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5章 未嚐不可
再者而言，雲飛揚覺得可能是因為方晨自己太過妖孽，無形之中把別人也想的太有天賦，這樣的想法雖然是好的，可實際上……
身為藏劍峰的主人，雖然雲飛揚自己並沒有收過太多的弟子，滿打滿算也才隻有兩個，可對於其他峰，他卻是很清楚。
有些天賦的人是有不少，但天賦足以讓他們在劍道一途上更進一步，甚至是走的更遠的，卻是很少很少。
而就是這很少裏，又有許多會因為一些事情而在還沒有成長起來就夭折了。
就像方晨，即便是這般的妖孽，無論是天資還是悟性，都已經到達了雲飛揚生平僅見的地步，但這中間他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不是眾人皆知的嗎？
如果不是方晨自己夠聰明，又有那麽多人願意幫他，甚至是為他做出了犧牲，又有天地共主的傳承在，怕是也很難走到現在。
而且這還是在方晨自己足夠努力的情況下，試想一下，如果這中間任何一點出了問題，那恐怕就算是天地共主出現，也救不了他。
其實這隻是雲飛揚的想法，而對於方晨來說，在他心境徹底通透之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後來終於是慢慢想明白了，為何，天地共主要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是犧牲他自己來成全方晨了。
因為身為天地共主的他早已推算到了一切，如果方晨沒有重生的經曆，沒有大徹大悟的心性，沒有堅若磐石的決心，沒有那到死都難以磨滅的初心。
怕是根本不可能一步步的成長上來，也就更別說是完成連天地共主都沒有完成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選擇了方晨，可即便如此，在之前方晨重塑身體的時候，天地共主也曾很嚴肅的警告過他，這次的大劫隻是一個開始，特別是飛升至九天之後，讓他一定要小心。
因為如果這樣的事情在發生一次的話，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他，而方晨自己也很清楚，九天的恐怖遠遠不是現在的蒼青大陸能夠相提並論的。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方晨才更需要為蒼青大陸為劍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像他明白了天地共主為什麽要一直尋找傳人，並且還在找到了之後犧牲自己的一切了。
因為，有些東西比性命更為重要，並且，要不顧一切的將其傳遞下去，隻有這樣，人族才會有真正的希望，而這份希望，才是天地共主和方晨一同所追求的。
“師父說的不錯，但弟子說的卻是另外一種情況。”
輕笑一聲將思緒壓下，方晨認真的開口道：“此次前來劍宗之時，弟子的劍意還仍是停留在四階，這不是為了怕挨師父的罵嗎？所以中途又回到了那處懸崖，在那裏將劍意磨煉到突破之後，這才趕往了劍宗。”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雲飛揚瞟了方晨一眼，話雖然是這麽說，但神情中的那抹欣慰卻是一直都在的，“那處懸崖之前為師也去看過了，一般人根本無法長時間逗留，即便是你，怕是也吃了不少苦頭吧。”
“是啊，不僅吃了不少的苦頭，還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弟子才會提出讓師父將劍意留下的想法。”
方晨唇角帶著笑意，但臉上的認真卻是一點沒少，“劍氣在初期，需要的是磨煉，不管是修為上亦或是心境上的，但等到了後期，磨煉能夠起到的作用就已經很小的。”
“不錯。”雲飛揚輕輕點了點頭，方晨說的他自然明白，而現在也漸漸猜到了一些方晨讓他留下劍意的用意了。
“尤其是在劍意到達五階之後，在想突破需要的就是磨煉中得來的感悟了，那處懸崖雖然很不錯，但實際上等劍意到達五階之後，能夠帶來的作用就已經很小了。”
之前方晨在那處懸崖中的時候，一開始將劍意從四階提升到五階，相對顯得還沒有那麽難，因為那裏的劍意雖然處於五階的很少，但架不住它的數量太多。
但等從五階突破到小圓滿的時候，卻是沒有那麽容易了，甚至是艱難至極。
若不是方晨因為萬雨璿的事情，有了新的感悟心境上的防守有了漏洞，才會被那些劍意刺激而他自己又隱忍不發，任由折磨加劇。
而且還是在花了那麽多時間的情況下，這才突破到了劍意小圓滿的地步，可是再往後，那裏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了。
甚至是方晨都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處懸崖的劍意帶著莫名的侵蝕，如果在那裏待得時間久了，劍意境界無法提升不說，反倒是還會遭到反噬。
將這些都告訴給了雲飛揚後，方晨才是繼續說道：“如果是天資聰穎而且悟性也極高的人，去往了那裏後，劍意突破到五階或許不難，但如果想要更進一步的話，卻是幾乎沒有可能。”
“但如果想要強行借助那裏的劍意磨煉自己，怕是最後隻會得不償失，所以弟子想，不如就在這劍宗尋一處地方，將弟子和師父的劍意都留在此處。”
“到時候，如果有劍宗的弟子劍意突破到了五階，那有弟子的小圓滿劍意和師父的大圓滿劍意在，無疑是可以給他們提供一條更進一步的道路，雖然不一定就都可以成功，但至少也不會讓他們覺得連試上一試的途徑都沒有。”
方晨話音落下，雲飛揚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反倒是沉默了下來，方晨所說其實很有必要。
就像他自己之前在劍道上的磨礪一樣，過程雖然很是痛苦，但收獲無疑也是極大的。
隻是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過慘重，能夠真正踏上劍道一途的人本就很少，而這其中能夠更進一步的人就更少了。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又出現什麽猛烈的打擊，那一蹶不振的可能遠比破繭花蝶的可能要更大一些。
如果可以為他們提供一條相對好走的道路的話，那似乎也未嚐不可。