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真實的謊言
當蔣小喬起床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一睜眼睛的時候不是最熟悉的孔潔,而是一年也見不到幾回的父親。
父女兩人的親情很淡薄,蔣小喬爬起來后皺眉看著父親,不悅的問道:「孔潔姐呢,」
「她有事情先出去了,」蔣少鴻淡淡的說了一句。
蔣小喬輕撫額頭,頭有點痛,和秦心起床時元神受傷的狀態不一樣,蔣小喬這幾天的一半的魂魄被收掉,記得的完全是破碎的記憶,但是身體狀態很好。
她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和陳哲在包間裡面喝酒,然後在衛生間裡面陳哲的出格舉動,而她竟然沒有絲毫反感,還很樂在其中。
然後就是陳哲突然發瘋了一樣打碎了那面鏡子,叮囑自己在包間裡面呆著,就衝到了隔壁,然後有一個身材高大的服務員敲門走了進來,自己很詫異的說:自己沒要酒,他來做什麼。
然後那服務員拿著一面破散的小旗子沖自己揮舞了一下……
蔣小喬朦朧間似乎覺得陳哲叫了自己一聲,然後自己的身體好像被拉扯成了兩半,剩下的就不記得了。
她不喜歡自己的商人父親。
睡了一覺,睜開眼睛看到的卻讓自己很不喜歡的一個人,偏偏這個人還跟自己有著最親近的血緣關係。
蔣小喬的心情很不好,冰冷的跟父親說:「你先出去,我要換一下衣服,」
「好的,」
蔣少鴻對她的態度不以為意,點了點頭轉身推開了門,在離開之前他說了一句:「張澤在樓下等你,我們有話要跟你說,」
門被關上了,只剩下蔣小喬自己站在這寬大的卧室之中。
她轉身從桌子上面拿起了電話,撥打著最熟悉的人的號碼,,孔潔。
關機。
蔣小喬皺眉放下了話筒,這是不可能的,孔潔的電話一直開機,在蔣小喬的印象中,她的電話似乎永遠是開著的。
冰雪聰明的蔣小喬心中隱隱感覺到不太對。
在朦朧間,蔣小喬心中總有一個名字揮之不去,,陳哲。
一想到這個名字,她的頭痛得就更厲害了,就好像一張寫滿了字跡的白紙被人硬生生的用塗改液遮掩了一塊,蔣小喬仔細的去想,可是越想頭腦中越是混亂一片。
怎麼回事。
東上娛樂城那個奇怪的服務員,自己的魂魄奇怪的感覺,孔潔姐的突然蒸發,以往一年也難得看到一回的父親突然出現,還有張澤怎麼會在這裡。
一連串的問號在蔣小喬的腦袋裡面。
似乎有陰謀。
她掛上窗帘除去衣衫,脫得一絲不掛,迷人的身體綻放在卧室之中,整間屋子都被她帶得明亮了一些,蔣小喬赤著腳走在地毯上先去洗了個澡,然後擦乾身體回到卧室,打開衣櫃走了進去。
女人喜歡衣服,更喜歡買衣服,更喜歡買衣服的感覺。
所以很多女人喜歡掛了滿滿一衣櫃的只試了一遍的衣服,蔣小喬尤其如此,她的這個衣櫃其實就是一間房子,而且不止一間。
隨意的拿出了從裡到外的一套衣服,蔣小喬對著鏡子痴痴的看著自己的身材,胸脯挺拔如山巒,腰肢柔軟如楊柳,雙腿修長筆直,手腕上那串紫色的手鏈依然還在。
她看了自己幾秒鐘,心情好了許多,很是孩子氣指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說:「越看你,就越愛你,」
然後自己神經質一樣的格格笑了起來,拿起那套隨便的衣服穿在身上,把長發隨意的披在肩頭,顯得慵懶而隨意。
走到電腦旁邊,打了幾把鬥地主,在很悲慘的連輸了幾把后,對手很鄙意的打出二個字:垃圾。
蔣小喬隨即雙手如飛的在電腦上打出一連串無比霸道的髒話來,問候了對方全家祖宗十八代,上至盤古開天闢地時期的單細胞生物,下到對方的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至於對方的直系血親和三代以內的旁系血親,更是慘不忍睹。
對方先是回應了幾句,最後招架不住她的攻勢而逃跑下線,蔣小喬如一個凱旋的將軍一樣露出勝利的笑容,然後才轉身走出去推開了卧室的門。
當推開門的時候,她臉上的冰冷平淡,如果陳哲在這裡,一定會驚呼:跟孔潔那娘們一樣。
人都是有一幅面具的,孔潔如此,身兼性感迷人嫵媚、冰冷、孩子氣、神經質的蔣小喬更有無數的面具。
當她走下樓的時候,大廳裡面的張澤已經足足等了三個小時,保姆小芸把他的茶換了一泡又一泡,可是張澤卻依然保持了很好的涵養,那天在陳哲面前的囂張跋扈完全不見,絲毫沒露出半分不耐之色。
何叔也一直站立如松的在張澤身後。
至少在表面上,張澤不能心有不滿的,相反來說蔣少鴻因為女兒的失禮,對張澤一臉歉意。
「對不起,我來晚了,剛才挑了三個小時的衣服,才覺得這套很合適,」蔣小喬也是很抱歉的說了一聲,只是其實半點誠意也沒有。
就算以蔣少鴻商戰無數,吞併對手無數,手握資金無數這樣的商業巨擎,也不禁皺眉:「小喬,你穿的這件衣服……不太合適吧,」
「我覺得很舒適,」蔣小喬看也不看自己的父親。
這是一套棉質的寬鬆運動服,蔣小喬平時練習瑜伽的時候會穿上,她就這麼的來見自己的未婚夫了。
張澤微笑著打著圓場說:「不要緊的,我覺得這是小喬對我並不見外,她穿什麼衣服,都很美,」
這句話一半說得正確,一半說得扯蛋。
說蔣小喬對他並不見外,那就是他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但是要說蔣小喬穿什麼衣服都很美,卻是真的,這件寬鬆的衣服並不能掩飾蔣小喬身材起伏迷人之處,反正有一股慵懶嫵媚的風致。
蔣小喬隨意的坐在一把沙發上,從旁邊拿過了本時尚雜誌漫不經心的說:「你們不是有話說么,說吧,我聽著,」
她這一幅淡然以對的冷暴力,讓張澤很沒面子。
可是張澤雖然年紀不大,比起陳哲那種飛揚跳脫的少年來說,見識無數,城府更深,他知道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
為了自己最想要的,捨棄其他一切,利益至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張澤這種修行世家的少爺,和蔣少鴻這種成功商人,都是這種人。
蔣少鴻咳嗽了一聲:「小喬,你記得你在娛樂城的時候,碰到了一個臉色蒼白身材高大的人么,」
「嗯,」
蔣小喬秀眉一挑,眼睛從娛樂雜誌上抬了起來:「怎麼了,」
臉色蒼白,身材高大,她記得。
在東上娛樂城的那個服務員,身材很高,臉色好像是白紙一樣,像是一個能走動的死人……
蔣少鴻頓了一下,看了張澤一臉:「那個是修行人,也就是江城市前段時間傳說的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他盯上了你……」
他看了蔣小喬一眼,發現蔣小喬神色冷淡,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那我是怎麼逃過的呢,」
蔣少鴻神色一頓……
前面幾句話都是真話,後面的就不是了,雖然他作為一個商人,平時商戰中謊話說了無數,但是欺騙親生女兒不是做不到,而是不願意做,他轉頭看了一眼張澤:「阿澤,下面的事情是你做的,你來說吧,」
張澤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何叔:「何叔,這件事情你也參加了,你說給小喬聽吧,」
顯然是張澤性格驕傲,也不願意說。
「呵呵,那就我來說吧,蔣小姐,當時你的魂魄被那修行人收走,萬分危急,幾乎當時大家已經覺得你已經死了,就連我老何也覺得回天乏術,但是我家少爺卻堅持你還有救……」
這何叔聲音洪亮,語氣誠懇,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子讓人信服的腔調。
他看了一眼蔣小喬,發現蔣小喬雖然眼睛在盯著雜誌,但是卻一直沒有翻頁,也被他的話吸引過來了。
這何叔咳嗽一聲:「其實當時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有人用自己的魂魄涉險,冒死進入那修行人的法寶之內,在上千條魂魄中找到你的,在三天內把你帶回來讓你魂魄回體,」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蔣小喬,發現蔣小喬已經抬起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他:「說下去,」
「當時少爺要自已去,你的父親和我都不同意,只因為這件事情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比登天,蔣小姐你想:進入別人法寶,還要法寶主人不知道,那是何等艱難,其中上千條陰魂,其中更有強大的修行人魂魄,還要在其中把你找到帶回去,簡直是十死無生的事情,少爺他千金之軀,豈可輕易泛險,當時我老何本來打算自己代替去的,卻被少爺一番話把你的父親和老奴我給說動了,」
老何嘆息了一口氣,至今仍然為張澤當時的堅持所震驚,他緩緩說道:「少爺他說:蔣小姐你是他的未婚妻,生則同眠,死則同穴,救你的人,是他,就算是救不了你,也要死在一起,」
老何眼淚滿是淚花的看著張澤:「你這樣為了蔣小姐泛險,讓我如何向掌門交代啊,」
這老何抹了一把眼淚,看了一眼蔣小喬,發現蔣小喬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手中的雜誌已經被攥成了一團,顯然已經被說動了。
他輕聲問道:「少爺,我老了,記性不太好,你當時是這麼說的,對吧,」
張澤一直在面無表情的喝著茶,臉上神色蒼白,心中左右掙扎,聽到老何問他,猶豫了很長時間,點了點頭:
「我當時好像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