了。智正就從偏門回了寺廟。剛進去一個小和尚就找到了他:「智正師兄。你怎麼還在這裡閑逛。師父找了你三遍了。還以為你又不知道躲到哪裡了。」
「哦。那我去見師父。」智正點頭匆匆忙忙的走到廣弘大師的方丈室:「師父。你找我么。」
廣弘方丈六十歲出頭。精神矍鑠。臉帶紅光。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六十歲的老人。倒像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這位法師盤膝坐在小小的方丈室中:「智正。你剛才又去了哪裡啊。」
智正回答道:「我在槐樹上參禪。」
廣弘大師點了點頭。智善修為精絕。智正則是心地質樸。兩個弟子裡面他還是對智正更喜歡一些。相反對智善就不那麼親近了。
「你這幾天可見到了智善么。」廣弘大師坐在那裡寶嚴莊嚴。一看就知道是一派大師風範。智正心中崇拜: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練到師父這樣。
他搖頭道:「剛才智善師兄不讓我說。」
廣弘大師微微一笑:「他為什麼不讓你說呢。」
智正知道自己貌似說錯了話的樣子。立刻捂嘴搖頭。心中默念:「阿彌陀佛。禍從口出啊。」
廣弘大師知道弟子脾氣。無小聰明。卻有大智慧。又有一個寧死不回頭的牛脾氣。多少好像驚才絕艷天資聰穎的修行人如流星一閃隨即消失不見。可是有多少資質愚鈍卻持之以恆的人終證大道。
「師父。智善師兄是我的兄弟。請原諒我不能出賣他。」智善心裡有愧。不敢抬頭看他。
廣弘大師微微一笑:「智正。你錯了。」
智正疑惑看著師父:「請師父指教。」
廣弘大師雙掌合實:「智正。你覺得佛祖說錯過話么。」
智正想了想搖頭道:「師父。佛祖是有大智慧大定力的人。不是我這種佛門弟子所能評價的。」
「嗯。你很謙虛。」
廣弘大師點了點頭:「佛祖曾云: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
智正目瞪口呆:「佛祖說過這句話么師父。」
廣弘大師微笑著說道:「當然說過。那麼智正。你把智善的事情跟我說一下。」
智正想了想。覺得佛祖的話不能違背。就把在寺廟門口看到智善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生怕自己說得不夠詳細不夠具體。耽誤了以後的修為。
他說完。廣弘禪師陷入到了深思中。他抬頭又問智正:「你師兄可有什麼異常。」
「師兄臉上有戾氣。」智正回答。
廣弘大師身子一震。他知道這個小徒弟相貌不出眾。可是心境卻通透澄清。是佛門一流的天賦和性格。已經到了所謂圓通證禪的境界。不出眾。不鋒芒。融於天地。沒幾個人看得穿他。他卻有一雙通透人性的法眼。
他說智善臉上有戾氣。那就絕對不會看錯。
「智正。你師兄不是的性子比你差得太遠。他性格好強。喜歡名利。不是隨意迴轉的禪性。我怕他會做出什麼不容於我佛的事情。你去看看他做了些什麼。別被他發現。」廣弘大師臉帶憂慮的說完。揮了揮手。
智正躬身憨憨微笑著:「請師父放心。如果我不想被師兄發現的話。他是發現不了的。」
智正告辭了廣弘。走出方丈室。感受著智善留下來的氣息。一路追蹤上去。越追越越奇怪:「前面不是循道宗的地方么。我們和他們道家也沒什麼瓜葛。師兄要幹什麼呢。師父果然料事如神。」
他越想越是佩服。可惜到了循道宗山門他也不敢進去。只好隱在山門外面老實的等著。
此時的智善卻是一臉不平之色的坐在循道宗偏殿。他把七陰蝕骨噬魂幡和張澤的屍體交給了循道宗的人。卻等了足足兩個小時。到了現在也沒一個說得上話的人來迎接他。
智善知道。自己來得不討好。也不討巧。這是白辛苦卻落不下半點好處的事情了。
在循道宗裡面。一個面如冠玉的少年道士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臉色陰晴變幻。旁邊的循道宗弟子一直站在旁邊不敢說話。
面前的草席上。就是張澤枯乾消瘦的屍體。早已經成了木乃伊。要不是從衣服上。都不知道是張澤。
七陰蝕骨噬魂幡擱在一張八仙桌上面。張澤的陰靈也被召喚出來。一臉黑氣。痛苦萬分。比起被江山筆封印千年的耿逸。還要慘了十倍。
「父親。我受不七陰蝕骨噬魂幡的陰氣了……你要救我。你要給我報仇啊。」張澤痛苦的嚎叫著。
「你給我閉嘴。還嫌丟人不夠多麼。天道循環。這便是你的報應。我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