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那個人
那個趙師兄點了點頭。看到秦心后眼中露出喜悅。卻只是點了點頭。像兄長看到妹妹一樣溫和的笑了笑。
「思凡師叔。我們要去江城市么。」趙師兄發動了車子問。
秦思凡點了點頭：「對。去江城市。」
這個趙師兄和秦心截然相反。秦心十八歲。但是顯得像個小孩子。這個趙師兄二十齣頭。卻給人一個中年人的感覺。沉穩有餘活潑不足。
車子緩緩駛到公路上。拐到國道。向著江城市駛去。
趙師兄叫趙未央。和秦心一樣。也是孤兒。父母是在一次天災中去世。被天心閣收養。按理來說他應該也改名姓秦。可是他堅持不同意。要保留父姓。天心閣不好勉強人家弟子改姓也就同意了。
趙未央不是秦思凡的徒弟。不過他真正的師父已經不在了。剩下的道法都是秦思凡指導修行的。所以他相當於秦思凡的半個徒弟。也就相當於和秦心一個師父吧。
秦心東張西望。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裝作無意的拿過陳哲買的卻沒用過幾次的手機。給陳哲發了一條簡訊讓他放心。結果小動作全被秦思凡看在眼裡。咳嗽了一聲。
小丫頭心裡格登一下。緊張的把手機收起。嘻嘻向著師父訕笑。
她猶豫了一下。雖然怕師父反對。卻仍然說道：「師父呀……我想過幾天再回門派好么。」
秦思凡瞟了她一眼。秦心眼中的焦慮。憂愁盡收眼底。彷彿多年前的自己一樣。
她面無表情。淡淡的問道：「那個跟你在一起的男孩兒是誰啊。」
完了。師父問了。
秦心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水低下頭：「那個。哈……就是我的朋友嘛。我受傷后被他救了。我們一起來青龍山看熱鬧呢。」
秦心把自己受傷后遇到陳哲的事情說了一些。當然隱瞞了例如陳哲摸她胸。陳哲抱著她睡覺的事情。一些不能說的話也都斟酌著。小秦心心思單純。可是為了這些東西真是費盡了心機。
秦思凡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言。等到秦心說完。才問道：「你喜歡他么。」
哈。
秦心臉立刻紅了：「我才不喜歡他呢。」
得。肯定是喜歡了。自己的徒弟自己明白啊。秦心的這種表情看在眼裡。就覺得那個男孩兒跟她的關係不一般。
都是從那個少女懷春的時間過來的。誰不知道誰啊。
就好比劉雯和她的母親趙芳一樣。知女莫若母。她那小心思都是母親當年玩過的小伎倆。騙誰吶。
秦思凡知道自己這個小徒弟的臉皮薄。要是揭穿了肯定讓她難堪。只是淡淡一笑也不說話。秦心的心也暫時落回了原處。
秦心說了一句。師父沒答應。立刻就把所有的勇氣耗盡了。也不敢再說留在江城市的事情。只是心裡盤算著：要不要給師父留一個紙條。然後失蹤一下回到找陳哲……
可是她心時的小九九。秦思凡猜不到十成也有八成了。
就跟許多學生跟老師鬥智斗勇一樣。老師心裏面門兒清啊。並不是因為老師比學生厲害。而是老師通常也當過學生。了解他們的心理。學生可沒當過老師。
秦思凡也不理秦心。任由她在心裡亂想。
趙未央修為可能還不如秦心。開車卻是快又穩。夜間開車不是很安全。所以速度不快。都是一百公里以下的時速。不到三個小時進了江城市區。
穿過江城市區中心。又到了郊區。這裡平房林立。開發商暫時還沒看中這裡。等到房價再上一個台階。估計這裡也就該拆了。那就得幾年以後的事情了。
「前面右轉。」秦思凡發布施令。趙未央道路越開越窄。路也越來越差。
秦思凡沒來過這裡。是別人給她的地址。秦心也沒來過這裡。所以也不知道這裡是楊輝的家。
低矮的柵欄。黑色的木門半敞開。這裡的治安出奇的好。因為如果有哪個小偷偷到這裡。那他一定是瞎了眼。
前面狹窄的路上左邊停著一車手推車。右邊拴著一隻大笨狗。警惕的看著這輛不速之客低吠了幾聲。看到這三個陌生人沒理它。只好又無聊的趴在地上。
車子開不進去了。三個人下了車。秦心不知道師父來到江城市幹嘛。也沒敢問。乖乖的跟著來了。
秦思凡走在前面。秦心和趙未央跟在後面。
還沒到門口。楊輝就已經在等著了。看到三個人來。他也只是點了點頭。全無一點做晚輩的覺悟：「我師父在這裡等你。」
秦心凡也不以為忤。回頭看了一眼：「你們兩個也跟著我一起進來吧。」
小小的院子裡面堆滿了各色雜物。都不好下腳。穿過院子仍然是一間破木門。門上的窟窿被一塊塑料布堵上。
破是破了點。可是院子加上裡面的屋。有一百來平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楊輝是個富翁了。
黃真坐在屋子裡。一幅低眉順眼的樣子。面前是和楊輝下了一半的象棋。
黃真和陳哲碰面的兩次。小丫頭都不在。她也不認識黃真。一臉好奇的看著黃真。不知道師父為什麼要來這裡看這麼一個老頭兒。
「來了。」他問。
「是的。」秦思凡答。
她走到黃真對面也坐下來。兩個熟人之面對面。卻沒有話。
良久。秦思凡才出聲問道：「你這幾年……看到過他么。」
他。
秦心的兩隻小耳朵高高豎起。如果是前段時間師父這麼做。她可能也就傻呼呼的聽著。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她也是有過經歷的人了。
師父喜歡的人。
她的兩隻眼睛直發光。血液中的八卦之火雄雄燃燒著。師父的心上人會是怎麼個樣子呢。
黃真嘆了口氣：「三年前看到過一眼。」
「他好么。」秦思凡幽幽嘆了口氣。眼神飄忽。似乎穿越到了某個遙遠的曾經。
「還好。」黃真點了點頭。
「他……還在為眾生道祖師的遺言奔波么。」秦思凡問。
黃真點了點頭：「他說他這輩子。就是為了這個東西而活著。」
小丫頭的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
眾生道。這個門派還存在著么。
以前她跟陳哲說過。在幾百年以前。天下五門圍攻天衍道君。終於靠著饕餮相助。吞食了天衍道君的一隻手臂。然後殺掉了他。
天下五門。眾生道。循道宗。天心閣。烈陽宗。觀心樓。
眾生道從此消失了。似乎這個當年天下五門之首的門派就覆滅了。剩下的四個門派不但流下來。而且都很興旺。
可是眾生道滅亡了這麼多年。剩下的四個門派仍然自稱為天下五門。把眾生道包括進去了。就算現在勢力最大的循道宗也不敢把當年的天下第一門派去掉。
可想而知。這個眾生道當年有多麼的牛逼。
從極盛到極衰。甚至在修行界消失不見。這是修行界最大的懸案。沒人知道這個當年天下第一的門派去了哪兒。
原來師父問的那個人。竟然是眾生道的弟子么。
秦思凡也沒打算再問下去。她問的那人極為神秘。估計黃真也沒多少那人的消息。
黃真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在江城市找到了一個年輕人。很可能是他說的身寄修行界命運的那個。所以通知了他。你要留在江城市看看么。
他會來江城市。
秦思凡眼睛一亮。卻又馬上黯然：「就算看到了又如何。他不會改變的。我去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沒有半點停留。似乎是去意已絕。
黃真仍然半閉著眼睛坐在那裡。也沒有送她。只有楊輝跟著。把秦思凡三個人送到了門口。然後就回去了。
秦心一肚子疑問。那個人是誰。眾生道弟子么。師父與他什麼關係。眾生道師祖的遺言又是什麼。
可惜師父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當然。她還是不敢問。
三個人走到車前面。秦思凡走到車前卻站住了。靜靜的站在夜空下的江城市。回頭看了一眼。
趙未央看她沒上車。也就跟著站在她的身後。
秦心沒管那麼多。直接拉開車門上了車。秦心思搖了搖頭。還是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在車上。秦思凡臉色卻很嚴肅：「這個事情。不要說出去。」
「哦。」秦心點了點頭。
至於趙未央。她也沒叮囑。因為她知道他不會說出去的。
秦思凡接著又補了一句：「如果你說出去的話。現在就跟我回門派。」
秦心又是點了點頭。緊接著一愣。驚奇的看著師父：「師父。你讓我留在江城市了么。」
「小傻瓜。你有了心上人。是好事啊。師父為了你高興呢。希望你別像我一樣才好。」秦思凡幽幽一嘆。也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
師父……竟然同意了。
秦心覺得自己的心砰砰亂跳。如果不是在車裡。幾乎要手舞足蹈。她已經準備好了師父拒絕後自己的據理力爭。
感動之下秦心猛撲到師父懷裡：「謝謝師父。你對我真好。」
秦思凡溫和的笑了笑。把秦心抱在懷裡。
她問秦心住在哪裡。秦心照實說了。趙未央也就按著方向把車開過去。
師父用這個方法。知道了秦心的地址。
可憐的小丫頭。論起老道才跟師父差了十幾二十籌。她歡快的下了車。給陳哲發了一個簡訊。
上了樓她拿起陳哲給她的鑰匙。推門進屋。
在這裡住了一個月。卻有了很深的感情。以為師父要帶走她的時候心裡難過無比。到這裡。頓時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