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和秦心是在公安局的看守所門口看到韓俊的。
一身警服整齊的穿在韓俊身上。顯得他挺拔英武。警徽和警號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銀光。韓俊表情肅穆。看到陳哲后擠出一絲微笑來：「你跟我來吧。」
陳哲點了點頭。領著秦心跟在韓俊的身後走進了看守所。沒通過探視的手續。直接走到了裡面。
在監獄裡面參觀過一次。陳哲對這種地方並不陌生。受電視劇的影響。大家想象中陰森恐怖的地方。建設都盡量的很陽光一些。表面工夫做的十足。充分體現了新社會的優越性。
至少在不花錢的地方很人性化。不過衣食住用行就受到點限制。這也是一大特色。臉面的地方總是格外的光鮮。
人也是一樣。多少西裝革履掩著一個月沒洗的襪子。多少清純是表子。多少誓言是謊言。多少叫獸是禽獸。多少大義是陰險。多少處男是變態……
秦心跟著陳哲韓俊走進看守所。她清秀的樣子立刻遭到裡面罪犯的圍觀。有人隔著柵欄痴痴的看著她。有人做出下流手勢。有人吹著口哨大喊著：「小妹妹來哥哥這裡……」
看守所的罪犯和監獄不太一樣。這裡大多數是「刺頭」。關得時間也都不長。裡面的警察也都不太好管他們。這些可不像是監獄中的罪犯經過了調-教比較老實。一看在外面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小丫頭瞪了那些人一眼。纖細的手指悄悄一指。兩個鬧得最歡的罪犯趴在地上打滾。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來。刺耳欲聾。
然後在陳哲驚訝的目光下。秦心沖著這幫人渣伸出一根白生生的中指。嬌聲喊道：「誰再鬧。比他們更慘。」
那兩條槐梧大漢在地上不停的打滾痛嚎。眼睛都流出來了。有人想拉他們。結果直接被兩人扯到地上又嘶又咬。就好像一條瘋狗一樣。
沒人知道這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兒是怎麼弄的。
那些人渣們再看秦心的時候。眼睛中帶著驚恐。這些人渣竟然老實了……
陳哲很崇拜小丫頭。強中自有強中手了。
在一道鐵柵欄門的背後陳哲看到了那天晚上的長發殺手。
這個叫楊輝的殺手靜靜的坐在床上。眼神平淡面無表情。彷彿坐在牢里和坐有家裡沒什麼區別。一頭長發披肩。並不是藝術氣質的裝酷。更像個不修邊幅的流浪漢。
「昨天晚上的是不是他。」韓俊看著這人許久。轉過頭來問陳哲。
「是他。」陳哲點頭確認了。
他忘不了這傢伙的眼神。楊輝出手凌厲無比。如果陳哲不是走火入魔力氣大了幾倍。現在已經死翹翹了。
韓俊竟然不到一天就把這人抓來了。陳哲心裡有一個疑問。不過沒當著韓俊問出來。
「他叫楊輝。不是本市人。我認識他。你一形容我就知道是他。一問他。他就承認了。」韓俊說完以後。目光惆悵的嘆了口氣。
陳哲沒問。韓俊自己就告訴他了。
不過陳哲現在更奇怪了：韓俊一問他。他就承認了。是敢做敢當還是愣頭青啊。怎麼著也要堅決不認啊。
「小色胚子啊。這個人也是一個高手。」秦心一下子就發現這人的氣息凝練。湊到他耳朵旁邊小聲說。
陳哲點了點頭。確實是高手。就身手來看恐怕比薛渝和韓俊。或者是趙虎手下的張煌要可怕得多。
擊技各有所長。像薛倩學習的擒拿格鬥術。是抓捕用的。主要是「制伏」為主。張煌是跟武術名家學習的八極。國術以防身反擊為主。
像泰拳那種膝肘攻擊的凌厲手段。是以「傷人」為主。可是那楊輝就是直接「殺人」了。出招都是能死人的。
楊輝在裡面不言不動。好像沒看到三個人到這裡來。
有一個穿著黑色背心一臉兇相。胳膊上紋著一條巨龍的槐梧大漢走到楊輝旁邊。含糊著說：「大哥。請喝茶。」
楊輝伸出接過茶碗。眼皮都沒抬：「滾吧。」
那大漢腰都沒敢直起來。轉身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生怕在楊輝面前多待一會兒。
陳哲和秦心二個人看得目瞪口呆。同時轉頭疑惑的看著韓俊。不明白這楊輝怎麼還成了一個牢頭獄霸。那麼兇惡的一個人在他面前都跟孫子一樣呢。
韓俊自己也有點摸不著頭腦。因為在印象中他確實沒給楊輝什麼照顧。雖然以他的關係照顧一個人跟玩兒一樣。
「你給我過來。」韓俊臉色陰沉的指著那個槐梧大漢。勾了勾手指。
誰知道那個在楊輝面前跟孫子一樣的大漢瞟了韓俊的警服一眼。小聲的嘟囔了一聲：「黑皮狗子。」然後轉身就回到床鋪去呆著了。
這一下韓俊的一張黑臉都有點發紅了。自己的地盤居然碰到這種事情。在陳哲的面前還真有點沒面子。
「韓隊。哈哈您來了。」楊輝同屋的一個穿著囚犯的小憋三兒。擠眉弄眼的湊過來討好。
上次去的監獄不歸韓俊管。可是這看守所。一般人還是不敢得罪他的。還得巴結著點。
韓俊眉毛一挑：「癩三兒。我怎麼又看到了你。犯啥事兒了。」
這個癩三兒還真的姓癩行三。一雙小三角眼睛鋥亮。不安分的四處亂瞟著。怎麼說呢。反正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準是坑蒙拐騙那伙兒的。
看這韓俊好像認識癩三兒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一個慣犯了。
「哈哈韓隊。咱這不是有緣么。我扒了一家的窗戶拿了三千塊錢。然後被咱政府給逮了。」這種偷人東西的事兒好像對癩三兒來說家常便飯一樣。說出來輕鬆寫意的。
媽的。這人沒什麼羞恥心了。
說實話。陳哲還真瞧不上這種人。他冷冷一笑：「行啊。入室盜竊、數額不小。而且是慣犯。判你個三年不嫌多。」
「哎呦哥們兒。你還真猜對了。真判我三年嘿。我現在已經呆了快半年。不過減吧減吧。興許後年開春兒就能出去。」這癩三兒不以為忤的說。
靠。什麼叫猜對了。哥也是學法律的。再不學習也懂法。
陳哲翻了個白眼兒。懶得跟這人說話。
陳哲受不了他。不過這樣的人韓俊天天都在跟這樣人打交道。見得多了。他揪著癩三兒的領子說：「癩三兒。你特么的也是三十來歲的人了。出來找點正經工作行不。你這樣早晚得犯點大事兒。」
韓俊有經驗。像這種小偷小摸。弄著弄著就犯大案子了。多少人都是這樣一步一步走到犯罪深淵的。
小時候偷同學個橡皮。媽媽沒管。后來就偷本書。偷個鋼筆。偷幾十塊錢。最後畢業就偷點別的。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輩子毀了。
「喲韓隊。您可別嚇唬我。我瞅著那失主開的是日產軒逸才偷他家的。開日本車的都是漢奸。我偷漢奸的錢為民除害。」這癩三兒振振有辭的說。
這種人的想法跟正常人都不一樣。韓俊冷冷瞧著他：「你偷的三千塊錢幹什麼了。」
「買了一隻手機。索尼的……」癩三兒堂堂正正的說。
我艹。
陳哲真特么想揍死這孫子。他真佩服韓俊天天跟這種人打交道。擱自己早就一拳掄上去了。
韓俊沖著楊輝那邊努了努嘴：「那是怎麼回事兒。有來頭兒。」
癩三兒當然不知道韓俊幾個人就是奔著楊輝來的。一聽他問。立刻興奮的說：「來頭咱不知道。不過這位身手是這個。」癩三兒伸了伸大拇指。一臉興奮。
他回頭看了看閉目養神的楊輝。小心翼翼的跟韓俊說：「那位楊大哥是昨天半夜投進來的。一個屋的十來個哥們兒看是新來的還是初犯。想要梳弄梳弄。看看能不能從身上綳出點兒錢花。您猜怎麼著。你肯定是猜不著啊。」
「快說。少他媽跟我賣關子。」韓俊懶得聽他廢話。再跟癩三兒說幾句話。自己世界觀都要受影響了。
癩三兒趕緊說了下去：「十六個人的大屋子啊。都是在外面混的。聽說裡面還有幾個人是新來的。虎爺的手下。擱外面都是一條好漢。身手杠杠滴。被楊大爺一人全挑翻。當時就廢了三四個人。那個領頭的腦袋都塞尿桶裡面拔不出來。差點就嗆死啊。」
這癩三兒也不知道是聽人說還是親眼見著的。說得神靈活現。跟真事兒一樣。
韓俊靜靜的聽著沒說話。
陳哲心中一動：原來趙虎的人還有關這兒的啊。不過要說楊輝一個人挑十來個好手他還真信。這事兒應該錯不了。
「然後。」韓俊問道。
「當時這裡的幹部就嚇壞了。把楊大爺砸上銬子鎖小號里。小號里有五六個人。都是虎爺的人關一起了。他們還想收拾這位楊大爺。結果您猜怎麼著。這位楊大爺腳和手都被鎖著。一挑五啊。全掀翻了。現在一共被放倒了七八個人。在醫院裡面躺著輸液呢。」
韓俊沒怎麼著。陳哲和秦心聽得一愣一愣的。
果然牛逼。
一個人挑十來個身手不錯的混混兒。這事兒說難也簡單。陳哲和秦心都能做到。
可是要說四腳被固定住了。那怎麼打。
鎖著的人不到一尺的活動距離。要求還能一拳制敵。那得多大的寸勁兒。
這個楊輝的身手。還真不錯。
陳哲感覺這人就算比不上周鈺寒身邊那個叫忠叔的老頭。可也差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